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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智商太低会传染 ...
林初霁一路心惊胆战、做贼似的溜回长乐宫,直到看见自家宫门那熟悉的匾额,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像是从龙潭虎穴里捡回了一条小命。
她刚拍着胸口缓过劲儿,一抬头,就看见贤妃叶灵之正斜倚在宫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小林林,”叶灵之慢悠悠地开口,“你这是…又被狗撵了?还是又去开发了什么新的‘行为艺术’?”
一见到可以倾诉的“自己人”,林初霁刚才强撑着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
她“哇”地一声,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张开双臂就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叶灵之的胳膊,把脸埋在她肩头,带着哭腔开始嚎:
“呜呜呜呜呜小叶叶!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今天…我今天社死了!彻底社死了!当着陛下和皇后娘娘的面!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皇后娘娘那个眼神,冷得能冻死企鹅!她不会回头就找个由头把我打死吧?呜呜呜呜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啊…”
叶灵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和魔音贯耳弄得身子一歪,差点没站稳。
她听着林初霁语无伦次的哭诉,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这家伙今天肯定又没干人事,不知道又作出了什么新高度的幺蛾子。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抵着林初霁的额头,稍微用力把她从自己身上推开一点,语气里满是嫌弃:
“哎呦喂,我的贵妃娘娘,收声收声!你这嗷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长乐宫杀猪呢。” 她故作夸张地拍了拍自己刚才被林初霁“蹭”过的肩膀,
虽然那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还有,鼻涕!注意你的鼻涕!本宫这身新做的衣裳,苏绣的!很贵的!可经不起你的鼻涕洗礼。”
林初霁的假哭瞬间卡壳,她猛地抬起头,瞪圆了还干巴巴一滴眼泪都没有的眼睛,气得脸蛋鼓成了包子:
“叶灵之!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了!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她指着自己光洁的脸蛋和鼻头,“你看清楚了!哪有鼻涕!我这么干净漂亮一小姑娘,怎么可能有鼻涕!你污蔑我!”
她越想越气,感觉自己脆弱的心灵受到了双重打击——先是社死,后是被闺蜜“背叛”。
“我跟你分享我的悲伤,你却只关心你的衣服!塑料姐妹情!绝交!必须绝交三分钟!”
叶灵之被她这炸毛的样子逗得眼底笑意更深,却故意板起脸,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非常自然地转身,施施然走进了长乐宫内殿,仿佛刚才那句“绝交三分钟”真的生效了。
林初霁还站在原地气鼓鼓地等着她来哄呢,结果就见叶灵之跟回自己家似的,径直走到桌边,掀开了还冒着热气的一碟新做的杏仁酪,
拿起小勺,极其优雅地舀了一勺,送入口中,还故意发出满足的轻叹:“嗯~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御膳房今日发挥甚好。”
林初霁的眼睛瞬间就黏在那碟杏仁酪上了,肚子里的馋虫很不争气地叫嚣起来。她咽了口口水,也顾不上什么“绝交”了,
蹭到叶灵之身边,眼巴巴地看着那碟甜品,小声嘟囔:“……什么意思嘛……第一口……不是应该给闺蜜先吃吗?”
叶灵之慢条斯理地又吃了一口,这才抬起眼皮,用勺子轻轻拍了拍林初霁蠢蠢欲动的手背,语气那叫一个疏离客气:
“这位……陌生人,请注意分寸。我们很熟吗?你母亲没有教过你,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吗?”
“熟!熟熟熟!必须熟!比熟透了的柿子还熟!”林初霁立刻毫无原则地宣布绝交无效,伸手就去抢叶灵之手里的勺子,“咱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快给我尝尝!”
叶灵之手一缩,灵活地避开了她的“魔爪”,又送了一勺到自己嘴里,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
“不行不行,我交朋友可是很慎重的,得讲究个循序渐进。这才过去几十秒,太快了,感情还没到位呢。”
林初霁看她那副慢悠悠享受美食还故意气人的样子,终于忍无可忍,也顾不得什么贵妃仪态了,直接上手,一把将整个甜品碟子抢了过来,护在怀里,
然后拿起旁边备用的干净勺子,舀起一大勺就塞进了嘴里,一边被烫得直呵气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呼呼……到位了到位了!再不到位……点心都没了!”
