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嫁作他人妇 ...
-
“哈哈，那没办法，我最大当然以我的回忆为准。”辛玄笑得无赖，“下次你再去问问，他记不记得小时候有次出去玩是我们轮流把你背回去的，我记得他后来抱怨过这事的吧。”
“都是一次出去玩的？那天发生这么多事？”宋岱还是不敢相信，二哥确实也说过这事，兄妹两个互相吵架肯定都要挑拣些自己觉得委屈的事。在二哥那里，这事可体现出来他这个哥哥忍辱负重了，背着不比自己小几岁的妹妹走山路，又饿又累还担心把睡着的小家伙给摔了。
辛玄笑，“对，那天在外面玩累了，我们一不留神就发现你在旁边睡着了，根本喊不醒，然后只能轮流把你背回去。你想想，没差几岁，要是你俩单独出去玩，你又睡着了，他一个小孩能把人背回去吗？我们三个当然是一个人背，另外两个在旁边扶着才把你带回去的。背回去后吃饭你还是半困半醒的，那天你晚饭就是我一勺一勺喂的。”
“编……编的吧！”听起来越来越真，但宋岱不想承认，这样以后还怎么跟二哥吵架，“你说过的，听起来越像真的就越可能是编出来的假话，你都说了小孩子记不清楚，怎么可能这么久了还能说清楚前因后果。”
宋岱说着说着又突然想到一个漏洞，“既然那时候你也只有六岁，那家里人怎么可能单独让我们几个人出去玩，更不可能让你们把我背回去啊！”
说到这里辛玄也感觉尴尬，那只能把事件原委彻底说清楚，他摸摸鼻子，避开了点视线解释着，“因为我们几个也是偷跑出去的啊，也就干成了这么一回，所以你一说我们出去玩不带你，你又偷跑出来找我们，我想应该就只有那一次了。”
宋岱捏拳打她，“好啊，辛微之，你刚才还说是我偷跑了让娘担心，我看这责任还应该是你们三个不带随从乱跑，我那时候才三岁不懂多正常，你这都记事了还做出来这种事，真调皮！”
宋岱打的不中，辛玄也就由着她打了两下，然后才握住她的手，“好吧，我坦白，其实后来娘让我们喂你吃饭就是因为我们犯错了，所以在惩罚我呢。我现在都还能记着，你那时候又饿又困的，闭着眼睛在母亲怀里，一口吃完下一口没接上就伸腿踢人，跟现在一样是有脾气的。”
宋岱听他讲这些事是真想踢人了，又觉得实在幼稚，“只罚了你吗？我二哥没被训吗？”
辛玄说起别人的狼狈样就更没有负担，“我母亲抱着你，你母亲自然是在教训你小舅舅和二哥呀！”
宋岱从小跟哥哥打打闹闹，听了一下就乐了，“下次他再说小时候背着我，我就要告诉他，其实那天他犯了错。果然他这个脑子，没被打就一点不长记性。”
其实小孩子的记忆就是这样，能保存一些零碎的片段就已经不错，并不能搞明白很多往事的前后顺序，这又哪里能说是小孩子不长记性呢？不过是长辈去得太早，再没人去填补这些片段间的联系。
而辛玄说是因为只有这一次独自出去玩，其实也不是，后来宋岳宋岱兄妹常住他家读书的时候，他们也不是什么老实性子，躲过大人出门玩也是有的。
但是宋岱能记得的，由母亲带着去山上，那就只能是她3岁那一次了，毕竟她母亲自她外祖母外祖父去世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在宋岱3岁那年更是有感自己命不久矣给自己的小女儿订下了娃娃亲。
在三岁那次去过庙里后，宋岱的母亲出门就很少了，带孩子出城更是再没有过了。
但是这些事，两人心里清楚，却也不会提。
实在是提起来除了伤心一场，也没什么意义。
宋岱可以嫌弃亲哥，辛玄却不好跟着一起说，只能说些别的，“你二哥虽然不读书，但是武艺是没话说的。”
“确实。”宋岱听到人夸自己二哥也是开心的，但是亲兄妹，泼冷水也是不用多思考的，“但是大军对垒，我们这样的小喽啰武艺好也是没用的，能活下来就足够了。”
说到自己这小部落的尴尬态势，宋岱也觉得无奈，日子倒也是能过，但总是要看其他人脸色，也不知道舅舅这新媳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千里迢迢走驿站送来的信，怎么都是只能写万事皆好的。
于是她又一次问起辛玄的打算，哪怕最近这些时日也聊过好几次，她也难免有担心，“你今天也看了，读了书不求做官，没人会觉得你不慕名利，只会骂你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学到才做不成官，日后只能被其他人嘲笑，你真的不在意吗？”
