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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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蓝晞远的主沙发边上的单人位上坐了许久，池嘉觉得自己颇像被包养的小媳妇，在乖乖等家里顶梁柱处理完公事再来回头搭理他。
蓝晞远坐在这，一共接了8个电话，回了数十条微信消息，池嘉并没有这个资格窥探内容，但从电话内容听来，大概都是些蓝氏集团的事务。
他记得左立说过，蓝家的事务是蓝屏在明，蓝晞远在暗。一切事务出面商洽都是由蓝屏操办，最终的决策权在蓝晞远手上。
怪不得那时总画着稿子到一半，躲着他们去接电话。
原来蓝晞远对左立的不完全信任早就渗透在了细节里。
而蓝家老爷子虽说总过问蓝晞远的终身大事，但实际上在公务上对这个从不出面的继承人很是放心。
蓝晞远无意继承家产，对他来说是束缚，可却仍然愿意在绘画期间挤出仅少的时间来处理产业底下的事务，看来对家里也并非绝情。
“嗯，别让李家钻了空子，先批一千万把货源稳固了，嗯，今天就到这。”最后结束的，是一个视频会议，蓝晞远没开摄像头，在沙发里疲累地揉了揉山根，池嘉只能隐约看见屏幕里几个画面，谁人不是波澜老成的领导模样。
可到了蓝晞远这，都是一副敬仰的样子。
池嘉忽然想起那个西装男的话。
[是你们不懂，他的能力只是画画就已经是屈才了。]
[你们都没有真正了解他。]
他才又更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蓝晞远生来不凡，虽不愿随波逐流，可也必然和家里的这些琐事摆脱不了关系。
他的热爱是作画，可并不代表他的世界就只有作画。
“今天不是潇洒得很，怎么还有时间来我这？”蓝晞远劈头盖脸的一句直接给池嘉干愣了，他刚想问，蓝晞远便将屏幕转过来给他看，正是一条微博内容。
[抓到真人傅焱小哥哥，竟然是个Alpha！]
评论1:哇集美快让我贴贴！
评论2:三分钟内我要这个傅焱的所有信息！
评论3:在场！见到本人了！简直一比一还原傅焱！
如上内容，让池嘉汗颜。他没想过蓝晞远一天工作时长14个小时分割成绘画和家族事务竟然还有闲心能刷微博啊！
“不，不是，你听我解释啊！”池嘉不知道自己慌个什么，但就是总觉得不解释会出大事。
“你要解释什么？是解释你为什么专门穿成傅焱的装扮去泡妞，还是解释你借我的作品上热搜？”蓝晞远叠着双腿正色审问，池嘉觉得自己像被捉奸的男人，急需和自己的老婆说明这是个误会。
“不是啊，我只是想去看看你的画展，多了解你一点，我没有声张的，你看我连口罩都没摘！”池嘉连忙摆手，蓝晞远却仍然无动于衷。
“你是想表示你连口罩都没摘就能招蜂引蝶？”蓝晞远的咄咄逼人仍在继续，池嘉还想慌忙解释，却听出了别的意味。
“你这是…在吃醋？哎哟！”池嘉不怕死地试探问了，结果眼前一黑一本书直接照着脸飞过来，要不是他有顶替校队也能打到前三的反射神经就会差点当场破相。
“你想得美。”蓝晞远在淡定地抿咖啡，正眼都没看过来，“劝你别自作多情，我们之间的契约只是各取所需，你用了解我做什么。”
“我那不是，”那不是看你没法出席自己的活动而惋惜，看你不愿分享自己的过去而孤独，池嘉所有的想法五味杂陈，撕烂嘴也不会说出来，“那不是想看看你的作品，做个称职的……”
称职的什么？
池嘉撕烂嘴也无法挤出的真实想法，出口替代的理由又无法令自己信服。
早知如此，就不去好了。
“称职的什么，情人么？”蓝晞远云淡风轻道。
“啊对对对，多了解你一点，以免你哥下次来的时候我露怯……”
“你不需要做这些，净是些无用功，”蓝晞远端正着放下杯子，望过来清冽的黑眸下沾染了些许乌青，疲意当中一尘不染的水仙挺立不凋，看得池嘉不敢直视，“你的合同内容不包括这些，我也并不会付你加班费。”
“啊，哈哈哈…是哈，我就是好奇去看看，不用算我加班。”池嘉只能没脸皮地挠挠头，他没有私心，也不能有。