看着她那副护食样,叶灵之终于绷不住,笑得肩膀直抖。
林初霁连着吃了几大口,安抚了咕咕叫的肚子和受伤的心灵,这才想起来问:“对了,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找我?专门来气我的?”
叶灵之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碎屑,恢复了那副温婉贤淑的模样:
“自然是正事。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召我去了,说下月初,西域那边有使团来访,宫宴上需得准备些节目彰显天朝风范,让我们都精心准备着。”
林初霁一听,挖杏仁酪的动作顿住了,抬起头,狐疑地眯起眼睛:“嗯?宫宴表演?皇后娘娘……只通知了你一个人?
她是不是针对我?”她想起刚才御花园里江晚晴那冰冷的眼神,就觉得后背发凉。
叶灵之看着她那副怂哒哒又忍不住怀疑的样子,心里都快笑翻了,脸上却瞬间换上了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用力一拍桌子:“对啊!真的是!她怎么能这样!”
她凑近林初霁,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怂恿:“这么大的事,居然只告诉我一个人,完全不把你这个贵妃放在眼里!
这分明就是看不起你!这你能忍?绝对不能!你必须当面!去凤仪宫!好好质问质问她!问她到底什么意思!凭什么不亲自通知你!”
林初霁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刚开始还有点义愤填膺,但一听到“当面质问”、“凤仪宫”这几个字,刚才御花园里那种被支配的恐惧和社死感瞬间涌上心头,她猛地打了个寒颤,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算了算了……口嗨,纯属口嗨……”她缩了缩脖子,重新挖了一大勺杏仁酪压惊,
“我哪儿敢啊……皇后娘娘一个眼神就能把我冻成冰雕,再去质问?我怕我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叶灵之看着她这副怂包样,终于不再逗她,慢悠悠地放下帕子,用指尖点了点桌面:
“行了,别嚎了。皇后娘娘自然是通知了你我二人。快点把这点杏仁酪吃完,我们得去凤仪宫了。”
林初霁挖杏仁酪的手猛地一僵,勺子“哐当”一声掉回碟子里,她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变了调:
“什么?!去凤仪宫?!现在?!”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晴天霹雳,刚才那点因为美食而暂时忘却的恐惧瞬间回笼,且变本加厉,
“我……我没说要去质问她啊!我不去!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一想到要主动踏入那座“冰山巢穴”、“活阎罗殿”,还要面对刚刚才被她“冒犯”过的皇后娘娘,林初霁就觉得眼前发黑,腿肚子发软。
御花园里那“投怀送抱”的社死画面再次攻击她,让她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永不出来。
叶灵之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模样,无奈地扶了扶额:“不是去质问,是去商议西域宫宴的节目。皇后娘娘亲自召见,这是殊荣,也是正事。”
“殊荣?正事?”林初霁的声音带着哭腔,一把抓住叶灵之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真挚的恳求和巨大的恐惧,“这殊荣给你你要不要啊?!
那是凤仪宫!是冰山巢穴!是活阎罗殿!进去一趟都要折寿三年!还现在就去?!
这是要我的命啊!小叶叶,我的好姐姐!你帮我想想办法,装病行不行?就说我突发恶疾,下不了床!或者……或者我摔断腿了!对!摔断腿!”
叶灵之任由她抓着手,另一只手优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
“行啊,你要是真能把腿摔断,我立马去帮你回禀皇后娘娘,说林贵妃得知要为宫宴排练,兴奋过度,不慎负伤,需要静养个三年五载。”
林初霁眼睛刚亮了一下,就听叶灵之补充道:“不过嘛……以皇后娘娘行事周密的性子,说不定会亲自带着太医来‘探望’你,
顺便查验一下伤势。太医院那群老头子,手劲儿可不小,摸骨正位的时候……啧啧,那滋味……”
林初霁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皇后娘娘冷着脸站在她床前,太医粗糙的手在她“伤腿”上又按又摸,她还得龇牙咧嘴地装疼……顿时打了个寒颤,脑袋耷拉下去,有气无力地说:“那……那还是算了……”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重新拿起勺子,看着碗里剩下的杏仁酪,忽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不再细嚼慢咽,而是以一种近乎凶狠的速度,开始疯狂地往嘴里塞!
一大勺,两大勺……腮帮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像只拼命囤粮过冬的仓鼠,吃得又快又急,仿佛在完成什么神圣的仪式。
叶灵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操作整懵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拦:“哎!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小心噎着!”
