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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再续蒙胧情(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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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裕在办公室做完合同后,靠着经理椅舒适地伸了一个懒腰,感觉非常轻松。是啊,就在昨天,她一下子拒绝了两名优秀男士,虽然痛苦,可也御下了两个精神上的大包袱。记得,谢总来找她谈话时,她婉言谢绝了孙阳的好意,并请谢总一定原谅。而俞子旌则更是没放在心里,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从痛苦中走出来了。所以,她要打起精神好好的工作,与客户谈生意局限性是一大乐趣。她精神抖擞地拿起电话:“喂,小陈啊,请来一下。”
一会儿,小陈推门进来了:“部长,有什么事 ?”
东方裕拿起笔飞快地在合同上签完字:“立即传真给意大利客户。”
小陈接过合同后:“好。”
小陈出去了。东方裕看了看表。“哟,该下班啦,该回家了,这一天过得真快啊。”
东方裕“咯噔咯噔”地踩着高跟鞋来到了地下车库,一摁暗钮车门开了,她开着车出了公司的大门。突然,俞子旌的身影进入了她的眼帘,再仔细一看,他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她的心碎了,一下子被傻傻地愣在哪儿了,眼泪慢慢地溢满了眼眶,她多想冲出去大喊一声:“俞子旌,你终于来啦。”可是,她内心的冲动还是被理智遏制住了,尤其再让自己受伤痛,不如今天不见。于是,她横下一条心把车子倒了回来,决定从后门走。正当她将车子调头后,却发现俞子旌已经迎了上来,冲着她微微直笑。
东方裕再也无法拒绝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俞子旌二话没说,拉开车门坐了进来,轻声道:“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一声怨语让车内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东方裕的心在隐隐作痛,她竭力地不去看他……
“还在生我的气。”俞子旌侧过身来将手轻轻地放在她的手上:“走,我们吃饭去。”
东方裕闷闷不乐地甩开他的手:“我不去。”
东方裕的一声拒绝,使俞子旌的心也碎了,他的眼睛潮湿了,他明白她的心在哭泣……
拒绝一个朝思暮想的人,是要有勇气的。但它也象一把双刃箭深深地刺痛了自己的心,东方裕的也眼睛模糊了,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俞子旌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感,坚定地:“裕儿,我们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想。听哥的,走,吃饭去。”
“听哥的。”好一声亲切的称呼,让东方裕悄然感动了,她的咽喉处好象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俞子旌又重复的说:“裕儿,听哥的,好吗?”
东方裕听话的点点头,轻声道:“我吃不下,我想去湖边。”
俞子旌:“好,去湖边。”
夜暮将临,东方裕将车开至明州湖畔,她开启了车窗,凉爽的秋风一阵阵的吹来,让人感到十分舒适。她偷偷地看了一眼俞子旌,只见他坐在一边沉默不语,不免在心里涌上一阵酸酸的痛楚。她轻声地问道:“子旌,你饿了吧?”
俞子旌轻轻地摇摇头,他再也不敢看东方裕一眼,他惟恐守不住自己的魂。虽然已经想通了,对她没有半点非份之想。可是,内心深处却依然爱着她。此刻见着她,他已经分不清道不明心里的定位,到底是兄妹情、同学情,还是男女恋情。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窗外的天是晴朗的天,美丽的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她多情地照着这对大男大女,暗暗地给他们使着劲。可是,眼前这对大男大女却是由‘特殊钢材’组成的。他们具有特别的忍耐力,谁都不敢多对方看一眼,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唯恐碰了心灵深处的那根高压线。
过了一会,东方裕轻声道:“子旌,咱们回吧。”
俞子旌慌忙道:“别,别回。”
东方裕大胆地打破沉闷,试探着:“你,今天来找我,有事吗?”
俞子旌傻傻地摇摇头,不吱声。
东方裕:“有什么事儿要告诉我?”
俞子旌呆了一会:“没、没什么事儿,就想看看你。”
东方裕生气地:“咱们回吧。”说完,一拉手汽车发动了。
俞子旌一把拉住她的手,恳求到:“裕儿别回,我们说会话好吗?”
东方裕将车熄了火,怨声道:“好,你说。”
俞子旌不语。
东方裕轻声地:“我们还是回吧。”
俞子旌轻声地:“不,我们能不能出去走走?
东方裕:“好吧。”
这对有情有意地老同学终于见面了,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经过这些天来的思想斗争,两个人已经从矛盾着的心理走出来了,心理位置已经基本摆正。可是,当两个人面对面的处在一起,又觉得别扭起来了。他们一前一后地默默走着,既没有笑声,也没有问候,慢慢地、慢慢地来到了湖畔旁的杨柳树下的长椅边……
俞子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首先打破沉闷,本想真心的问候她:裕儿,你在想什么?却慌乱中脱口问道:“裕儿,这闻名遐迩的宝石流霞的山脉真美啊!你说呢?”
