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云溪竹径

47、玩情的代价

　　徐慧家客厅的一角，孙阳的牌位安安静静地放在柜子上，旁边供着几盘水果、糕点，一支香飘着袅袅烟雾淡去、淡去。徐慧日夜守着、陪着、想着，她实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觉地靠着墙壁昏睡过去了……
　　睡梦中，她蒙蒙胧胧地感觉到：孙阳拉着她漫山遍野的奔跑着，他们笑着，他们闹着，他们爬树，他们嬉水，他们趴在草地上写作业，对答案，他们快乐的玩耍在公园里。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孙阳亲手做了一个花环，戴在她的头上，稚气地说：“阿慧，长大了，你给我当新娘好吗？”“不好。”徐慧脆声声的答道，她“咯、咯、咯。”地笑着跑开了。
　　“卟哧”一声，徐慧从梦中笑醒了，她懵懵懂懂地感觉到，那是童年时的快乐，那时的他们多有童趣呀，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地笑容，一种莫名的幸福感由然而生。她隐隐约约地仿佛看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走来，走来。啊，那是孙阳，他手持鲜花面带微笑，深深地鞠躬道：“阿慧，我错了，原谅我好吗？我一定会去玉帝的清凉池，把一身的‘花心’统统洗掉，重新复苏我的爱心。等到来世，我会生生死死地爱你到永远。阿慧，请你相信我。”
　　“我相信，我相信，孙阳、孙阳”徐慧惊呼着一下子醒过来，她若有所思地：“是孙阳，是孙阳回来了。孙阳，孙阳……”她四处环顾着，呼唤着，可惜没有应答声。她神情激动地冲到牌位前：“我相信，我相信。孙阳，这儿就是你的家。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你是爱我的。你知道，我会在家等你的。”
　　徐慧痴痴地站在客厅的中央，泪流满面地看着牌位哭泣道：“孙阳，那天，如果你吃懂了那桌‘席菜’，就不会有今天的境地了。其实，那是我的心哪！那是我的爱。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哪，多绝望啊，我对你的一片真情都付诸了东流。今天，你来认错，我很高兴，我不后悔，我仍然爱你。”
　　这时，徐慧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阿慧，我错了，我已经为自己不规的行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你不要再为我哭泣，不要伤心，也不要忘了我，我爱你。”啊？是孙阳的声音，在哪儿啊？你在哪儿啊？
　　“嘀嘀、嘀嘀。”手机响了，徐慧知道那是天气预报，她顾不了它了。她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情绪十分的亢奋。她想着梦里儿时的快乐，想着他认错的表情，想着这世界上又少了一个花心男人，她多少感到了一些安慰，也减轻了往日的伤痛。她为孙阳付出的代价深深婉惜，她也为今天的梦境感到高兴，这说明孙阳仍然爱着她，这是她企盼已久的爱，这是她意想不到的收获。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要告诉东方裕——孙阳是爱她的。她欣喜若狂地拿起手机，拨通了东方裕的手机……