林初霁奋力咽下嘴里的一大口,抬起被噎的泪汪汪的眼睛,用一种悲壮无比、仿佛下一秒就要英勇就义的语气,含糊不清地吼道:
“别拦我!我林初霁就是死,也不做饿死鬼!”她又狠狠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含混地宣布,“吃饱了……才好上路!”
叶灵之:“……”
她看着林初霁那副视死如归、仿佛不是去商议节目而是去赴死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啊……”她拖长了调子,语气里满是纵容和好笑,“至于吗?皇后娘娘又不是真会吃人。”
林初霁好不容易把嘴里那口差点噎死她的杏仁酪咽下去,拍着胸口顺气,闻言立刻瞪圆了眼睛:
“怎么不至于!她比会吃人的还可怕!吃人的妖怪顶多要命,她……她一个眼神就能让我生不如死!精神攻击懂不懂!”
她越说越觉得自已有理,开始掰着手指头细数“罪证”:
“你看她,永远板着脸,说话能冻死人,规矩大过天!她那眼神,嗖嗖的,跟冰刀子似的!我现在想起来还打哆嗦!这次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我呢!”
叶灵之听着她这没完没了的嘀咕,又是好笑又是头疼,心里默默想着:皇后娘娘……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小叶叶实在是不理解,小叶叶只觉得自家闺蜜这脑补能力,怕是能单独写一出八十集的苦情连续剧了。
她看着林初霁终于风卷残云般地把最后一点杏仁酪扫荡干净,甚至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这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向她伸出手:
“走吧,我的冰雕贵妃。再耽搁下去,迟到了罪加一等,皇后娘娘的‘寒气’怕是真要升级成‘暴风雪’了。”
林初霁哀嚎一声,磨磨蹭蹭地站起来,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自己温暖舒适的长乐宫,仿佛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春桃!”她突然想起什么,悲切地喊道,“我妆台上那盒新得的珍珠粉收好!衣柜里那件水蓝色的裙子我也挺喜欢的……还有我藏在枕头底下的话本子……”
春桃在一旁忍着笑,连连应声:“是是是,娘娘,奴婢都给您收得好好的。”
叶灵之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上手,半拉半拽地把她往外拖:“行了别交代遗言了!就是去商议个节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上断头台呢!”
林初霁被她拖着往外走,嘴里还在不屈不挠地碎碎念:“断头台好歹给个痛快……凤仪宫那是凌迟啊……慢刀子割肉,疼……小叶叶,等会儿你要保护我……”
叶灵之半拖半拽地把一路哀嚎的林初霁弄出了长乐宫,而另一边,回凤仪宫的路上,气氛却有些凝滞。
温彦偷瞄了一眼身侧面无表情的江晚晴,心里跟猫抓似的痒痒。她实在憋不住了,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江晚晴,语气带着十二万分的不解:
“喂,晚晴,你板着张脸给谁看呢?刚才林贵妃主动抱你哎!”她故意把“主动抱你”四个字咬得格外清晰,试图从那冰山脸上找出一丝裂痕,
“虽然……咳,是朕不小心推了一把,但结果总是好的嘛!人家小姑娘投怀送抱,你干嘛一副被占了天大便宜的样子?”
江晚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脚步不停,只从鼻子里极轻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那声音里的嫌弃,几乎凝成了实质。
温彦见她不理,自顾自的弯腰从路边捡起两块形状还算圆润的小石头,快走两步拦在江晚晴面前,郑重其事地将石头托到对方面前,脸上堆起纯良无辜的笑容:
“晚晴姐姐~你看!”
江晚晴被迫停下脚步,清冷的目光落在那两块灰扑扑的石头上,眉头微蹙:“……你又干什么?”
温彦眨巴着大眼睛,语气天真又笃定:“这是伦家给你生的双胞胎呀!你看,多圆润,多有福相!一个像你,一个像我!”
江晚晴:“……”
她看着温彦那张写满“快夸我快夸我”的小脸,只觉得额角青筋又开始突突直跳。她面无表情地抬手,轻轻一挥——
“啪嗒”、“啪嗒”。
两块小石头被精准地扫落在地,滚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有病。”江晚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绕过她就想继续走。
“哎呀!我的孩子!”温彦立刻戏精附体,扑到草丛边,捧起那两块石头,用一种悲痛欲绝、如丧考妣的语气哭嚎起来,
“呜呜呜呜……夭折了!我的孩儿啊!你们才刚来到这个世上,怎么就……怎么就离娘而去了啊!苍天无眼啊——!”
