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一百一十八章：在执行守护的同时，也将面临着失去（二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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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学并没有在这个沉重的话题上停留太久，他猜到了林伏安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于是也主动说明末刻刻以后的食物都会由牧家的培育师来配制，不过在特制的营养餐做好前，暂时就先吃超能力系幼崽通用的宠兽食物，这个食物他这里就有，帝云芙那很快去拿了几盒过来，差不多是三天的量，三天的时间就足够培育师配制好营养餐了。
“培育师不需要检查数据什么的吗？”林伏安记得当初在五柳研究所，苗生哥是拿着阿利斯的数据去配制的营养餐。
牧学笑道：【你不是已经带着它检查过了吗？那份检查数据会直接上传到牧家契约宠兽的系统上，培育师可以从中提取有关数据，当然比较特殊的宠兽种族一般会屏蔽掉。】
牧家的培育师是和牧家签订了合同，在合同期限内作为牧家的专属培育师只为牧家的御兽师配制宠兽营养餐。不过归根到底不是牧家人，合同结束也有不继续续约的可能，因此在这方面牧家也不会把宠兽所有的真实数据展示给培育师看，而只会挑选配制营养餐需要的那些数据，并在里面额外添加一个宠兽相关偏好的备注栏。
提到数据，林伏安想起来了她有一个关于末刻刻的问题打算询问外公：“对了外公，我问个问题，如果在御兽典的属性那栏中，存在一个括号内的属性并且通过仪器检测不出来，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博学的外公给出了答案：【代表着该属性处于封印状态。封印状态分为主动和被动两种，主动的封印状态是需要通过进化来解封，代表着宠兽现阶段的进化方向就是加强对该属性的领悟。被动的封印状态则是特意对该属性进行封印，后者是完全人为的。你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末刻刻吧。】
林伏安点头说道：“是的，它的那一页御兽典信息里，时空属性就在括号内。”
【曾经，也有御兽师契约过末刻刻，尽管非常非常少数，但总有御兽师会因为神兽幼崽这一身份而去冒险契约末刻刻，而属于末刻刻的那一页御兽典，也就出现了你所看见的状态。但是很遗憾的是，哪怕穷奇末刻刻的一生去领悟时空属性，甚至学会了时空属性的技能，也无法让它进化到下一阶段，就像缺少了某个契机……】牧学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而缺少什么契机，就得靠你自己去发现了，这个问题至今无人能够解答，在这方面我也并没有任何的头绪。】
缺少的契机吗……
林伏安微微皱起眉头思索起来，她拿出手机查了一下，确认了末刻刻的成长上限在三阶，也就是说在苦恼完阿利斯的进化后她就得开始苦恼小时间的进化了。
阿利斯那边稍微是有些眉目，那么小时间这边的突破口，会和它这一族群的另一个特质，能够感知到生命的流逝有关吗？
……决定了，等返回花城就给苗生哥还有柳阙这么一个惊喜课题吧！
林伏安微微移目，紧接着掰起手指算了一下自己还有什么问题，很快她又询问起哪里可以修复末刻刻破裂的水晶球。这个问题也很快得到解决了，帝云芙那在收到御兽师的眼神示意后走到末刻刻面前，从略显紧张的末刻刻手中接过了水晶球，很轻而易举地就用技能将它修复好归还给了末刻刻。
用于修复的白粉色能量从帝云芙那的手心中流转，并成功融入进了水晶球的裂痕中，不过是眨眼间就完成了修复的工作。
“那是帝云芙那的能力还是，什么技能？”林伏安有些惊诧这个修复速度，她还以为需要去星城找特定的店铺然后等个几天呢。
牧学悠然说道：【是超能力属性的超阶技能，修复。】
“噗。”林伏安差点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她硬生生将茶咽下后再对着外公“啊？”了一大声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你再说一遍？什么阶的技能？
超阶技能不都该有非常牛掰的特效的吗，刚刚帝云芙那修复水晶球她就看见普通的光芒啊！！
【听起来不像？】牧学笑着询问她。
何止是听起来，看起来也不像啊！林伏安没回答，直接用眼神表明一切。
【修复，即可以修复一切非生命体。无论过去多久、无论剩下多少……只要将修复技能开发到足够的高度，哪怕只剩下灰烬，也能够修复回来。】
林伏安微微一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您的意思是，哪怕只剩下灰烬……所以就算遗体只剩下一捧灰，也可以修复成生前的模样吗？”
人死后躯体很快也会跟着“死”去，所以确实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生命体”。
【是的，】这次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是一直旁听没有加入他们对话的帝云芙那，【修复并非是运用到战斗中的技能，而是更倾向于灾后重建、遗体修复的技能。但若是，连灰烬都没能留下，那就无法修复了。】
不知怎么的，林伏安想起了那些已经死去的人，无论是死于抗灾援救中的大舅，还是死于万鬼之潮中的二舅妈，他们的遗体或许都无法保存完整。
林伏安没打算贸然询问这个问题，但帝云芙那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林伏安应当是注意到了什么，主动继续说道：【因此以前我确实做过与入殓师相关的工作，但现在已经不会去做了。修复……归根到底，并不是死而复生的魔法，看着他们生前的容颜，反而更加刺痛活着的人的心脏。我感受到了他们的悲伤与痛苦，因此从很久之前起，我就不做这样的事情了。】
从一个沉重的话题跳到了另一个沉重的话题上，并不擅长找话题的牧学只能一边喝茶一边思考该怎么把话题引到新的方向，于是在喝完一盅茶后，他看向了末刻刻。
