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
后来的日子苏睦没再频繁地找楚东西，怕影响他准备考试，只是嘱咐楚东西，有不会的都可以问她。
楚东西一边上班一边认真备考，备考的日子只有三个月，有时候他会趁着去联络点传递消息，顺便和麦麦见个面，诉说一下备考的压力。
麦麦知道他要“升官”了，也觉得高兴，同时他会告诉楚东西自己在娱乐圈的一些遭遇。
原来娱乐圈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尽管她的影响力如此之大，也会遭受到一些不公平的待遇。
娱乐圈里什么派别的人都有，但凡遇上血统论，无疑都会给麦麦投来白眼。
更有一些导演觉得切尔诺人卑贱，但又抵不过麦麦那张脸的诱惑，私底下对麦麦动手动脚，言语骚扰。
可能前一天麦麦还在那些污言秽语里周旋，第二天上节目，又要在众人面前维持体面，和导演心照不宣地上演一出客客气气的好戏。
就像麦麦说的那样，她也是人，这些不公正的待遇，有时让她觉得恶心，过不下去。
她向统帅倾诉这些，统帅表示她理解，但是没办法，她要下一盘大棋就必定有人忍辱负重。
他们两人像战友那样交换了对方的照片，以求一个安心，虽然他们不在一个地方，但也如同对方陪在自己身边一样并肩战斗。
三个月很快过去了，楚东西准备得很扎实，笔试的时候他甚至没太大压力。
他能够预感自己绝对榜上有名，果然他的笔试考了第二名。
笔试颁布成绩的第三天就会进行面试，如苏睦所说，面试的三位考官之一就是她。
这天她穿着白大褂，头发精心梳过盘起来。她旁边坐着的两位正是研究院的院长和副院长，副院长则是院长苏诚贤的弟弟苏谨贤。
面试的内容无非是问一些专业问题，还有关于研究创新的看法，他自己有什么能够创新的点。
既然是搞研究的，那就要研究一些新东西。
备考期间，楚东西突发奇想，所有的备考资料都在研究晓的用法，同时他发现晓如果在使用途中操作不当，就会失去部分活性，这些失去了活性的材料就不能用于产出。
不能用于产出的晓无疑相当于废物，研究员们都不会在意这些废物的死活。可是他们只是失去了活性，并非失去了生命。
楚东西虽然还没有接触过晓，但他也看过一些影像资料，他觉得这种生物和其他动物一样，有自己的思想和个性。
所以他想做这个领域研究的第一人，他要把人文融入到他的研究当中，比其他的实用主义创造出更多更大的价值。
在座的三位考官听了楚东西的回答，都赞不绝口，他们觉得楚东西的论点非常新颖且有可实施性。
以往人们因为晓是一种珍稀资源，保存条件非常严苛，所以都集中在如何最大化它们的效益上。
比如有许多人都在研究如何让操作中晓的损耗率达到1%或者接近没有，又或者是如何改进制作步骤，提炼出浓度更高的晓提取液，以增大抑制剂的产量。
说白了他们不在乎这种会动的生物的死活，这只不过是耗材，价格比较高，比较难采集的耗材。
连院长、副院长和苏睦也没太在意这个问题，可能他们每天接触晓太多，已经有些许麻木，虽然热情会使他们对创新精益求精。
最后，楚东西凭借自己优异的表现，成功地当上了研究员，被赋予了博士学位，尽管他一年大学都没上过。
研究院有两种学历，一种是实的博士学历，一种是虚的博士学历。
并非虚的博士学历不好，能够被授予后者的人实力也是达到了做研究员的程度。
而那些拥有实的博士学历的人，则是从小学初中高中都兢兢业业刻苦读书的人，他们读的书比常人的要难。
因为如果想进研究院，必须先进帝都大学，想进帝都大学，就得从帝都大学附属小学读起，一路升入大学。
这期间所要经历的无数次考核，无数个奋斗的夜晚，都是其他人难以理解和承受的。
更何况考进研究院分配工作之前，还要先经历一道面试，这样就可以将关系户卡出去。负责面试的人一般是地位较高的博士们，他们有人敢包藏祸心吗？放某一个他们亲戚的孩子进来。
