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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看两相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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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焘欣慰的看着唐湉,“你有心便好,你母亲晓得的,咱们走吧。”
父女二人往驻芳阁走去,一路上唐湉絮絮的同唐焘讲了许多女儿家的心事,引来唐焘阵阵欢声笑语,丫鬟婆子们远远的跟着,生怕打扰了父女二人的天伦之乐。
日头西斜,不知不觉已近黄昏,二人终于抵达了驻芳阁。
驻芳阁是将军府上最为偏僻的院落,郁之容病后为了静养才搬入此处,这么多年郁氏一直缠绵病榻,也一直没有搬回主院。
唐焘与唐湉走进郁氏的房间时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郁氏正坐在昏黄的灯下绣着手帕,听见脚步声放下针线循声望去,见到笑容满面的父女俩突然愣住,眼中浮现一抹厌恶。
唐湉眼底划过同样的厌恶,微笑着走上前去,“母亲。”
郁氏死死地盯着唐湉的脸,半天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哈哈,为父就说你母亲定然思念你的紧,湉儿真该多陪陪你母亲。”唐焘尴尬的看着郁氏和唐湉,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女儿,他夹在中间两难一直扮演着和事佬。
郁氏依旧面庞僵硬,站在郁氏身后的韦嬷嬷神色复杂,担忧的看着郁氏,几度欲言又止。
“将军今日怎的有空到妾身这驻芳阁来?”郁氏起身给唐焘让座,一边斟茶一边问。
“夫人,我一直忙着军务,疏忽了你,是为夫的不是。我想着咱们一家人很久没一起用膳了,今个正好有空,就和湉儿一起来了。”唐焘结果茶盏轻抿一口,偏头看向唐湉,目光柔和。
郁氏淡淡一笑,并不去看唐湉,“将军要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妾身也好叫下人早些准备着,现如今,这膳怕是用不上了。”
“怎么会呢母亲,现在着手备膳也还来得及。难得父亲有空,咱们一家人好好说说体己话。”唐湉上前一步,看着郁氏的眼睛,笑盈盈的说。
郁氏眼帘一垂,并不与唐湉对视,唐湉见状唇角一勾,转身命下人去准备晚膳。
唐焘此时注意到了桌上放着的郁氏方才绣了一半的帕子,拿到眼前端详着。雪白的帕子一角是一朵绣了一半的粉色荷花,花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栩栩如生,唐焘不禁赞叹道:“夫人的绣工愈发精进了,我好似嗅到了莲的清香。”
“将军过奖了,雕虫小技尔,不及姐姐万一,妾身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哪里有老爷说的这般好。”郁氏柔和的看着唐焘,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爱恋。
听到郁氏提及发妻,唐焘僵硬了一瞬,心底满是疼痛和思念。
唐湉在一旁瞥见那粉色荷花,心中不由得惊讶,她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针法。
唐焘看了看唐湉,感慨道:“这是郁家传女不传男的双钩绣,你母亲学的炉火纯青,你本该也学一学的,可惜……”
郁氏一愣,她知道唐焘说的不是自己,而是早已过世的姐姐,郁之容笑容略微收敛,看向与姐姐形貌有七分相像的唐湉问道:“湉儿想学么?”
唐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若母亲愿教,湉儿定认真学。”
郁氏垂眸不语,她对唐湉很是厌恶,但双钩绣却不能失传,倘若姐姐在世,自然会教给唐湉,如今这份差事怕是要落到她头上了。
唐焘看出郁氏对此事的不热衷,开口道:“之容,湉儿生母去的早,你是她的姨母,更该亲上加亲,明日起便教她双钩绣吧。”
郁氏冷淡的应了下来,三人沉默着用膳。用过晚膳,郁氏神色恹恹。唐焘见她乏了,便咽下了想说的话,同唐湉离开了驻芳阁。
郁氏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神徒然狠戾,再无半分病态。
这厢唐湉回到潋滟苑,双雅立刻迎上前来。
唐湉在棉纾和双雅服侍下沐浴,和衣躺在床上,闭目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想起明日就要跟着郁氏学习刺绣,心底总有些说不出的异样感觉,郁氏是她的姨母也是她的继母,本该是亲上加亲才对,可是郁氏却对她并不好,若是因为继承之争大无必要,毕竟唐焘就她一个孩子,唐湉怎么也想不通,最后只能归结为不是亲生的。
唐湉辗转反侧大半夜才入睡,只觉得还没睡多久棉纾和双雅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将她唤醒,含舞和桑慎置备好温水和干净的衣衫等候唐湉梳洗。
唐湉被动静吵醒,缓缓睁开眼睛。
“小姐,你昨晚没睡好么?怎么眼睛红成这个样子?”棉纾看到唐湉眼底的红血丝,担忧地问。
“啊,昨晚……做了个噩梦。”唐湉抬手抚上眼睑,没想到歇了两个时辰还是被看出来了。
棉纾二话不说转身就去冰库取了冰块来给唐湉敷眼睛。
唐湉一边闭目养神,一边飞快的思考着,今日开始就要去郁氏那里学刺绣了,赶早不赶晚,她得早点去,省得又被挑理。
唐湉梳洗完毕用过早膳便带着棉纾含舞往驻芳阁去。
驻芳阁地处偏僻,仆人也少,韦嬷嬷见唐湉一大早来请安,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恭敬的请唐湉稍等片刻,她好去唤郁氏起床。
唐湉赶忙拦下她,情真意切的说:“嬷嬷,湉儿前来请安本是一片孝心,若因此惊扰了母亲休息,湉儿心中不安。”
韦嬷嬷思索一瞬道:“那不如小姐先回去,等夫人醒了,老奴再派人去请小姐。”
“韦嬷嬷,这一来一回的,多折腾人啊!湉儿在这等着母亲醒来便是。”说完,唐湉径自捡了个小凳坐下。
韦嬷嬷老脸一僵,转瞬又挤出一抹笑来,“那老奴去给小姐沏壶茶来。”
唐湉目光一闪,温温柔柔的说:“有劳嬷嬷了。”
韦嬷嬷出了门吩咐小丫鬟九月下去沏茶,自己则快步从侧门绕道内室去寻郁氏。
郁氏正坐在镜前手执象牙篦疏通缠绕的发丝,见到韦嬷嬷进来脸上展开孩童般的笑容,撒娇似的道:“你怎的才来?一大早去哪里了?这头发好生难打理,快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