“但是你现在工作时间以外还来我这，就算你自愿加班了。”蓝晞远眼眉低垂，仍像那天道出情人这份职务时，慵懒得摄人心魂。
“要，要我干嘛。”池嘉吞了口唾沫，他感受到了空气中木质香般沁人的信息素有些不稳，而他的神经则被有意无意地撩拨着，顿时一些不能播的画面就出现在了脑海里。
“过来，坐下，背过去。”蓝晞远薄唇轻启，淡薄的口吻并不具有恶意，却如恶魔的低语驱使Alpha的步伐，逐渐拉进了距离。
池嘉颇不自然地背过身，他只听到背后摩挲的布料沙沙作响，不一会便有一沉重的硬物落在肩背。
细软的发蹭得脖颈发痒，蓝晞远一声不吭地落在他肩，让他看不见神情。
蓝晞远在舒缓连日里来的疲累，就像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充电，想必他以前从未这样依赖过一样东西，竟然变得像孩童一样任性且无防。
池嘉赶忙识相地释放信息素，他知道自己的易感期将近，但他早就不把自己的工作当做工作，即便难磨又如何，他还是会毫无保留地给蓝晞远提供自己的温暖。
蓝晞远从蓝屏那一次来过之后，便开始超负荷地工作，不是从出了左立的事之后就开始这么忙碌。
池嘉隐隐觉得蓝晞远暗地里可能是在筹划些什么，可又过去了近半月，还没见太大动静，每日俱增的也就只有蓝晞远的疲累。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禁这么想，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蓝晞远将背抵在池嘉的脊梁上，无法窥探的眼神当中复杂地看了眼身后人，端坐着指尖却不自然地攥紧了衣物，是不安的表现。
信息素也变得不再沁人，蓝晞远索性坐起离开，没看身后有些猝不及防惋惜着的池嘉。
“这些你不该问。”
次日
虽有这番插曲，但池嘉仍是要每天敬业地来蓝家上班打卡。
蓝晞远的分镜画得很是顺利，毕竟在先前主线大纲就已经定下，但这些漫画家本人才能看得懂的线条框架，就算让池嘉看了一帧，他也没看出来那竟然是个人。
分镜画完，早已定好的剧情细纲，还需要根据人物特征在分镜对话框里将对话润色，池嘉觉得，这漫画的工程感觉要比写小说的工作量还大。
池嘉的固定座位就是书房里的茶几，固定的方位，固定的一杯果茶。
蓝晞远在电脑后敲敲打打，池嘉在沙发上刷着视频等待。
等待什么呢？
倏地，蓝晞远从座位上站起，看来是手头的工作告了一小段落，而池嘉已经做好准备，连手机都暂且扔在一边。
蓝晞远径直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下子便坐在了池嘉的怀里。
熟悉的暖阳信息素适时包围，池嘉不被允许包容自己的拥抱，可他仍在自主靠过肩头的耳边轻呢，“工作辛苦了，需要捏肩服务吗？”
“好好释放你的信息素，别动歪心思。”
池嘉笑着端坐，不再皮着逗弄蓝晞远。
蓝晞远的休息方式就是每隔三小时松口气，让池嘉打开怀抱而他坐在池嘉身前中间的那一块沙发上。脑袋一沉，肩背放松，直接将池嘉当做人肉靠垫一般，无干扰闭目养神5分钟。
就像充电一样。
今早来第一次受到这待遇时池嘉还受宠若惊，手忙脚乱之后被冰冷的眼神瞪了一把，便已经明白了自己作为靠垫的职责。
蓝晞远的体力状态日况愈下，而对信息素的依赖度也在逐渐失控。
一切是因蓝晞远成长至今便禁欲至此，每每有生理反应时都靠强效抑制剂克制，极近成瘾。
微妙的关系维持着他们之间的亲近，池嘉竟有时开始寄予希冀，存着蓝晞远会就此开始依赖他本人的错觉。
“你今天已经工作很久了，要不我一会去给你做两个菜，先吃饭？”替代左立的工作期间，池嘉也曾展露了一把自己的厨艺。
穷人孩子早当家，他还去饭店后厨当过学徒，蓝晞远家的厨具一应俱全，就是没了左立再也没开过灶。之前做过几个菜给他尝了之后，蓝晞远头一回在他面前眼底放光。
怀里的蓝晞远懒洋洋地只抬一只眼，看向池嘉龇着牙的笑，也在看他，便很快转走视线。
“进度还有不少，今天内必须……”
