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云溪竹径

43、心有余悸

　　他们来到半山腰，在烟雨茫茫中看见了自己的轿车，喜出望外地奔跑过去。俞子旌急忙打开了车门，东方裕一头钻进了车厢，他顶着雨绕过车身坐进了驾驶室内。汽车的大灯被开启了，射出了两道耀眼的光路直径开下山去。
　　俞子旌打开了车内的暖气空调，关心地问：“裕儿，冷吗？”
　　东方裕：“冷，这秋雨还真冷，人都淋湿了。你呢？”
　　俞子旌笑道：“我的内衣都湿了。”
　　东方裕大笑着说：“我也是。”
　　俞子旌握了一下她的手：“看，手都冰了。先上我家去，让妈妈给我们熬姜汤喝。”
　　东方裕急忙：“还是上我那儿去吧，不要麻烦他们了。”
　　俞子旌不解地：“为什么？”
　　东方裕：“你又概念不清了。如果上你家去，碰上你那位夫人怎么办？我岂不是又落得个‘抢’字吗？”
　　俞子旌沉闷了一会：“下星期，她就搬走了。”

　　俞子旌驾着车冒雨开进了明珠公寓，他松了一口气说：“呵，终于到家了。”
　　东方裕含崇拜地看着他：“你真是一个好驾手，雨这么大，道都看不清了，居然还能平安到达，我真服你了。”
　　俞子旌自信地：“服了吧，小傻瓜，我会让你冻着？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懂吗？下车。”
　　俩人有说有笑地回到家中，望着湿漉漉的惨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东方裕赶紧从卫生间拿来两条大毛巾，一条递给他：“快擦拭一下，当心受凉。”她转身又泡了两杯热茶，打开点心盒：“你坐，先吃点东西吧，暖暖身子。”
　　俞子旌指指淋湿的身体：“不能坐，不然，会把你的沙发弄脏的。”
　　东方裕；“没事儿，坐吧。”说着就走进了卧室。
　　俞子旌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还是这样好。”
　　东方裕从卧室出来，拿着一男一女两套睡衣：“你先洗个澡把睡衣换上，好吗？”
　　俞子旌接过睡衣：“哦，你先洗吧，别把你冻着了。”
　　东方裕：“哎。你把空调打开吧，这样暖和些。”
　　俞子旌应道：“嗯。”
　　东方裕在卫生间尽情地沐浴，水流声不断地传到客厅……
　　而此时的俞子旌两眼却直瞪瞪地看着沙发上的睡衣发呆，他仿佛看见孙阳穿着这套睡衣款款走来，他的妒嫉之心油然而升，心里非常不安。不仅暗暗想道：她怎么会有男人的睡衣？会不会是那位大局长留下的？对，丁军曾说过在这里碰见过那位局长。而那位局长在医院时，对她又送玫瑰，又百般呵护，她却坦然以对。是啊，这么优秀、聪明、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动心？我算什么？他越想越没有信心，越想越如坐针毡。他不敢问，更不敢面对她。他心有余悸地看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走吧，他选择了悄悄出走。
　　东方裕从卫生间出来，欣然叫道：“子旌，该你了，快点”。咦，怎么没有回答声？她急忙来到客厅，客厅内空空如也。只见睡衣躺在沙发上，地板上留下了些许水渍。他走了，他无声无息地走了。可他为什么要走呢？倒底是为了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她愤怒了，她要知道原因。她拿起电话不停地拨着他的手机号，可传来的信息是：你拔打的电话已关机。她一遍、二遍、三遍的拔打，始终如此。她绝望了，她发誓再也不见他了。突然，胃部的疼痛一阵阵的袭来了，可怜的东方裕紧紧捂着腹部痛苦地忍受着、忍受着……终于，这个要强的女人经不住感情的折磨，经不住病痛的折磨轰然倒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裕慢慢地醒过来了。她半睁着眼朝窗外看去，天，依然是那样地黑，没有一丝天亮的迹象。她挣扎着一步一步地朝沙发爬去，艰难地攀到了沙发的扶手，她就象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咬牙，整个身体重重地摔倒在沙发上。她静静地躺着，愤怒的心情让她难以平静，望着地上的那滩水渍，东方裕伤心的流泪了：男人的心真得是如此无情吗？他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悄然离去？回想起在医院的日子里，他是多么的真情相对，就在下午的游玩中，也是如此的真情流露、一往情深。可晚上我做错什么啦？他要如此对待我。难道真的是原配与二婚的性情之差吗？我与他尚且存在着感情基础，都搞得如此痛苦不堪。若与一个不相识的异性从相识、相恋到结婚，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痛苦，遭多少罪呢。既然如此，我投降了，我再也不嫁了。
　　毕竟是一个有修养、有内涵的女性，毕竟是一个敢于面对现实的成熟女性。东方裕再一次从感情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把全身精力投入到美国加州展的工作之中。期间，她也收到过俞子旌几只电话，可她始终没接，她想，要断就断个干净。
　　离参加美国加州展还有一星期了，东方裕将参展的样品通过货运运往了美国。这天，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公司办公室。
　　小陈敲门进来说：“东方部长，谢总请你去一下。”
　　东方裕：“好，我马上去。哎，小陈，我下星期要去美国参展，部里有什么文件需要我签的请及时交给我。”
　　小陈：“是，东方部长。”
　　“好”。东方裕关上办公室的门，来到谢小和的办公室门口。
　　“笃笃笃”东方裕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听见里面说“请进”。就推门进去了。”
　　东方裕推门而进：“谢总好。”
　　谢小和热情地：“好。东方部长，样品都准备好了吗？”
　　东方裕：“准备好了。已经通过货运公司托运了。”
　　谢小和平静地问道：“东方裕，那位俞总是怎么回事？”
　　东方裕心平气和地答道：“哦，是我同学。”
　　谢小和：“没什么特殊关系吧？”
　　东方裕：“没有。”
　　谢小和：“孙局长可有压力呀。这次出国由孙局长带队，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们彼此再了解了解吧？”
　　东方裕笑道：“谢总，请孙局长不必给自己增加压力。因为，我不想考虑第二次婚姻。”
　　谢小和谨慎地：“为什么？”
　　东方裕：“都这么大年龄了，脾气、个性都已形成，要去适应另外一个人，太累。我还是把女儿培养成好，对许建业也有个交待。孙局长的情我领了，谢谢领导的关心。”
　　谢小和关心地：“东方裕，可不能这么想喔，有合适的还是可以考虑的。这样，我对许建业也好有个交待，如何？”
　　东方裕不想再与谢总理论什么，人家是好意。她礼节性地：“谢总辛苦，我走了。”
　　谢小和送走东方裕后。转身给孙阳打电话：“喂，是孙阳吗？我已和东方裕谈过，她表示可以考虑。不过，你不要急于求成啊，她还没有从许建业的阴影下走出来。好，那就这样。”