她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肝肠寸断,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死了亲儿子。
江晚晴听着身后那浮夸至极的哭嚎,脚步更快了,简直想立刻施展轻功飞回凤仪宫。她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认识后面那个丢人现眼的家伙!
凤仪宫内
好不容易摆脱了戏精皇帝的江晚晴,刚在殿内坐定,喝了口冷茶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
温彦就跟了进来,脸上已经恢复了那副慵懒中带着欠揍的笑容,仿佛刚才在路边“丧子”哭得撕心裂肺的人不是她。
“说正事,”温彦在旁边坐下,“西域宫宴的节目,你决定好跳什么舞了没?”
江晚晴放下茶盏,语气平淡:“尚未。”
“叶灵之倒是有点底子,跳舞确实很好,我看过一次,翩若惊鸿。”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另外一个人……你看能不能换掉?”
江晚晴面无表情,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嫌弃:“智商太低,会传染。”
“我想让她离我远点。” 说完,她甚至还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和温彦之间的距离。
温彦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喂!江晚晴!你往旁边挪什么挪?!你什么意思?!”
江晚晴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又抿了一口,才淡淡开口:“怕你传染我。”
“江!晚!晴!”温彦彻底炸毛了,嗷呜一声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朝着江晚晴扑了过去,“我今天非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君威不可犯!”
她本想凭着突然袭击把江晚晴扑倒在软榻上,好好“收拾”一顿,让对方求饶。然而——
江晚晴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招,在她扑过来的瞬间,身体微微一侧,手腕一翻,精准地扣住了温彦的手腕,脚下轻轻一绊——
“噗通!”
一声闷响。
电光火石之间,形势逆转!
温彦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江晚晴以一种极其标准的擒拿姿势,反拧着胳膊,脸朝下按倒在了冰凉的地毯上!
“哎哟喂!疼疼疼!”温彦疼得龇牙咧嘴,毫无形象地嚎叫起来,“江晚晴你放手!反了你了!你敢对朕动手!朕要诛你九族!”
江晚晴单膝抵在她后腰,手下力道丝毫不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陛下,臣妾这是在帮您活动筋骨。您近日疏于锻炼,身手退步了。”
“我活动你……唔!”温彦剩下的脏话被地毯堵了回去,只剩下不甘的呜呜声。
而恰恰就在此时——
“皇后娘娘,贤妃娘娘与贵妃娘娘到了……”内侍的通传声和两道身影同时出现在殿门口。
林初霁和叶灵之,刚好踏进殿内,将眼前这“皇后将皇帝按在地上摩擦”的惊悚一幕,尽收眼底。
林初霁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巴张成了“O”型。
而一旁的叶灵之,表情却完全是另一幅光景。她看着被江晚晴牢牢制住、毫无还手之力的温彦,再看看一脸激动仿佛过大年的林初霁,一双美目瞬间盈满了难以置信和痛心疾首。
她缓缓抬起手,捂住了胸口,用一种仿佛梦碎的、带着颤音的语调,悲切地喃喃:
“呜……我的……我的CP……” (内心在滴血:怎么会是陛下在下面?!
那我家傻乎乎的小林林怎么办?!她和皇后娘娘难道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这不对!这剧情不对啊!)
江晚晴听到门口的动静,面无表情地松开了钳制温彦的手,甚至还颇为“体贴”地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龙袍衣领。
温彦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发疼的手腕和胳膊,龇牙咧嘴,但在林初霁和叶灵之面前,还是努力端起了皇帝的架子,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朵尖暴露了她的窘迫。
“咳,”江晚晴轻咳一声,神色已恢复一贯的清冷,仿佛刚才把皇帝按在地上摩擦的人不是她。
她优雅地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对门口僵住的两人淡淡道:“既然来了,便入座吧。”
她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扫过旁边一脸不服气揉着胳膊的温彦,原本想示意她去给两位妃嫔倒茶的动作顿住了。
罢了,在外人面前,总得给这皇帝留点颜面,虽然……刚才那一幕已经让她颜面所剩无几。
江晚晴亲自执起茶壶,动作行云流水,为林初霁和叶灵之各斟了一杯热茶,声音平稳无波:“西域使团来访在即,宫宴献艺之事,还需尽早定夺。”
林初霁战战兢兢地接过茶杯,小口抿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疯狂祈祷皇后娘娘忘了她的存在。
然而,江晚晴的目光下一秒就精准地落在了她身上,那清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让林初霁端茶的手都抖了抖。
“林贵妃,”江晚晴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你退出此次献艺吧。”
“真的吗?太好了!”林初霁心中瞬间被巨大的惊喜淹没,差点脱口而出!
