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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更漏子--酒后罗刹 ...

  •   林离破天荒饮了酒,她向来很少饮酒,尤其是有太子在的场合。

      她深知太子对自己别有所求,但为了能在朝堂站稳脚跟,也一直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与之斡旋。无异于与狼共舞、与虎谋皮,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才能在这场实力悬殊的较量中不至摔得粉身碎骨。

      当然,极少饮酒的另一个原因便是,醉酒之后的她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罗刹。

      曹管家伸手去扶林离,却被晁风挡了下来。

      “本宫扶她就好,她呀劲儿大。”

      “那有劳太子殿下了,要不先扶到堂屋吧。 ”

      “本宫送她回房休息。”

      曹管家想将人往堂屋引,晁风却执意把人往寝屋送,醉翁之意,昭然若揭。

      “太子殿下还不知道我家大人宿在哪间屋呢吧?要不还是我来......”

      “本宫当然知晓,曹管家先去忙吧,就别跟过来了。”

      曹管家呆立在原地,看着朝林离寝屋走去的两人,脸上浮上了尴尬之色。这尴尬,自然是替太子尴尬,他莫不是忘了,林离可是成了婚的女人。

      “大人您可终于回来啦!!”

      晁风刚推开寝屋的门,一双热情的手立马迎了上来,顺势将林离扶了过去。

      “你是何人?!为何在...”

      晁风正要厉声训斥,才发现床榻边还立着另一个男人,着一身雪白的寝衣正在整理床铺,他身材高而瘦削,面容姣好,挂着这一袭单薄的寝衣,倒颇有一副娇弱人夫之感。

      晁风霎时如同吃瘪一般,哑口无言。

      二虎见他脸都绿了,强压着上扬的嘴角道:“今夜真是麻烦太子殿下了,我家姑爷已经备好了解酒茶,要不太子殿下也进来喝一杯?”

      “本宫...”

      晁风正要开口,林离突然扒开二虎的手朝着穆予蹦了过去

      “穆予!!”林离猛地环住了穆予纤瘦的腰身,“你!!昨夜为何不理我??”

      晁风见此状,眼角连着唇角都在颤动,他没再说一个字便转身离开了林府。

      二虎关上房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怕不是打算进来与这林离再温存一番?要不然刚才那脸怎么比韭菜还绿呢!哈哈哈哈!”

      “快把她从我身上拿开。”

      穆予这才开口,似乎憋了很长的一口气。

      二虎一看,林离正抱着穆予,脸怼在他胸口上,哈喇子流了他一身。

      “林掌司怎么又趁机吃咱主公豆腐!?”

      二虎赶忙上前欲将林离剥开,怎料她箍得死死的。

      穆予闭着眼,脸色也不太好看。

      “主公稍安勿躁啊,属下这就把她弄回客房去。”

      “什么客房!谁要睡客房!!”

      林离猛地一睁眼,那熊劲儿一上来,直接将穆予压到了软被之上。

      “哎呀!这这这,林掌司一女人家家,怎么这么大力气啊!”

      “咚咚咚。”

      二虎上前欲拉开林离,怎知房门又响了。

      “谁啊??”

      “那个,二虎啊,你出来一下。”

      是曹管家的声音。

      二虎只得放开林离,走去开门。

      “二虎,你随我出来一下。”

      “可是...”

      “别可是了,来来来,我呀,正好交代你一些事情。”

      说着,曹管家便将二虎拉了出去,顺势把房门一关。

      房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穆予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林离趴在自己胸口上吧唧嘴的声音。

      四周弥漫着浓浓的酒气,林离一身官服还氤氲着夜气,冰凉的触感透过那层单薄的寝衣传便穆予全身。

      这时,他感觉到一只滚烫的手在自己身上不安分地乱放。

      “你要干嘛?!”穆予一把抓住那只手。

      谁知另一只手又“啪”一下按在了他的脸上,捏着他的鼻子。

      “......”

      他又将那只手从脸上拿开。

      因为眼睛看不见的缘故,穆予对声音、嗅觉还有触觉都十分敏感。这么多年来,除了程爷爷和服侍他长大的二虎,这还是他第一次让其他的人,或者说,一个女人,如此近身。

      穆予欲推开昏睡过去的林离,可是只要穆予一放开她的手,她便就不老实。可她身上的佩剑又刚好杵在两人胸腹的位置,硌得穆予生疼,于是他便摸索着想先将她的佩剑取下。

      他从她的后腰处伸进两人腹部紧贴着的中间,去解她的佩剑。

      怎料,林离却突然被这动静弄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着身下之人:“你...想干嘛?”

