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保皇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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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侍从又送来一封秘密信件，阿尔塔看完后随手就把它烧了。
刚洗完澡的利维尔自然而然地搂住阿尔塔的腰，看到那封还在燃烧的信，问：“乔伊斯又给你写信了？”
语气还泛着点酸。
阿尔塔闻得出来这股醋味，就淡淡解释了一句：“嗯，他说保皇党的确在给我物色结婚人选。”
其实这帮人算不得什么党派，只是一群在大清洗中幸存的酒囊饭袋，做梦都想回到家世显赫的曾经。阿尔塔并不认识他们，所以就给了“保皇党”这个名字用来统称这群人。
“那些人可不管我的健康和死活，要我结婚只是因为他们需要掌控一个姓斯洛奇维尔的皇帝。至于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对他们来说不重要。”阿尔塔一边翻阅着文件，一边轻轻地讲述了皇室家族史。
斯洛奇维尔家的很多孩子都是因病早逝，能继承皇位的健康孩子不多，而且这些健康的孩子还要经过厮杀才能坐上这个位置。
所以阿尔塔屡次拒绝让他选个女孩结婚的提议，他已经打定主意让斯洛奇维尔皇族在他这一代就彻底覆灭，结婚只会成为他的阻碍。况且，阿尔塔也不认为自己能留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他现在再想，会夭折这么多孩子大概是长期近亲联姻的关系。
不过先皇这一代算幸运的，斯洛奇维尔第26任皇帝，也就是阿尔塔的爷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拒绝了联姻，娶了一位心仪的平民女子做皇后。他们唯一的孩子也很健康，孩子的三个孩子里有两个也很健康。
“其实我出生时安德烈并不喜欢我，因为我抢走了爸爸妈妈的宠爱和关注。只是在听到医生的话后知道我是个活不长的短命鬼，是注定得不到皇位的，所以放松了而已。”
阿尔塔一口气说了很多，已经明显有些疲惫了。
“不是还有菲尼克斯殿下？”
“菲尼克斯只喜欢战场，她活着的时候跟父亲母亲立过誓，不会参与皇位的争夺。”
斯洛奇维尔皇族不是没出过女皇，以菲尼克斯的能力，她完全可以跟安德烈争夺皇位。
但她没有。只有在听到安德烈去世的那一刻她才在想过要为弟弟担过忒伊亚的责任，从而被敌人抓住了能一举击溃她的机会。
凤凰最终死在了战火中，没有涅槃。
“陛下和兄姐的关系还真是好。”利维尔扯着皮笑着，可还是透出一股醋味。
“因为妈妈从始至终的愿望都只是希望我们三个能健康长大。”
但可笑的是，先皇和先皇后在巡视的路上死于敌国暗杀。随后，安德烈被迫病逝，菲尼克斯战死沙场，整个皇族只剩下了最孱弱的阿尔塔殿下。
阿尔塔自嘲了一句：“多可笑对吧？最没有资格继承皇位的短命鬼，被死亡推了上来，推到这个位置上。”
可他根本没得选。安德烈下葬的第六天，菲尼克斯死的第二天，那些人便迫不及待地呈上权杖和皇冠，把他拽上加冕仪式。
阿尔塔连给哥哥姐姐哭的时间都没有多少，所以他才会发疯造出许多流血事件，给自己冠上了暴君的名号。
“我会是忒伊亚最后一任皇帝。”他静静看着那封信，直至它化为灰烬。
信烧完了，阿尔塔回过头亲了一口利维尔。
被亲懵了的中校不太明白这个吻的含义，不过他还是摁着阿尔塔亲了许久。
“报酬。乔伊斯说他已经掌握了大半保皇党的位置，你是我手中最锋利的刀，剩下的要交给你我才放心。”
亚克兰街54号公寓，晚上八点。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临时租住的公寓。
公寓中还住着另一个落魄的男人，他穿着五年前时兴的服装，上面绣着家族纹章，已经很脏很旧了，不过这个落魄男人为了维持自己的贵族身份仍锲而不舍地穿着。
眼镜男十分嫌弃地把手中还算热乎的面包扔给他，并嘲了一句：“你再穿这一身，信不信阿尔塔的忠犬下一刻就钻出来把你拖去断头台。”
落魄男人咬下面包，凶狠得像在啃食仇人的骨血。
“阿尔塔·斯洛奇维尔……我咒他不得好死！”
