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现场》懊懊

14、又是自杀

　　乌枞再次拿起电话：“星星，再帮我个忙。查二十年前，市局物证鉴定中心或者合作实验室，ZY980315号案件，死者林丰年的生物样本送检记录，尤其是关于掌心皮肤组织的毒化分析和组织学检验报告。看有没有存档，或者......被删除的记录。”
　　“收到！”陶星星的声音充满干劲。
　　就在这时，陈玉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急促：“乌队！技术室分析键盘记录有重大发现！在遗书打印前大约十分钟，键盘有持续输入记录，但内容杂乱无章，像是胡乱敲击！而且，在打印指令发出前的最后几秒，记录显示有大量的‘Delete’（删除键）操作！更重要的是，在整个输入过程中，没有检测到任何一次‘W’键被按下的记录！一次都没有！”
　　乌枞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
　　遗书是伪造的！有人事先在电脑上编辑好遗书内容，然后可能在林振东昏迷或死亡后，操作电脑，用大量无意义的输入和删除操作覆盖掉之前的编辑记录（制造一种临时打字的假象），最后执行打印。而伪造者为了避免留下指纹，很可能戴了手套，但百密一疏，或者出于某种习惯，在操作时唯独没有触碰“W”键（也许是因为输入法联想或者伪造者个人的输入习惯），导致这个键异常“干净”！
　　“陈玉，吴潇，立刻排查案发当晚林振东豪宅附近所有监控，查所有能接触到书房电脑的人，管家、佣人、访客......一个都不能漏。”乌枞果断下令，“另外，重点查林振东的社会关系，尤其是商业对手、有重大利益冲突的人，还有，他死前几天的通话记录、行踪，全部调出来。”
　　好的，这是根据您要求的情节进行的续写，减少形容词，专注于行动和线索推进：
　　乌枞将卷宗小心收好，锁进自己的抽屉。
　　“林虎，”乌枞招手将他喊过来，“你带两个人，重点查一下二十年前达成公司的林丰年。我要他所有的背景资料，特别是经济状况和社会关系。银行流水、公司经营、债务情况、人际关系网，越详细越好！”
　　“林丰年？二十年前？”林虎愣了一下，但看到乌枞严肃的表情，立刻点头，“明白！我马上去档案科和经侦以及工商那边调资料！”
　　陶星星那边也有了进展：“乌队，查到了！二十年前，ZY980315案，林丰年的生物样本，包括掌心皮肤组织，确实送检到了当时的市局物证鉴定中心下属毒化实验室。送检记录编号：TH98031601。但是......”陶星星的声音带着困惑，“数据库里只有送检记录，没有对应的检验报告！报告编号在系统里是存在的，但文件......被删除了。而且是深度删除，常规恢复不了。我尝试追踪删除记录，时间太久远，系统日志早就覆盖了。”
　　“删除报告......”乌枞眼神冰冷。“星星，继续想办法，看能不能从其他备份或关联系统找到蛛丝马迹。另外，查一下当年负责这个案子毒化检验的人是谁，现在在哪。”
　　“收到！”
　　林虎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把林丰年的资料堆在了乌枞桌上。
　　林丰年，男，死亡时45岁，经营一家名为“达成商贸”的小公司。档案显示公司主营“进出口贸易”，但规模很小。
　　乌枞仔细翻阅银行流水记录。林丰年的经济状况确实糟糕，公司账户长期入不敷出，个人账户也负债累累，符合“经营不善”导致自杀的表象。然而，在林丰年死亡前三个月，一笔异常的支出引起了乌枞的注意。
　　支出记录：
　　日期： 2005年1月15日
　　金额：人民币 500,000,000元
　　收款方：一个名为“鑫达信息咨询”的公司
　　备注：咨询服务费
　　“咨询服务费？五亿？”乌枞皱眉。一个濒临破产的小公司，支付如此高额的咨询费？这不合常理。林虎非常机灵，已经将鑫达信息咨询的资料放在旁边，该公司已于2005年注销，注册信息简陋，法人代表查无此人，典型的皮包公司。
　　这笔支出，非常可疑。它出现在林丰年死亡前三个月，收款方是个空壳公司，乌枞思索着。
　　乌枞决定从林丰年的社会关系入手，特别是他公司的员工。档案里记录了几个员工的名字和当时登记的住址（部分已失效）。林虎和乌枞分头行动，根据残留的线索和户籍信息，费了一番周折，终于在市郊一个老旧的居民区里，找到了当年达成商贸的一个老员工——李成功。他现在已经退休，在一家小超市看店。
　　乌枞找到他时，李成功显得有些意外和警惕。
　　“警察同志？找我什么事？”李成功搓着手，眼神有些闪烁。
　　“师傅，别紧张，我们就是了解一下二十年前你工作的达成商贸公司，还有你的老板林丰年的一些情况。”乌枞语气平和。
　　“达成商贸啊......”李成功叹了口气，“唉，林老板人其实不坏，就是......就是公司不行啊。”
　　“公司具体是做什么业务的？进出口贸易？主要进出口什么？”乌枞问。
　　李成功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业务？呃......这个......好像......好像也没啥具体业务。我在那儿干了两年多，就没见公司正经做过几单生意。办公室经常就我和林老板两个人，偶尔来个客人，也是神神秘秘的，关着门谈事，不让我们听。”
