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现场》懊懊

29、乌队的手段

　　濯枝雨坐在医院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紧紧交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术室门上“手术中”的红灯刺眼地亮着。乌枞在里面，生死未卜。大腿外侧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还有体内可能残留的未知毒素......每一项都足以致命。濯枝雨的心如同被放在油锅里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林虎躺在隔壁的重症监护室里，生命体征虽然暂时稳定，但“血线木偶”的毒素已经部分侵入他的循环系统，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医生正在进行血液灌流和针对性解毒治疗，效果未知。
　　白凡、吴潇、陈玉等人则留在会所现场，主持大局，协调各方力量进行彻底的搜查和证据固定。然而，一个最关键的人物，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林丰年，或者说，颂帕·猜蓬。
　　他们搜遍了顶层核心实验室、所有可能的密室、暗道，甚至调取了会所所有出入口的监控，都没有发现林丰年的踪迹，他就这样在警方的重重包围下，消失了！
　　“妈的！这老狐狸！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密道！”白凡一拳砸在墙上，脸色铁青。找不到林丰年，这次行动就功亏一篑！所有的牺牲都失去了意义！
　　“陶星星！再查！所有建筑结构图！地下管网图！通风系统图！给我一寸一寸地找！”吴潇对着通讯器吼道。
　　“已经在查了，会所的建筑结构很复杂，有很多隐藏空间和废弃通道，需要时间。”陶星星的声音带着疲惫和焦急。
　　就在众人焦头烂额之际，医院那边传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林虎醒了！
　　白凡立刻带着陈玉和吴潇赶往医院。
　　重症监护室外，隔着玻璃窗，他们看到林虎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但眼睛已经睁开，眼神虽然疲惫，却恢复了神采。
　　“林虎，感觉怎么样？”白凡通过通话器问道。
　　林虎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沙哑：“死......死不了......乌队......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情况不明。”白凡沉声道，“林虎，现在有个紧急情况！林丰年跑了！我们找不到他，你在顶层最后见过他吗？有没有线索？”
　　林虎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努力回忆着昏迷前的最后画面。
　　“顶层......实验室......乌队......被□□......”他断断续续地说着，眉头紧锁，“林丰年......他......他当时站在操作台......按了按钮......然后......他好像......往......往后面......一道门......走了......”
　　“后面一道门？”白凡追问，“什么样的门？通往哪里？”
　　“合金门......很隐蔽......在......在冷冻柜后面......”林虎努力回忆，“他进去后......门就关了......我没看清......里面......”
　　“陶星星，听到了吗？顶层核心实验室，冷冻柜后面有隐蔽合金门，立刻调取结构图。”白凡立刻下令。
　　“收到，正在定位！”陶星星的声音充满干劲。
　　林虎喘了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他挣扎着说道：“还......还有......乌队......乌队她......提前......做了准备......”
　　“什么准备？”白凡、陈玉、吴潇同时追问。
　　“气味......引导剂......”林虎一字一顿地说，“乌队打斗时......趁林丰年不注意......把......把警犬用的......特制气味引导剂......喷在了......他......他袖口内侧......”