他们不敢，因为这件事一旦被捅出来，所有参与面试作弊的人都将被拉入黑名单，并且公示给所有市民看。
博士学历的证书由苏睦亲自递交到楚东西手中，这时楚东西正在从办公室搬运自己的办公物品。
苏睦蹑手蹑脚地绕到楚东西背后拍了拍他，把楚东西吓了一大跳，而她脸上挂着俏皮的笑，高声道：“恭喜你呀，以后也和我们一样是博士了，我记得拿到这种博士证书的人，可是有奖金的，你不打算请你的老师我吃个饭吗？”
此刻她不是苏家的独女苏睦，而是一个稚气天真的少女。楚东西难得看到她如此娇媚的一面，也乐得笑眼弯弯。
“那是当然的，苏老师，您可是我的贵人。”
“打铁还需自身硬，我承认之前对你有偏见，但是现在你完全比那些偷奸耍滑的家伙强不知道多少倍。”苏睦毫不吝啬她的赞赏，她觉得这是楚东西应得的。
楚东西回应道：“苏老师谬赞。”
然后他就接着收拾东西，苏睦见状也帮着他收拾，楚东西拿了一些比较重的物品，苏睦便帮他拿一些资料文件什么的。
资料堆成小山，最顶上的那一本掉了下来，里边滑出一张照片，正是楚东西和麦麦在联络点交换的那张。
照片里麦麦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裙子，笑得灿烂。苏睦捡起照片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你的……”
她本想问这是你的女朋友吗？可他后半段的问题却被楚东西打断了，楚东西忙解释道：“苏博士，你整天忙着做实验还不知道吧，这个是和我同样来自切尔诺的大明星家乐雅呀。”
经他这么一说，苏睦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个大明星来自切尔诺，但是她根本没记住那个人的名字。
等她回味过来，她才发现自己不应该询问楚东西的隐私，哪怕后面澄清这是一个女明星。
“是这样啊，哦哦，是我多嘴了。”她笑笑，以掩饰刚刚的尴尬。
少说苏睦和楚东西也在一块儿待了四个来月，苏睦作为家族的继承人，从小到大一心扑在学习和研究上，对于八卦和情感这些东西向来不过问，也从来没有开过情窍。
如今算来，经过楚东西这几个月的挑拨，怎么也到了她情窦初开的青春期。
楚东西抓住机会，乘胜追击，“她同为我的族人，我也知道她来时路的艰辛，所以免不了多支持一些。”
“但是苏博士你应该也知道我，我喜欢朝着一个目标奋斗的感觉，如果我要寻找未来的伴侣，也要寻找那样一个有理想赤诚的人。”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直勾勾地盯着苏睦的眼睛。耿直的苏睦难得被他盯得低下了头，掩饰自己两颊泛起的红晕。
她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天旋地转的欢喜，但她看不出来这是楚东西的诡计，也察觉不到里面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这是为她量身定做的糖衣炮弹，外边是甜蜜的糖壳，里边流淌着毒药。
楚东西果然应了自己的承诺，把答谢宴安排在了休息日的晚上，其实苏睦根本没有休息日，因为休息日都会被她用来做实验。
今天她特地为楚东西留出时间，换上了自己衣柜里最好看的衣服。
吃饭的时候，他们聊着轻松的话题，从理想到人生，楚东西说着那些设计好的话，不由得觉得心酸，因为他心里的某一些部分确确实实的被苏睦的魅力所征服。
为了任务他必须言不由衷，还好任务的结局是让他们相爱。
谈话推向一个看似灵魂共鸣的高潮，楚东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枚定制勋章。
装饰勋章的丝带是苏睦最喜欢的蓝色，银白色的圆形勋章中间嵌着一颗黄色的宝石，周围篆刻着“灵魂恩师”四个大字。
