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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痔疾未见,全是杂症 ...

  •   “哎呀……”

      瞅着钱东家那张真诚恳切的老脸,古妍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呵呵笑着,“夸我不如加工钱。”

      钱东家抱拳颔首的动作一滞,像个突然被点穴的财神爷。

      财神点头一停,财运没法亨通。

      “二位宴安。”

      一道温和有礼的声音如暖光乍现,当即融化了古妍与钱东家之间的凝固空气,也让不间不界的二人同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钱东家:提钱伤感情ε=(??ο`*)))

      古妍:古今领导一个样,一提加薪就便秘╭(╯^╰)╮

      “郎君有礼。”

      钱东家很快站起,向来者拱手行礼。

      古妍跟随起身,双手交叠、??屈膝微俯。

      “郎君是要买药,还是看诊?”钱东家微笑着问。

      来者而立之年,着青衿、戴巾帻,一看就是读书人。

      趁着钱东家与他攀谈之际,古妍用悄然观察了一下对方的气色,红润有光泽,眼仁明亮有神,看起来不便秘无痔疮,又是一个没法让自己在专业领域发光发热的人。

      “我…我的后背疑似溃烂,之前请铃医看过,对方给我敷了药,愈合了一阵子,又烂了,我便换了个铃医,依旧是敷药,治标不治根。”

      “现下,恐已成痈。”

      那人皱着眉道出了自己的病情,如古妍所料,不是肛肠疾病,但对方提到“痈”,让她迟疑了几分。

      当下,大家会把肿块、脓疮统一叫为“痈”,现代中医则把这个字代指恶性脓疮,西医解释得更加详细,指由金黄色葡萄球菌感染引起的多个临近毛囊的深部感染。

      由此可见,对方说恐已成痈,指向性就比现代中西医的定义广泛,皮肤浅表脓肿、急性化脓性淋巴结炎等等,均有可能。

      古妍努起了嘴,感觉对方的疾症多半比上一位家中老者的“老人味”更棘手。

      不过来都来了,先瞧上一眼吧。

      随即,她让男子走到案几后面,再让钱东家搬出屏风遮挡。

      “需要我褪去衣衫吗?”男子面色泰然。

      古妍颔首,抬手示意,“褪至腰间即可。”

      钱东家摆好屏风后,转头来协助男子,古妍绕到其身后,待看清背上的脓包后,不太确定地呢喃道:“是…背疽吗?”

      确实已溃烂脓肿,再仔细观察,会发现疮头如粟米,密密麻麻,且溃烂部位脓汁清稀。

      “有发热疼痛感吗?”古妍问男子。

      男子点头,已有两过两次看诊经验的他,讲述起来条理清晰,“始发之际,形平塌,根基漫肿,色晦暗,不甚疼痛,我便没放在心上。”

      “一段时日过后,疼痛逐渐加剧,伴有全身发热,还口渴烦躁。”

      “口渴烦躁?”古妍闻言,转到他前面,让他伸出舌头一看。

      “舌红苔黄……”

      古妍娥眉微蹙,又握住他的左手把脉。

      脉管细如线,跳动快却无力,属细数脉,温热病邪入营血所致,再结合他背部的溃烂与脓疮,十之八九乃背疽。

      所谓背疽,用现代医学解释就是急性蜂窝织炎关联,表现为背部皮肤溃烂、脓肿、发热等症状。

      因其感染扩散迅速,常导致死亡,孟浩然、徐达等均因背疽去世。

      本病多是外感风湿火毒,或过食膏粱厚味,使湿热火毒内蕴,造成内脏积热,气血凝滞,营卫不和,邪阻肌肤而发。

      说得直白些,中医乃“热毒壅滞”或“气血瘀阻”所致,西医由细菌感染、局部皮肤损伤、免疫力下降等因素引起。

      总而言之,古妍不太治得来。

      “如何?”

      钱东家见她迟迟不发话,不由催促了一下。

      往常她可是只看一眼便滔滔不绝,今日为何蹙眉不语?

      古妍搓了搓手,拉着钱东家走到一旁,对他小声耳语:“我得抱佛脚。”

      “啊?”钱东家没听明白,“佛脚是何物?抱了就能治病?”