终于不用每天来凤仪宫面对这座冰山了!不用在皇后娘娘冰冷的注视下练习舞蹈了!她感觉自己快要高兴得飞起来了!
但残存的理智以及对皇后威严的恐惧让她强行压下了几乎要咧到耳根的嘴角。
她迅速低下头,努力挤出一副失落、遗憾、又带着点委屈的表情,声音细若蚊蝇,还刻意带上了一丝颤抖:
“臣妾……臣妾遵旨。只是……不能为宫宴尽力,不能为陛下和娘娘分忧,臣妾心中……实在……实在惶恐又遗憾……”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看江晚晴的反应,心里美滋滋地想:快答应!快答应!让我滚蛋!
“不行!”
“不可!”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斩钉截铁!
林初霁:“???”
她愕然抬头,看向出声的两人——正是刚刚还一个狂喜一个悲伤的叶灵之和温彦!
江晚晴也微微蹙眉,看向她们:“嗯?”
叶灵之率先站起身,脸上那悲切的表情瞬间被一种义正辞严所取代,她对着江晚晴行了一礼,语气恳切又焦急:
“皇后娘娘三思!贵妃娘娘天资聪颖,灵秀动人,正是展现我朝天家气度、后宫和睦的最佳人选!
若此时退出,岂不让西域使团觉得我后宫不谐,妃嫔怯懦?此关乎国体,万万不可啊!”
(内心OS:这么好的近距离接触、培养感情的机会你怎么能亲手掐断!我家小林林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她长得好看啊!
她傻得可爱啊!你跟她在跳舞的时候眼神拉丝、指尖触碰、呼吸交融……多好的发展机会!怎么能退出!绝对不行!)
她话音刚落,温彦也立刻接口,她甚至顾不上揉胳膊了,用力一拍桌子,表情严肃得仿佛在讨论军国大事:
“贤妃所言极是!晚晴,你考虑欠妥了!林规范活泼烂漫,心思纯净,正是代表我朝文化中‘纯真自然’一面的不二人选!
西域那边就喜欢这种调调!让她退出,岂不是自断臂膀,显得我朝舞蹈刻板无趣?朕不同意!”
(内心疯狂呐喊:朕好不容易安排的助攻机会!朕的CP眼看就要有进展了!你这冰山怎么还往回推呢!不行!
朕磕的CP必须成!谁敢拆CP朕跟谁急!就算是你江晚晴也不行!)
江晚晴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理由一个比一个冠冕堂皇的两人,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她放下茶杯,语气依旧平淡:
“林贵妃肢体不甚协调,恐难当此任。若在宫宴上出错,贻笑大方,反而有损国体。”
林初霁在一旁听得疯狂点头:对对对!皇后娘娘说得对!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我就是个废物东西!快把我踢出去!
叶灵之立刻反驳,语速快得像是在说贯口:“娘娘此言差矣!肢体协调可以练习!正所谓勤能补拙,况且贵妃娘娘只是缺乏引导!
有娘娘您这样顶尖的舞者亲自教导,何愁贵妃娘娘不能脱胎换骨?这正体现了娘娘您诲人不倦、统领后宫有方啊!”
温彦紧跟其后,理由更加离谱:“没错!而且朕觉得,林贵妃那种独特的、略带笨拙的……呃……舞姿,反而是一种未经雕琢的、原始的生命力之美!
说不定能开创一种新的舞蹈流派!叫做……叫做撒野布丝‘’!对!就是这样!西域使团看了必定惊为天人,大加赞赏!此乃文化输出的绝佳机会!”
江晚晴:“……” 她看着眼前为了留下林初霁,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皇帝和贤妃,只觉得额角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再次陈述客观事实:“排练耗时耗力,林贵妃身子似乎也不甚强健,恐难支撑。”
叶灵之:“正因如此才更需要锻炼啊皇后娘娘!跳舞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这是为了贵妃娘娘的风体着想!臣妾愿意每日监督贵妃娘娘用补品,保证她精力充沛!”