“若为这个倒是没什么好在意的，他人言语哪里由我。”辛玄说到这里也觉得无奈，跟宋岱说起刚才众人提到的顾家传言，“我也知道顾家的事，坊间多有些不靠谱的风闻，但是我没想到这些人也说得认真，好像真把那神鬼故事当真了。”
“难怪你刚才又说什么和顾家人不熟，我还以为是因为安乐乡主你改变了计划，才这么跟李家小四这么说呢。”宋岱刚才虽然跟辛玄打了个配合，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是因为这种原因，不想承认自己去过顾家，“这样如果李四真找到了熟人，我们要把画送回给顾家，你不就也瞒不下这事了吗？”
“画在敦煌呢！这案子若真拖到画从敦煌取来那一天，我便是亲自把画送归顾家也无妨的。”辛玄无所谓地耸耸肩，“若说不做官，我其实担心的也不过是顾家这样的情形，没有权势便互不了自家，不管是钱财还是性命，什么都留不住。”
“那你今天还跟那安乐乡主对呛，哪怕羊角之前已经传了信回来，也保不准她等案子办完就要找你重新算账了。”
“哦？找我？那燕燕是要作壁上观了吗？”
宋岱说这话的时候只有担心，根本就没注意用词，却没想到辛玄还这么没有正形地戏弄她，就知道事情不大，但心里也不痛快，扭过头去，“叫什么作壁上观，你我本就没什么关系呢！”
辛玄扭着身子去看她神色，看着好像也不是真生气，就继续逗她，“怎么会没什么关系呢？四郎可都当着众人面喊了你那么多声师娘，你也没有拒绝啊！”
李四郎今早刚见面时还是喊宋岱卫娘子，但是后来担心小师叔的好姻缘被人抢了，小孩当即就把对宋岱的称呼换成了师娘，于是才有姚七娘误会宋岱已婚的事情。
“你那好师侄说了也没用，按你们汉人礼法，无媒无聘就是奔。”
辛玄后知后觉自己开始玩脱了，只能往回拉，“母亲交换的信物就是媒，聘礼也只是走得慢一些，但是有的啊。”
“哦，我是在说，你嫁到我家是没有聘礼的，你我母亲也没约定让你嫁去我家。”
“？？？”辛玄疑惑极了，第一次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安静看着宋岱还要说什么。
“你看，这婚姻之事，女子为嫁，不就是因为女子进了其他人的家门，你如今要与我去六镇成亲，以后也说住那里随我，那不就是你嫁入我家了？”
“男子应该叫入赘？”
“那入赘的男子都是一点没有的，什么东西都不带的，女子嫁出去还带嫁妆的，你这还是更像出嫁了。”
辛玄作为男子，并不会为嫁娶之事思虑太多，道理应是背得出来的，但并不会想到女子嫁入他人家中要经历多少惶恐无措，听宋岱说到此处只是接话，“嫁、徂、逝，往也。你如果觉得我是嫁也可以的，总之你之前已经答应我要与我过一辈子，可不能始乱终弃。”
宋岱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发冠，感觉与他好像也讲不清楚这事，甚至也说不明白自己怎么想到这件事，“今天遇到一个才12的小娘子，就要远嫁去平城了。女子出门即为嫁，从此便是他人妇。如此女子在家也不似家中人，毕竟养到懂事后不需几年就是别家人了。但去了他人家，女子又不是此家父母生养，不与兄弟姐妹们一同长大，又要如何在内宅里做好他家的媳妇。”
辛玄皱着眉，发现自己哪怕自诩换位思考过，理解多年不见与燕燕不够了解，所以担忧不愿嫁自己，但也不是真正考虑过燕燕的想法。
哪怕是担忧燕燕不嫁自己的时候，想的也是自己只要够优秀，自然就能娶得嘉妇，却没想过哪怕男子优秀，但这古来便有的嫁娶习俗，无论怎么想都是忽视了女子本人的待遇。
任他读书无数，与人辩论从不落下风，此时也只是试探着说，“我们可以两个人过日子？”
宋岱把他的脸推开，“我就多余与你说这些事，你一个男子，根本就不懂。”
辛玄凑上去对她笑，“人活一世，不懂的事才是多的，如此才要读书习字学道理，燕燕不教我，我确实从没想过这一事，既然知道了自己无知，怎么能够放着不学由着不懂呢？”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嫁作他人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