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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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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院之内，楚夜盘膝而坐，双目紧闭。
《九狱吞天诀》乃他记忆中一门极其霸道的筑基法门，不仰赖先天资质，专以吞噬万物精气反哺己身，修炼过程犹如在体内开辟九重炼狱，痛苦非常，但成效却也惊人，最适合打破眼下这困局。
丝丝缕缕稀薄的天地灵气被强行吸纳而来，透过毛孔，钻入体内。每一次灵气的涌入，都像是一把冰冷的锉刀，在他淤塞脆弱的经脉中艰难前行，带来刮骨剔灰般的剧痛。
楚夜面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但他身形稳如磐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相较于神魂撕裂、武体崩灭的痛苦，这点磨砺，微不足道。
他的心神，主要沉凝在心脏附近那缕阴毒的灰黑气息上——《蚀心蛊》的咒力。
这蛊咒如同活物，盘踞要害，不断蚕食生机，污染丹田，正是原身沦为“废柴”的罪魁祸首。此刻，在《九狱吞天诀》霸道力量的冲击下，这缕蛊咒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变得躁动不安，散发出更加阴冷的气息，试图抵抗。
“哼，无主之物，也敢逞凶？”楚夜心中冷哼，全力运转法诀。
吞天之力，岂是区区一道蛊咒所能抵挡？那丝丝缕缕被吸纳来的灵气，在功法转化下，化作一道道极为细微、却带着一丝吞噬特性的淡灰色气流，如同饥饿的触手，缓缓缠绕上那缕灰黑蛊咒。
“嗤——”
仿佛冷水滴入热油，两股力量接触的瞬间，便发生了剧烈的冲突。蛊咒疯狂扭动，阴冷之气大盛，试图侵蚀吞噬之力。然而，《九狱吞天诀》的品阶远超下咒者的想象，那淡灰色气流虽细微，却带着一种本质上的碾压，一点点地蚕食、分解着蛊咒的力量。
这个过程极为缓慢，且痛苦倍增。蛊咒每一次挣扎，都牵扯到心脉，带来针扎般的刺痛。楚夜却稳守灵台，心如明镜，精准地控制着吞噬的力度，既不冒进损伤心脉，也不给蛊咒丝毫喘息之机。
时间悄然流逝。
窗外日头渐斜，又从西边落下，夜幕降临。
楚夜依旧枯坐，身上已覆盖了一层淡淡的污秽，那是从毛孔中被逼出的杂质以及蛊咒被炼化后排出的残渣，散发着淡淡的腥臭。
终于，当最后一缕灰黑气息被淡灰色气流彻底吞噬、湮灭的刹那！
“嗡！”
楚夜身躯微微一震，仿佛某种一直禁锢着他的枷锁轰然断裂！
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涌遍全身，原本滞涩沉重的身体，陡然变得轻盈了许多。虽然经脉依旧淤塞，丹田依旧晦暗，但那种无时无刻不在的虚弱感和生机流逝感，消失了！
心脏强健有力地搏动着，将前所未有的鲜活血液泵向四肢百骸。
蚀心蛊，除！
也就在这一刻，身体对本就稀薄的灵气吸纳速度，陡然加快了一线。《九狱吞天诀》的运行也变得更加顺畅起来。
楚夜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丝精芒闪过，旋即内敛。
“总算解决了这跗骨之蛆。”他长身而起，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噼啪”声。
感受着身体久违的轻松，他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弧度。根基之患已除，接下来，便是真正的修炼了。
他走到院中水井旁，打水冲洗掉身上的污秽，换上一身干净的青衫。虽然身形依旧单薄，但精气神已然不同，那双眼睛变得更加深邃内敛。
……
夜色深沉。
叶家大长老叶崇山的书房内，烛火摇曳。
“黑风寨那边回信了。”一个心腹管家模样的老者低声道，“他们同意出手，但价钱要翻三倍。而且要我们提供那小子准确的位置和情报，确保万无一失。”
叶崇山脸色阴沉：“三倍？哼，一群贪得无厌的鬣狗！答应他们！”
“长老，那楚夜今日表现诡异，连云霄圣女都…我们是否再从长计议？”管家有些犹豫。