      古妍又搓了搓手,“今日,只能先给他涂抹些清热解毒、消炎止痛的膏药,待收摊回去后,你用黄连、蒲公英等草药煎煮制成外敷药,让他明日过来为他外敷。”

      “这便能治好?可他先前不是说,外敷没法彻底治愈吗?”钱东家凝眉道。

      古妍坦言:“此疾顽固,且成因很多,若不幸成因乃细菌感染…就是毒性所致,便是针灸也难以根除。”

      “那…让他另请高明?”钱东家迟疑问。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古妍摇头,“世上难事多,切莫轻言放弃。”

      “越是难治的病,到手的诊金越高。”她特别强调。

      这话钱东家爱听,“家里有一堆医书,今晚我来熬药,你来看书。”

      古妍正有此意。

      帮那人涂上清热止痛的膏药后,钱东家没收他的诊金,嘱咐他明日再来,说这病不是次把次便能治愈。

      那人感激不尽。

      但在古妍看来,钱东家已然深谙“猪养肥了才杀”的经营理念。

      梆梆梆——

      “下班铃”响起,古妍却不像平素那般轻身如燕,跟随钱东家回家的步伐略显沉重,连林檎拿在手上半天都没有啃。

      因为她不认为能从钱东家收藏的那些医书里找出关于背疽的治法,不仅是当下,便是后来的朝代,对于这种病也只能缓解症状,没法解决细菌入血的问题,而现代医学则可通过抗生素和引流术来提高了治愈率。

      没有抗生素,盲目采用刀具剔除坏死组织来排脓,极易造成二次感染。

      她握林檎的那只手无意识地加重了力道,直至指尖与掌心传来黏糊感,这才将那个林檎一口口吃掉。

      先从医书里找找看吧,就算没有针对背疽的治法,或许可以从其他类似的疾病中找到突破口……

      夜已深,曲巷闭户,唯闻犬吠。

      然,钱家的东厨仍有微光,陶煎药灶文火摇曳,正溢出淡淡药香气。

      钱东家还在熬制用于外敷的草药,守在灶前,呵欠连连。

      古妍也没睡,向他要来了一盏行灯,再点燃屋里的铜灯,趴在几前,认真翻阅着木简书册,堪比高考前的抱佛脚。

      如她所料,此时的医术不仅对背疽这种病毫无记录,连如何疗脓疮,也仅限于使用雄黄等具有解毒、杀虫、燥湿作用的矿物药来消肿。

      除此外,有提及可通过针灸疗法刺激曲池穴、合谷穴等穴位来调节气血,从而起到缓解局部肿痛的作用,此法适用于气血不畅引起的背疽,对细菌感染无用。

      “如果是现代西医,清创排脓即可,根本不算什么棘手的疾病,可古人只懂消毒解毒,不懂灭菌。”

      古妍执灯的那只手累了,放下行灯,揉了揉手腕,而后又揉了揉脖子。

      揉着揉着,困意来袭,她不受控地趴到了几案上,头枕在厚厚的书册上沉沉睡去。

      “哈呼……”

      当钱东家将外敷的草药熬好时,已是疲累不已,他打着呵欠走出了东厨,途经古妍的房间时,隐约可见从窗户透出的火光,猜她多半还在翻开医书。

      “这便是妍姬说的抱佛脚吧?”他喃喃自语。

      “可佛脚到底是何物?明日问问她。”

      行至东厢房门前,他轻手轻脚推开房门进了屋。

      明日他要早起,将草药制成外敷药。

      方法其实不难,碎捣熬好的草药,辅以水、醋、蜜等调制成糊状即可。

      但这是个细活,得慢才行。

      躺下后他就很快入睡了,还做了个梦,梦见一只小山似的大脚从天而降,吓得他连忙找地儿躲避。

      就在他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时,忽见古妍不知从哪儿跑出,直奔那只大脚而去。

      他想阻止她干傻事,却讶然发现,大脚没有踩扁她,反倒是她一跃而起后,将大脚抱住。

      原来这就是抱佛脚。

      佛脚即大脚。

      “妍姬,你这是一宿没睡啊?”

      他是被妻子的大嗓门给吵醒的,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妻子在说,古妍看了一整晚的医书,便让她赶紧补个觉,以耽搁午时出摊。

      “这个老妇,就是不会说话,分明是关切之言,从她口中蹦出,竟成了刻薄之语。”

      钱东家嗔笑了一句,就翻个身睡回笼觉了。

      等他醒来洗漱完毕,去前厅用膳时,见古妍也在坐在那里,他展颜一笑,“妍姬,可有查到…哎嘛!”

