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云溪竹径

23、天使的愤怒

　　一阵美妙的音乐响起，是手机响了。
　　东方裕拿起手机：“喂，你好！”
　　对面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沉闷声音：“你好，你是东方裕吗？”
　　东方裕：“是。请问你是那位？”
　　中年妇女略显激动地：“我是孙阳的同学。有些事情想和你交流一下，行吗？”
　　东方裕一惊：“孙阳的同学？”
　　中年妇女坚定地：“对。”
　　东方裕：“让我怎么相信你？”
　　中年妇女：“我叫徐慧，是一名大学教师。那天，你和孙阳一起在明湖居喝茶，我都看见了。我是他的‘发小’，我们已经同居了。”
　　东方裕被震惊了，她强压怒火的低声道：“你说在哪见面？”
　　中年妇女提议道：“去三明茶楼吧。”
　　东方裕：“还是去梅园吧，那边安静，便于交谈。你在哪里？我开车去接你。”
　　中年妇女很自信地：“好，我在断桥等你。”
　　东方裕：“我开的是一辆白色骄车，车牌号尾数是1313，一会儿见。”

　　东方裕开车来到断桥边，看见有一位衣着整洁教师模样的中年妇女已经等候在凉亭旁，她将车利索地靠了上去。她摇下车窗问道：“是徐慧老师吗？”
　　徐慧：“是。你是东方裕吗？”
　　东方裕：“是，请上车吧。”
　　徐慧坐进了车的后排，用力关上了车门。
　　一路上，两个优秀的女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看上去非常平静，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东方裕带着徐慧开车来到梅园的一户农家，俩人彬彬有礼地坐了下来。农家泡来了上好的龙井茶，还拿出了自种自炒的葵花子来招待她们。
　　俩人一番歉让后，徐慧的眼睛红了，她悲哀地低下头去。
　　东方裕品了一口茶，平静地：“徐老师，怎么回事？”
　　徐慧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忧伤地看着东方裕：“你真漂亮，我‘抢’不过你。”
　　东方裕心里一震：“不要自觉地认输，还不一定呢。”
　　徐慧提议道：“东方裕，尽管你比我小，但我们都是成熟的女人，我们实话实说好吗？”
　　东方裕赞同地：“好，实话实说。”
　　徐慧：“孙阳爱你吗？”
　　东方裕：“爱。”
　　徐慧：“你爱他吗？”
　　东方裕：“我们认识不久，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徐慧：“既然是这样，我就把自己的故事讲给你听。”
　　东方裕：“好。你先喝口茶，慢慢地说。”
　　徐慧品了一口茶：“谢谢。我和孙阳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我们也同住在一条小巷里。我们一起去黑龙江支边，在那里，我们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已经到了以身相许的程度了。后来，□□结束了，国家恢复了高考，他考上了北方的一所名牌大学，我考上了南方的一所普通大学。我们两地相思，鸿雁传书，心心相印，幻想着有了第一份工资要给对方买一件喜欢的礼物。可是，面临着大学毕业分配，我们马上感到了各方面的压力，我们怎么都没有办法同在一座城市工作。因为，我们都是老百姓的子女，我们没有‘门路’，只能服从学校的分配。于是，我们发誓：非你不娶，非你不嫁……没过多久，听说，他与同校的一位女同学好上了，那位女同学也是明州人，她的父亲是一位大官。毕业后，他俩双双进入明州工作。我得此消息后，欲哭无泪，欲死不能，发誓永远不结婚。我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一心想回这座城市工作，与他同在一座城市生活，那怕再也见不到他，我们依然能同吃一城的水，同呼一城的空气，同看一轮月……”说到这里，徐慧已经泣不成声了。
　　东方裕不平地：“徐老师，你这是何苦呢。天下何处无芳草，你犯不着为他守身如玉，有合适的还是应该考虑的。”
　　徐慧固执地：“我只爱他一个人，只爱孙阳一个人。”
　　东方裕拿起桌上的餐巾纸递给她：“徐老师，你是什么时候回到这座城市的？”
　　徐慧擦了一下眼泪：“全国人才交流的时候，我是考回来的，现在本市一所高校任教。”
　　东方裕同情地：“真是不容易哇。回来后，去找过孙阳吗？”
　　徐慧：“没有。听说他生活得很幸福，我也没去打搅他。”
　　东方裕怀着敬佩的心情点点头：“太伟大了。”
　　徐慧抽泣着：“我想，相爱何必一定要结婚呢。”
　　东方裕：“对。你就这样默默地过一辈子了？这不是太苦了自己吗？”
　　徐慧：“嗯。后来，听说他老婆得癌症死了。同学们为了成全我们，专门开了同学会，让我们走到了一起。我们又回到了儿时，俩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笑声满屋，相亲相爱的，生活得非常舒心。”
　　“啊？”东方裕一惊，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
　　徐慧：“你不知道这些？”
　　东方裕镇定地：“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他、他有变化的？”
　　徐慧：“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我发现他的话少了，笑声也少了，经常借故不回来吃饭，睡梦中还叫着你的名字。”
　　东方裕一震：“叫我的名字？”
　　徐慧：“对。为了不虚度此生，我不能让他第二次离开我。我偷看了他的手机，发现几乎都是同一个号码，我猜想着会不会就是你的号码，就斗胆给你打了电话。”
　　东方裕：“徐老师，这一个电话你打得对，打得好呀。”
　　徐慧：“不满你说，今天，我是‘斗胆’来找你的。”
　　东方裕叹息道“男人啊，你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啊！这世界上好的东西多着呐，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你挑的过来吗？徐老师，我们不是商店里的货物，由着他挑。我们是商店里的营业员，这衣服要不要卖给他？”
　　徐慧含着眼泪默默地点头称是。
　　东方裕看着眼前这位历经情感磨难的大姐，心中早已充满了同情和敬佩。她也是经历过感情的人，她也被情感困扰过，折磨过，她深深懂得其中的苦难，她要成全他们。于是，她坦诚地问道：“徐老师，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徐慧艰难地：“听你、发落。”
　　东方裕苦笑地：“徐老师，孙阳原本就是你的。”
　　徐慧闻听此言激动地一把握住东方裕的手，眼泪唰唰的往下掉。她动情地：“谢谢你，东方裕。你的善良，你的通情达理，我没齿难忘。”
　　“起来，起来，徐老师，快起来。我们女人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再伤了自己。”东方裕虽然强忍着心头的难受，可也止不住流下了悲哀的眼泪。

　　初秋的夜晚，天空中飘起了毛毛细雨。这细雨，人们非常喜欢它。因为，它把白天的炎热赶跑了，留下了一个凉爽的夜晚。所以，路上的人群宁愿被雨淋着也不打伞，而是让细雨尽情地沐浴着、滋润着。
　　细雨也飘落在东方裕的脸上、身上，而她却没有半点的舒适感，一个人漫无目的行走在大街上。是的，徐慧之事对她的触动很大，这个孙阳看似一个正人君子，其实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居然不顾儿时的初恋之情，现在的相守之情，红杏出墙，骗取别人的感情，还美其名曰：是姐姐，爱叨唠个没完。多么美丽的谎言，多么肮脏的心底呀。大概有点权、有点钱、有的来头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吧？自然，她触景生情地又想起了俞子旌，是啊，子旌，你是否也有了一官半职了？是否也有点权、有点势了？你也跟我玩起了沉默？做你的梦去吧，我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