      “不想干嘛,既然醒了就赶紧起来。”

      “不想干嘛...为何解我的佩剑?”

      林离两边脸蛋红得不太正常,双眸完全被眼前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庞吸引了去。说来奇怪,和在太子身边的感觉截然不同,此刻在穆予身边的林离是放松的,信任的,哪怕自己喝得再醉,在此人面前她都可以毫无防备。

      但穆予已被林离压在身下良久,本就有些难堪,此刻还被她呼着一口酒气质问,胸腔霎时升起一股无名火。

      “......怎么,怕我杀了你?既然如此,竟也还敢与我成婚?我看你还是趁早打消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为好。”

      他这般嘲讽又冰冷的语气就像是一剂催化剂,于是乎,怒气在她体内酒气的作用下发酵成了一股她再也无法控制的力量。

      “不切实际的是夫君你吧!”她一把拢住了穆予的两只手,顺势解下腰带捆在了他的手上,“我们可是已经成婚了,难道夫君忘了?需要我再提醒夫君一下吗?”

      “你作甚?!放开我!”

      “若我说不呢?”

      “林离!你休要犯浑!”

      “夫君与我成婚也有一段时日了,怎么,难道不该同床共枕吗?”

      说着,她将外袍鞋靴外裤统统一股脑儿脱下,扔在了床边,一把将穆予的双腿搂上床榻放正。

      穆予奋力想要起身,却被她以一臂之力死死控了下去。

      “你!!”

      穆予愤恨,这母夜叉到底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自己完全被她摆弄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想骂就骂,夫君可别憋坏了身子。”

      此刻,林离也只剩一套贴身内服。她一条腿牢牢压在穆予的双腿之上,一只手臂死死锁着他的喉咙,隔着两层单薄的寝衣,林离浑身的滚烫源源不绝传到穆予周身。

      他紧紧闭着眼睛,脸色憋的青红,整个人却再没有力气作无畏的反抗。

      “要杀要剐随你便。”他轻启双唇,话音渗透了一种凛然赴死的凄凉之感。

      “我杀你剐你作甚?”林离抬手滑过他的下颌,“夫君休要再试探我的底线,这林府也不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地方,可知道?”

      穆予咬着牙,闷声忍耐着这场酒后闹剧。虽从不曾碰见过如此蛮横又莫名其妙的女人,不过,一个瞎子能够遇到的更加难堪的场面也多了去了。也罢,待日后拿到卷宗,这女人的眼睛他穆予是要定了,他定要让她也尝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过了许久,见他像个死人一般动也不动,林离才松开了他:“今日尚且不勉强你,若夫君下次再激我,我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睡吧,明日我让李神医过来给你瞧眼睛。”

      翌日一早,李神医举着一盏油灯于穆予左右眼前来回移动,不时拿指肚撑开他的眼皮仔细探看。

      “如此可有知觉?”

      “无。”

      “如此呢?”

      “没有。”

      “恕老夫冒昧,请问公子具体何缘由导致的目盲?”

      “有人撒了一把东西过来,接着眼睛一阵剧痛。”

      “粉末状的?何色?何味?”

      “不记得了,白色吧。”

      “那便就奇怪了。”神医放下了油灯,眉间皱出三条杠。

      “神医何出此言?”林离问他。

      “如若按照公子的说法,能至人目盲的粉末,多是腐蚀血肉之物。可公子眼球及眼腔依旧完好,并无任何腐蚀损伤的痕迹,此种情况,老夫也是第一次见啊。”

      穆予脸上浮出轻蔑的笑意,开口道:“老先生不妨干脆点,直接说你无能为力便好了,如此,也无须再浪费大家的时间。”

      话罢,二虎扶着穆予回了房。

      老先生摇摇头,转头对林离道:“哎,大人,还请恕老夫有心无力啊。”

      林离正望着门外双目失神,嘴里蹦出俩字:“奇怪。”

      “是啊!您夫君的情况,的确不合常理啊。”

      “我是说,他不该是那样的表情。”

      林离并没有在想老先生的话,而是一直回想着穆予起身时脸上的神情。

      掌管刑庭司这些年,林离审的犯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且不说对人性勘得多么透彻,至少如此情境下,她认为穆予脸上断不可能出现刚才那般戏弄得逞后的脸色。

      “神医。”林离这才回过神,问道,“如若是被腐蚀血肉之物导致的眼盲,又该如何医治?”

