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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三回 龙女转世 大西国残疾遭弃晨阳(卷三) ...

  •   卷三空山枯禅都道理,敢向红尘做莲开。
      有诗曰:
      心若容异,路自顺广。
      一家老小,各自活己。
      心容异己,天生本有。
      心染俗毒,忘却天真。

      晨阳在大殿内,听过不同的香客许愿,如今再听,心中没有了一点感动,他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满满的交易,和我想要别人如何满足我想要。
      “善信陈阿生我一生善良,从不伤害他人,今诚心祈愿,祈求文昌星君让我家小儿文途顺畅,得以光耀门楣,让我老有所依,老有所养……”

      “信女乔赵氏,焚香叩拜玄武帝君。近年家中多有波折,身心俱疲,今诚心祈愿上帝垂怜,消灾解厄,化险为夷。愿子女远离是非,出入平安;自身百病不侵,心神安宁。若蒙护佑,弟子愿终身行善,劝人为善,永不作恶,以报神恩浩荡。”

      “叩请文昌星君庇佑!犬子韩家兴寒窗十载,今将赴考,弟子别无所求,唯愿其笔锋所至,文思泉涌,考题皆合心意,一举高中。若得如愿,必塑金身、献匾额,答谢星君护持,更教犬子永怀感恩,以仁孝立身,以学问济世。”

      “小儿珞珈近日读书倦怠,心难专注,信女牛房氏日夜忧思。愿玄武大帝慈悲,赐其定力与智慧,明辨是非,勤学不辍,将来能立身行道,为国为民,亦让老身得享天伦,无复牵挂。弟子愿每月斋戒三日,广施善缘,以表诚心。”

      许是见的听到的太多了,这日晨阳浇罢菜园,看着草丛叶片上挂着的露珠,突然悟了,嘴角微微扬起,眼中带着释然的光:“原来天地之间的万物共生,各安其位内心的自我成长,便是自然之道给的真慈悲。外表的都是人,只是一种表象,而每个人的内心里,装着的是啥,才是决定了一个人在王朝中过的如何的关键。

      内心是杂草和羚羊的我是受害者、我是弱者的情绪,我想要谁谁来达到我想要的如何模样,就会把自己活成王朝里的最底层或注定要被淘汰掉的存在。一丝风就会左右摇摆的满满情绪、暴力释放。

      毫无担当的象杂草和发疯的擎羊,只想让个体之外的人,说话做事,乃至是认知,都来顺遂自己的心意,才是对的、善良、仁义的,对个体之外无限挑剔看不惯。这一切,真的好象那些在大殿里许愿的所谓香客信士哈。

      内心是大树、老虎,就会去各种想办法解决自己生活里,遇到的各种事情。让自己的处事能力,一点点的从杂草一般的高度,通过解决遇到的一切麻烦事中,增长自己的处事能力和认知。从不去固化认知,也就更能容得下个体之外、家人和自己的不同。

      因为容得下,不会拿着自己认知的善恶对错是非做衡量外界的尺度。所以更容易看到对方身上的闪光点和天地之间的美妙,从而让自己去学习,圆融成自己的能力,成就出自己内心里的江河湖海之态。让自己成为更能承受风雨的存在,看事物更高远的那部分少数人。”

      夜里,晨阳入静中再次被猫叫春的声音屡屡打扰,便又如往常一般,怒气冲冲的扔了一块石头过去,大声喊着:“闭嘴!滚!”骂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扔石头的手,心中就想起了刘夫人说过的“要容得下不同,越是脾气大的人越无能;越是情绪大的人越无能。”

      想着白天自己还在因为悟出了要容得下万物各安,转头自己就做不到。不觉得羞愧的狠了,心中只感到修行洗心之路只是悟到还远着呢,要容得下和自己不同的才行。晨阳看着天边的明月,不由的沮丧自己这近道之路,好漫长啊。自己这么多年了,只是知道了容得下的道理,却做不到,依然是不能说明白了,这行道上的原地踏步,我真的是这块料么?

