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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番外四 少年青涩怀 ...

  •   下课铃响,贾芍依然扑在桌子上奋笔疾书,面前一摞高高的本子。

      “贾芍,放学了,还不走?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后面的女同学拍拍她的肩膀。

      她头也不抬,“就好。”

      “别叫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等人呢。”有人半开玩笑的说着,引来一片轰然笑声。

      十二三岁的初中生接触的各方面信息,早已是朦胧情窦,模糊中有那么一点点绽放的意思,而身边若有什么亲密的男女同学,自然成了玩笑的对象。

      笑声更大,贾芍依然在埋头苦写,今天才被老师K过的她,自然不敢有半分怠慢。

      同学陆陆续续的往外走,斯文的女孩总是要慢些,仔细的收拣着课本,不时的悄悄往门口瞥上一眼,又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继续慢慢收着。

      忽然爆发的赞叹和低声的窃窃私语终于让贾芍放下了手中的笔,默默的往包里塞着书本作业,唯一不变的,是紧拧着的眉头嘟着的嘴巴。

      门口,少年初显帅气,白皙的面容上展出一缕笑容,轻柔浅淡,“贾芍,放学了。”

      “看,一班的甄朗。”身后的女生在小声的交谈着。

      “每天都来接贾芍呢。”小小的声音不无羡慕,“他们关系真好。”

      “什么啊。”有人不屑回答,“他们住的近,当然一起回家,甄朗可是全年级第一的好学生,怎么可能看上贾芍。”

      “那倒是。”两个人完全不顾及,根本不在乎被面前的贾芍听到。

      贾芍利落的单肩扛起书包,朝着门口迈步而去,对于身后大声的耳语置若罔闻。

      自从上了初中以后,这样的声音听的太多,她早已经习惯了。这个年纪的少年崇拜的对象通常就是会读书的人,当然前提一定是要斯文干净,运动嘛,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再怎么会运动也常是一身尘土,这样的人是讨不到小女生的青睐的。

      比如——贾芍。

      虽然她是女生。但是她的活泼只能引起别人摇头,这个时候女生已经懂得什么叫矜持了,她这种上蹿下跳的猴子,是绝对被视为女生反面教材的典型,破坏了女孩子应有的形象,所以她是害群之马,受众人鄙视的。

      尤其这害群之马身边,还陪伴着大家视为小白马王子的年级第一,老师心中的骄子。

      一个永远干干净净,斯文安静;一个只会大大咧咧,到处蹦跶。也不知道多少初动的芳心碎裂一地,暗自含恨王子所托非人。

      “包。”甄朗很自觉的伸出手,贾芍也很习惯性的把包扔给了她,虽说女孩子发育早,她是犹如雨后的小笋般往上窜着,可是再怎么窜,她似乎都窜不过他了,小时候可以压着他肩膀发懒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甄朗一个人背着两个包,依然可以走的那么文质彬彬,潇洒自如,手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撕开糖纸递到贾芍的面前,“你的腿怎么样了?”

      毫不客气的拿过糖塞进嘴巴里,“还有点疼,妈不让我骑车,不过我觉得没事了。”

      “还疼?”甄朗的表情有些微的紧皱,站在车棚旁。

      咬着棒棒糖,贾芍漫不经心的四下望着,“没办法,脱臼三次了,所以这次时间有点长。”

      “那晚上别乱跑了。”甄朗把两个书包放到她手中,推着自行车出来,潇洒的飞身而上,缓缓溜着,“上来。”

      两步小跑,矫健的身体一扭,她轻轻的落在自行车的后座,两个书包单肩一挎,另外一只手勾着甄朗的腰,贾芍快乐的哼着歌。

      “今天你很开心?”甄朗的声音随着风声飘了过来。

      “嗯。”贾芍用力的点了下头,咬着棒棒糖含糊的说着,“今天班上的许馨问我是不是腿不好不能骑车,说以后陪我一起走回家。”

      “就为这句话就开心了?”甄朗笑着,“你还真好满足。”

