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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大风刮过,落叶飘飘。
飘落的枯叶,在空中晃晃悠悠的下降。
阴沉的天,乌压压的一片,映衬的本清澈的水,不是晴天白日的湖蓝,而是好似被泥水堆积侵占的黑暗。
悠悠然下落的枯叶,降落在水面。漂浮的并不稳当,本就随着风声颤抖的叶身,突然被一个石子压住,渐渐的沉下。
没了踪影。
水面的桥上,正有一个青衣小厮在跑动。朝这桥的另一头,好似用尽了自己最快的速度一般。频率快速的步伐,激的本静静待着的石子们,一个个跳动了起来。
小声的‘扑通’,一个个坠入湖中。
过了桥,沿着湖边继续前进。
即使,不小心踩到了因潮湿变得越发圆滑的鹅卵石,也只是连忙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快速朝一个方向赶去。
不久,便到了一个小院门口。
不再似从前的小心翼翼打开门,反倒是嘴中都未报上名字。用沾满了泥沙的双手,用力的推开门。
径直的穿过长满杂草的庭院,到了正房门前。
“少爷!”小厮急促喊道,还带着赶路的喘息声。
直对着门口的书案上,正有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在作画。而无论是书案上,还是书案旁的任器具上,都搁置这卷轴。甚至是整个房间的四面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挂着的画幅。
而这些画上,一眼望去全是人物画像。
全部,都是女子。
画中的女子,可见的是,从身形上年纪各异,衣着上亦是样式各异。表情灵动,喜怒哀乐亦不缺。细看双眸,更是富有神采。不难看出,作画之人倾注的精力。
然而,让人难以忽视的是,所有画中女子的五官,都能看出相似之处。
甚至,可以直白的说,这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在门口杵着的小厮对情景似乎见怪不怪,只是见所叫之人毫无反应,不由得着急道:“少爷!”
这叫喊声刚落,男子便头也不抬道:“说。”
“陆府来信,说...说...”
对于小厮的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男子也未见不耐烦之意:“说什么。”
“说...嫡小姐...嫡小姐...”
男子手中动作一顿,墨汁低落染坏了画作。急促道:“音儿怎么了!”
“嫡小姐...嫡小姐去了。”
去了...
去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扔掉手中的笔,踩过这么多年珍惜的画幅直到小厮身前。男子伸手揪起小厮的衣领,宽大的衣袖随着动作滑落。
那终日不见阳光,白的可见其青筋血管,道道疤痕布满的,且还添新划痕的手臂,暴露在了小厮面前。
被男子的手吓到了的小厮,颤抖重复道:“小姐...小姐去了。陆府来的信,小姐因病去了。”
只见眼前的男子睁大了双眼放开了小厮,一把推开小厮便朝外冲了出去。
眼疾手快的小厮赶忙抓住男子的手,因着男子身形瘦弱,一手便可握的手臂,小厮略微用些气力,便抓住了男子。
大喊道:“少爷!少爷您要去哪儿啊!”
男子头也不回,仍是向着门外直行。不过,许是太久未曾出门,一下见了光受不住的男子,眯着眼前也向前冲:“放开我!还不去备马!”
“备马?少爷!您要去哪儿啊!”他们院子里哪儿来的马啊,少爷从不出门的。
小厮只觉着眼前的男子,平日里分明都只能端起一个茶杯的力道,这下竟力道大的能带着他拖走。
“去音儿哪儿!我要去看音儿啊!”男子的语气,就像是觉着小厮所问的问题,愚笨至极。
这下一听,小厮手里的力气也更大了:“少爷!如今怎得去小姐哪儿啊!那可是西北啊,少爷您的身子如何能骑那么久的马呢!”
“闭嘴!快去备马!我妹妹在等我啊!”男子终于回头对着小厮,可那因情绪激动,狰狞的面孔让小厮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小厮连忙应声:“少爷啊,备马行。可这近来阴雨连绵,您看这天气可不是能骑马赶路的啊。”
说着,也不知是老天爷为了应和小厮的话,还是为何。小厮话音刚落,本就乌压压的阴沉的天,顿时间雷鸣闪电。
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的是豆大的雨珠,毫不留情的砸在了二人的身上。
可回应小厮的,却是更加坚定的:“快去!”
