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亚斯》严棠云

18、《瀛洲血债》

　　昭关的城门刚在身后合拢，Claire.Adams还没来得及卸下甲胄上的尘土，内侍便捧着染血的文书踉跄跑来：“主公！Kuiper大人急报！北境联邦集结五万铁骑，绕过潇湘江防线，直奔梁溪关而来！”
　　Claire.Adams一把夺过文书，指尖划过“Williams三世亲征”的字样，眼底瞬间燃起冷火。她猛地转身，玄色披风扫过阶前残雪，声音在宫门前炸响：“传我命令！兵部即刻调镇北将军麾下八万铁骑，三日之内集结梁溪关！工部火速加固关隘防御，备好滚石与火油！告诉所有将士，梁溪关是埃利亚斯的北大门，绝不能让北境的马蹄踏进来半步！”
　　大臣们齐齐躬身领命，脚步声在宫道上急促散开。Claire.Adams快步走向偏院，Violet.Graham正拿着刚改好的戏词迎出来，见她满身寒气，连忙上前：“Claire，北境又来犯了？”
　　“嗯。”Claire.Adams握住她微凉的手，目光里满是歉意，“这次我得亲自去梁溪关，你在昭关好好待着，别让我担心。”Violet.Graham咬了咬唇，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Graham铁匠新打的护心镜：“你带着这个，一定要平安回来。”Claire.Adams接过护心镜，在她额头印下轻吻：“等我回来，陪你看稻浪。”
　　两日后，队伍抵达梁溪关下。远远便看见关墙上的旗帜歪斜，城门外的雪地里，暗红的血迹冻成了冰。Kuiper带着残兵迎上来，甲胄上满是刀痕：“主公！Williams三世用投石机砸开了西侧城墙，瀛洲已被攻陷，守军……守军二百余人全部阵亡！”
　　Claire.Adams翻身下马，踩着结冰的血迹走进瀛洲。曾经热闹的村落已成废墟，烧毁的房屋还冒着青烟，几个幸存的百姓蜷缩在断墙后，眼里满是恐惧。她蹲下身，指尖抚过墙上凝固的血渍，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这都是人命啊！Williams三世，我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主公，北境铁骑还在往梁溪关推进，他们想趁我们立足未稳，一举攻破关口！”镇北将军策马赶来，声音急促。Claire.Adams猛地拔剑出鞘，寒光劈开寒风：“传令下去，铁骑分为三队！一队随我从正面反攻瀛洲，夺回村落；二队绕到北境军后方，截断他们的粮草；三队驻守梁溪关，严防死守！”
　　号角声在旷野里响起，埃利亚斯的铁骑如潮水般涌向瀛洲。Claire.Adams一马当先，短剑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道血痕，护心镜挡住了北境士兵的偷袭，却没挡住飞溅的血溅在她脸上。她看见镇北将军的长矛刺穿敌军将领的铠甲，看见士兵们举着火把点燃北境的营帐，眼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些侵略者赶出埃利亚斯的土地。
　　北境士兵没想到埃利亚斯的反攻如此迅猛，阵型很快乱了。Williams三世骑着战马，在亲兵的护卫下试图突围，却被Claire.Adams拦住去路。“Nicholas.Williams，你烧我村落、杀我子民，今日还想走？”她的声音冷得像北境的冰，短剑直指他的咽喉。
　　Williams三世脸色惨白，却仍强撑着喊道：“Claire.Adams，你别太过分！再不让开，我北境的援军就到了！”
　　“援军？”Claire.Adams冷笑一声，抬手示意。片刻后，亲兵押着几个北境粮官走来，“你的粮草早就被我截了，援军？怕是等不到了。”她策马上前，短剑抵住他的护心镜，“现在，要么投降，要么——死！”
　　Williams三世看着周围渐渐围拢的埃利亚斯士兵，终是丢了长刀，翻身下马：“我投降。”
　　夕阳西下时，瀛洲终于被夺回。Claire.Adams站在村落的空地上，看着士兵们安抚幸存的百姓，看着医士们救治伤员，脸上的血迹渐渐凝固。Kuiper递来一块烤饼，声音低沉：“主公，瀛洲的百姓说，要给您立生祠，感谢您救了他们。”
　　Claire.Adams接过饼，却没吃，目光落在远处的梁溪关：“立生祠不必，只要他们能平安过日子就好。”她转头看向镇北将军，“派人盯着Williams三世，别让他耍花样。另外，重修瀛洲的房屋，给阵亡士兵的家人送去抚恤金——他们的牺牲，不能白费。”
　　夜风渐起，吹起她的披风。Claire.Adams抬手摸了摸怀里的护心镜，想起Violet.Graham的叮嘱，嘴角微微扬起。她知道，北境的威胁还没彻底解除，但只要她和将士们守住每一寸土地，只要百姓们还信任她，埃利亚斯就永远不会倒下。
　　“明天，我们修城墙。”Claire.Adams咬了口饼，目光坚定，“还要让九黎的匠人来，教百姓们用竹管储水，下次北境再敢来犯，我们不仅要守住，还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远处的梁溪关上传来士兵们的欢呼声，混着百姓的哭声与笑声，在瀛洲的夜空里回荡。
　　夜色漫过瀛洲的废墟时，Claire.Adams亲自提着灯笼，跟着士兵们在断墙间穿行。雪地里的血迹在灯光下泛着暗沉的光，她弯腰拨开半埋在雪里的头盔，盔沿下露出一张年轻士兵的脸，双目紧闭，手里还攥着半截染血的长矛。
　　“挖深些，别让风雪冻着他们。”Claire.Adams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亡者，指尖轻轻将士兵的手拢在胸前。士兵们沉默地挥动铁锹，冻土被层层挖开，新翻的泥土混着雪粒，在夜色里散着冷意。
　　Kuiper捧着木牌走来，上面用炭笔写着阵亡士兵的名字：“主公，已核对过名册，二百一十三名将士，一个都没落下。”Claire.Adams接过木牌，逐一看过上面的字迹，忽然蹲下身，将木牌轻轻插在第一个墓坑前：“他们都是埃利亚斯的英雄，得让后人记得，是谁守住了这片土地。”
　　百姓们也提着灯笼赶来，自发地帮着搬运木板做墓碑。一个白发老丈颤巍巍地递来一束晒干的野菊，放在墓坑旁：“这些娃，都是为了护我们才没的……”话没说完，眼泪便掉在雪地里，砸出小小的坑。
　　直到月上中天，最后一座墓才立好。Claire.Adams站在墓群前，抬手按在腰间的短剑上，声音清晰而坚定：“今日我以埃利亚斯主公之名立誓，定会护好你们的家人，守好你们用命换来的国土。”
　　夜风卷着雪沫掠过，墓前的灯笼轻轻晃动，像无数双眼睛，静静望着这片重新安静下来的土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