      蓦地瞅见古妍眼底的黑眼圈和苍白的脸色,再配合她这身素衣,简直与女鬼无异。

      钱妻见他被吓到了,幸灾乐祸,“你俩卖个药而已,作甚还研究起如何治病来了?又不是铃医。”

      听到这话,古妍与钱东家心虚地对视了一眼。

      这一对视,钱东家又吓了一跳,索性低下头用膳。

      食不言,他自不必搭理钱妻。

      不想,向来对药肆生意没兴趣的柳姬却幽幽开口:“不知如何治疗,又怎敢胡乱卖药?”

      钱妻哑然,撇撇嘴,也拿起了筷子。

      不多时,偌大的房间里只剩细碎的咀嚼声。

      午时开市,古妍打着呵欠跟随同样没精打采的钱东家前往集市。

      路上,钱东家终于可以开口问古妍了:“妍姬,可有找到治疗那人后背痈的法子?”

      “死马当成活马医。”古妍声如蚊蝇。

      她底气不足,虽然从有限的医书上东拼西凑出了治疗办法,但只是纸上谈兵,而且是在对方的患处没有被细菌感染的前提下。

      早知道有朝一日我会给人治疗背疽,当初就该在中医外科实习期间多出诊少摸鱼。

      古妍叹了口气,可懊恼已无用,只能一边祈祷那人没被细菌感染,一边硬着头皮上了。

      摆出招子,她便严阵以待,可等了许久,最先等来的却是昨日那名中年男子。

      他搀扶着一位头发几乎全白的老者,缓慢走来。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二人尚未走近,钱东家便闻到了一股酸腐臭气。

      “你闻见了?”他目不斜视地问身旁的古妍。

      古妍点头,“你下回放屁的时候可以稍微挪下位置,对准另一边。”

      钱东家一愣,老脸羞红,“我这屁不臭啊……”

      古妍觑了他一眼,“你最近有些积食,少吃肉多食蔬菜瓜果。”

      “你闻出来的?”钱东家赧颜问。

      古妍淡然道:“你的屁味儿暴露出了你早膳吃的食物,这说明你根本就没怎么消化,恐怕今早还未大便。”

      钱东家的脸更红了。

      我就不该问她的!

      二人聊完,那对父子这才走到摊位前,向二人拱手行礼。

      “这便是家君。”男子向二人介绍。

      “快请坐!”钱东家起身示意。

      古妍也站起来回了一个礼,等到这对父子皆在蒲团坐下,她才重新跪坐,请老者伸出左手一探。

      脉位表浅,脉道细窄,按之柔软无力,重按时脉象好似消失……

      古妍微微皱眉,又让老者伸出右手。

      同样脉浮而细软,重按如棉絮漂浮。

      濡脉无疑。

      “老翁,麻烦伸出舌头让我看看。”

      老者照做,他对古妍很是信任,并不因她女子的身份而心存介怀。

      舌体胖大边有齿痕。

      古妍进一步询问:“老翁,最近一段时日,你可有感觉头身困重、四肢酸沉?”

      “是!浑身乏力,恐大限已至。”老者重重点头。

      虽然话说得绝望,但神色坦然,对生死早已看开。

      古妍摇摇头。

      才60出头,放到现代,还能生孩子,但对当下的普通百姓而言,已是高龄,即便马上入土,亦能安息。

      “老翁,你确实身患疾病,但并非不治之症。”

      “那是何病?”老者既意外,又费解。

      坐在他身旁的男子则面露惊喜,连钱东家也解颜而笑。

      他觉得古妍没有判断错。

      单论治疗疑难杂症,他比古妍逊色一大截,但看人气色他还是会的,眼前的老者比此刻的古妍还要红光满面,哪像将死之人。

      想必身上的臭味应当是某种古怪的疾病所致。

      他捋着山羊须,耐心等待古妍的下文。

      古妍缓缓道来:“老翁,脾胃失调与湿气滞留你兼具,这便是造成你身体出现异味,总觉乏力的病因。”

      “脾胃失调与湿气滞?”老翁明显没听懂。

      古妍解释:“湿气滞留你就当成是外界的水气钻进了你的体内,你想想看啊,人的体内本就有水,血便是体内的水,如果外面的水钻进身体,又积累大量后,身体是不是沉甸甸的?”

      “对对!”老者猛点头。

      这个说法简单易懂,虽然不太专业。

      “脾胃呢,乃人的‘后天之本’,帮我们消化吸收食物、转化营养、运化水湿,是维持生命活动的重要脏腑。就好比我们住的房子,若是漏风漏雨,住在里面的人岂不是浑身难受,还会生病?”古妍接着说道。

      “你现下的问题,便是房子漏雨,造成内部积水了。”

      “哦!原来如此。”老者一听即懂,“现下,我的房子还能修,还不至于没法住人,是吧?”

