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二三事》红苕藤上的蜗牛

6、第6章 无声的悸动

　　高二的课程越来越难了，易思甜每天在寝室哀嚎：“我妈生了我这么好看一张脸，怎么就没生出一个聪明的脑袋呢？”

　　高婷婷笑得歪倒在床上，“所以上帝还是公平的是吧？”易思甜说：“关上帝啥事，我又不是他生的，是我爸妈不够努力。”

　　一边的秦芳一言不发，低着头叠被子。

　　高一期末考秦芳没考好，成绩比期中考试还下滑了几十名。她姐给她打电话来数落了半天，她都忍着没说话也没哭。回家免不了挨父母的骂，爸爸脾气暴躁，妈妈又能念叨她半个月。

　　晚上熄灯后，秦芳拉着李小宁去门口买饼。

　　李小宁看着秦芳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说：“你是不是担心考不好回家又挨骂啊？”秦芳挽着李小宁走进了小树林。

　　树林里很冷，李小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秦芳边走边踢着地上的树叶，轻轻地说：“我很羡慕我姐，她是研究生，现在毕业了在上海当医生。不是羡慕她成绩好，工作好，而是羡慕她离家里很远。”

　　李小宁问：“你不喜欢待在家里是吗？”

　　“对。不喜欢。我爸脾气很烂，动不动就发火，我妈也很急躁，他们俩经常吵架，也经常对我和我姐发火。所以我姐大学就跑上海去了。”

　　秦芳望了望夜空里若隐若现的一颗星星，“我大学也会选远一点的城市。可是现在这个成绩，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选择。”

　　李小宁握握秦芳的手，坚定地说：“肯定有选择的，你遇到不会的题就去问石东升啊，反正他坐你前面。”

　　秦芳笑笑，“我才不去问他，就是因为他，我成绩才越来越差。而且很快分科了，肯定不会坐一起了。”

　　回到教室，易思甜凑过来说：“你俩跑哪里去了？到处找你们，咱们一起去操场上扫黄啊。”

　　“扫啥？”李小宁不解地问。

　　高婷婷笑嘻嘻地说：“扫黄。思甜说天气冷，情侣们放弃小树林了，都集中到操场上了。”

　　四个女生挽着手跑到操场上，佯装散步，眼睛一点没闲着，到处东张西望，果然在操场的角落里发现了几对疑似情侣。胆子大的牵着手，胆子小的靠得近点聊着天。

　　“你们看，是吴羽中。”秦芳低声说。

　　李小宁转头，操场东边一棵紫薇树下，吴羽中正拉着一个女生的手说着什么。仔细一看，女生就是他们班林琴。

　　李小宁好像心里突然缺了一块什么，忙转过头来，说：“我们回去自习吧。”

　　秦芳看了看李小宁，又看了看树下的吴羽中，四个人心照不宣地回到了教室。

　　数学课一下课，秦芳就去找吴天旭问题。吴天旭平时是个闷葫芦，下课了也很少和同学交流。但就是这种不爱说话的性格，加上他的成绩几乎一直稳定在第一名，让同学们都觉得他非常可靠，遇到不会的题目都会问他，他也都很耐心地解答。

　　吴天旭给秦芳讲解题步骤时，秦芳就死死地盯着他，把吴天旭的脸都盯红了。

　　“这道题你听懂没有？”吴天旭小声地问。

　　秦芳拿过草稿本，“这步我理解不了，我听你说像听天书。”

　　吴天旭也不恼，重新在草稿本上写上更详细的步骤，听到秦芳说“懂了懂了”，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回到座位，石东升扭过头问秦芳：“你怎么不问我呢？”秦芳低着头誊吴天旭给她写的解法，什么都没说。

　　上课铃一响，强子老师走进来说：“同学们，下周咱们就分班了，之前收集的意愿还有没有要改的，如果要改，可以下课了和我说。”

　　李小宁侧身用余光看了下后排的吴羽中，他正和肖阳悄悄扔纸团。强子老师扔了截粉笔刚好打中吴羽中的脑门，大家都笑了起来。李小宁转过身，认真地听老师上课。

　　晚上回到宿舍，易思甜神神秘秘地说：“你们猜我今天发现了什么秘密？”

　　高婷婷平时少言寡语的，听说有八卦也是立马凑了过来。“快说啊什么秘密？”

　　易思甜盯着秦芳微微一笑，“我今天借了咱班第一名的草稿本，结果在里面发现了一页纸，上面写满了秦芳的名字哦！”

　　秦芳似乎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

　　晚上寝室熄灯后，李小宁坐在楼道台阶上写日记：学生时代的悸动很多都是无声的，也正是这种无声，才显得美好又纯粹。

　　彩蛋：易思甜还草稿本时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吴天旭红着脸接过去，悄悄把那页纸撕下来放到了书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