你酸吧,你就没话找话说吧。东方裕回应他:“嗯,这山不高,却是山体典线柔美。”
俞子旌心里责怪道:你鬼吧,你明知道我说不好,偏偏说这等话来搪塞我。你就不能先问一下我吗?可他嘴里却笨掘地说道:“对对对。据说,有时候,这山体会对着太阳发光,所以,亦称:宝石山。”
狡辩。东方裕:“别美了,那来的宝石啊?这山体内含有花岗岩的成份。不过,美,是不能否认的。”
俞子旌暗笑道:你就绕着弯的骂我吧。
东方裕对着眼前垂柳下的长椅说:“哎,我看这道风景也不错呀。”
俞子旌赶紧问道:“在那里?”
东方裕:“呶,在这里,”
俞子旌打量了一下长椅,环视了一下周围:“嗯,这道风景太美了。”
东方裕:“它美在哪里?”
俞子旌:“垂柳下的小长椅本来就很传神,它又面对着宝石山,伫立在湖畔,你说美不美?就是这个湖,我不喜欢。”
东方裕忙问道:“为什么不喜欢?”
俞子旌:“它好残忍,活生生的把山和长椅隔开了。”
东方裕会意了,她微笑道:“山没有水会失去灵感,水没有山会暗淡无光,这山与水是一体的。让小长椅每天都欣赏着这道风景,岂不是更好些。他们就象是一对亲兄妹、”东方裕顿时感到失口了,一下子无语了。
俞子旌忙追问道:“说,你说下去?”
东方裕暗暗地思忖了一下,鼓起勇气:“他们就象一对亲兄妹,南北各一边,既不寂静,也可对话,你说好吗?”
俞子旌失落的想道:这就是她的心里话,她已经把我俩的关系定性为:兄妹。他暗自伤神地:“好,说得好。兄妹好,我们是兄妹。”说完,他一筹莫展地坐在长椅上。
东方裕见他神色暗淡,伤感不已,心中更添了几分痛。虽然两人相见了,却觉得隔了一座高山,隔了一片大海,很伤、很痛。没办法,我只能将事态挑明,将意图表明,日后相处才会安然无恙。想到这里,她无奈的绕到长椅后,凄惨地问道:“子旌,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俞子旌呆呆地:“你说。”
东方裕动情地:“你我毕竟不是亲兄妹,可我们还有同学情。看起来,我们今生是没有缘份了,只有等来世了。”
俞子旌强忍着眼泪默默地点点头。
东方裕哽咽道:“以后,我们都会变老,如果,谁先走了,每年的清明节,我们能不能到这湖畔长椅边来、来怀念一下行吗?因为,这儿非常美,我喜欢。”
俞子旌颤抖着声音:“好,说话算数,这是我俩的约定,”
东方裕轻轻地闭了一下双眼,让泪水尽情地滴落下来:“是的,我们俩的约定。本来,我还以为、还以为、我们将老死不相往来。”
俞子旌:“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是,我做不到。”
东方裕:“我也做不到。”
俞子旌缓缓的站起身来:“如果,我先走了,你会来吗?”
东方裕肯定地:“会,我一定会来的,我们拉钩确认吧。”
此时此刻的相约,却成了他们俩日后的诺言。俩个有情人隔着长椅慢慢地伸出手来,凄惨惨地将俩只小拇指钩在了一起,颤抖抖的将俩只大拇指轻轻地碰在了一起。他们谁都不敢再看对方一眼,生怕控制不住心中的感情,毁了对方的幸福家庭。他们只有牺牲自己的情感;去成全对方的幸福。他们只有将爱珍藏在心底,去面对明天的相处……
啊,五千年的文明史啊,对爱的理解是如此的厚道!释然了,两个中年男女的情感在大自然的旷野中得到了释然,两个中年男女的情感在如此透明的直白中得到了定位,让我们为他们释然鼓掌吧!
正在这时,东方裕的手机响了。她急忙松开手,从包里拿起手机来:“喂,是小灵啊。”
手机里传出女儿许小灵甜美的声音:“妈妈,刚才,有一位姓孙的局长来找我,给我带了一大包高档水果。还说,以后家里遇上什么事,尽管找他。妈妈,我看这个叔叔挺好的,他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
东方裕慌忙地:“小灵,你好好学习,周末回家后,妈妈再对你说好吗?”
俞子旌乘着东方裕在接电话时,偷偷地抹干了眼泪,如释重负地吁出了一口气……
东方裕也是乘着接电话时,将眼泪俞俞地抹干了。
俞子旌转过身来大胆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是你女儿吗?
东方裕淡淡一笑:“是的,她许叫小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