“但他现在死了你们的计划也实现不了了不是么。”眼镜男冷冷提醒他，“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摸清楚他的行程，把女人塞到他面前。”
“直接买通他的女仆不就行？”
“这么做太容易被阿尔塔察觉，几年前我们买通的那个新党领导人不就是被阿尔塔枪杀了么。”眼镜男推了一下眼镜，“他杀人又不用进监狱。”
“不过也是他蠢，竟然这么光明正大地就把底牌给用出去。”
落魄贵族又凶狠地咬了一口面包。
“我等着他死……我还要把他立的什么狗屁法案通通捏碎！”
“但阿尔塔死了还有他扶持的新党和拥护新党的火凰军，你打算怎么对付新党？又拿什么对抗火凰军？”眼镜男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句嘲讽，“你不会还想效仿你那被片成肉酱的贵族父亲吧？彼得·汉莫。”
彼得被呛得说不出话。
眼镜男又接着说：“说到底你给我的只是空头支票，照现在的情形我不如把你卖给阿尔塔，那样我赚的可能还会多一点。”
“伊卡·斯提亚特，你不也一样盼着阿尔塔和他的狗早点死？”彼得阴鸷地盯着他，“阿尔塔杀你妹妹，削了你家的企业，你忘了？”
“那是她自己蠢！”伊卡青筋暴起，揪着彼得的衣领子大骂，并威胁道，“再敢提我妹妹，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让利维尔把你架上断头台！”
彼得一点一点把伊卡的手掰开，不吃他的威胁。“那我一定把你供出去，谁也别想活着。”
二人僵持了片刻，伊卡最终是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冷冷推开了彼得。
现在他们两个是一条船上的，自相残杀对谁都没好处。
不过彼得倒是给了伊卡一条线索：“咱们的陛下前些日子隐姓埋名去了高等学院听课，说不定能有机会呢。”
乔伊斯整理好已经查出来的保皇党的名单，又灌了杯咖啡续命。
奥兰多叹了口气，把他的咖啡杯端走，禁止他接着熬夜。“你该去休息了。”
但乔伊斯没听，还皱着眉对奥兰多说：“让雅各布多找一些小孩去打听消息，我觉得还有很多人没查出来。”
雅各布以前在地下酒馆当杂役的时候，总能打听到很多来路不明的消息，然后把这些当做笑话和谈资讲给乔伊斯和奥兰多听。
乔伊斯也是从中得知了新党的消息，四处打听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现在他也把这当做重要的信息来源。
“整个旧绿街的小孩他都去动员了。”奥兰多说，“不过听雅各布说，他前段时间去找安达的时候碰到了阿尔塔。”
但乔伊斯觉得很奇怪，“他又没见过阿尔塔，怎么能确定？”
“不知道，反正雅各布是这么说的。”奥兰多含糊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虽然他觉得妹妹有些奇怪，但也没深究，还是接着去工作了。
奥兰多锁好门，确认不会被打扰后，又开始在画架前作画。
他们三年前就搬离了旧绿街，不用再挤在破烂狭小的屋子里，卧室，厨房，书房，客厅，盥洗室，应有尽有。奥兰多还有了一间她自己的画室，可以任由她作画，雕塑。
可奥兰多觉得自己大约是魔怔了，只要一拿起笔，她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张如昙花一现般的漂亮脸庞。
……画个锤子，搞雕塑去。
又过了一个星期，奥兰多又给阿尔塔送了一幅画，画上仍然是阿尔塔最魂牵梦萦的母亲。不过在画框的夹层，他收到了乔伊斯的信息。
“12月27日，诚邀您前往提雅顿音乐学院一号金色大厅聆听演奏会。”
他大概能明白乔伊斯的意思，他也有些想念自己的钢琴了。
于是乎阿尔塔又让利维尔帮忙联系了音乐学院的院长给演奏会加一场表演，顺便安排了一名十分忠心的女战士当演员。
阿尔塔照例烧掉了那张纸条，轻笑一声，“还得让他们知道我会去才行。”
利维尔：“但这样大概只能抓到一两个吧。”
阿尔塔：“杀一两个把其他的震慑住就可以了，我现在不想再弄出什么特别惨烈的流血事件。”
他忽然拉着利维尔的手，雀跃地奔向琴房，“今晚没什么重要的事，来听我弹琴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保皇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