　　“没有实际业务？”吴潇追问，“那公司靠什么运转？员工工资怎么发？”
　　“工资......工资倒是按时发，就是不多。”李成功回忆道，“林老板好像......好像有其他来钱的路子？我也不清楚。反正公司就是个空壳子，摆在那里的感觉。”
　　“空壳公司？”乌枞眼神锐利起来，“林丰年死前几个月，公司账户支出了五亿给一个叫‘鑫达信息咨询’的公司，说是咨询服务费。你知道这事吗？或者知道这家鑫达公司是干什么的吗？”
　　听到“五亿”和“鑫达信息咨询”，李成功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他猛地摇头，声音都变了调：“不......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打工的，老板的事我哪清楚！警察同志，你们别问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显得非常紧张，甚至想转身离开柜台。
　　“李成功，”乌枞拦住他，语气严肃，“你有义务配合工作，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想到林丰年的死状，李成功更加惊恐了，嘴唇哆嗦着，“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问我了！求求你们了！”他几乎是哀求着，眼神躲闪，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李成功的剧烈反应印证了乌枞的猜测。这笔支出绝对有问题！而且李成功显然知道些什么，但他被吓坏了，不敢说。
　　离开小超市，乌枞立刻联系陶星星：“星星，重点查林丰年那笔支出的收款方，‘鑫达信息咨询’公司的银行账户！看这笔钱最终流向了哪里！不管转了多少手，给我追下去！”
　　“明白！追踪资金流向，这个我在行！”陶星星立刻投入工作。
　　乌枞则继续深挖林丰年公司的“业务往来”。既然公司是空壳，那所谓的“业务往来”很可能就是洗钱或者非法交易的幌子。在林虎整理出的达成商贸公司残存的业务记录（主要是几份模糊的合同和收据）中，一个名字反复出现：齐达。
　　记录显示，这个齐达与达成商贸有过多次“货物运输”合作。合同内容含糊不清，标的物往往是“电子产品”、“机械设备”等大类，没有具体型号和数量，交易金额却都不小。
　　“齐达......”乌枞念着这个名字，“查这个人！二十年前他是干什么的？现在在哪？”
　　林虎很快反馈：“齐达，男，现年约65岁。二十年前注册过一家‘达通运输’的个体户，主要从事短途货运。记录显示，这家个体户在2005年左右注销了。目前的户籍信息显示，他现在是‘振东物流有限公司’的股东之一，持股比例不高，但确实是股东。”
　　“振东物流？”乌枞瞳孔一缩，“林振东的‘振东’？”
　　“对！就是林振东名下的振东集团下属的物流公司！”林虎确认道。
　　线索瞬间串联！
　　而陶星星那边也传来了爆炸性的消息：“乌队！查到了！那笔钱！林丰年公司支付给鑫达信息咨询的五亿，在鑫达账户里停留了不到一周，经过两次中转，最终......汇入了林振东当时的一个私人账户！收款时间：2005年1月22日！”
　　乌枞感觉大脑被信息冲击。二十年前，林丰年公司的五亿巨款，经过空壳公司中转，流入了当时可能还名不见经传的林振东口袋！而林丰年在收到这笔钱后三个月“自杀”身亡，掌心留下红线！二十年后，已经成为商业巨鳄的林振东，同样以“自杀”姿态死亡，掌心同样留下红线！
　　齐达，这个连接林丰年和林振东的关键人物，二十年前为林丰年提供“运输服务”，二十年后是林振东物流公司的股东。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仅仅是运输？还是......参与了更深的秘密？
　　“立刻对齐达实施监控！”乌枞果断下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查清他现在的住址、行踪、通讯记录！还有，查振东物流！特别是林振东死亡前后，齐达的活动轨迹和经手的业务！重点排查是否有异常运输记录，尤其是可能涉及特殊‘物品’的运输！”
　　“是！”林虎、吴潇等人立刻行动。
　　乌枞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尖锐地响起，打破了深夜的寂静。她刚结束对齐达的初步背景调查会议，正准备梳理线索。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乌队！紧急情况！”电话那头是值班民警急促的声音，“刚接到报警，齐达死了！在码头的运输船上，说是跳海自杀！有目击证人！”
　　“什么？！”乌枞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地址！具体位置！保护现场！我马上到！”
　　齐达死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同样是“自杀”！乌枞的心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