　　东方裕的家。
　　东方裕自从被谢小和与徐慧送回家后，就一直大病不起。沉闷的卧室让人呼吸不到半点的新鲜空气，她病怏怏，身弯弯地来到窗口，刚刚拉开了半扇窗帘，就无力地倒在地上，额头上立即冒出了一阵虚汗。
　　一边的手机响了，东方裕见是徐慧打来的，就关心地：“喂，徐老师你好。哦，是吗？玉帝的清凉池，真的？太好了。不会不会，我怎么会看不起他呢。他是一个好局长，是个有智慧的男人，是个有品味的男人，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我为他高兴，我也为你高兴，我为你们俩的约定高兴。对对，我没什么，过几天就好了。嗯，再见。”
　　徐慧的来电，打破了暂时的寂寞，也给了她很大的启发，更让她感到爱的力量带给人的生活勇气。曾经苦难的徐慧，孙阳如此背叛她，她还如此地宽容他，这是什么？这是真爱啊！想想俞子旌，真让她寒心，这个昔日奋不顾身保护过自己的男人，如今怎么会变得胆小、懦弱和不近人情啊，真是恨铁不成钢啊。东方裕凝重地望着手机，上面显示着无数个未接电话，那都是俞子旌打来的。看着一条条发来的短信，都是来道歉的，认错的，她的心又软了。啊，人生苦短，知足才会长乐啊！她不断地安慰自己，不断地为俞子旌找借口，企图接受他。可是，怎么着她都忘不了那晚的痛恨——不告而别。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心事却是一天比一天的重。俞子旌徘徊在明州畔——他俩的相约之地，他的心情非常内疚，也非常沮丧。他给东方裕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许多短信，东方裕就是不回，大有分道扬镳的势头。这让他焦虑的神魂颠倒、茶饭不思。他强烈地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由于自己的多疑、多虑，不告而别，深深地伤害了东方裕。他知道自己错了，他要留住这份感情，他要保住这份来至不易的爱，他要和她生死与共。痛定思痛后，他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只有请出老排长、欣欣这两位重要人物，才能帮助他渡过难关。于是，他心急如焚地从包里掏出手机分别与两人通了话，约定在锦园酒店见面。
　　在锦园酒店的一个包厢内，气氛显得很紧张。欣欣一脸怒气地看着他，老排长手扶额头沉默不语，俞子旌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闷酒。
　　老排长用手摁住了他的酒杯：“别喝了，当心醉了，裕儿看见你这副样子会伤心的。”
　　俞子旌放下酒杯，羞愧难言地：“欣欣，你骂我吧，我对不起裕儿。”
　　欣欣愤愤地：“骂你有什么用？自作自受。裕儿对你一片痴心，而你却对她心存怀疑，你懂不懂感情，知不知道好歹。换成我，我也会对你心灰意冷的，决不理你。”
　　俞子旌凄惨地：“欣欣，我错了。可是，我也苦啊，这十几年的婚姻让我饱受了委屈，我的感情压抑过度，形成了多猜疑，多忍让的……”
　　欣欣打断他的话：“屁话，你的情感扭曲就要让裕儿来承受吗？她是无故的。你不告而别谁受得了哇？看，现世报了吧，裕儿不理你了，你痛苦吧？要来找我们帮忙了吧？”
　　俞子旌不断地点头称是。
　　老排长开口了：“子旌，你这个多猜疑的脾气必须改掉，于人于己都不公平。我这个老排长也失职，怎么就没有看出你们这段可歌可泣的伟大爱情哩。既然如此，欣欣，子旌也知道自己错了，我们就帮他一下吧，让他们将这场伟大的爱情进行到底吧！”
　　俞子旌求救似地看着欣欣。
　　欣欣明白其中道理，责怪道：“子旌，你们的爱情是非常感人，一波三折的，可你对她的伤害也够大的了。我愿意帮助你，但最终还要看裕儿是否原谅你，这就取决于你的真诚。”
　　俞子旌连声应道：“欣欣，从今往后我一定真诚地爱裕儿，决不让她再受到半点伤害。”
　　老排长：“真是好事多磨，一对可怜人。欣欣，你想办法找到东方裕吧。”
　　欣欣用手机拨打东方裕的联系号码，手机关机，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听。
　　俞子旌着急地：“我来打。”他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老排长：“你不能打，裕儿还在生气哩，还是欣欣打吧。”
　　电话终于通了。欣欣喜出望外地宣布：“通了。喂，裕儿，你在睡觉啊？现在天都黑了该起床了。想吃点什么？我给你烧点过去。不用，胃疼？很痛？你等着，我马上过来看你。”
　　老排长当即立断地：“走，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三人急忙出了酒店，俞子旌开着车直奔东方裕的家。
　　老排长打趣道：“子旌，领进门是我们，后面的戏可要靠你自己唱了。”
　　俞子旌诚恳地点点头：“嗯。不过，有你们在，我会好好表现的。”
　　欣欣没好气地：“酸秀才，就这一次喔，以后，我可不管。”
　　老排长：“以后啊，还是要管的。因为，他是你的妹夫呀。”
　　欣欣：“老排长你真逗，裕儿那一关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哩。”
　　俞子旌满怀信心地：“有你们两位保驾，这一关肯定能过。”
　　老排长大声地：“欣欣，我们一定要帮助子旌渡过这一关。这对鸳鸯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也该让他们修成正果了。”
　　俞子旌连连称道：“对对`对。”
　　欣欣：“美什么美呀？那就要看你的能耐了，给我拿出点小时候的那副骨气来。”
　　老排长：“子旌，说实话，我是看在你们俩的感情基础扎实。而东方裕又是那么一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女性，才决定帮你的，我看能成！”
　　“谢谢老排长。”俞子旌：“欣欣，你别泼我的凉水啦，我会恢复原状的。”
　　欣欣笑道：“老排长你看看，他就那么笨，听不懂女人的话，真是法国轿车‘笨死’了。”
　　三人会心的笑了，车厢内的空气一下子变晴朗了，大家对此行充满着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