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封神——我追的纸片人哪吒是活的！》艾狄

13、心潮翻涌

　　“……林昔……你可知……你方才做了什么……”
　　哪吒的气息完全将她笼罩，那强忍的冲动比直接亲吻更让林昔心跳加快。

　　他猛地向后退开一步，仿佛被那汹涌的情感和自身的克制力同时灼伤。 “……夜深了，回去歇息。”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他甚至不敢再看她一眼，几乎是仓促地转身，“我送你回去”之后便不再说话，月光洒下，只有二人行路的影子，和林昔久久无法平复的心跳。

　　回到静室，哪吒背靠着紧闭的门板，仿佛唯有借此才能支撑住身体。室内一片漆黑，但他脑中却如同有惊涛骇浪在疯狂拍击，一刻不得安宁。

　　脸颊上——那轻柔却无比清晰的触感，反复在他侧脸上重现，带着灼人的温度，挥之不去。她怎么敢……！ 一个念头本能地冒起，带着他所属时代固有的评判。女子岂可如此主动？可随即，她那含泪却无比真诚炽热的眼眸便浮现在眼前，将那点评判击得粉碎。不…那不是轻浮…那感觉…那般沉重，又那般滚烫… 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纯粹因“心悦”本身而迸发的情感，简单直接，却拥有撼动他心神的力量。
　　“三千年”…“传说”…“绘本”…这些词语在他脑中盘旋，带来一种近乎眩晕的荒诞感。他正在经历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场战斗、每一份责任与痛苦，在那个无法想象的未来，竟只是被书写、被传唱、甚至被孩童观看的“故事”？那他存在的意义，此刻所有的挣扎，又算什么？一股强烈的虚无感攫住他。还有她说的“英雄”…他想起自己曾经的任性、与父亲的水火不容…那个被传颂的完美符号，与他这个真实的、同样有缺憾的个体，真的是同一个人吗？她倾慕的，究竟是哪一个？
　　最让他心悸的是方才那一刻，自己体内那几乎要破笼而出的、凶猛而陌生的冲动！他想抓住她，想…那种几乎要吞噬他一切理智的欲望让他感到恐慌。师尊说得对，动情则心乱！ 他竟险些在她面前彻底失控！陈塘关、东海…重重责任如山般压在心头。在此紧要关头，我岂能…岂可沉溺于此？更何况…她来自的那个时空，如同一场幻梦，若她终究要离开，此刻心动，岂非徒增孽障，日后如何自处？分离的预感像一根冰冷的刺，扎进沸腾的情感里，带来尖锐的痛楚。

　　这一夜，房中气息紊乱，灵力无意识地微微波动。他时而抚上仿佛仍有余温的脸颊，时而因想到那遥不可及的时空而怔忡出神，时而又为自己那险些失控的冲动而懊恼自责。各种念头激烈交战，让他彻夜难眠。那份情感是如此真实诱人，而那冰冷的现实与责任又是如此清晰沉重。

　　翌日清晨，昆仑山灵气依旧氤氲，莲池旁的氛围却与往日截然不同。哪吒几乎一夜未眠，却来得比平时更早，已然在练枪，身影凌厉，枪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躁郁，仿佛要将所有纷乱的情绪都彻底宣泄出去。见到林昔到来，他动作未停，只是目光极其短暂地扫过她，便迅速收回，仿佛多看一眼都会引燃什么。他语气平稳得近乎淡漠，刻意筑起一道无形的墙：“今日练习灵力精准控制，凝水成针，穿透落叶。勿要分心。” 他刻意站在三步开外，指导时目光只落在水针或落叶上，绝不与她对视，每一个字都透着疏离。
　　林昔将他这一切不自然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也知道昨天自己一时冲动下做了什么，既觉得有些好笑，又弥漫开细细密密的疼。她依言凝聚水灵之力，尝试凝水成针。 “凝神静气，感知力之微毫，而非形之锐利。”哪吒指出她的问题，目光落在水针上，刻意避开她的眼睛。林昔正专注于操控，闻言微微蹙眉，下意识地一边回想一边自然地向哪吒的方向靠近了一步，试图更清晰地请教：“力之微毫？是控制输出的灵力更纤细吗？”她抬起手，指尖萦绕着微弱的水汽，仰头看他，眼神纯粹而认真。她这突如其来的、专注于修炼问题的靠近，打破了哪吒刻意维持的距离，让他猝不及防。少女身上淡淡的、清甜的体香悄然钻入他的鼻息，与他周围清冽的灵气截然不同。哪吒呼吸微微一窒，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问题上：“……是灵力凝聚的意志，而非多寡。再专注三分。” “这样？”林昔又凑近了一点，指尖水汽变幻。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修炼的疑惑中。就在哪吒屏住呼吸时，林昔却忽然抬起眼。她看到了他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泛红的耳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狡黠。她并没有退开，反而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忽然微微侧过头，将唇凑近他的耳畔。
　　这个动作看似只是为了说一句悄悄话。然而，她接下来说出的，却根本不是关于修炼的话。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温热湿润的气息，轻轻呵在他的耳廓上：
　　“师尊……你心跳的声音，好响啊……”
　　轰——！ 这句话，伴随着那温热的气息仿佛带着电流，瞬间从哪吒耳廓窜遍全身，激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战栗！ 少女柔软的发丝几乎蹭到他的脸颊，馨香更加浓郁地将他包裹。一股极其凶猛原始的冲动瞬间攫住了他！他想抓住她！他想将她狠狠揉进怀里，堵住那张说出如此撩人话语的唇！ 他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手指猛地蜷缩成拳。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不受控制地在他周身震荡了一下。
　　林昔感受到了那瞬间迸发的、几乎要吞噬人的危险气息，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处于想“撩”一下这位远古战神的玩笑过火了，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就在她脚步微动的瞬间，哪吒却猛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吸入得如此之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压制那几乎脱缰的野马。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底那翻腾的骇浪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暗和一丝尚未平息的波澜。他没有抓住她，只是用那双变得极度深邃的琥珀般的眼眸死死锁住她，声音低沉的如同被砂纸磨过： “……林昔。” 他只叫了她的名字，没有下文。但这两个字里蕴含的警告、克制、以及那几乎破笼而出的汹涌情感，比任何训斥都更让林昔心慌意乱。她脸颊绯红，这次是真的感到了一丝害怕和后悔，乖乖地后退了两步，拉开了安全距离，低下头小声道：“……我、我继续练功。”

　　这一次，林昔真切地感受到了那来自商末少年的、被沉重礼念和强大意志力所束缚的情感。一种直觉告诉她——逗弄他是危险的.....而她，在害怕之余，心底却悄然生出一丝更深的悸动与怜惜。
　　哪吒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他的气息恢复最初的平稳，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深邃的目光钉在她身上，看着她重新凝聚水汽，但那紧绷的气氛却久久未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