      “正是!”古妍笑着点头。

      “那要如何修…哦不?如何治?”男子再也按捺不住,抢话问道。

      古妍说:“按时服药即可,同时,清淡饮食。”

      规律作息这一条她就省略了,她就没见过作息不规律的古人。

      “房子积水太多,便会发臭,对吧?”老人嗫嚅问道。

      古妍正色颔首,“湿热熏蒸太久,异味自会由内而散。”

      “多谢女郎!”老者连忙站起,向古妍鞠躬致谢。

      开药收钱,送走父子俩后,钱东家看向古妍,有感而发:“把人的躯体比作房屋,许多疾病便迎刃而解了。”

      “昨日那位郎君长出的痈,可否理解为木屋外墙遭到虫噬?”他一举反三。

      古妍做起了眼保健操,“是这个理,但木质墙壁遭虫噬,只除虫,不防虫,仍是反反复复。”

      “眼下我们要做的,便是帮他防虫。”

      钱东家闻言转头,那位“痈”君正大步走来,看起来比昨日神清气爽。

      “看来是不痛了,至少暂时不痛了。”

      古妍也在观察对方的气色,“原来不是面色红润,而是颧骨发红。”

      昨日为他把过脉后,发现他是细数脉,属阴虚火旺的体质,所以他面部才呈现出红润之色,其实那不是气色好的表现,而是颧骨发红,因他是低颧骨,乍一看,很像自带红晕。

      而从他描述的症状来看,初期疮形平塌,后期发热,加之古妍昨日亲眼所见,溃烂处脓水稀少,带血水,新肉生长缓慢,更加佐证乃阴虚火炽型的背疽。

      单从阴虚火炽来看,需滋阴降火,而由此引发的背疽,则要加上和营解毒。

      尽管古妍对于治疗背疽没有临床经验,但经过一整宿的抱佛脚,她将古人记录的各种治法融会贯通,对于治疗那人的背疽已形成理论概念。

      现下,她还需确定一事。

      “男君,麻烦你将这位郎君的衣服下拉。”

      还是像昨日那般,摆出屏风遮挡后,古妍便让钱东家协助男子脱下上衣,只是这一次,脱得更多,她不仅检查了男子的疮口,连整个背部皮肤也仔细检查了一遍,除此外,还检查了他的腋窝和颈部。

      “妍姬,你这是作甚?难不成,你担心这几处也会生痈?”钱东家见状,压低嗓子问道。

      但还是被男子听了去,他顿时紧张,脖子一僵,古妍手下的触感立即变硬。

      “放松,别梗着脖子。”她赶紧提醒。

      她用轻缓的口吻说道:“这几处确实容易生痈,但郎君你眼下的情况尚未恶化至此。”

      男子稍稍被安抚。

      钱东家对古妍有的放矢的习惯已有了解的,明白她话里有话,没有盲目乐观。

      不过以防让男子再度紧张,他便没有追问。

      古妍确实有话没说,她此番更加细致的检查,不是为了发觉男子身上更多的痈,而是想知道他有没有被细菌感染。

      昨日一查,她已注意到,男子的疮口边缘有淡淡的紫黑色,以及水泡,由于她对背疽的临床经验欠缺,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细菌感染,下意识以为这是背疽的疮口表现。

      经过一宿啃书,她猛然醒悟,男子有可能已被细菌感染。

      故而,今日为了确诊,她才扩大了检查范围,想看看男子的淋巴结是否肿大。

      细菌感染除了出现红肿热痛、分泌物异常、发热或寒战外,淋巴结肿大也是判断之一,通常感染部位附近的淋巴结,诸如腋窝、腹股沟、颈部等,可能肿大、触痛,这是免疫系统在对抗细菌的表现。

      幸好,男子并无淋巴结肿大,她随即转到男子身后,再次查看疮口。

      她换了几个方向,寻到光线最好的位置,就将鼻子凑近嗅闻,没有闻到腥臭味,经过昨日外敷,疮口的脓液已然干涸,边缘由紫黑变紫色。

      “郎君,除了发热,你可有感觉寒战?”

