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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初显端倪 ...

  •   船上共有八名船员:船长(兼大副)、轮机长、水手长李强、三个水手、一个厨师、一个机工。
      乌枞查看了白凡记录的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李强的活动轨迹清晰。船长和轮机长声称当时在三层驾驶室核对航行日志。两个水手一个在机舱,两个在底层货舱整理缆绳。厨师在厨房准备夜宵。机工在二层自己舱室休息。
      乌枞重点询问了船长(兼大副)赵志刚。他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眼神有些闪烁。
      “赵船长,齐达是你们老板,他晚上上船,有什么事吗?”乌枞问。
      “齐老板......他偶尔会上船看看,检查一下设备,或者......交代些事情。”赵志刚回答得有些含糊。
      “昨晚他交代了什么事情?”
      “没......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问问船况,下一趟货的安排。”赵志刚眼神躲闪。
      “船况?这艘‘振东货7号’船龄不小了吧?最近运行怎么样?”乌枞追问。
      “还......还行吧。老船了,小毛病难免。”赵志刚含糊其辞。
      “齐达最近情绪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没什么异常。老板嘛,心事多,我们也不好多问。”赵志刚始终回避关键问题。
      乌枞注意到,当问及齐达和林振东的关系,以及振东物流的情况时,赵志刚显得格外紧张,额头甚至渗出了细汗。
      询问厨师和机工时,两人都显得很紧张,但都坚称自己一直在岗位或舱室,没听到异常动静,也没看到可疑人员。
      询问暂时没有突破性进展。乌枞让陈玉和吴潇继续深挖船员背景,尤其是他们与振东集团、齐达的雇佣关系时长,是否有经济往来或矛盾。
      法医中心那边,濯枝雨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带着一丝疲惫但异常严肃:“乌枞,初步尸检和毒化有重大发现。”
      “快说。”
      “尸体呼吸道和肺泡内发现大量吸入的海水硅藻,与码头海域样本一致,结合尸体征象,确认死因为溺死。索沟呈水平环绕状,位于项部,深达皮下及肌肉层。索沟边缘及深部肌肉组织有出血和肌纤维断裂,符合生前遭向后上方的猛烈牵拉所致。这与李强描述的‘直挺挺后仰落水’完全吻合。索沟形态与打捞上来的麻绳纹理初步匹配。在齐达的血液和肝组织中,检测到了微量的、与林振东尸体掌心红线区域组织内相同的未知生物碱衍生物残留。浓度很低,但足以证明是同一种物质。这种物质在胃内容物中未检出,推测是通过注射或皮肤接触快速进入体内。组织学检查与林振东的情况类似,为表皮层色素异常沉着,未发现外源性染料。高度怀疑是这种生物碱在体内代谢后形成的特定标记。”
      濯枝雨停顿了一下,“这种物质,我查阅了大量文献和内部数据库,没有完全匹配的记录。但根据其化学结构和微量毒性实验,它似乎能快速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导致肌肉强直、意识模糊或丧失。这解释了齐达为何会‘直挺挺’站立且毫无挣扎。这是一种极其隐蔽的控制手段。”
      “另外,”濯枝雨补充道,“我在齐达的左侧上臂三角肌位置,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微、几乎被腐败掩盖的针孔。周围皮下有轻微出血。这很可能是注射点。”
      注射。凶手直接给齐达注射了这种毒素。
      “这种毒素,有名字吗?或者代号?”乌枞问。
      “没有正式命名。但在一些非常古老的东南亚部落使用神秘毒素的零散记载中,有提到过一种能让人‘僵直如木’并留下‘血线’印记的毒物,被称为......‘血线木僵’。”濯枝雨的声音带着寒意,“看来,它被某些人‘继承’并‘改良’了。”
      血线木僵。乌枞记住了这个名字。这不仅是杀人工具,更是一个恐怖组织的标记。
      “乌队。船员背景有发现。”陈玉拿着平板电脑快步走过来,打断了通话,“这个船长赵志刚。他二十年前,是林丰年那家宏远商贸公司雇佣的货车司机。而且,他当时的老板,就是齐达的‘达通运输’。齐达是林丰年的主要运输承包商。”
      乌枞推测赵志刚不仅知道二十年前的内幕,很可能也参与了当年的罪行。他害怕齐达被警方调查后供出自己,所以抢先一步杀人灭口。同时,他也是船上人员,具备作案条件和熟悉环境。
      “立刻控制赵志刚。”乌枞厉声下令,“还有轮机长。他昨晚和赵志刚在一起,很可能知情或协助。对其他船员继续询问,看是否有人注意到赵志刚昨晚的异常举动,或者是否有人被他指使。”
      陈玉、吴潇、林虎立刻行动。然而,当水手去船员舱室找赵志刚和轮机长时,却发现两人都不见了。
      “人呢?。”乌枞赶到船员生活区。
      “不......不知道啊。刚才还在餐厅的。”一个水手慌张地说。
      “搜。船上每个角落。码头周边。他们跑不远。”乌枞意识到对方可能察觉不妙,想要逃跑。
      很快,轮机长在机舱一个隐蔽的工具箱后面被吴潇揪了出来,他吓得面无人色,连声说:“不关我事。都是赵志刚干的。他逼我的。他让我在驾驶室待着,给他做不在场证明。他说如果我不干,就......就把我二十年前帮他运‘货’的事抖出来。”
      “运什么货?说清楚。”吴潇厉声喝问。
      “我......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二十年前,赵志刚还在齐达手下开车,他......他让我开另一辆车跟着他,跑了好几趟长途,货......货是用木箱封死的,不让我们看......运到邻市一个码头......后来......后来听说那趟货的老板林丰年自杀了......我......我害怕,就没敢再问......”轮机长吓得语无伦次。
      果然涉及非法运输。
      “赵志刚人呢?。”乌枞追问。
      “他......他刚才说肚子疼去厕所......就......就没回来......”轮机长哭丧着脸。
      “搜厕所。搜救生艇。搜所有能藏人和能离船的地方。”乌枞下令。
      几分钟后,林虎在船尾一个堆放废旧缆绳和杂物的角落里,发现了蜷缩着的赵志刚。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除锈铲,眼神疯狂,周围警察高度警戒,乌枞观察赵志刚的手动向,乌枞眼神一紧,迅速从腰间拿出弹弓,乌枞改良后的弹弓射速非常快,抬手一拉,乌枞小臂肌肉紧绷,石头快速的击中赵志刚的手腕,他竟然想要自杀。
      乌枞表情严峻,“赵志刚。”乌枞走到他面前,目光如炬,“齐达是你杀的。二十年前林丰年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苏澜法医的车祸,是不是也是你们干的?”