      “老夫不敢欺瞒大人,此乃所有目盲状况中最复杂且最难成功的,据老夫所知,唯有摘除原本腐烂的眼球并重新安置一个完整的眼球进去方可医治。但此法并非难在换眼之术本身,而是,极难寻得一双合适可用的眼球啊!”

      林离双眼微闭陷入沉思,倏而又猛地瞪大看向老先生:“如果,有人已经替他换过眼球了呢?”

      “如此说来,倒解释得通了。换了眼球却仍不能视物,问题可能出在神经脉络上,不过公子为何对此事闭口不言呢?”

      想到昨日自己酒醉之后的野蛮行径,林离叹气道:“想必是昨日让他不悦了,今日故意捉弄我们吧。”

      “哈哈哈哈,如此倒也好办,大人去服服软、哄一哄便就好啦。”

      “让神医见笑了”

      “新婚夫妇,哪有不闹矛盾的呀,哈哈哈哈!”

      初春傍晚,院子里满是洋槐的清香。林离嘱咐霓儿挑落了一竹篓的洋槐花,送去给膳房烹煮。

      此时,二虎正伺候着穆予于房内沐浴。

      “夫君,洗澡水凉了吧?我提了一桶热水给你添上啊。”

      门外传来木桶着地的声音和林离话音,只是咋一听她这话音,就像是拿了一把生锈的锯子揦着二胡一般,惊得二虎和本就未着衣物的穆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二虎赶忙回道:“不必了大人,姑爷差不多也结束了。”

      “哦,那行。”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恢复了宁静。

      “主公...恕属下多嘴啊,你俩昨夜莫不是行了些,咳咳,不该之事?”

      “......我看你来这林府后也越发没规矩了,什么话都能从你嘴里吐出来。”

      “真不怪属下胡猜呀!刚才这林大铁娘子的嗓子眼可都快夹冒烟儿了。”

      此时,门外又响起那刺耳的声音:“夫君,我瞧着天气渐暖,让曹管家去市集买了些熏蚊草回来,我给你挂到床边儿吧?”

      “啊,那个,大人您放门口便好,等下小的来挂。”

      “哦...对啦,下午吩咐膳房做了槐花饭,夫君洗好了就来堂屋用晚膳吧。”

      穆予抬手,示意二虎拒绝。

      “大人,姑爷今日略感疲惫,晚膳就不去用了。”

      “行吧...许是昨夜没休息好,那你伺候他早点休息吧...”

      “小的明白。”

      脚步声又走远了。

      “主公,属下怎么感觉她不太正常呀...怕不是,憋着啥坏招儿呢?”

      “她这人喜怒无常,你我恐还得小心行事。对了,卷宗有何消息?”

      二虎压着声音道:“主公,这林府就这么丁点儿大的地方,早被属下翻了个底朝天。卷宗要真在这府里,我还能找不着吗!”

      见穆予没有说话,二虎又言:“依属下看啊,林离断不可能将此等重要之物带回府里,定是放在了刑庭司衙门。”

      “嗯,刑庭司衙门守卫森严,你潜入时多加小心。”

      “...主公,属下可不必潜入刑庭司衙门。您忘了?咱现在可以光明正大走进去呀!”二虎凑到穆予耳边,拿手遮住嘴言道,“主公只要稍微施展一下魅力,还怕林掌司不带咱俩玩儿?”

      “......”

      “是以,属下认为,主公还是得去吃这个槐花饭。”

      “苏二虎,你怕不是真想让我卖身给这个母夜叉?”

      “主公这话说的,您不愿意的事儿她还能强了你不成?”

      “我看她就算是要我的命,也就一只手的事儿。”

      “可我们也得找卷宗啊,主公就再委屈一下呗...再说了,人林掌司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长得也俊,武功还高,这多少公子求之不得呢!”

      “......那你去好了?”

      “主公又说笑了,要人林掌司看的上属下呀。”

      “这么说她要是能看上你,你还真就屁颠屁颠儿去了?”

      “属下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都敢卖你主子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属下不敢!”

      “......”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更漏子--酒后罗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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