      “是啊。”贾芍笑着,“女同学都嫌我粗鲁不喜欢和我玩,她是第一个说找我的呢,明天我不要坐你的车了,我要和她走回去。”

      “你腿没好。”甄朗骑的匀速,车行平稳。

      “我不管。”贾芍低头嘟囔着,“人家从来没有女同学,我要走回去。”

      甄朗静默着,贾芍也不说话,两个人无声的僵持了。

      这种沉默一直保持到回家,贾芍撅着嘴从车下跳下来,将手中的书包丢给甄朗,低头朝家门走去。

      “丫头。”甄朗在身后叫她,她也不理,只是埋头走着。

      “这样,明天你坐在车后面我推你回来,又能和她一起走,又不用走路,行不行?”甄朗的提议让她停下脚步,慢慢的转回头。

      “这样可不可以?”扶着自行车的甄朗望着她,颇有些无奈。

      笑容,渐渐绽放,她用力的点点头,“好。”

      于是,两个人的亲密骑行,变成了一人独坐,一人伺候,一人尾随的古怪情形。

      许馨站在车右边慢慢走着,对于贾芍的热情大多时候是低头,偶尔抬头露出一个恬静的微笑,再往下就是提及功课上的事。

      功课不是贾芍的强项,对于这些,她只能用手敲敲前面的坐垫,示意甄朗回答,而甄朗始终是望着前面,在听到示意后才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一声。

      贾芍有了同性朋友,开心的恨不能把甄朗甩到一边,只可惜那个俊朗的少年,每天固定在门口守着,让她躲也躲不掉,只能三人同行。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着快要三个月,贾芍的腿也渐渐有了起色,眼见着生日也要到了,她开始琢磨着邀请朋友一起过生日了。

      “甄朗,丫头生日,你想吃什么?”贾妈妈极度热情,听的贾芍嘟囔连连。

      明明生日是她,为什么问他想吃什么?

      甄朗看看贾芍,对着贾妈妈露出笑容,“贾妈,想吃奶油蛋糕,有大红花的那种。”

      后天,贾芍就要参加比赛了,以她的能力再打一个第一名应该是没问题的,她喜欢奶油蛋糕,这个要求她应该是开心的。

      果然,贾芍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哥俩好的姿势勾着甄朗的脖子,“喂,我过生日你准备送什么给我?”

      “你想要什么?”甄朗很是纵容。

      “没想好。”贾芍笑的怪怪的,“不如你想好了。”

      “希望能给你个惊喜。”甄朗笑笑,手指蹭过她的下巴。

      “那如果我比赛赢了,有没有奖励?”她笑的无邪,幻想着比赛胜利后的景象。

      甄朗看看她勾搭在自己肩头的手,郑重的点了下头。

      又大了一岁的贾芍很是快乐,看着桌子上大大的奶油蛋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声音有些不耐,“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吃?”

      贾妈妈从厨房里伸出头,“不许动,要等甄爸甄妈还有甄朗一起。”

      “哦。”贾芍懒懒的答应,口水流了三千尺。

      “你不是说还有个同学的吗?”贾妈妈叫着贾芍,“你不去看看?万一人家找不到地怎么办。”

      “哦。”想起自己邀请的好朋友,贾芍急急的跳了起来,朝着楼下一溜烟的跑去。

      春日的黄昏,天边还有一丝红色的云霞,残留淡淡的金色,就在这金色光芒下,一男一女两个少年的身影透着青春的气息,正在低声交谈着。

      甄朗看着面前文静的少女,眼中闪过不耐,声音冷漠,“你不是来给贾芍庆生的吗?为什么特地喊我下来?”

      “我……”许馨的脸上红扑扑的,捧着手中的东西伸到甄朗的面前,“送给你的,谢谢你这几天教我功课。”

      甄朗瞥了眼她捧在手中的礼物,双手插在裤袋里,“我没教你功课,也没兴趣教你。”

      “可是你教了啊。”她有些紧张,不敢看甄朗的脸。

      甄朗靠着墙,表情冷冷的,“那是贾芍问的。”

      许馨捧着礼物的手慢慢垂下,表情十分难看,咬着唇半晌不说话。

      “来了就上去,贾芍在等你。”甄朗懒得再纠缠下去,丢下一句话越过她,径直朝楼上去。

      许馨定定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嚷出一句,“那我让贾芍叫你教,你敢不教吗?”