“从长计议？等他真的成长起来吗？”叶崇山眼中寒光闪烁，“今日之事太过蹊跷，未必是他真有实力，或许是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宝或者邪术，强撑场面罢了。否则他为何立刻闭关不出？分明是后遗症严重！”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语气变得笃定：“这正是除掉他的最好时机！绝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黑风寨擅长袭杀，只要计划周密，就算他真有古怪，也能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
“可是族长那边…”
“叶雄？哼，他不过是个优柔寡断的废物！等楚夜死了，死无对证，难道他还会为了一个死掉的养子，跟我彻底翻脸不成？”叶崇山冷笑，“去安排吧，明晚子时，让他们动手。记住，要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是！”管家不再多言，躬身退下，融入阴影之中。
叶崇山走到窗边，望着楚夜院落的方向，脸上掠过一丝狰狞。
“小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碍事…”
……
翌日，清晨。
楚夜推开房门，迎着初升的朝阳，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夜修炼，虽未踏入先天，但凭借《九狱吞天诀》的霸道，他已将体内杂质初步淬炼，肉身强度增强了不少，五感也变得更为敏锐。
他清晰地感觉到，这叶府之内，暗地里投向这座小院的目光，多了许多。有好奇，有恐惧，也有…隐藏极深的恶意。
“树欲静而风不止。”楚夜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他如今最需要的便是资源——大量的灵气和滋养肉身的药材。仅靠吸纳这稀薄的天地灵气，进度太慢。
正思索间，院外传来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楚…楚夜少爷，族长命小人送来早餐和…和一些药材。”一个年轻仆役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带着明显的敬畏和紧张。
楚夜打开门，只见一个仆役低着头，双手托着一个食盘，上面放着几样精致点心和一小碗灵米粥，旁边还有一个简陋的木盒，里面放着几株年份普通、但蕴含些许灵气的草药。
显然是叶雄示好的举动，既不敢过分打扰，又想试探和拉拢。
楚夜目光扫过那几株草药，虽不入流，但对现在的他而言，聊胜于无。
他接过食盘和木盒，那仆役如蒙大赦，慌忙行礼退下。
用过早餐，楚夜拿起那几株草药，回到房中。
“勉强够炼制一点‘淬□□’了。”他掂量着药材。虽然工具简陋，但以他的手段，提炼出些微精华并非难事。
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在房中忙碌，利用简单的器皿和一丝精细控制的魂力，终于将几株草药的精华淬炼出来，融于一盆清水之中，化作小半盆散发着苦涩药味的墨绿色液体。
脱去衣衫，楚夜将身体浸泡其中。
顿时，一股辛辣炽热的感觉透过皮肤渗入体内，伴随着《九狱吞天诀》的运转，疯狂地冲刷着他的血肉、经脉。
痛苦之中，能清晰地感受到肉身在一点点变得强韧。
……
是夜，月黑风高。
子时将近，整个叶府陷入沉寂。
数道漆黑如墨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翻过叶家高墙，落地无声，精准地避开了几队护卫的巡逻路线，直扑楚夜所在的那处僻静院落。
为首一人，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眼神凶戾，打了个手势。
另外三人立刻分散开来，占据院落四周有利位置，警惕放风。而刀疤脸则如同狸猫般蹿到窗下，指尖弹出一缕极细的迷烟，缓缓送入房中。
等待了约莫十息，确认里面毫无动静后，他拔出腰间淬毒的短刃，轻轻撬开窗栓，身形一滑，便潜入了黑暗的室内。
目光锁定在床榻之上，隐约可见一个人形轮廓蒙在被中。
刀疤脸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残忍，手中短刃带起一道寒光，疾如闪电般刺向床上之人的心口！
然而——
刀刃刺入棉被，却传来一种极其滞涩怪异的感觉，完全不像是刺入血肉之躯！
“不好！”刀疤脸心中警铃大作，抽身急退！
但就在此时，一个平静得令人心寒的声音，自他身后的黑暗中幽幽响起：
“等你多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