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要自荐》月渡己

20、殿下毒唯现身

　　宫门边，一辆紫檀木的马车从在宫道上行驶而过。

　　马车里，温辞靠在软垫上小憩，一边的师鸣瞧了温辞好几次，欲言又止。

　　温辞睁开眼看他，一只手搭在一旁的矮桌上不仅不慢敲打着，“有话快说。”

　　师鸣：“……就是，楚珏真的不能人道？”

　　温辞的指尖忽然顿住，“为什么这么说？”

　　“楚珏这消息都已经传遍了后宫，而且你猜是怎么传出去的！”

　　师鸣瞧了眼温辞，伸手去拿矮桌上的点心，拿起一块塞进嘴里，声音含糊急切，“你猜怎么着？是楚珏身边那个会武的贴身婢女，去小厨房熬药时无心自语，叫人听了个正着。”

　　如此荒谬且可笑的事情，竟然是从一个婢女的口中传出来？
　　莫不是有意？

　　温辞缓缓睁眼，眸中掠过一丝冷光。
　　“有人推波助澜，太子？”

　　师鸣摇头，咽下点心，神情变得微妙：“你绝对想不到。”

　　温辞眉梢微挑，随即了然：“是二公主。”

　　师鸣一听，捂住了嘴巴，他就不该多提这一句话，“你、你怎么……”

　　温辞是怎么能猜到公主的？

　　温辞勾起唇角，起身拿着边上的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二公主其母曾是镇国将军独女，后来她入宫了。”温辞抿了一口茶，忽然就不说话了，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忽然就停下了。

　　这让听了一半的师鸣心痒难耐，追问道：“怎么就入宫了？快说，别卖关子！”

　　温辞瞥了他一眼，将茶盏轻轻搁在桌上，发出一声极轻的脆响。

　　“听说……”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当时的镇国大将军，有谋逆之心。”

　　师鸣咀嚼的动作瞬间顿住了，手中的点心差点掉落在地面上，被他及时用双腿夹住，可点心却不小心碾成碎末。

　　“哎呀！可惜了这点心！”

　　温辞：“想吃明日给你买了送过去。”

　　师鸣捧起那些细碎的点心，一股脑放进口中，然后盯着温辞：“不用不用，我就是馋，吃丁点就好，倒是你说的那事……属真？”

　　大概是被骗得多了，师鸣也开始对温辞带脑子了。

　　可那绛紫色衣袍的男人却对他道了句：“你不妨回去问问你爹，就知道了。”

　　二公主楚瑶从小就是个顽劣性子，宣妃对她也从不要求那些，楚瑶想学武就她就亲自教，还找了老师来，想学文，便请了几位学士来。

　　老皇帝一开始放任楚瑶，可后来瞧见楚瑶的资质似乎不逊于楚桓，便开始明里暗里阻拦她。

　　倘若她真是个男子，恐怕此刻跟太子平起平坐的，就不是楚桓，而是楚瑶了。

　　不过楚瑶也是个聪明人。
　　既不许她争，那便不争。

　　她将一身尚未完全绽开的锋芒，尽数揉进荒唐声色里，任由名声变得不堪恶臭，只是偶尔醉眼迷离间，会瞟见她眼底来不及收起的清明与冷冽。

　　只是不知道，这位二公主究竟是什么态度。

　　她是想加入其中一起争一争，还是……

　　-

　　楚珏回到了自己的寝宫里。

　　红袖从始至终都是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模样，真的很难不怀疑这小妮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红袖。”

　　“殿下！殿下息怒！”红袖被吓的立刻松开楚珏，伏跪在地面上，“奴婢不是有意传出去的，奴婢……奴婢……”

　　说到最后，嗓音里都到带了点哭腔。

　　不是，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吓人了？

　　“我还没怪你呢，你怎么先哭了？”楚珏慢慢蹲下来，一只手在空中挥了挥，摸到了红袖头发丝。

　　“我没怪你，别哭了。”楚珏只能先轻声安抚她，“云卿如何了？牢狱里那边怎么说？”

　　红袖抬起一张泪眼汪汪的脸蛋盯着自家殿下，然后哇的一声大哭：“他们说要殿下您去才行，不然他们不放啊！”

　　滚烫的泪珠一颗接一颗滴落在手背上，楚珏当即就说道：“好了，别哭了，明日你陪我去把云卿带出来好不好？别哭了啊……”

　　红袖眼巴巴地盯着楚珏，然后抬手抹掉自己的眼泪，抓着楚珏的衣袖，“真的吗，殿下？”

　　“我骗过你吗？好了，快把我扶到床边去。”

　　红袖猛猛点头，然后搀扶起楚珏，慢慢走到床榻边上，“殿下，那奴婢先出去了，您有事就喊奴婢。”

　　楚珏点头：“好。”

　　寝殿的门被轻轻带上，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楚珏垂下眼。

　　“噗呲——噗呲——”
　　不知道从哪发出的古怪声音。

　　楚珏听着声响，然后推开窗子。

　　“殿—下—，我先进去—”
　　楚珏侧开身子，让人进来。

　　“殿下，您要的消息——”

　　楚珏抬头看着他，“能不能好好说话？”

　　对方愣了下，然后目光缓缓移向他下半身，又迅速移开。

　　殿下的伤心事，不可提，不可提！

　　“你刚刚往哪看呢？”楚珏说着这话，然后抬起手一把扯开了眼前的薄纱，“怎么样，查到了吗？”

　　没了薄纱遮挡双眼，楚珏那双眼睛依旧灰蒙蒙的，但眼前人知道，楚珏能瞧见。

　　“……怎么，看呆了？”

　　那人摇摇头，“并非，只是许久没有瞧见这般的殿下了。”

　　楚珏自穿来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蒙纱的习惯，鲜少有取下来的时候，虽然此时仍然还有病态，但却多了些凌厉之气。

　　“云卿……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那边有派人来查看云卿姑娘，不过是为了探口风，殿下若是担忧云卿姑娘，臣可以——”

　　楚珏摇头：“不必。”

　　他说着这话转过身去，“云卿明日我就会去带回来，倒是你，升官了？”

　　男人闻言单膝跪在地面上，“殿下！我的命是殿下救回来的！若不是当年殿下救下我，如今我或许早就成了一句白骨，是要殿下需要，上刀山下火海，便是取那龙——”

　　楚珏侧过身看了他一眼，“小声点，这难道光彩吗？”

　　男人捂着嘴瞪大了眼，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禁声的手势。

　　楚珏：“升官了还是个憨憨，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
　　本来想说志不在此，可转念一想，有点太装了。

　　哪知道这货想入非非。

　　“殿下是担心自己无法人道吗？臣那有羊鞭鹿尾，实在不行，臣去——”

　　楚珏翻了个白眼，“我不是不行，只是……”只是似乎喜欢男人。

　　地上那人应了两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殿下，实在不行我还有几个偏方，定能助殿下重振雄风。”

　　“滚。”
　　“好嘞。”

　　只见那人真就把自己团成一团往门边滚。

　　“不准往那，翻窗，好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