      少年停下脚步,眼中一闪而过怒火,在转身之后已是敛入了眼瞳深处,忽然笑了。

      那俊朗的笑容看的女孩脸上微红,再次低下头。

      甄朗的脚步悠悠又走了回来,站在她的面前,“你的意思是,你和贾芍在一起是为了和我聊天?”

      许馨强自镇定了好久,才抬起了头,少年眼眸中一片温和清朗,这让她终于放下了一颗心。

      “我……”

      她的话被少年的笑容打断,她怔怔的看着甄朗的脸,下面的话竟然忘记了,只觉得脸上一片烧烫。

      “教你功课很简单。”甄朗手指挥过,抽走她手中包装精美的礼物,捏在手指间把玩着,“你直接找我就行了。”

      “真的啊?”许馨完全没想到忽然间甄朗的态度会改变如此之大,一时之间定在那不知说什么。

      甄朗点点头,“真的。”

      不等对方开口,甄朗又补上一句,“不论是谈功课还是其他什么,你都可以直接找我。”

      这句话,让许馨更加的讷讷说不出话。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甄朗伸出手指竖在她的面前,“既然你的目的是我,那么跟着贾芍也没意思,你这么文静,与她站在一起实在不搭。”

      “好。”许馨想也不想满口答应,掏出另外一份礼物放到甄朗面前,“替我交给贾芍,我先回去了。”

      站在夕阳中,甄朗目送着许馨快乐的走出巷子,低头看看手中她送给自己的礼物,包装也没拆,随手一抛,东西划过一道弧度,飞进了垃圾桶。

      甄朗潇洒的转身,贾芍猛的抽回头,仿佛做贼心虚的人是她。

      刚才两个人的交谈,开始的低语她听不清楚,但是后来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尤其是甄朗那一句你可以直接找我,你和贾芍在一起不搭,顿时让她的心跌到了谷底,而许馨毫不犹豫的转身而去更让她不是滋味,傻傻的不明白为什么。

      甄朗,居然会这么说她,认为她根本不配与文静娴雅的女孩子一起接触,认识这么多年,他的话让她一阵酸楚。

      为什么,他如此看不起自己,甚至分裂她和朋友的友情?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珍惜这份友情吗?

      甄朗,认识你这么多年,居然是这样的人!!!

      贾芍头也不回,猛的窜上楼,一言不发的打开门。

      贾妈妈还在厨房里忙活着,完全没注意到女儿惨白的脸,“朋友来了没?去楼上把甄爸甄妈还有甄朗叫下来,要吃饭了。”

      甄朗!

      这个名字顿时如一把巨锤砸在她的心上,桌子上的蛋糕在眼前无限放大,还有蛋糕上的两朵红花,艳丽的那么刺眼。

      贾芍几乎是疯狂的端起了蛋糕走进自己的房间,拆开包装,抄起勺子挖起蛋糕,一口口的往肚子里送着。

      他喜欢吃蛋糕是吗?不给!

      他喜欢蛋糕上的红花是吗?没门!

      他嫌弃她是个粗鲁的女生,挖走她的好朋友,那么以后谁也别理谁,她才不要做他身边被人笑话的对象。

      他当他的质优好学生,她做她的打架王。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甄朗的脸,她一口口的咬着,用力、再用力、似乎是在咬着甄朗的肉,撕扯下来,吞进肚子里。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她居然会选择逃跑,甚至害怕甄朗看到她出现,以她的性格应该是冲出去,狠狠地给他一拳,然后大声的质问。

      可是她,只的蜷缩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的拿着蛋糕出气。

      “丫头,你死哪去了?”外面传来贾妈妈大声的呼唤,她抬起脸,看到穿衣镜显露出一张迷茫的脸,脸上沾满了奶油。

      甄妈妈的声音也温柔的响起,“丫头,甄朗特地给你挑了份礼物哟,快出来看。”

      甄朗,又是甄朗!

