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板泡到手》舞澈C

13、第 13 章

　　蓝晞远还真的给他面子出门了，并且在同一天收到了一份补充细节的合同，池嘉看了看通篇内容，薪水准则一类一概没有变动，而且这一份是他已经签订过的，整个合同内容只加了一条，肢体接触。

　　用蓝晞远的话说，就是，“既然我付了这个价格，你就必须向我提供你的所有价值。”

　　肢体接触的细则如下：
　　不允许乙方主动触碰甲方除非甲方允许；提供信息素时的触碰乙方必须穿着甲方提供服装、清洁一切有可能触碰到甲方的肢体；乙方若有越线行为甲方有权利扣除工资中的绩效或底薪；一切解释权归甲方所有。

　　池嘉苦笑，他刚想说蓝晞远好像还有个洁癖的设定，但最近因为蓝晞远的身体状态原因会不会本人都忘记了，这新合同就马上有补充。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每天池嘉到蓝家的时候都会发现有新的换洗衣服。

　　“这个服装，是啥样的？”池嘉坐在副驾，蓝晞远理所当然掌握着方向盘，池嘉就开始想象，会不会是像左立那种燕尾服，执事一样的服装。

　　“傅焱的衣服你都可以穿。”傅焱就是池嘉作为参照的那个漫画主角，想了想全是牌子，这波不亏。

　　“好嘞，那，见到我爸，你要说什么。”蓝晞远并没有盛装出席，一身素简的常服，但约的地点却是市内有名的五星餐厅。

　　池嘉对蓝晞远吃什么不惊奇，但这顿饭是约了他爸来的，池嘉心里忐忑不安，他父亲嗜钱如命的性子遗传给他，他已经靠蓝晞远对钱见怪不怪了，但他的父亲，潦倒了大半辈子被这样莫名地伸出援手，必定会紧紧抓着不放。

　　他也怕，怕他父亲找蓝晞远麻烦。

　　中世纪风装潢的西餐厅播放着悠扬的巴赫古典曲，与其风格格格不入的池嘉肃然起敬，出门前被蓝晞远塞进手必须换上的服装，至少是池嘉身上唯一能够和这儿融入的物质。

　　“你不用说话，交给我就行。”来之前给蓝晞远大概报告了一下家父的情况。

　　池嘉并不是憎恨自己的父亲，只是谁都没有选择身世的权利。一个并不尽完美的家庭，池嘉只希望自己至少不被沦陷其中，而他父亲的意图太过明显，如果蓝晞远这次不出手相助，可能往后的指责会伴随他的一生。

　　“抬手，左叉右刀，挺胸，头微倾，保持。”蓝晞远突如其来的指令，池嘉几乎就是下意识地执行。

　　面前被端上一份池嘉说不出名字的高级菜肴，精致得根本不需要使用刀叉，却被指挥着做出了想要的动作。池嘉悄悄抬起眼睛，谁知蓝晞远竟不知从哪掏出了个单反，对着他皱了眉头，“别看镜头，看菜。”

　　“哦哦。”就说出来这么昂贵的餐厅吃饭一定不是单纯的意义，出门前特地让他换一套衣服，原来是要出外景。

　　池嘉顶着城墙厚的脸皮，不顾被周边人的侧目围观，被蓝晞远咔嚓咔嚓记录下他用餐的镜头。

　　“你们这是在……”被服务生引来了位中年男子，池嘉的父亲难得穿着打扮正经，大概也早就了解约定的这间餐厅并非等闲之地。

　　“您就是我员工的父亲，池钟宇，幸会。”蓝晞远端坐在位置里，用餐巾擦拭过手尖，礼貌性地伸手示意。

　　“幸会幸会。”池钟宇赶忙欠腰上前握了手，蓝晞远端正着短暂地接触后快速收回，一旁的服务生已然明了，搬来了一张座椅加在了这张双人座边。

　　“听说您执意要与我见面，可惜我平日事务繁忙，到现在才抽出时间。”蓝晞远公事公办的模样清冷端雅，比起池嘉平日里见过的刁钻、固执全然不一样。

　　“是是是，我这个儿子没什么出息，能有幸在您这样年轻有为的老板手下做事啊，是他的福气。”在同一桌用餐的池嘉很快就变得透明，父亲阿谀奉承的嘴脸让池嘉感到不适，而事实上，这样的场景。

　　在池嘉自幼生活在那样分崩离析、乌烟瘴气的家庭时就已经预料到了。

　　“您儿子的工作能力的确不错，我身边的琐事都是由他处理了，可这大概和他的家庭无关，只能说是池嘉是一个自立自强、并不仰仗他人能力成长的Alpha。”

　　“呃，是是……往后我没工作的能力了，还要让他继承家里的这点事业，到时候还要靠您多多提携了。”池钟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池嘉突然，并不想让蓝晞远和他再继续说下去了。

　　“老爸你在说什么……”