　　警犬气味引导剂！
　　白凡等人瞬间瞪大了眼睛，狂喜涌上心头，乌枞，又是乌枞，她竟然在那种情况下，还留了这么一手。
　　警犬用的特制气味引导剂，是一种无色无味粘附性极强的特殊化学制剂。一旦沾染，极难清洗，并且会持续散发一种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警犬才能嗅到的微弱气味，是追踪逃犯的利器。
　　“太好了。”吴潇激动地一拍大腿，“乌队神了！”
　　“陈玉，立刻联系警犬大队，调最好的追踪犬，带上气味样本，目标林丰年，立刻，马上。”白凡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是！”陈玉的声音也充满了兴奋。
　　“林虎，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白凡对着通话器郑重说道。
　　“抓......抓住他......”林虎说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警犬大队接到命令，立刻行动，一条经验最丰富、嗅觉最灵敏的德国牧羊犬“雷霆”被紧急调派。
　　白凡、陈玉、吴潇亲自在顶层核心实验室等候。陶星星已经通过结构图，确认了冷冻柜后面确实有一道极其隐蔽的合金门，门后连接着一条废弃的通风管道和复杂的维修通道，最终通向城市地下管网系统。
　　“雷霆”和训导员赶到后，立刻在合金门附近进行嗅探。
　　“汪，汪汪，”雷霆在门缝处嗅了几下，立刻发出兴奋而低沉的吠叫，它闻到了目标气味。
　　“有反应，目标气味强烈，他确实从这里逃走了。”训导员肯定地说。
　　“追。”白凡毫不犹豫，
　　训导员带着雷霆，沿着狭窄、布满灰尘的废弃通风管道向下追踪。白凡、陈玉、吴潇紧随其后，打开强光手电，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管道内空气污浊，弥漫着铁锈和霉味。雷霆的鼻子紧贴着地面和管道壁，不时发出低吠，指引着方向。他们艰难地爬行，穿过一个又一个岔路口。陶星星通过他们携带的定位器，在地图上实时标注着他们的行进路线。
　　追踪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们从会所地下的维修通道，进入了更深的城市地下管网系统。这里如同迷宫般错综复杂，巨大的排水管道纵横交错，空气潮湿阴冷，脚下是湿滑的淤泥和污水。
　　“汪，汪汪汪。”雷霆突然在一个三岔口停下，对着其中一条管道狂吠起来，气味在这里变得异常强烈。
　　“目标气味集中，他很可能就在这条管道深处。”训导员判断。
　　白凡打了个手势，三人立刻拔出手枪，子弹上膛，进入高度戒备状态。他们放轻脚步，沿着雷霆指引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
　　管道深处，光线昏暗。只有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压抑的咳嗽声。
　　“前面有人。”陈玉压低声音。
　　三人立刻停下脚步，关掉手电，屏住呼吸，借助管道壁的掩护，向前方黑暗中望去。
　　只见前方大约二十米处，一个模糊的人影正靠坐在管道壁上，似乎在休息。他穿着深色的衣服，身形瘦削，正是林丰年（颂帕），他似乎很疲惫，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的追兵。
　　“行动，”白凡低喝一声，
　　三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动作迅猛而无声。
　　林丰年听到动静，猛地回头，当他看到黑暗中冲出的三道身影时，眼中瞬间爆发出极度的惊骇，他猛地想站起来逃跑。
　　但已经晚了，
　　陈玉速度最快，她如同猎豹般扑到林丰年身前，一记精准的扫堂腿狠狠踢在他的小腿上。
　　“啊，”林丰年惨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吴潇紧随其后，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死死锁住林丰年的右臂，将他按在湿冷的管道壁上。
　　白凡的枪口已经稳稳地顶在了林丰年的后脑勺上。
　　“别动，警察，”白凡的声音冰冷如铁。
　　林丰年剧烈地挣扎着，眼中充满了疯狂和不甘，他嘶吼着：“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找到我？，不可能。”
　　“雷霆，好样的。”训导员带着警犬赶到，雷霆对着林丰年发出威胁的低吼。
　　“是它？”林丰年看着警犬，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恍然大悟的表情，“乌枞......又是那个女人，她......她竟然......”
　　“带走。”白凡懒得跟他废话，示意吴潇和陈玉将他铐起来。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林丰年的手腕。他停止了挣扎，如同被抽干了力气般瘫软在地，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白凡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对着通讯器说道：“陶星星，目标林丰年（颂帕），成功抓获，重复，目标已抓获，通知指挥部，收网。”
　　“收到，白凡，太棒了。”陶星星激动的声音传来。
　　消息如同强心剂，瞬间传遍了整个行动组，医院里，守在手术室外的濯枝雨听到这个消息，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丝，眼泪无声滑落。乌枞......你听到了吗？林丰年抓到了，你的计划成功了。
　　林虎在病床上，听到这个消息，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林丰年被押出地下管网，重见天日。他狼狈不堪，脸上沾满污泥，眼神灰败，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阴鸷和掌控一切的气势。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收队，”白凡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去医院，看看乌队和林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