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奶啊，捡回家的猫会变人》橙子气泡水

14、越界

　　被厉声喝住，宜狞停下脚步，但仍旧不松手，一直拽着她的袖子。

　　伍思齐紧皱着眉，她用另一只手来拽被抓着的袖子，“你干嘛，请松手，放开我。”

　　这人用背对着自己不回头，手也不愿意撒开，她再喝：“你拽得我手很痛！”几乎立刻的，伍思齐袖子就被松开了。

　　宜狞力气太大，被拉扯着的衣袖勒得她手腕正圈都在泛红，她轻轻揉拭泛红的皮肤，她生气了，对着宜狞说起重话：“不好意思，你这样未免太不礼貌了，虽然很谢谢您这次活动带来的帮助，但我想今晚到这里就好了。”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对不起小五，你别生气。”宜狞伸手又扯住她的衣角，声音闷闷的，很低沉，没有之前的活力。

　　伍思齐把衬衣的衣角先从她拿回来，双手抱臂，从鼻息里呵了一声，“我觉得宜狞老师对我们的关系有些误解，我们只是工作上一起合作的伙伴，充其量也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
　　“你不觉得你自己太越界了吗，对不起，你刚刚那么做我很不喜欢，但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她脸冷如凝霜，训得宜狞低着头，不敢看她，她们停在商场手扶梯栏杆的位置前，偶尔会有顾客去坐手扶梯从而路过她们二人。

　　伍思齐对此置若罔闻，双臂交叉环抱在前，气势凶得要死，惹得那些过路人放慢脚步侧头来好奇八卦。

　　宜狞嘟嘟囔囔地又说：“对不起嘛，但是，但是小五你不也是在想怎么拒绝嘛，我只是…对不起。”

　　宜狞：“而且我们怎么能说只是合作伙伴呢，小五你现在太不近人情了。”

　　状况逐渐离谱起来，伍思齐气笑了，“要拒绝也是我的事。”

　　宜狞扁嘴低下头，声音都带着哭腔：“对不起。”

　　她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摆出来，算了，和小孩置气什么，伍思齐连生气也是清清淡淡的，“算了，你帮我拒绝也就拒绝了，随便吧，我走了，告辞。”

　　“好吧。”宜狞食指的指腹被指甲用力压出了深深的痕迹，她声音微微颤抖，“我..再见，小五。”

　　伍思齐嗯了一声，转身往手扶梯方向走，宜狞目光胶在她离去的背影上，她正想跨步追上去。

　　一只带着阴寒气息的手拉住了她，“别追了，小白的招魂幡感应了到那只怨聻，在城东，小白先过去了，我们也赶紧过去。”

　　宜狞咬着嘴唇，她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她不甘心地又望向伍思齐，看她她已经转身走往下一层的手扶梯，才转身跟范玉走，“走吧。”

　　两人走到角落，宜狞食指在额前点开一道印纹，全身气势大变，身上衣服变换，一身休闲装幻化为全黑的中式练功服，手里还拿着一根漆黑的铁链。

　　来时范玉本来就是鬼仙状态，她飘起飞出商场。

　　宜宁跟着小范往城东飘去，她脸色阴沉并不说话，不同于以往叽叽喳喳的气氛，范玉回头调侃她：“哟，咋了，这就蔫巴了，不像你啊。”

　　宜狞紧握锁链的手，咬牙回怼：“少贫我，啧，烦死了，闭嘴。”

　　范玉：“好好好，不过你为人家背了四百年的业债，一朝投胎就全忘了，这次又帮她大忙还对你这呀那的，好笑。”

　　两人前后穿过一条大桥，风吹得衣摆摇晃，宜狞蹙眉正色反驳她：“这本就不是她应该背的业债，是天道无理，你不能这么说，而且她忘了就忘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

　　范玉撇嘴“切”得非常响亮，白眼翻得飞起，每每聊起往事，宜狞无脑维护赖思源的模样都会让她极度不爽。

　　来到城东某处，谢灵正拿着引魂幡站在一栋大楼的楼顶，她们随即飘到她身边，宜狞发现这是伍思齐所居住的小区附近。

　　范玉：“这不是狞狞和那只怨聻交手，然后被天雷劈的地方吗。”

　　宜狞啧了她一下，“你怎么哪壶不提提哪壶，”

　　谢灵摇摇手里的幡，“召唤幡在这里停下了，这个怨聻太狡猾了，知道藏在人身上用他的恶念来隐藏，那个人不起恶念作恶我们都感应不到它，我来到这里还没来得及查，探线又断了。”

　　范玉抱怨道：“又断了！该死。”

　　范玉：“蹲了一个多星期警察局，累死了，闻着那堆罪犯的恶念，你们都不知道，我多难才忍住不把他们全勾回去油炸，赶紧把这怨聻揪出来，这日子我快受不了啦。”

