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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不知足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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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家
徐慧坐在书房里,专心致志地在电脑上审核学生们的论文……突然,客厅里孙阳的手机响了,她如惊弓之鸟似的一下子丢掉了手中的电脑鼠标器,两只耳朵竖的直直的,倾听着孙阳的声音。可是,孙阳的声音太轻,人些话听不清,她只能悄悄地移步来到书房门口,搜索着他的一言一语……
客厅里,孙阳一脸开心地哈哈大笑道:“谢小和,你饱汉不知道饿汉饥啊,这同居又不是结婚,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太落伍了,太保守了。你看看别的老总们多能玩啊,多潇洒啊,而你就象个十八世纪的人。”
手机里谢小和的声音:“老兄,你别玩火自焚呀,凡事都是收支平衡的。”
孙阳:“哎,你别给我上课,我不爱听。”
谢小和笑道:“好好好,那就说一点你爱听的话。东方裕什么时候回国?”
孙阳自信地:“东方裕后天上午十点钟的飞机到明州机场。你什么意思?”
谢小和:“我安排接机呀。”
孙阳大叫道:“谢小和,你真是不解风情哪?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不开巧哇?这东方裕回国,当然是我去接机啊,你瞎掺和个啥呀。”
谢小和大笑道:“你别自作多情了,东方裕打来越洋电话,让我安排公司的车去接机。”
孙阳着急地:“你不用安排,我会去接的,没你的事。”
谢小和:“老同学,我看着你这副德心真的是无语哇,你就那么迷恋她?”
孙阳:“是的,我也觉得是鬼迷心巧了,一天听不到她的声音,我就烦躁,几天看不到她的身影,我就想得魂不守舍的。”
谢小和:“怎么会这样的呢?”
孙阳:“不知道,没理由。”
谢小和:“天哪,你中邪了。”
孙阳:“是,是中邪了。所以,市里让我提前回国,去出席那个‘狗屁招待会’,真让我郁闷。你知道,在美国的展会上,裕儿与外商做贸易的神情有多美呀,谈判语言有多风趣,常常引得老外哈哈大笑,就是走在通道上,那风度、那韵味彰显出一副东方神女的高雅形象。”
谢小和:“停停停,你别说了,我晕,你是相思入骨了,这病难治了。“
孙阳:“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本来嘛,想约裕儿在异国他乡的酒吧里,我端着红葡萄酒向她表示爱慕之心,以获得她的芳心,这是多好的机会呀。”
谢小和:“你别神神倒倒的,人家好象没有这个想法吧?”
孙阳:“不可能,肯定是那个男同学在搞鬼。”
谢小和:“我问过了,他们只是一般的同学关系。”
孙阳:“这个你不懂,我会处理的。”
……
徐慧闻听了这一番话,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一时间气得混身直发抖,想不到孙阳还是贼心不死,想不到孙阳还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想不到我一片真心却换来一个假心的人,还落得一个‘露水夫妻’的下场。她愤怒地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锁来——这把锁,是算命先生的提示,只要将锁放在家里,就能锁住他的心。不灵了,不灵了,完全失灵了。既然我锁不住他的心,那就可以锁住我的门,永远把他锁在门外,永远不让他进这一个门,这个畜生。她愤怒极了,愤怒的连眼泪都没了,两只眼睛充满着怨恨,充满着火焰,她要将他燃烧掉,她要将他赶出自己的家门,她毅然拿起锁冲到书房门口,却传来一声温和的招呼声——
孙阳温和地:“阿慧,都呆了一上午了,也该歇歇了,不要太累了。”
孙阳一句不经意地关心,让徐慧感到十分亲切,她的心软了下来。这句话就象消防车上的灭火器,一下子浇灭了许多火焰,她温和地应道:“好的,马上来了。”
徐慧望着手上紧紧握住的那把锁,无限惆怅地想道:我能锁住他的心吗?我能与他天长地久吗?不能?能?不能?能?她矛盾着,斗争着,她焦头烂额,她束手无策。突然,她想起了古人云:治病救人。对,再给他一个机会,试他一试,看他能否在我的启发下——改邪归正。她带着一颗侥幸的心,胸有成竹地来到客厅:“哟,该做午饭了。”
孙阳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眼睛都不抬一下:“中午吃什么?”
徐慧:“当然是做好吃的。”说完,将冰箱里的菜统统都拿了出来,搬进了厨房。
徐慧在厨房叫唤道:“孙阳,把阳台上的葱给我拿点进来。”
孙阳不耐烦地:“真麻烦,烧几只菜还要扯上我。”他懒懒地放下报纸,来到阳台,摘了一把葱送进了厨房:“给。”
徐慧忙的头都不回:“好,放着吧。”
孙阳看见她从锅内捞出好多青菜,分别放在几只盘内,不解地:“你烧那么多菜干什么?我晚饭不回来吃。”
“哦,没事,我留着晚上吃。”徐慧只管自己忙碌着。
孙阳一边走一边假惺惺地:“吃得完吗?”