【虽然说不管你最终契约哪一只宠兽，我都支持。但你会契约末刻刻还是稍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牧学看似在感慨，实际上真实情况是并不出乎。
从他看见外孙女的第一只宠兽是血吸瞳时开始，他就料想到如果她知道了末刻刻的存在，那么应该会对末刻刻感兴趣。因此小魔实际上也并不需要担心被他扒了皮，他早有心理准备。
还沉浸在上一个话题中的林伏安随口说道：“有些相遇在遇见的那一刻就已经确定了这就是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和对的人。就像外公您说出您属意我为少族长一样，难道不是恰是刚好恰是正确恰是我吗？”
牧学：【……】
牧学：【你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也该回如兮家了。】
牧学决定终止话题，和外孙女聊天时的心塞感简直是比当年和乖女儿聊天更甚。
“有！”而这个令他心塞的好大外孙马上回过神来举手说道，“我想找二舅，您知道要去哪里找他吗？”
【……如果是担心他的身体，找他也是没用的，】牧学轻叹一口气，说道，【能够拉住他的三个人，都已经离开了。】
他的母亲，他的长兄，他的妻子……都已经无法再睹目他的余生。
“……”林伏安望着外公睁开的眼眸，心口骤然一滞，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冒上了她的心头，并开始疯狂滋长。她过了好一会，才听见了自己艰涩的声音，“……您不是他的父亲吗，为什么您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但是您到这一刻却仍然还是……选择保护他吗？”
牧学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就连帝云芙那都对她说的话有些疑惑，不过它更能感知到自己的御兽师情绪的变化……在刚刚那一瞬间，时常毫无波澜的情绪却出现一刹那的变动。
“……对于一个完全没有求生欲望的人来说，想死真的比什么都容易，二舅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也不过是因为牧缪表姐还没有长大而已。如果您选择将一切交给时间，那么您将再一次失去一个孩子……”林伏安深呼出一口气，挺直腰板说道，“或许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解开他的心结，但我们应该都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他有所目标地活下去。只是您身为父亲，无法做出这样的选择。”
“既然如此，您先前也说了，牧家的事宜您将彻底让权于我。无论您是作为牧家族长，亦或是父亲，您都在进退两难，既然如此，我作为牧家少族长，作为亲人，我也有做出选择的权利，您无法做出的选择，可以由我来，替您做出。”
关于牧悦表哥的死，还有重重未解开的谜团。她必须想办法，想办法在找到真相之前，留下二舅。
……不能让一个父亲，在接受了儿子的死亡后，再让他的儿子，睹目他的逝去。
牧学闭上眼睛，平静道：【……等如因回来吧。再过几天，他就会回一趟牧家。】
林伏安问道：“他能够拉住二舅吗？”
【幼弟的话，他也是能听进去的。】
……但唯独听不进您的话，是吗？
林伏安掩住半边脸，苦笑道：“外公，当年万鬼之潮，是不是您阻止了他离家前往墟灵地区？”
她一直没有往这个方向去猜想，但在刚刚的交流中，她知道了或许这就是真相。二舅并不是软弱的人，为什么他没有在得知万鬼之潮的讯息后前往墟灵地区，反而一直自责至此。
和牧悦表哥出事那一次过于突然不同，万鬼之潮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二舅完全有机会赶赴前线。但他没有，或者说没能。于是活下来的他说服了自己，两个孩子还小，他是父亲，他有必须让两个孩子平安长大的职责……
是自责困住了他，又是职责压垮了他。
林伏安毕竟专攻过心理学，所以也能够从很普通的一句话，一个很普通的动作，试探出一个答案。从她说出“您仍然还是选择保护他”时，外公那细微的动作，就已经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年恐怕还发生了其他事情，那件事情拖拽住了您的步伐，让您无法一同前去墟灵地区，所以……您是不是因为担心二舅出事，所以也阻止了他，不让他前往墟灵地区？”林伏安顿了顿，干脆微微低下头掩饰住自己脸上复杂的神情，“如果可以，我想二舅他并不想做好孩子、乖孩子，他如果足够忤逆您，或许当初他的爱人就不会死在墟灵地区……但他又无法怨恨您，最终唯一能埋怨憎恨的，只有不够强大的自己。”
帝云芙那看向它的御兽师，他依然是那般平静，如同不会泛起波澜的深潭，也知道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压制着那一句，“但我不可能再看着我的孩子，就这样去赴死”。
从牧学最为骄傲的长子出事的那一天起，帝云芙那就察觉到，它的御兽师变了。但其实或许，在更早更早之前，在收到了妻子永远无法再回来的讯息的那一刻，那个勇往无前的牧学，就已经永远留在了过去。
正如他明明还有好多好多的时间，但他却不再打算引领牧家寻找新的道路。因为他已经不再具备，曾经的他所拥有的，现在的他所需要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
时间未在他的外表留下痕迹，但他的心老了。
“funa”帝云芙那站起来，走到林伏安身前摸了摸她的脑袋。
【抱歉……当初，是你的外公让我，拦下了如兮，】它轻声地道着歉，【而在二十二年前，是你的外婆，让我拦下了你的外公。】
【但现在……如果你的外公希望我拦下你，我想我不会再这么做了。因为这份想要保护重要之人的爱……似乎从未考虑过，被保护之人的感受。】
帝云芙那这一族，所象征的意义是“守护”，但它们似乎，在执行“守护”的同时，也在不断面临着失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在执行守护的同时，也将面临着失去（二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