      与此同时,她最最熟悉的少年也喊着她的名字,“贾芍,快出来,我们一起吃蛋糕啦。”

      谁要和他吃蛋糕!

      她不想见他,不想和他说话,也不想和他一起吃蛋糕。

      她刮着打蛋糕上的奶油,抓着蛋糕不停的往嘴巴里塞,似乎只有这样,才听不到门外的叫喊声。

      当门被打开,所有人看到的,是一个偌大的蛋糕只剩下黄黄的小半个蛋糕胚,大半个蛋糕和奶油都不见了踪迹,椅子上靠着个无力的人影,满脸都是奶油和蛋糕渣,抱着肚子哀哀痛叫着。

      “贾芍,我给你的礼……”俊秀少年下面的话被噎住,从容从脸上隐去,手中的东西落了地,两步冲到她的身边,“你怎么了?”

      “不要你管。”她的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拧着,勉勉强强的睁开眼睛,将甄朗从身边推开,“我觉得你很讨厌,很烦,看到你就难受。”

      “你说什么呢。”甄朗的手擦着她脸上的奶油,却被她再度挥开,还想说什么,四个大人冲了进来,打散了他下面想说的话。

      “爸爸……”贾芍可怜兮兮的抱着肚子,“我肚子好疼。”

      “疼?”四个大人看看贾芍沾满奶油的脸,又看到桌子上只剩下一点的蛋糕,猛然醒悟过来,七手八脚的抱起贾芍就往医院冲,甄朗跟在他们身后,几次想要握上贾芍的手,都被她狠狠地甩开。

      这一次,贾芍在医院度过了她值得纪念的生日,也彻底宣告了第二天比赛的弃权,到了嘴边的国家队入选资格就这么生生的溜走了,她只能在床上捂着肚子,不断的冲向厕所,然后被医生护士排队围观传说中的蛋糕少女。

      折腾了几天,眼见着病情稳定,大人们也各自上班去,只丢下贾芍一个人窝在病床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腿,脑袋埋在双腿之间。

      没了,朋友没了;比赛也没了;这么多年的梦想没了;她不是个会哭的女孩,只觉得很失落,心头空空的。

      “贾芍。”少年站在门边,叫着她的名字。

      “你来干什么?”愤怒的双眼扫去了她这么多天的沉闷,她望着门边的少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心都变成了火山喷发的动力。

      “来看你。”甄朗放下书包走向她,“顺便奉贾爸贾妈之命给你补课。”

      “我不要!”贾芍一字一句迸着字,“我不管他们说了什么,也不管你会对他们说什么,我说我不要,不要你探望不要你补课,更不要你的假好心,从此以后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你。”

      在他面前,她开始尽情的释放,释放这么多天闷在心里的委屈。

      爸妈认为她贪吃,甄爸甄妈以为她孩子气,没有人会去想,罪魁祸首会是甄朗。

      “你已经让我没朋友了,让我不能比赛了,你还想怎么样?”她抓起一个枕头丢了出去“甄朗,我发誓,等我好了,总有一天也让你尝尝这种什么都失去的滋味。”

      “是吗?”门边的少年接着枕头,看到床上少女张牙舞爪的动作,那久违的活力瞬间回归的感觉让他笑了出来,“你有这个能力吗?”

      他没解释,因为他知道她需要的不是解释,而是动力。

      “谁说我没有!?”贾芍跳下床,抓起地上甄朗的书包,“不是要补课吗?说吧。”

      甄朗抽出书本,挨着她坐下,还没开口,贾芍忽然补上一句,“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和你势不两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不会再和你一起上学,我也不想和你一起放学,爸爸妈妈那边你想告什么就去告吧,反正,我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

      从此以后,学校里少了一对亲密的青梅竹马,多了一堆互相怨怼的少年,贾芍努力的学习着,也奋力的再度拼杀着,她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她是不会让甄朗看笑话的。