“哎呀不差那一会儿，你就继续搞，我做好了给你送过来。红烧鱼，还有酸辣土豆丝，想吃吗？嗯？”池嘉对于蓝晞远的态度满不在乎，像个大型犬在他的小少爷身后摇着尾巴期待。
“……”蓝晞远眼神别在池嘉看不见的角度，半晌以果断起身宣告休憩完毕，慢步回到了自己的屏幕前，“我不吃香菜。”
“哎好嘞！”池嘉美滋滋地便领命去厨房做准备。
只留蓝晞远在紧闭的门后，落了个无奈的弧度。
过了一阵，满屋萦绕的香气一丝一丝爬入冰冷工整的书房，满心欢喜的脚步声承载着愈来愈近的香味，足以让蓝晞远挑动眉毛看向用后背推门而入的池嘉身上。
“来啦来啦，香喷喷的红烧鱼做好啦，快来吃饭！”池嘉故意将饭菜放在距离办公桌有一定距离的茶几上。
氤氲烟火气的饭菜，浓厚的酱汁包裹酥嫩的鱼身，金黄的土豆丝散发着酸香的气息，令人食指大动。
蓝晞远不语，眼神瞥见那抹眉开眼笑，又淡然地回头将手里的进度赶了一番。
在热汽未散去之前，落座在了碗筷之前。
池嘉连蒸饭也是一绝，水分不会过多而有嚼劲，颗颗分明的饱满米粒堆成小小的山丘。
池嘉爽快地拿起自己的碗筷，夹了一大块包裹汤汁的鱼肉盖在了蓝晞远的米饭上，挑开干辣椒又夹了一筷子细长的土豆丝，顿时小小的餐瓷碗便成了个丰盛的盖饭。
“嗯！香！快吃吧？”而池嘉则先做了表率，一大口饭菜下去，几乎下去小半碗，吃得那叫一个香。
蓝晞远看后，缓缓拿起碗筷，端坐着优雅夹起一口大小的鱼肉放入口中。
池嘉满心期待地看他细细品尝，蓝晞远黯淡的眸中逐渐泛起微光，又斯文地吃下第二口，他才又满意地大快朵颐起来。
“我自打出生以来啊就没跟别人好好吃过饭，家里饭桌上总在吵架，打工就得跟别人轮着值班，连寝室那几个哥们儿喊我都约不起，这饭啊，还是和人一起吃最香！”池嘉嘴里嚼着土豆丝，酸辣脆爽，毫无形象地围着还没摘下的围裙，一张得天独厚的俊脸笑得暴殄天物。
却是那么真实。
池嘉的经历和他有相似之处，只是他们将那些孤苦与落寞用了不同方式消化，一个外放，一个内敛。
可总免不了重叠的是，一个光影下，一个鎏金上，人□□错身后独自守着佳肴却等不来陪伴的背影。
“我也是。”
蓝晞远几乎不愿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真实想法，但总莫名地要对池嘉说出口。亦或是契合度过高带来的上瘾级别的依赖度，亦或是他这人，本就是个翻面过来也看不到内里有心思的人。
太过纯粹，让人鬼使神差……
“嘿，彼此彼此，来！多吃点，别剩哦！”池嘉不像大部分人那般替他惋惜，生于不凡却不如平凡，只是咧了毫无保留的弧度，又为他消耗一半的饭碗添了新菜。
“别再给我夹了，吃你自己的吧。”蓝晞远别扭地又送了一口，美味尚且温热，比暖阳逊色。
“噢，对，我下次备个公筷。”池嘉马上学乖，便想到蓝晞远的洁癖，立马收回了自己还要夹菜的手。
“不是……”蓝晞远扶了扶额，不愿外露的神情又收敛了番，最终还是肃严道，“是让你快点吃，等我手上的进度结束了，就开始拍摄。”
“哎好嘞！！”池嘉一听这个就来了劲，说来已经许久没干自己的正职，这段时间在蓝晞远家就像个到时间就来白吃白喝的保姆。
蓝晞远不需要拍摄，连家里的这些东西都不会动多少，他的工作只有每天收拾书桌与整理卧室，客厅都少被光临，几乎就是带薪刷手机。
这天价工资拿得亏心啊！
俩人又恢复了一动一静的用餐时间，池嘉乐得哼着小曲摇头晃脑进食，蓝晞远的目光则不自觉地落在这纯粹的人身上。
暗叹一句无可救药。
“嗯！我吃饱了，哎才发现你这碗挺好看啊，哪儿买的？”饭菜空盘，池嘉哼着小调收碗闲聊。
蓝晞远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目光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听着漫不经心地答道。
“爱马仕。”
“我错了大少爷，我不该问的。”
“你再叫一次我就揍你。”
“错了！我去刷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