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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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被监管的训练计划当然颇有成效，而更尽职尽责的左立，就负责看管池嘉每日严格按照训练计划执行。最后在池嘉每每大汗淋漓地做完一个项目之后都拿过一个软尺，白手套一丝不苟将尺寸精确到毫米地拍下，传送给蓝晞远。
蓝晞远家的健身房就不用多介绍了，轻奢简约，所有设备一应俱全，要是开放办卡池嘉也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办得起的那种。
但是如果在他这打几年工的话……
池嘉总溜号畅想，而左立就如同机器，每每传送完照片，就触发他传达新的训练任务。池嘉在这头对着器械累死累活，左立就只是永不疲累地在一旁站着，挺立身姿刷着手机，时不时又审视商品一般打量他一番。
与他的雇主如出一辙。
池嘉觉得这几天受到了人生当中最多的目光，多数是审视的。但是出来讨生活，为了这底薪，他也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对了小左，少爷到底是要画什么，还花这么多钱专门找人来做参考。”中场休息，池嘉喝下被规定量的功能饮料后，随口提起道。
左立立刻横过一个毫无表情的眼神，“别忘了你签过保密协议。”
“这我当然不会说出去！我就是想知道什么题材，用不用我做点什么功课，什么的……”
其实是池嘉也抱有疑虑，看蓝晞远那架势，天知道到底画什么题材，万一有什么不能播的，传出去他不就毁了么。
“是少爷筹备已久的新作，以往的作品获得相对的热的后，少爷想作为突破，创作一个全新的角色，以此为衍生的故事。”左立的回答就像公式，池嘉第一回见他就觉得像电视里深宅大院的执事，为了工作恪尽职守，磨灭了情感和私欲，没有攻击性也没有示弱。
可能是个Beta。
“哦……那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左立动了动眉毛，成了池嘉眼里新鲜的场景，他道，“少爷创作时不允许任何人窥探，劝你也不要冒然地问少爷。我只知道是个相貌身材皆优，为人处世轻浮的人物设定，其余的你也不允许多问。”
少爷创作不允许窥探你这个助手怎么也什么都不知道。
想吐槽的地方有点多，池嘉这几天观察过，蓝晞远好像是挺忙的，而且并不止忙漫画这么一件事，但总有半途需要打电话的时候，蓝晞远都会要求独处，甚至连左立都不能在身边，不知道都在聊些什么，总是神色很凝重。
还有什么？轻浮的人设，那找他来做模特，难不成他身上散发着这种气质？
“啊哈哈…少爷还真是，有才华啊…”
但左立是不会与他白费口舌的，着几天内的随意发话都以他自讨没趣收场，所以他心里那点小九九就只能憋着，毕竟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时间一晃而过，终于到了验证成果的日子。
左立在池嘉健身时经常打量他原来是为了给他买衣服。
池嘉本就高挑，在魔鬼训练下获得了一副线条分明的身材，被窄腰的休闲裤紧裹，扎染工艺的纯丝衬衫垂落身侧，修饰得他本身有些不羁的气质更是扎眼。
一整个脱胎换骨。
池嘉目不转睛看着这一身，他还被左立强硬地拉去喷了发胶做了造型，这样一身行头走出门去，自己不知道要变得多受欢迎。
“今天就是拍摄素材，画稿开工之日了，请您听从少爷的指挥试拍，试拍通过之后我会把正式的合约传送给您签订，合约期持续至本作完成之日。”
做好心理准备后，池嘉便踏入了摄影棚。
果不其然，蓝晞远就在里头坐着拿着单反，看着比前两天的脸色更好了一点，比以前更严肃。
左立退在一边，池嘉完全暴露在蓝晞远的目光下，“站直，笑。”
池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在这张臭脸下还能保持自己职业性的八齿微笑的，可能有钱能使鬼推磨，底薪能使池嘉笑。
骤然，蓝晞远的眉眼皱了皱，池嘉顿时背脊僵硬，难道他这么多天减肥还没到标准线？
蓝晞远慢步朝他走来，池嘉不知为何生了怯意，他摸爬滚打生活，从没反抗过给予他薪水的人。但蓝晞远给人的压迫感不一样，偏执与强迫症的完美结合，池嘉不是个怂的，可也担心这双冰冷的眸子会不会又一句话轻易将他否决。
瘦白修长的指将衬衫衣摆撩起，触碰紧贴皮肤的裤腰，将布料塞进去，修饰成显露单边长腿的形式。蓝晞远与他身高相仿，但消瘦许多，成日浸泡在蓝光屏下的肤色有些不健康的白皙，淡漠的睫不长但浓，刻画得这人的神情更为深沉。
“自然点。”无所适从的触碰转瞬即逝，池嘉悬着的心可算咽下去。
原来只是调整造型，还以为要被扫地出门了。
“好的，老板。”
池嘉的回答让蓝晞远脸上莫名了一阵，不过他惜字如金，自然不会再多说。
插曲过后的拍摄自然需要顺利进行，但也没有池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抬头，转侧半身，右手拇指放进口袋，左手把刘海背过去。”
“头低下2点7公分，走路姿态右脚鞋跟抬高36.7度，笑，别露牙齿。”
“对镜头伸手，食指抬高一个指节，尾指放下，左眉抬高。”