　　美国的加州，天特别特别地蓝，温暖的阳光带着七色光环照射在厚厚的草地上，恢宏壮观的加州展览馆安静地座落在她的身旁。美丽地花木造型奇特，象一群忠诚的卫兵守护在交通线上的两侧。呵，美！呵，真美啊！
　　在美国加州展上，东方裕将自己的摊位布置得有条不紊，琳琅满目的样品吸引着众多的外商。她微笑着接待着一批又一批的客商，客商们也非常喜欢这位具有东方美韵的合作伙伴。在东方裕的抽屉里也已存放了好几张订单了，把孙阳乐得直打越洋电话向上级领导报喜。与此同时，孙阳也接到了提前回国的通知。
　　孙阳非常着急，因为展务工作的繁忙，他还没有单独与东方裕面谈。虽然，一路上孙阳都在努力地照顾她，但总觉得她在有意地回避自己，这使他很烦恼。今天要回国了，没有再多的时间了，孙阳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找东方裕，却见她正在与外商洽谈业务。他等啊等，实在是等不了了，他焦急地一脚踏进展位：“对不起裕儿，我马上要回国了，你拿着。”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交给了东方裕。
　　东方裕见孙阳交给自己一张纸条，随手展开一看：“孙局长你要提前回国？”
　　孙阳：“市里有个外事活动要我参加，我只能提前回国啦。裕儿，本来，我想在异国风光中想好好地和你聊聊，看来，来不及了。这样吧，等你回国时，我开车去机场接你。”
　　东方裕见孙阳一脸的失落感，她礼貌地点点头：“孙局长，一路平安。”
　　孙阳无奈地：“叫孙阳，记住”。他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缓缓地走出了展会场。
　　东方裕自嘲地冲着纸条苦笑了一下，随手将它撕了，丢进了一旁的废纸箱。其实，她心里也很苦。好不容易和子旌冲破重重障碍走到一起，却被他莫名其妙地抛弃了。而且，什么理由都没有。她的眼泪已被委屈烧干，她的情感已被彻底冰封。不要怪我呀孙局长，你的幸福在徐老师那儿，快去寻找吧。
　　东方裕坐在摊位上呆呆地发愣，以致于外商走进摊位看样品都没发现。
　　这时，对面摊位的外销员过来提醒道：“东方部长，有客户。”
　　“哦，谢谢。”东方裕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忙站起身来去接待客户。在与外商面对面地谈贸易时，她什么都忘了。看，她谈得多沉着，笑得多灿烂，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