      赵志刚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审讯室里,赵志刚咬死说自己什么都没干,检验报告还没有出来,陈玉和吴潇都没有办法。
      乌枞并不想等待,她尝试与赵志刚使用心理战术。乌枞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赵志刚,接下来无论我说什么,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听明白了吗?”
      赵志刚被这突如其来的指令弄得一愣,下意识地点头,声音干涩:“听......听明白了。”
      “你是A城人?”乌枞抛出第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语速平缓。
      “是。”赵志刚下意识地回答,眼神有些茫然,不明白警察为什么问这个。
      “你今年五十二岁?”乌枞继续问,问题简单直接。
      “是。”
      “你在‘振东货7号’上担任船长?”语速稍微加快。
      “是。”
      “昨晚九点左右,你在船上?”问题开始切入关键时间点。
      “是。”赵志刚的呼吸微微急促。
      “你听到了船尾传来的敲击声?”乌枞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不......不是......”赵志刚下意识想否认,但看到乌枞锐利的目光,又改口,“是......好像听到了。”他的逻辑开始出现混乱。
      “水手长李强听到声音出去了?”乌枞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立刻追问。
      “是。”
      “你当时在三层驾驶室?”问题快速衔接。
      “是......我和轮机长在一起。”赵志刚试图强调不在场证明。
      “齐达昨晚在船上?”乌枞突然将问题转向死者。
      “是。”
      “齐达是自己走到船尾栏杆边的?”乌枞的问题开始变得尖锐。
      “是......啊?不......我不知道......”赵志刚的眼神开始慌乱。
      “齐达是自己跳下海的?”乌枞的声音陡然拔高,语速更快。
      “是!他是自杀!”赵志刚猛地抬头,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
      “你亲眼看到他挣扎着跳下去的?”乌枞紧逼不舍。
      “是......他......”赵志刚想描述,但被乌枞打断。
      “李强看到齐达直挺挺地倒下去,没有任何挣扎!”乌枞厉声指出矛盾,“你在撒谎!”
      “我......我没有!”赵志刚额头青筋暴起。
      “你杀害了齐达。”乌枞突然抛出关键指控,不再是疑问句。
      “不是!”赵志刚脱口否认,但瞳孔猛地收缩,暴露了内心的惊恐。
      “检验报告结果马上就出来了,还不承认吗?”乌枞步步紧逼。
      “是......是我干的......齐达是我推下去的......”赵志刚声音嘶哑,“他......他该死。他威胁我。说如果警察查到他,他就把当年的事全推到我头上。让我当替死鬼。”
      “当年什么事?林丰年是怎么死的?”乌枞逼问。
      “林丰年......他......他不是自杀。”赵志刚颤抖着说,“是......是齐达和林振东。他们......他们让林丰年开那个空壳公司,走账......洗钱......后来,好像是一批‘货’出了问题,损失很大......林振东逼林丰年拿钱出来补窟窿,林丰年拿不出......他们就......”
      “就怎么样?。”
      “就......就把他弄死了。伪装成自杀。我......我当时是司机,我......我听到过他们吵架......但我真的没参与杀人啊。”赵志刚哭喊着。
      “那条红线是怎么回事?是谁弄上去的?”乌枞追问关键。
      “红......红线?”赵志刚一脸茫然,“我......我不知道啊。林丰年死的时候,我没在现场......我只知道后来齐达和林振东都发了财......林振东越做越大......齐达也跟着沾光......”
      “那苏澜法医呢?她的车祸是不是你们做的?”乌枞的声音冰冷。
      “苏......苏法医?”赵志刚更加茫然,“她是谁?我不认识啊。”
      乌枞盯着他,判断他不像在说谎。看来,苏澜的死,赵志刚这个层级并不知情。灭口苏澜,很可能是更高层级的人所为,目的就是掩盖那条红线的秘密和删除的毒化报告。
      “控制齐达的毒药,那个能让人僵直的药,哪来的?”乌枞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齐达每个月都要吃一种药,我以为他有什么慢性疾病。”赵志刚急忙说,“我悄悄把他的药换成维生素,吃药日过后他就开始不对劲,经常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怕他发现,我就......”
      血线木僵的毒素早就在齐达体内,他每个月都需要吃“解药”缓解,那么,毒药的来源是哪里?
      “齐达有没有说过,这药是从哪里来的?”乌枞追问。
      “没......没有......”赵志刚摇头。
      线索到这里又一次中断了,乌枞迫切的想知道血线木僵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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