左眉？？？池嘉在一阵五官抽搐中，吃力地跟上蓝晞远的指令，但在听到需要精准地控制每一个部位的时候终于快绷不住了。
“你松懈了，左肩落了2公分，抬起来。”可他的魔鬼金主对此视若无睹，连珠炮似的严苛要求接踵而至。
池嘉原以为这是个话少的主，现在看来他错了，总共按下37次快门，每一次都需要被调整至满意的姿势表情神态，再固定原地被蓝晞远慢条斯理地拍下。结束后毫无停歇地再进行下一个动作，周而复始。
到蓝家时天还亮着，折腾拍摄完毕后，这三号公馆也都全亮起了街灯。
左立将所有拍摄完成的照片整理顺序导入了蓝晞远的电脑。
再次踏入这个书房，蓝晞远作画的地方，还是会被这庞大的藏书量所震撼。
“您筹备了这么多天，辛苦了。”这话，是左立对蓝晞远说的。
而坐入笔直的工作椅的蓝晞远只是微微颔首，静默地用鼠标操作起。
蓝晞远的身后有个落地玻璃展示柜，里头全数陈列的都是些漫画人物的手办，这些人物连不甚了解的池嘉都有时在街上见过一些立牌或是联名产品。而就是这展示柜的反光，让他知道蓝晞远在选片。
这有种一个学期好容易写了个万字论文亲手交到导师手中，结果导师还一脸严肃很有可能被否决掉的修罗场。
结果蓝晞远什么也没说，从玻璃反光上可以看到他拿起一支数位笔，拖拽着自己的照片放在双屏电脑的右边，而左屏幕上的白纸，随手落了几笔草稿。
左立见状，便立刻会意。
“池先生，请随我到外面休息一会，商量一下合同事宜。”听这话，证明蓝晞远现在的状态就是满意他们刚才的试拍了。
蓝晞远并没注意到二人已经离开，手下的笔触刷刷声此起彼伏。二人坐在被摆得满满当当的客厅里，池嘉的手机及时响动，而左立则优雅地端起一杯咖啡，细抿了一口。
“您的工作时间是到您的门禁时间之前，也就是11点之前，从这里到帝大的车程大约是20分钟，我们会在到时间之前送您到帝大门口，其余您的课余时间，都由我们支配。”
池嘉没有先反对，本身他下课后的剩余时间也是全数用来打工，还要去收拾自己家的那些残局，现在看来，这一份工作就能超过所有他的总收入，要是作品期长他还能自己攒下一点，早日摆脱这家境，何乐而不为。
“少爷为了这部作品付出很多，你所试拍的素材在少爷处能用上也是屈指可数，随时都有可能需要拍摄新素材，所以需要你在这坐班。”
池嘉边听着，边将自己的信息填入电子合同内，反复确认了薪资待遇的确是蓝晞远说的数目，甚至还有不菲的提成，心里别提有多美，随即大手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说他条件这么好，怎么就整上画画了呢。”
“蓝家家主作为白手起家的商人，产业遍布全市，”池嘉的随口搭话没想到左立竟然开口回应了，他默然的眸子氤氲着手里咖啡的热汽，平缓的语气将回音都埋入并不宽大的杯口，遮掩了淡漠的神色，“身为Omega的二少爷少爷理应继承蓝家企业，与交好的财阀联姻，壮大蓝家的声势，光耀门楣。”
“只是少爷自幼不顺从，他一边满足着家主对他功课学习的严格要求，一边瞒着家人创作自己的作品，运气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后，便在这蓝家最小的宅邸以不善社交为由，躲避家里的催婚。”
“也太累了点。”池嘉不以为然，但他没有立场，他自幼也是被家境所困，说来也没什么自由。
想起他儿时的梦想，娶一个家境优渥的Omega光宗耀祖，让他早日脱离苦海。
现在看来，家境优渥的Omega也不代表就没有身处苦海。
“但这都是少爷自己的选择，他将名下企业全部转交自己的兄长，为的是追求自己的理想，蓝家丧婿大概一辈子也想不到，蓝家会出少爷这么一号人物吧。”左立毫无波动的神情很莫名，池嘉看不出是惋惜，还是暗讽。
但应该不是后者。
池嘉却有了不得了的想法，蓝晞远是他的金主，如果把他的金主泡到手，既能缓解自家的债务，又能堵蓝父催婚之口，还能完成自己儿时梦想，岂不一举多得？
“那，请问你家少爷有没有固定伴侣呢？”池嘉感觉自己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蓝晞远的挑剔和专横，在他眼里已经无足轻重，从第一眼见蓝晞远时他就知道他们的信息素契合度并不低，怎么说也有80以上，这样的大好机会，他怎么会错过？
“你、”左立惊异地顿了顿，“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觉得他一个omega也二十好几了，要是有固定伴侣就带到老爷子面前也好交差啊，总被催婚也挺不容易的。”池嘉难得见左立还有其他表情，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想法可能是一个壮举。
“老爷是不会允许…”
“你们两个，有几个动作需要补拍，现在就做准备。”蓝晞远的声音竟凭空出现在客厅，池嘉张望一番，竟是天花板角落有一个智能监控，能传声的那种。
话音落下，便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总之，别再提起这件事，尤其是在少爷面前。”左立起身，肃严的一双黑眸震慑得池嘉背脊发麻。
或许这就是忠犬。
池嘉想着，不是滋味地收敛了番，随左立一同上了楼。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