      男子摇头,“不发冷。”

      “那近几日可有感到乏力、头晕、恶心,食欲也减退了?”古妍继续问道。

      男子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皆无。”

      古妍略微安心,细菌感染的可能性降低了,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先针灸吧,再配合外敷、内服。”

      尽管男子的背疽内含脓液,但她不敢随随便便动刀引流,这跟割痔疮又不同,虽然都是动刀子,都存在细菌感染的风险,但割痔疮时利用艾灸来止血、促进局部血液循环,事后再通过温水坐浴来清洁和舒缓□□部位,其实就起到了消炎的作用。

      所以,古妍决定用她总结出来的保守治疗办法来试一试。

      作为一名现代医者,她要用现代人的脑瓜在有限的医疗条件下,战胜古代的背疽。

      这个疗程很长,男子几乎每日都来针灸、外敷、拿药。

      这期间,古妍还治好了一人的脚臭,一人的狐臭,只因她治好那位老者的“老人味”后,一传十十传百,大家便认为她治臭有方,有臭就找她。

      古妍:╮(╯▽╰)╭

      脚臭嘛,古今方法一样,那就是泡脚,再加外敷用药,不过古妍增加了按摩穴位的治疗法,这也是抱佛脚学的,钱东家给的医书中有提到按压液门穴(位于手部小指与无名指指根处)与内庭穴,能清热排毒。

      大家对脚臭的刻板印象就是汗脚被捂太久,实则多数成因是由体内的毒素过多所致,比如过于油腻的食物使人体内的酸毒囤积,而人体的脚踝是位于最底部,因此酸毒最容易囤积于此,最终导致脚臭。

      狐臭嘛,古人侧重芳香化湿、清热利湿、调理体质,佩戴香囊、频繁沐浴是最简单的法子,若要根治,得手术切除。

      不过古妍不敢随便对古人下刀子,尽管晋代已有灼烙法破坏大汗腺的记载,但过于粗暴,不仅易留疤痕,感染风险还高。

      于是她依旧选择保守治疗,用矾石、滑石粉等矿物药制成外敷药,通过吸湿收敛来减少汗腺分泌与细菌滋生。

      内服五苓散清热利湿改善体味,不过这种方剂现下没有,古妍是根据记忆中《伤寒论》所写配制而成的。

      学医的人智商不一定高,但记性肯定好。

      除了外敷、内服,也要针灸,选取极泉、少海等穴位进行针刺或艾灸,以调节气血运行。

      “勤沐浴,佩香囊。”她还附加了一条医嘱。

      除臭除着,她都快忘记自己是一名菊花卫士了……

      “郎君,这是最后一次为你针灸。”

      十日后,“痈”君的背疽总算被治愈,脓液消除,疮面恢复了平整,古妍并未进行引流,而是通过热敷来促进排脓,这个过程中,钱东家一直在旁边用艾灸消毒,以免感染。

      “虽然暂时无需针灸了,我还是会让男君给你开几副外敷药和内服药,加以稳固。每晚就寝前,让你家中之人帮你艾灸一刻钟,再坚持一个月,一个月后过来复诊。”

      “除此外,你切记要忌口,辛辣食物断不可碰,多食蔬菜瓜果。”

      “病从口入,切记切记。”

      “多谢古女郎!多谢钱东家!”男子抱拳颔首。

      临走前,还多支付了100钱,作为对古妍的感谢费。

      古妍飞快地瞄了一眼钱东家,赶紧将钱揣进了衣袖。

      除了这100钱,她还赚取了400诊金,七日收入,比她一整月的工钱还高。

      而钱东家,也分得了400钱,同时赚得200药钱。

      800诊金是钱东家定的,他说军队中为战马治疗诸如蹄疫的疾病至少需要2000钱,普通百姓的命自然比不上战马,对半折,1000钱足矣,他又估算了一下药钱,大概200钱,剩下800钱便是诊治费。

      古妍担心收太高会被骂,他却道,巫医给人跳个大神还收1000钱呢,古妍又是针灸又抱佛脚,不比跳大神辛苦?关键跳了大神不一定能把病治好。

      最后那男子还多给了100答谢费,不仅印证了钱东家的话,还足见他觉得物超所值。

      古妍志得意满,夜里又开始数钱,摇晃存钱罐。

      “哐当声小了些。”她喜上眉梢。

      待放好存钱罐后,她往床上一趟,整个人像被抽空。

      她已连续出摊半月之久,虽然只上半天班,但早上要扫院子、清扫溷,还要帮钱妻准备早膳,晚上也要帮忙做些家务,工作量不算小。

      “当官的还有休沐日呢,做生意的就没一天假?”

      她摊开四肢,鼓了鼓腮帮子,“我要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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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更一休一,18:00准时发文o(* ̄︶ ̄*)o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