这份礼物在苏睦看来别出心裁，她从来没有收到过其他男人送她的礼物，何况还是自己颇有好感的男人。
按年龄来看，她也不过才19岁，正是少年少女们恋爱的年纪。
勋章被放在丝绒盒子里，楚东西满脸深情地把盒子捧到苏睦面前，那个架势就好像在求婚似的。
这是一份宝贵的肯定，苏睦满心欢喜地接过，说了一声谢谢。
除了这个，楚东西还准备了最后一件大杀器，“别着急，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楚东西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条金黄色的项链，他把项链挂在指间，链条直直地坠下，项链的坠子是他手打的晓，虽然不是什么贵金属，但这个材料它不会褪色。
“这条项链我也准备送给你，你应该看出来了，这个吊坠就是晓。我拿不出什么贵重的礼物，但是这条项链是我亲手做的，希望你能喜欢。我也很感谢这段时间来，你对我的栽培与扶持。”
苏睦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她放下装着勋章的盒子，捂住自己惊讶的嘴巴，可是感动的心情最终还是化成眼泪从眼角流下。
楚东西见状，亲自给苏睦戴上了项链。他将自己的身体面向苏睦，鼓起勇气问道：“我知道这样说会很冒昧，但是苏博士，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对于这次表白，楚东西只有六成把握。
因为他不确定两人的身份是否会让苏睦纠结，他并不是完全了解苏睦这个人，只看出来苏睦善良又天真，执拗又赤诚。
苏睦眼底的泪流得更加汹涌，她满心欢喜地闭上眼，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她想也没想，扑上去抱住了楚东西，这是一次草率的爱情。幸而他们是在包间，没有人看见苏家的独女竟然抱着一个切尔诺的小子。
此刻楚东西也任由自己的心抱紧了苏睦，他的眼角挤出一滴酸苦的泪，未来却在他的眼前亮起红灯。
任务取得了初步进展，楚东西去联络点向统帅汇报自己的进度。统帅喜不自胜，夸楚东西是个优秀的间谍。
这不是什么好话，但楚东西也很高兴能够帮上统帅的忙。
他才知道统帅除了要管理军中事务外，还要奶两个孩子。统帅把戴大姐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声可惜。
“命中注定罢了。”小渔淡淡回应了句，本来她不愿提起。
今夜过后，楚东西开启了他与苏睦的地下恋情。苏睦更倾向于把恋情公开，但是楚东西以害怕公开会影响苏睦的工作为理由，暂且让她瞒下了。
他说现在局势不是十分明朗，等到以后大部分人们都能和平共处的时候，再公开也来得及。
“反正，我会一直爱你。”
刚在一起就说爱不爱的，显然很假，但是苏睦是一个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爱慕过其他男人的少女，所以这些爱呀喜欢呀的字眼几乎戳中了她的命门。
他们不动声色地在擦肩而过时交换一个眼神，在吃饭时去人少的研究院食堂，隔着一桌对望。苏睦没有尝过恋爱的滋味，难道楚东西就尝过了吗？
他也没有，他根本没有资本上学，从小混迹在各种打工的场所，努力挣钱只为了撑起整个家，一家三口的努力勉强收支平衡。
这些恋爱经验和理论都是小渔传授给他的，小渔爱得深刻，所以她知道要怎么样去诱骗一个19岁的少女坠入爱河。
小渔知道了楚东西的“作案过程”和获得的成功，不禁感叹爱情果然是麻药。
可是没办法，在历史的洪流下，他们，包括小渔只不过是一粒尘埃。
爱情更是这粒尘埃中小之又小的构成元素，什么血呀泪呀，就像被黑洞吞噬般，义无反顾地扑向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