      这年入夏,刘夫人上山来小住,揣摩了几日墙上挂着的那幅“大巧不工”的字,想到了先王渡裳的“天下大同”,刘夫人突然心中有所悟,心下震惊老道爷的得道如斯。摘下了那幅字,看到‘大’字第二笔笔指向处的卷轴。

      看到卷轴有两层隔水,边角处有极细的蚕丝线轻轻缝了几针,于是用手轻揉一捻,与它处厚薄有着些许差别,内中似有它物。她摸了摸那几针蚕丝线,想起自己当年跟着宫里的老匠人学修复时,师父就说过“缝夹层线要松,只缝两角,是给懂行的人留的‘活扣’,”此刻才反应过来。不禁心中暗自赞叹这老道爷算无余策,怎么就能知道发现蹊跷的人会书画修复的,暗叹自己被人算定后,好似工具人一般用了再用……真无语。

      刘夫人找来自己的水晶放大镜和骨刀、绢针、软毛刷,捏着裹布的竹镊子,从隔水角挑开第一针蚕丝线时,手顿了顿,线结细得像一粒米,她怕挑断,对着放大镜看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用骨刀背慢慢顶上去。线结开的瞬间,她好似听见‘嗡’的一声轻响,像是绢丝在呼吸,然后轻轻捏住房契和一封书信的角,那纸软得像一片云,顺着夹层滑出来时,还带着淡淡的旧墨香……

      刘夫人并没有看这房契和书信的内容,只是盯着随着出来的一截蚕丝线,内心里由老道爷的算无余策到了惊叹的地步,这老道爷,一定也是一个书画修复的高手,太无语了。刘夫人轻轻搓一下线的两端,让它更顺滑,不易断后,把蚕丝线穿进绢针,从缝房契原来固定的两个角的第一层绢的针孔穿进去,再从第二层纸的原针孔穿出来。

      和原来一样,缝完后了打小线结,线结藏在绢层内,缝完后剩下的线尾留一毫米长,用指甲轻轻把线尾按进绢丝缝隙里,用软毛刷轻轻刷几下,让线尾和绢丝融合,看起来就像线是从绢丝里长出来的,找不到接头。然后用小骨刀的刀背轻轻压一下线结,让它贴在绢上,摸上去没有凸起感。

      最后把隔水平铺在木案上,先对齐它和画心的接口,用手轻轻抚平隔水,用温水雾轻轻喷一下卷边处,等绢软了再用手抚平,让它和画心贴合得严丝合缝。
      卷的时候顺着原来的卷向,用手托着隔水和画心的边缘,慢慢卷,卷到隔水处时,轻轻按压一下,让两层隔水贴得更紧,避免里面有空隙。

      卷到轴头时,留意着卷轴的松紧度,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会压坏绢丝,和原来的松紧一样。卷好后,用原来的丝带,按原来的方式绑好,绑完后轻轻扯一下丝带,确认不会松掉。

      最后又检查一遍整个卷轴,隔水没有凸起,缝线处看不出痕迹,丝带绑得和原来一样,这样刘夫人才算松了一口气。拿着字画卷轴,将房契书信放入衣袖内,道观中寻到刚浇完花的晨阳,心下起意:“道长当下是如何看待天下大同的?”

      晨阳看着远处的群山,又俯身摸着地面的杂草,说:“天下大同,不是君王带着杂草和羚羊的‘天补平均’。而是身为君王,要象天地有容一般,容得下万物、万民的不同,在天地间各自安分守己的好好进行一场,自己人生中,从内心里杂草和羚羊的高度,一点点的缓慢成长到大树、高山的以身作则。

      绝不是带领着贫穷子民的“我想要,我不想要”,制定出各种律法规定,理所应当的去盘剥在人群中,好似果木、大树、高山一般的——高认知几代人积攒出来的财富,因为内心逐渐成长的强大,而带来的外在物质上的财富。

      砍伐了大树和高山有的,去低就、填充杂草和羚羊的内心认知的好和柔弱。去做一个根本填不完的削峰填谷,给子民无时不刻的灌输着‘仁义礼智信、我弱我有理、做人要仁义、天补平均……’让整个王朝的存在也被拉低了,成为了羊圈。

      您看这大风之下,杂草随风左右摇摆,甚至是伏地而倒,毫无自己的根骨主见和正确的认知。内心都伏地而生了,还能容得下什么和自己内心认知高度不同的存在呢。很容易就被自己的身边的至亲所左右干涉。也喜欢去左右干涉至亲的意志。