　　“据我所知，池家的产业大概在10年前就濒临破产，而产业的法人败坏关系链在外欠下巨款，一直倚靠剩余的资产抵押来逃避欠款，直至前段时间，池嘉求我，我才出手平息。这样的产业，原来要靠他来继承啊。”一张双人座，两幅刀叉，数道菜肴，摇曳的白烛下，只有池钟宇面前没有任何的招待。

　　蓝晞远从一开始就坐定了自己的位置，像池钟宇这样的父亲，只会成为最亲的人的负累，蓝晞远亲身体验过。

　　“也不是这样说的，我们池家以前也是辉煌过的，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而池钟宇急忙着辩解，池嘉却想拽着这个中年男人离开这个地方。

　　“老爸，你别再说了。”别再让他的人生蒙羞，别再让他在蓝晞远面前，无地自容。

　　“曾经的辉煌，只可惜从家变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蓝晞远望着明灭的烛光，鎏金的光影在他深邃的眸中流转，池嘉似乎看见了他的话外，或许，蓝晞远身上的重担，也是从家变开始，他和蓝晞远的命运，竟还有一些相似之处，“池先生，我给予你们家的恩惠，并不是不需要还的，池嘉会因为您年轻时积攒的债务，而需要和我签订合同，直到他在我处工作到还清欠款。您要是觉得，当池嘉还完欠款的那一天，还能继承您的家业的话，到那时，再来和我商量提携一事也不迟。”

　　池钟宇要说的话全部哽咽在嗓子里，是的，他年轻时犯过错，深爱的Omega离他而去，他却选择陷入堕落，将生活的重担全数压在他最亲的家人身上。

　　而现在，虽然他无债一身轻了，可他的亲人也被作为交换，永远为他犯下的错误弥补。

　　可他仍在奢求更多，他现在能想到形容自己的，只有不称职了。

　　“那这……您看，我实在太唐突了，孩子在您这也不知道做什么工作，做父亲的也只是想关心一下，没别的意思。”池钟宇很快便收敛了自己的贪婪，毕竟，他也怕这家财万贯的年轻人，脾性阴晴善变，最终变成了自己的债主。

　　“只是一个小模特，顺便处理一些我身边的琐事，并没有什么你需要担心的。”蓝晞远淡漠地放下酒杯，池嘉的心中百感交集。

　　“好的，好的……”而池钟宇失魂落魄地笑着，心里的愧疚和不甘，无奈地百感交集，最终还是识相地起身，“那我也不打扰您用餐了，我这儿子麻烦您多担待一些，定期我也会打一些还款给他，早日还清您的恩惠。”

　　“嗯，知道了。”毫不客气，蓝晞远用下颌骨示意，服务生便已经恭敬地在一旁抬手引客。

　　直至中年男子在池嘉逃避的目光中逐渐远去，池嘉才终于松下一口气。

　　“既然解决了你的父亲，你是不是也应该恢复原状了。”

　　“啊？”池嘉从愣神中被叫醒，蓝晞远用指尖敲了敲桌面，服务生便来续了一杯起泡酒，果香四溢，而身旁多余的座椅已经在恍神间撤走。

　　“自从我还了你家的欠款，就总摆着一副臭脸，这可不是我的傅焱该有的表情。”

　　傅焱，对了，池嘉能被选上作为蓝晞远参考的模特，不仅是长相身材，蓝晞远更为看中的是他身上有自己笔下原创角色的那种气质。

　　玩世不恭，云淡风轻，不时地展露出敛人的英气，这些才是蓝晞远留下他的真正原因。

　　只是池嘉一直因蓝晞远对自家的恩情负罪，反倒是忘了，自己能为蓝晞远真正能做的事。

　　“好嘞，我马上就恢复原状。”说再多谢谢大概也是老土无用，还不如认真帮助蓝晞远将作品完成。

　　“吃完这顿，就开始恢复训练。”蓝晞远淡然地将一口牛肉送入口中。

　　“哈？我好像没有太偏差吧？”

　　“作息不规律和缺乏精炼你的脸型都有了偏差，今天没有拍的必要，回去等你恢复了，直接开始筹备油画吧。”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没有。”

　　左大哥——我突然好想你啊——
　　数日后
　　池嘉被带到了油画室。

　　这个房间池嘉之前从没进来过，处在蓝家采光最好的顶楼，空间极大，有个颇为壮观的落地窗，地面空无一物，现在正被蓝晞远指挥着池嘉逐渐摆放填满。

　　这是个周末，池嘉一大早就被蓝晞远电话叫来，理由是，赶天光。

　　本来是主卧设计的这间大房，却被清空做了油画室，而房主本人则住进了稍小采光不甚好的次卧，还真是嗜画如命的蓝晞远。

　　空荡的房里放下物品都掀起回音，从清晨忙活至将近午时，这间房顿时就变得奢华无比，轻奢风实木沙发，色调轻浮的扎染羊绒地毯，手边坐落的凌乱书籍。窗外正好打下了午后的金光，蓝晞远让池嘉搬来了个画架，帆布包里拆出了个将近有池嘉一半高的画布，池嘉看着蓝晞远身边摆放的大规格丙烯桶们，以及手里的调色盘，不禁吞了吞口水。

　　“快去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