      不少女生打听到贾芍与甄朗曾经的关系,偶尔一张小纸条交给贾芍请她代为转达给甄朗,贾芍一定毫不客气的拆开偷看,再还给对方更加热情洋溢的小纸条。

      但是,她的行为并没有引起更大的轰动,少年神祗的光芒依然从上到下笼罩着他,没有一名女孩能与他继续出什么。

      说也奇怪,从初中到高中的数年,但凡有女孩子靠近甄朗,第二天一定会传出二人暧昧的私下交往的流言,青涩的少年是抵抗不了这样蜚语,所有在酝酿的小暧昧就在这断了线,再出色的女孩都是昙花一现。

      当她的脚踝第四次扭伤恢复之后,她没能等到国家队的入选通知,因为她的父母勒令她退出训练,这一次的坚决前所未有,身为未成年人的她,是没有资格反对的。

      仅仅是甄朗一句话,就毁了她的一切,而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似乎只是给他挠挠痒,顶多就是大家都没朋友,大家都独来独往,大家都是默默地一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里,彼此闪着好斗的目光,静静擦身而过。

      ——————

      贾芍坐在地上,把自己的东西一箱箱的搬出来,准备搬到她和甄朗独立的家里。

      说是独立的家,不如说是,独立的门。

      因为除了上下楼,他们两个人依然在那两对父母的监视之下,吃饭爬下楼,睡觉爬回来,几乎没有差别。

      谁叫甄家有钱,谁叫这一整栋楼都是甄家的,而甄爸爸的意思很简单,既舍不得儿子媳妇住远不方便,又懒得以后再搬,当初建这栋楼的时候就打算了,儿子住哪,孙子住哪,有几个孙子等等等等……

      反正看着这栋楼的情况,她就是不停的生,生上一窝,这里还是够住的。

      她去外面读书这些年,老娘倒是替她收拣的极好,接着在那边工作,竟然不知道在搬家的时候连这些都被带了过来。

      从床下搬出尘封许久的箱子,贾芍愣了下,这才慢慢的擦去灰尘,小心的打开。

      没有贵重的东西,大多是她从小到大比赛的奖杯奖状,还有她收集的怪东西,玩过的摆件,都是少女时代的记忆了。

      贾芍一个一个翻着,回忆着那时候的傻。

      崭新的文具盒,没用过的笔记本,还有很多花花绿绿的纸,古老的橡皮,外加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带着浓浓的岁月痕迹,古老又青涩。

      箱子里,一个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思量了半天也没能想起这东西的由来,她疑惑的伸出手。

      打开盒子,水晶玻璃球露出天蓝色的弧顶。

      贾芍脑海中的记忆慢慢回归,终于想起,这就是自己生日那天,甄朗说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只是因为对他的愤恨,她只拆开看了个顶,就随手丢了。

      她该感谢上苍,当初没有顺手丢到垃圾桶里,谁曾想,那个被自己记恨了十几年的少年,居然成了自己的丈夫,最亲密的枕边人,还有……

      她咬着唇,微微笑了。

      手指抓着玻璃球,这被尘封了十几年的礼物,终于慢慢露出了真容。

      密封的玻璃罩下,一对少年男女手牵着手,面对着面,上身慢慢前倾,额头亲昵的触碰在一起,笑的那么纯净无暇。她摇摇手中的玻璃球,细细的泡沫粒飘飞,犹如雪花丝丝缕缕落下。

      两张青春的脸,怎么看,都象是他和她。那薄薄的玻璃壁上,还刻着一行清晰的字——只要你的笑容,甄朗上。

      ‘雪花’飘落地,她忍不住的又摇了摇,抱着腿,枕着自己的膝头,傻傻的望着。

      只要她的笑容吗?