　　晚风吹拂带起空气里的湿气，也不嫌屋檐上有雨水，宜狞直接坐在上面，晃荡着腿并不着急，“最起码我们知道它藏在哪里了，还以为它会远遁，没想到它趁我被天雷劈回原形，在这里就藏了起来，它一定会忍不住作恶趁机吃魂魄，蹲守在这附近总能逮住它。”

　　范玉跟着她也坐在地上，叹道：“现在这个世道，怨聻怕是会越来越多，没有希望的人间，连鬼都不想投胎。”

　　“时代流转规律如此，你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了，狞狞当年闯地府时不也是这样吗？”谢灵嫌地上脏，仍旧站着，用意念搜寻着这片区域每个人身上的善念。

　　人类有七情六欲，善恶共存于一体，善念越强则魂魄越洁净，恶念越强则魂魄越斑驳，人死为鬼，鬼死为聻，怨聻由恶鬼所化，它们以魂魄为食，最喜欢的就是纯净的灵魂，越纯净对它的吸引力越强。

　　范玉不语，只是一味犯愁，四百年前，朝代更替人间大乱，各种牛鬼蛇神趁机闹事，抓鬼灭聻忙得不行，谁能不怕加班呢，是吧。

　　这时闭着左眼的谢玉拍拍宜狞的肩膀：“诶嘿，你家小主人要回家咯，哇哦，好纯净的灵魂，她在夜里亮得能当路灯。”

　　“哪呢？哪呢？”宜狞俯身往下看，伍思齐正巷子里往家的方向走，步伐极快，像被什么东西追着一样，不太对劲。

　　“反正今晚也抓不着怨聻，我走了。”宜狞起身往下飘，落到伍思齐边上与她并肩。

　　走出地铁，路过捡到黑猫警长的那条小路，伍思齐又感觉到那股被注视的感觉，下过雨的水泥地，鞋踩在上面滴滴答答的声响，给夜色添了几分滲人的味道，她咽了口唾沫，埋头快走。

　　雨棚上的雨水滴落，滴答滴答的声音从身后追来。

　　即将走出巷子，那道注视陡然消失了，滴水声声音也嘎然而止。
　　这令她停下步伐，这条路是她每天每年都要走的，天天这样也不是路子，她站在路灯下回头张望。

　　她的突然停下，把宜狞吓了一跳，她还转头回来看自己，要不是她的目光穿透了自己，她真的会怀疑小五有阴阳眼。

　　伍思齐眼里，路仍旧是那个模样，路灯昏黄，一个人也没有，只是她这次察觉到了二楼有个窗户打开的房间，在她回头的瞬间关上了灯。

　　心里毛毛的，伍思齐转回身子，快步往家里走。

　　宜狞紧跟着她，如同伍思齐的一只小尾巴那样一路回了家，关上防盗门，伍思齐才松了口气，将包挂在玄关衣架上，随意踢掉小跟皮鞋，赤脚进屋。

　　小黑猫警长窝在地毯上睡大觉，两只白色的小爪子搭在下巴两侧，乖乖地趴着，令伍思齐紧张的心头松开。

　　伍思齐跪坐到它边上，明天休息，并不着急洗澡睡觉，她也就犯起了懒。

　　她将魔爪伸向猫耳朵，□□弹弹的格外有手感，聪明毛很长在她指腹摩挲，补上了晚上吃饭时候没能完成的罪恶想法，大满足了。

　　伍思齐伏下去用脸蹭在小猫脑袋上，嘴里嘟囔着心事：“小猫，我这是怎么了，太奇怪了。”

　　宜狞本来要钻进去分身里面，这时停下动作，她有种直觉，要是她钻进去动了，伍思齐就不会再继续说下去。

　　伍思齐闭着眼睛，“我说话是不是太重了，还以为她会发个消息继续说些什么，到现在也都没个消息，不小心得罪了了不起的乐队呢，呵呵。”

　　她彻底伏下身子躺倒在地毯上，“罢了，有名的乐队我也认识得不少，是吧…也不是经常会和乐队合作，是吧…几年也接不了一次这样的活动。”

　　伍思齐：“没想到她被我这么吼也不生气，站在那可怜兮兮乖乖听训，委屈巴巴的还以为是我做错了，有那么一刻真想摸摸她的头说对不起。”
　　“好笑，太奇怪了。”

　　伍思齐抱着自己蜷缩起来，一直闭着眼叨叨絮絮，疲惫开始涌上来，她声音变得困倦起来：“太怪了现在，我怎么…了，算了，反正也不会再接触了。”呼吸渐渐变得平缓，躺在地上睡着了。

　　鬼仙状态的宜狞跪坐在一旁听了全程，她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表情来，既开心又难过的。

　　她捞起掉落在伍思齐脸上的刘海，轻轻念了念她的名字：“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