徐慧强忍着悲哀:“你放心,吃的完。今天,我给你做一桌古代的‘席菜’。”
孙阳不屑一顾地:“古代‘席菜’?呵,大教授做古代‘席菜’了。”
徐慧:“对,是大教授为专门你做的,你可要品出她的味来。”
孙阳:“什么乱七八糟的,简单一点就可以了。”
“哎。”徐慧咬着牙应道,当她抬起头来,却是满目的心酸泪水不停地往下掉呀。
……
一会儿,徐慧摆好了一桌菜,招呼道:“孙阳,开席啦。”
孙阳迈着八字步来到餐桌边一看:“哟,这是一桌什么菜?怎么每只菜都是青菜打底?”
徐慧不动声色地:“坐下,尝尝,什么味?”
孙阳尝了几下,迟疑地:“什么味?都是青菜打底,一个味。只是上面的配菜不同,有鸡、有肉,有海鲜,居然还有配鱼干的。阿慧,你什么意思,这葫芦里边你卖的是什么药?”
徐慧凄惨地劝道:“古时候啊,有一户经商的人家,当家的经常要外出做生意,花花世界看的很多,这让在家的夫人很担心。有一天,这个当家的又要外出做生意去了,夫人就专门为他做了这顿‘席菜’。意思是:人啊,别看表面不一样,其实都是一样的。当家的听明白了,当场表态:请夫人别烦心,外面再好也是别人家的,这儿才是我自家的。”
孙阳闻听此言,不觉心里一惊,心想:她在暗示我?不会吧。
徐慧见他不语,心里好一阵高兴——他被自己说服了。于是,兴匆匆地问道:“孙阳,你在想什么?”
孙阳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你真是无病呻吟,自寻烦恼。”
徐慧被他的回答弄得莫明其妙,她再一次试探道:“你这个大局长难道没有人追?”
孙阳佯装不高兴地:“人家追我是你的荣幸,我们又没有正式登记结婚,你操那份子心干啥呐。”
徐慧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她强烈地感到此人非常阴险狡猾,一点都没有内疚感,真让人寒心哪!
孙阳见她不语,也意识到自己言重了,就哄道:“阿慧,你今天怎么啦,做了这么一桌奇奇怪怪的菜,又莫明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大堆话,是不是想换种方式,搞个情调?”
徐慧勉强一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情调可言,我只不过是仿古罢了。”
孙阳自嘲似地:“原来如此。不过,下午我要和谢小和去办件事,晚上,就不陪你了。”
徐慧不卑不亢地:“好的。”
孙阳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慧望着这一桌‘席菜’真是欲哭无泪啊,她心心念念爱着的人,居然是条色狼,是个负心汉,她用拿笔的手愤怒地将桌子掀了个底朝天。一时间,哗啦啦的锅盘倒地,她的心碎了。
碎了,一切都碎了。人心碎了,连水中的月亮都碎了。人无情,难道水也无情吗?
在明州湖畔的长堤上,走来了一个忧心重重的中年男子,他就是俞子旌。
自从那天晚上,俞子旌从东方裕家逃离后,心情一直非常郁闷。脑海里常常出现那束可恨的玫瑰花,总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要把东方裕从自己身边抢走,他着急、他无奈。十几年来的不幸婚姻,使他饱尝了一心两用的痛苦,更何况是自己真心相爱的女同学,他的眼里更是容不下任何人和物。思念无时无刻地在折磨着他,他被弄得血压升高手冰凉、经常失眠到天亮。特别是那个局长又和她一起出国了,更让他觉得危机重重,四面楚歌,仿佛经过这次出国,她已经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他快要崩溃了,他不甘心,他要博一博,他要把她抢回来,他要向她承认错误,求得她的原谅。他要向她表白:一生一世决不离开她,永远和她牵手到白头。
俞子旌总算有竞争的意识了,这种精神得益于房地产公司老总的职位,使他开启了情商的大门,找到了力量的源泉。他果断地决定,当东方裕回国的那一天,他要去机场亲自迎接。
想到这里,俞子旌仿佛冲出了重重障碍,冲出了自我膨胀的精神世界。一阵凉风袭来,让他清醒了许多。呵,乌云已经退去,一轮明月多圆啊,湖面的风儿已经停了,水中的月亮多娇柔啊,这是在哪儿啊?哦,这是与裕儿相约的地方!
男人的心,是犯贱的心,得到的不珍惜,得不到的却是拚了命的想争夺。这样有征服感是吧?有新鲜感对吧?味道好极了是吧?呸,你这是不消停懂吗?有好日子不会过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