      似乎是这样的,只要她笑着,无论央求什么事,他都会轻易的答应。

      动了动手,盒子里传来空落落的碰撞声,似乎里面还有什么。

      贾芍放下玻璃球,望着空盒。里面折的小小的一张纸条,随着时间的长远,有点点的黄了。

      字体只是平整,算不得飘逸,却有一些现在的雏形,她几乎可以断定,那是甄朗的字。

      ——今日之后,甄朗愿永远保护贾芍,陪在你身边,信我。

      保护她,陪伴她,他一直的梦想都是这个,不曾改变。

      房门从身后被推开,男子清朗的嗓音传来,“收拾好了吗?我来拿。”

      贾芍仰起头,这个角度看去,甄朗的身型愈发的高大俊朗,散发着沉稳的气度。

      想起字条上的语句,她的唇角悄悄翘起漂亮的弧度,懒懒的动了动,“兽医。”

      甄朗在她身后坐下,双手环绕上她的腰,声音温柔低沉,“干嘛,好好的对我卖乖。”

      他喜欢看她笑,似乎是真的也……

      她靠上他的肩头,侧偏着脸,眯起笑眼,咯咯的笑出声。

      吻,几乎在她笑声扬起的时候就落了下来,亲密怜爱着她的唇,点点吮着,柔柔的,温存着。

      她摇着手中的水晶球,哼笑着,“说,你从什么时候起暗恋我的?”

      “我有吗?”甄朗的目光停在她手中的纸上,忽然抽走那纸片,表情冷静,“这谁写的啊,字真丑。”

      “我也想知道。”贾芍斜睨着他,“这个人似乎对我很痴情,我决定冲着这份痴情就嫁给他了,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甄朗不慌不忙,伸手抱她抱入怀抱,整个圈坐到自己腿上,“想嫁别人是不可能啦,你是我的人了,还带着我的种,你要是敢跑,小心我找谢叔叔告你偷窃和不问自取。”

      偷窃?偷他的种?

      不问自取?取他的小蝌蚪吗?

      还不是他这个混蛋,每次都不那啥啥啥,害她这么快就那啥啥啥了,她自由的岁月啊,她满怀豪情壮志的将来啊,就这么毁在他的手中了。

      “小心地上凉。”甄朗用自己的大腿垫着她,“你个傻瓜,对你好的当仇人,一心一头记着别人,如果我不下套,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待字闺中?”

      他一辈子待字闺中?这才待了二十五年,就成了这副德行,再憋几年,还不一天十回?

      不过他那句待字闺中,还是很好的满足了她心中小小的想法,虽然他的技术技巧怎么也不象是待字闺中的人。

      “别想那么多。”他捏了下她的脸蛋,“聪明的人在哪都是无师自通的。”

      这,也可以无师自通?

      好吧,就当他学医的,拥有对人体的了解度,可是吻呢,每次都能让她气喘吁吁神魂颠倒然后难以自从最后疯狂投入,都是拜倒在他一吻之下。

      伸手,忽然拎住他的衣领,贾芍声色俱厉,“说,你和白薇当年怎么回事?有没有那个那个那个……”

      “哪个哪个哪个?”打哈哈的甄朗装着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饿了没?给你带了吃的,别饿坏了我的娃。”

      说到这,贾芍还真觉得有点饿,揉揉肚子,她忽然抬起脸,“兽医,我想吃奶油蛋糕。”

      甄朗脚下一晃,好玄没把自己最亲爱的老婆飞了出去,一向淡定的脸上也有了惊诧,“你不是一吃甜食就吐吗?”

      贾芍耸耸肩膀,很是无辜,“我不知道,或许怀孕了,口味变了吧,反正我现在想吃奶油蛋糕,还想吃棒棒糖,巧克力,泡芙……”

      每说一样,甄朗的脸就变一下,各种表情在脸上交错着,纠结又担心,站在那犹如木头般。

      贾芍欣赏着甄朗的色变,啧啧称奇,能看到他失态成这样,也不枉费自己凄惨的怀了这个宝宝。

      她拍拍还没出怀的肚子,暗自念叨着。

      宝宝啊宝宝,你妈这辈子是没希望斗过你爹了,就指望你了,千万别给老娘丢人,知道吗?

  •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始更多情了,一直到多情完结,这里如果大家喜欢番外,我还会慢慢发,正文也是一样,只是不可能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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