      他们是一群根本不明白,什么是个人意志和私人空间隐私感的人群。完全不象果木、大树和高山的人群存在,他们的内心更能担得住人生中的风风雨雨,做事做人少有情绪化,没有个人对个体之外的掌控和权威欲望。”

      说到此,晨阳翻起自己那梦里的几个前世片段,想着那些旨令的偏倚心,心内暗自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相反,因为内心的成长,让自己看得更加高远,看遍了众生的不同后,才能容得下更多不同,所以才有了鸟儿在身上做窝,老鹰在身上栖息,自成生态体系的强大……”

      “甚妙,甚妙”晨阳说完,刘夫人不觉拍手对晨阳说:“道长用这木桶挑水的功课,已经是做完了的,是时候去红尘中体悟大巧不工了,一通百通,不执着于一处。你想要悟道并做到,去红尘中实修,比道长在此枯修,来得只有道理有生机多了,这正是你师父留给你这些的缘故啊。”

      晨阳听了如梦初醒,不由得上身深深前倾,向刘夫人拱手作揖:“贫道汗颜,今日得尊长提点,胜过人间一切美酒佳酿。”
      刘夫人忙说:“不敢当不敢当的,老身不过是适逢其会,如何担得提点二字。只是那大巧不工,是你师父留给你的,就要你自己去生活中体悟,老身不敢妄语,来拔苗助长了。”

      “万事听来终是浅,唯有悟到做到方为真。这世间的道,如尊长您说的,我不该执着在一个点上,就不放了,如此也是一种自我的固化。仅这一番话,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多谢尊长提点,”晨阳说着再次躬身拱手作揖。

      刘夫人先把字画卷轴递给晨阳,又从衣袖内拿出房契和书信,先把房契和书信在掌心理了理,指尖抚过房契上的字迹,递到晨阳手里,轻声说:“老道爷的安排,藏在这些实在物件里,不似空话,却能帮人落地。具体写什么,我没有看,你且打开看看老道爷说了什么。”

      晨阳疑惑的接过来,只见是一张枯井村向南五十里地外,龙湖镇子里的一处宅院和铺面的房契,一封书信上,有师父道璇熟悉的笔迹写着:“房契留给你去红尘中实修用,另外你每日挑的木桶桶底的夹层内,留有给你的一百两银子。字画卷轴赠予提点帮助你的刘居士。”

      晨阳按着师父道璇的吩咐,将字画卷轴赠予了刘夫人,刘夫人自然是欣喜,真是没有白费自己对待他人之物爱惜的一番心思。刘夫人接过字画忍不住再度展开,指尖顺着‘大巧不工’的笔画摸过去,墨痕还带着些微的涩感。就像当年在宫里看先王渡裳写字时,墨里掺的那点松烟,只是那时的字带着帝王的狂妄主宰心,而老道爷的字,却藏着‘容得下涩’的软劲。

      晨阳找来了那两只挑了十二年的木桶,桶底的柏木被磨出深痕,竟从没察觉那处比别的地方厚些,指尖无意识摸向桶底,忽然觉得那十几年的挑水,原来也是师父的‘无世俗心的功课’。

      晨阳将两只木桶底的夹层打开,看到油纸包裹了几层的一百两银子,看着银子上留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为师想要多留给你一些银子,奈何太沉了,怕你天天压的沉得慌……”

      晨阳手指摸着油纸裹着的银子,触碰到桶底柏木的树疤,看着当年挑水时总硌到掌心的那处,此刻树疤的纹路里还沾着点井泥,想起师父当年看着他挑水归来时,默默买给他的汗巾腰带和几身换洗衣服。

      这夜,山上的猴子又沿着松树坐在道观的飞檐上,听晨阳撕心裂肺的放声大哭,间杂着偶尔几句“……师父,你为何这么早离开我?师父,我好想你……你给我的好,我心念的好痛啊……”
      “啊哈哈哈啊呜呜”的哭声回荡在夜幕中的山里……

      预知下回如何,请看卷四红尘有容万物道,众生美哉无心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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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龙女青玄凡心入劫,触犯天条,转世凡尘九九八十一次。八十一世劫满,青玄重返东海神域,独留照见的红尘真相和破幻心路与世人。“天音”起,“尘”自“解”。原创龙女渡厄录,解千古人世之一切苦难,也记录下天罚之音……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