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亚斯》严棠云

16、《民愿》

　　昭关的晨光刚漫过护城河，Claire.Adams已换上玄色劲装，腰间短剑的鹰徽在光下泛着冷光。Abraham.Kuiper捧着西南急报跟在身后，眉头拧成疙瘩：“主公，庐州百姓聚集在城门口已有三日，口口声声说要‘讨说法’，哨探传回的消息说，他们竟称若主公不给答复，就要‘起义’——这可是埃利亚斯头一遭，百姓因这种事闹起来。”
　　Claire.Adams翻身上马，缰绳在掌心绕了两圈：“先去看看再说。”马蹄踏过青石路，她心里满是疑虑——西南近年丰收，庐州更是去年引水渠的受益地，百姓日子刚安稳，怎会突然要“起义”？
　　两日后的庐州城外，黑压压的百姓围在护城河旁，手里握着锄头、镰刀，却没带丝毫戾气。见Claire.Adams的队伍赶来，为首的老丈拄着拐杖上前，躬身时声音带着颤：“主公，民等并非要反，只是心里急啊！”
　　Claire.Adams翻身下马，走到老丈面前：“老丈有话直说，埃利亚斯的百姓，不必跟我藏着掖着。”
　　老丈抬起头，眼里满是恳切：“主公继位三年，护得我们有饭吃、有房住，可您……您至今未有后代啊！”他话音刚落，身后的百姓纷纷附和：“是啊主公！您要是有个万一，埃利亚斯没了主心骨，我们的好日子还能保得住吗？”“我们不是要逼您，只是想求您想想后事，给埃利亚斯留个根！”
　　Claire.Adams愣住了，指尖无意识攥紧缰绳——她以为是粮税、是灾情，却没想到百姓闹起来，竟是为了她的身后事、为了埃利亚斯的传承。喉间泛起涩意，她弯腰扶住老丈：“老丈，各位乡亲，我懂你们的心意。但子嗣之事，并非我一人能急……”
　　“怎么不能急！”人群里一个汉子高声道，“主公要是不肯选‘妃’，哪怕找个伴儿也好啊！只要能让埃利亚斯有盼头，我们都认！”百姓们跟着点头，眼里满是期待，倒让Claire.Adams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安抚好庐州百姓，承诺会认真考虑子嗣之事后，Claire.Adams连夜赶回昭关。偏院的灯火还亮着，Violet.Graham正坐在槐树下缝补戏服，淡绿色的衣料上，刚绣好的稻穗在烛火下泛着柔光。
　　“你回来了？”Violet.Graham抬头，见她脸色凝重，连忙放下针线迎上来，“庐州那边出什么事了？”
　　Claire.Adams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夜露的凉：“百姓要‘起义’，不是为了粮，不是为了水，是为了我没有后代，怕埃利亚斯将来没主。”
　　Violet.Graham愣住了，随即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指尖轻轻抽了抽，却被Claire.Adams攥得更紧。“我想了一路，”Claire.Adams的声音放得很柔，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百姓要的是传承，是安稳的盼头。而我想要的，是身边有你——Violet，我想把你娶进门，让你做我的妻，做埃利亚斯的主母。”
　　Violet.Graham的身体猛地一颤，手里的针线掉在地上。她低头看着两人相扣的手，声音带着颤：“Claire，我……我当然愿意。可我们都是女子，百姓们……他们能接受吗？”她想起戏楼里曾有人议论“女子相恋不成体统”，想起父亲提起“传宗接代”时的郑重，眼底渐渐蒙上水汽，“他们要的是能诞下子嗣的主母，不是我这样……这样不能给埃利亚斯留后的人。”
　　Claire.Adams弯腰捡起针线，轻轻放在石桌上，再抬头时，眼里满是坚定：“百姓要的是安稳，不是只有子嗣才能给。我们一起护着埃利亚斯，一起让他们有饭吃、有戏听，日子久了，他们会懂的。”她抬手拂去Violet.Graham脸颊的泪，指尖带着温柔，“我不要什么子嗣传承，我只要你在我身边。至于百姓那边，我会去说，会去做——总有一天，他们会为我们祝福。”
　　Violet.Graham看着她眼底的光，心里的慌乱渐渐散去。她伸手抱住Claire.Adams的腰，脸贴在她的劲装衣襟上，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好，我信你。可你要是因为我，被百姓议论，被大臣反对，我会心疼的。”
　　“不会的。”Claire.Adams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着淡淡的皂角香，“有你在，再难的事，我都能扛过去。”
　　槐树叶被夜风拂动，沙沙声混着两人的呼吸，在偏院里漫开。
　　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映在窗纸上，像幅缠缠绵绵的剪影。Violet.Graham渐渐平复呼吸，指尖轻轻摩挲着Claire.Adams劲装的布料，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道：“明日我去戏楼，把《春耕记》的收尾改改吧？加段‘同心护家国’的唱词，先悄悄给百姓透透风。”
　　Claire.Adams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尖：“倒比我还急。”话虽如此，眼底却满是暖意——她知道，Violet从不是只会躲在她身后的人，而是会陪着她一起面对风雨的伙伴。
　　两人并肩坐在槐树下，石桌上的针线还摊着，淡绿戏服上的稻穗沾了点夜露，愈发鲜活。Violet.Graham靠在Claire肩头，轻声说起白日里妹妹缠着要学绣花的趣事，Claire.Adams静静听着，偶尔插句嘴，把宫里新制的蜜饯分给她的小事也细细道来。
　　夜风渐柔，远处传来巡夜卫兵换岗的轻响。Claire.Adams起身，将披风解下裹在Violet身上：“夜凉了，回屋睡吧。”Violet点点头，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往屋走，指尖相扣的力道，比任何承诺都更坚定。
　　推开门时，屋内还留着白日晒过的暖香。Claire.Adams替她铺好被褥，转身却被Violet拉住衣袖。“Claire，”少女仰头看她，眼里盛着星光，“不管将来百姓怎么说，我都跟你一起。”
　　Claire.Adams俯身，在她额头印下轻吻：“好，我们一起。”窗外的槐树叶还在轻晃，映着屋内的暖光，也映着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往后的路或许难走，但只要身边有彼此，便没有跨不过的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