“是是是,少爷您快先进屋吧。小的这就去备马。”
小厮虽是这般说道,可男子并未有所行动。反倒是仍是跟在小厮身后,见男子这般,小厮也不再多劝什么。快步的朝外走去,准备着马匹和包袱。
虽说这偌大的院子,只有主仆二人。可好处也是人少,要准备的也少。小厮的动作更是迅速,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主仆二人便上了马,出了城朝西北的方向快马加鞭赶去。
大雨肆意的打在身上,凉了只是身。可如今陆科越却是寒了心,毫不动摇的眼神望着前方,好似马头的前方,就是陆健音的身影。
一天一夜将近两天的工夫,这才赶了路的三分之一,但是这一路上光马就已经换了三匹。
而食物,也是小厮硬给陆科越塞进了嘴里,这才不让陆科越直接昏倒。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本就白皙似病态的脸庞上,现下都已有些泛了黄。眼窝下陷的也越发的厉害,也越发的黑青。
“少爷,您快眯一会儿吧。”见自己好不容易费尽口舌,才使得陆科越停下来歇会儿气,可这少爷却还是靠着树,漆黑的双眼炯炯有神。
见陆科越没有反应,小厮只能摇摇头,自行的闭上了眼。他可是困的不行了,自家少爷从来都不是能劝的主。他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接下来几天还得照顾少爷呢。
可这刚闭上眼,耳边就传来了沙哑的声音:“阿焯。”
吓的阿焯一激灵,睁眼忙不迭道:“诶!少爷。”
“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
疑惑的看向依旧靠着树的陆科越,阿焯略一思量道:“少爷做的事,小的一直觉着是有道理的。”
普通奴才的奉承,听得主子都能欢喜。可陆科越一边嘴角一勾,嘲讽之意尽显:“有道理?有道理啊...的确有道理。”
闷不出声的阿焯只觉着,这会儿作为奴才他还是不作声的好。自家少爷可是难得说这么多话的,定是有话要跟自个儿说。
“若是当初,我不走。如今,说不定你都能叫音儿少夫人了。”
什么!少爷这是在说什么话!“少爷!这!”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啊!他如何能叫小姐为少奶奶!
“你看看你。”陆科越冷笑一声,果不其然。
不过,也不怪他。一定是这种反应,这种违逆天下伦理纲常之事。
见陆科越的神情不似作假,认真的让阿焯心底发慌:“少爷...少爷,这话可不能在外头说啊。”这要是让旁的人听见了,可是不得了的事啊!陆家可就完了!
许是透过阿焯的眼神,陆科越读出了阿焯里面所要表达的意思,冷淡道:“陆家,早就完了。”
陆府,从让陆健音嫁出去以换得新的支撑之前,就完了。
越想,陆科越就越后悔。若是他当初不走,陆健音就不用远嫁西北边城。若是他当初不走,也不至于回来以后知晓的第一个消息,便是陆健音要嫁人了。
可是,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呢。胆怯的是他,懦弱的是他,无用的是他。为了逃避哪份看似见不得人的情感,他怕了。
阿焯目不转睛的看着陆科越,从一开始小心翼翼似看不看,到后面的正大光明。
“少爷!...您...小姐...”少爷,竟然心悦着自己的妹妹!自己的亲生妹妹!
对于阿焯有何想法,要说什么。陆科越不再搭理,只闭上双眼。一只手搭上胸口,摸着胸口的挂坠。
是的,陆科越就是爱上了陆健音。
他不会反驳,反正,如今他的身边只有阿焯一人了。他,只有一个人了。
陆府,从把音儿嫁出去的那日起便不再是他的家了。
紧握手中的玉坠,陆科越睁眼起身上马:“走。”
阿焯还未从方才知晓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却也是磕磕绊绊的上了马,跟上了陆科越。
两人接下来马不停蹄,阿焯也不知自家少爷这似纸片人的身子,是如何撑了这么久。可,到底他们终是到了戴府。
一直对阿焯所言不信的陆科越,在远远的见到一片白色的戴府时,便是一言不发的状态。
被阿焯搀扶着,步履蹒跚的走到戴府门口的陆科越。只觉着自己的呼吸越发的困难,眼前的视线都模糊的起来。可即便再朦胧模糊,满眼的白色如何都避不开。
他,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站住,来者何人。”被人伸手挡住的陆科越,刚要开口,便听到。
“放肆,还不快放行。”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迎上的正是戴宗德,他厌恶至极的男人。
白帕围在头上,戴宗德严肃的表情刺激的陆科越的心。戴宗德抱拳道:“大哥。”
“音儿...音儿...”脱离阿焯的手,陆科越扒住戴宗德扯着嗓子。
“夫人...病逝了。”戴宗德躲开了陆科越的眼神,却仍是觉得锥心。
就在陆科越刚要继续道:“怎么回事!”时,一行人从府里走出,抬棺出了戴府。
那棺椁里...是音儿!
陆科越松开戴宗德,却无力的倒下,正好挡在了一行人前。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前头的男子看了眼陆科越,疑问的看向戴宗德。
“这是陆府二少爷,音儿的哥哥。”
此话一出,只见前头的男子面露不屑,抬脚就要跨过陆科越。陆科越伸手抓住男子的下摆,吃力道:“不能带走音儿。”
男子用力踹开陆科越:“我带走自己的妹妹,有何不可。这些年,真是多谢了陆府的照顾了。我们木家会不多不少,一一还回去的。陆二少爷。”
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妹妹...
看出了陆科越眼里的不解难以置信,戴宗德上前扶起陆科越,解释道:“这是木府的几位大人,是音儿的亲生哥哥。”
“那...”陆府...
“陆府也确认了,音儿不是陆二老爷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
迷迷糊糊间,陆科越仿佛能看见小小的陆健音,窝在小陆科越的怀里。
乖声道:“音儿,想长大以后嫁给哥哥!”
“好,哥哥等着音儿长大。”
对不起,音儿。
哥哥失言了。
哥哥,这就来陪你。
这本,终于要开更了。
虽然已经完结了一本,可是葫芦还是很紧张。
总怕自己太差,让人不喜。
但是,葫芦还是会继续努力的。吸取上一本的教训,希望能够更好一点。
谢谢小天使们的辛苦等待,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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