温彦:“对对对!朕库房里还有上好的老山参、血燕窝!全都给林贵妃送去!保证把她养得白白胖胖,跳起舞来虎虎生风!”
林初霁听着这两人越来越离谱的“维护”,看着江晚晴那越来越冷的脸色,心里哀嚎:求求你们别说了!
皇后娘娘的脸色已经比锅底还黑了!你们这是帮我还是害我啊!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当个咸鱼啊!
江晚晴看着眼前这两个仿佛被下了降头一样的家伙,又看了看旁边一脸生无可恋、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林初霁,沉默了半晌。
殿内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最终,江晚晴揉了揉眉心,似乎放弃了与这两人进行正常沟通的可能。她瞥了一眼林初霁,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还是淡淡开口,带着一丝认命般的无奈:
“……既然陛下与贤妃都如此坚持。”
林初霁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那便……照旧吧。”
叶灵之和温彦同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CP保卫战”胜利的欣慰笑容。
林初霁的心随着江晚晴那句“照旧吧”彻底沉入了冰窖,眼见叶灵之和温彦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按在砧板上待宰的鱼,最后的求生欲让她猛地虚张声势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不行!我有意见!”她声音因为紧张和激动有些发尖,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开始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般地细数自己的“罪状”:
“皇后娘娘明鉴!臣妾真的不行啊!臣妾肢体僵硬,同手同脚那是家常便饭!转个圈能把自己绊倒三次!
记性还差,舞步今天学明天忘!胆子又小,人一多就腿软,到时候在各国使节面前出了丑,那可真是把皇家的脸面丢到西域去了!
而且……而且臣妾体弱,吹阵风都能病三天,这高强度的排练,臣妾怕是舞没练成,人先没了!这……这于国于己,都是百害而无一利啊!求娘娘收回成命!”
她一口气说完,眼巴巴地望着江晚晴,希望能从那双冰潭般的眸子里看到一丝松动。
然而,还没等江晚晴开口,旁边的“护林使者”们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温彦掏了掏耳朵,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拖长了调子:“意见?朕怎么没听见?贤妃,你听见了吗?”
叶灵之立刻会意,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温婉却不容置疑:
“回陛下,臣妾方才似乎听到些蚊蚋之声,不甚清晰,想来是凤仪宫今日未曾熏香,惹了些飞虫进来。贵妃娘娘,您说是吗?”
林初霁被这两人一唱一气差点背过气去:“你们……!”
眼见求助无门,她把心一横,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她一个箭步冲到主位前,在江晚晴略带错愕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了对方放在桌上的手!
林初霁也顾不上了,双手紧紧握住江晚晴的手,抬起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眼神无比“真诚”地恳求道:
“皇后娘娘!您就看在臣妾如此愚笨、如此不堪造就的份上,大发慈悲,让臣妾退出吧!臣妾保证,以后一定安安分分待在长乐宫,绝不给您添乱!求您了!”
江晚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弄得浑身一僵,那温热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让她心底泛起一丝极其陌生的涟漪。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将手抽了回来,速度之快,带着明显的抗拒,连带着耳根都泛起了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红晕。
她强压下心头那点异样,避开林初霁那过于直白的目光,语气比刚才更冷了几分,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将矛头转向了另外两人:“……你问她们。”
林初霁:“……” 皇后娘娘您这甩锅也甩得太明显了吧!
她求助的目光立刻转向叶灵之和温彦。
叶灵之放下茶杯,对着林初霁露出一个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却毫无转圜余地的笑容:“小林林,乖,别闹。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内心:近距离接触!培养感情!我的CP绝不能BE!)
温彦更是直接,她站起身,走到林初霁身边,哥俩好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不小,拍得林初霁一个趔趄),语重心长(胡言乱语)地说:
“爱妃啊,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朕看你骨骼清奇,是万中无一的舞蹈奇才!这点小困难算什么?在皇后娘娘的英明指导下,你必定能一鸣惊人!朕看好你哦!”
林初霁看着眼前这三个态度坚决、油盐不进的女人,只觉得一阵绝望。
江晚晴是冰山镇压,叶灵之是温柔刀,温彦是胡说八道拳!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要同时面对这三个“恶魔”!
最终,林初霁蔫头耷脑地坐回了椅子上,眼神空洞,生无可恋。
“……臣妾……遵旨。” 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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