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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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外面下起了雨。
雨水打在玻璃上，声音嘈杂，屋外响起了鞋子踩进水坑的声音。
穆知玉被吓得一哆嗦，他大气也不敢出，蜷缩在角落里，眼睛盯着看不清的屋外。
月黑风高，婆婆提着一把匕首，悄然接近了穆知玉所在的屋子。
她深一脚浅一脚，连伞也没打，布满褶皱的手紧紧握着刀柄。
婆婆敲响了门，“孩子，天这么冷，婆婆来给你送被子来啦，当心着凉啊。”
穆知玉屏住呼吸，不敢回应。
见状，婆婆伸手就要推开门，但门却被上了锁，没有钥匙打不开。
婆婆骂了一声，使劲地晃悠门。
她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在黑夜中格外吓人，像是食不饱力不足的野兽。
敲门声越来越激烈，仿佛同打在窗户上的雨点是同一个频率。
不久，门外响起了另一个人的说话声，“婆婆，这外面还下着雨呢，怎么不打伞就出来了？”
是灵王，他语气殷切，像是真的在关心婆婆一样。
婆婆道：“嗐，今天晚上这么冷，怕这屋子里的娃着凉嘛。”
灵王笑着问：“婆婆真有这么好心？”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这门是你锁的吧，快打开，这屋子里的孩子也不说个话，怪吓人的。”
灵王摇摇头，“是阿青锁的门，钥匙大概在他那。”
夜晚，穆知玉看不到婆婆的脸，声音也只是隐隐约约，但他大概想到了婆婆那张脸此刻是什么表情了。
婆婆的脚步渐行渐远。
突然，“噗通”一声，有个东西倒在了水坑里。
穆知玉放平呼吸，静静地聆听。
不久后，又响起了东西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安静的出奇，穆知玉才能听到这微小的声音。
但这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在向穆知玉所在的位置移动。
“我知道你没睡，趁着今天晚上跑吧，向北边的山头走，今晚务必要到达山顶的庙里，第二天，就一直向北走，直到你找到了回家的路。”
穆知玉对此事猜出了七八分。
紧接着，灵王打开屋子的门，他递给穆知玉一把伞。
穆知玉接过伞，说了句谢谢。
门一开就是冲天的血腥味，不过在雨水的冲刷下淡了几分。
灵王拖着的东西，大概就是婆婆的尸体。
想到这，穆知玉不禁打了个寒颤。
待灵王的身影消失在穆知玉的视线里，他就打开伞，冲进了雨幕里。
伞在奔跑的途中掉进了河里，穆知玉没顾得上去捡，一直向着山沟里走。
他靠在一棵树边，向山脚下看，此时那镇子只有丁点打了，再向上看，庙宇近在咫尺。
穆知玉休息了片刻，继续走，他脚步放慢了许多。
过了半个小时，穆知玉走到了玉阶上。
他突然想到了报到的前一天，在空无一人的古镇里看到的那座庙，那个青年。
不过这庙和那古镇里的庙不大相同，青年也不似灵王。
穆知玉走了好远，终于到了庙宇前。
那庙看起来阴森森的，这让穆知玉不禁质疑自己在山脚下听到的话是否准确。
他停留在庙前，不再前行。
穆知玉给自己做了约十分钟的建设。
他迈开腿，轻轻地推开门。
年久失修的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与外表不同的是，里面灯火通明，四周的蜡烛似乎在邀请穆知玉走进这个神秘的地方。
庙里的烛光被开门时带来的风吹的一闪，穆知玉走进去了。
这庙里的陈设与普通的庙基本一致，但那神台上供着的神像却被红布遮了阁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这让穆知玉想起了山洞里的那尊神像，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开始质疑自己是否该进来。
仔细看，那神像的下面露出了一只雕刻精细的恶鬼，通过这只恶鬼，似乎能窥探到整座神像的真正面貌。、
随着时间的推移，庙里的香让穆知玉觉得心安，他靠在供桌旁，快要睡着了。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穆知玉头一倒，昏睡过去了。
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了，庙里的所有蜡烛都熄灭了，一直连着一直，维度那只香仍旧燃烧。
香的烟逐渐化作了人形，与那位试图杀掉穆知玉的“灵王”别无二致，他轻轻抱住穆知玉，双手不老实的在他身上乱窜，“灵王”轻声道：“阿玉啊……”
睡得熟的穆知玉只是轻哼一声，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灵王”愈发大胆，他轻轻地亲吻着穆知玉的脸，双唇一碰到那沾上了雨水的脸部皮肤就离开。
难得，他在这嘈杂的庙里睡得香。
与此同时，山下的云水镇。
“啊！”有人发现了婆婆的尸体，那人一叫，奋力跑回了镇子的正中央。
这一声尖叫，划破了破晓时的黎明。
阿青第一个冲出去，看见了婆婆身上似是被野兽的利爪划破的伤口，除去脸，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
像是和故意让人看出尸体的身份一样……
阿青看着那尸体，双唇哆嗦着，久久说不出话。
“别怕。”灵王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轻轻地拍了拍阿青的肩膀，以表示抚慰。
阿青顿时觉得全身无力，他拉起灵王的胳膊，趁着人流走出了围在一起的族人。
“是你杀了婆婆。”看似疑问，实则是肯定。
阿青重重吐出一口气，浑身颤抖，像是要站不住了。
灵王大方的承认了：“是我杀的，那又怎样？难道我要继续受她压迫，做她巩固权力的物件吗？”
他的语调和声音越来越高，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
阿青猛地捂住他的嘴，“我们待会再说！”
灵王伸出舌头，偷偷在阿青的掌心上舔了一口。
阿青迅速抽回手，怒视着他，手掌无意识地在衣服上蹭了蹭。
灵王却突然笑了，那笑容同往常一样，却让阿青觉得不寒而栗。
这时，常跟在婆婆身边，也是被称作“阿云”的少女走来，她身边好像笼罩着什么东西，隐隐约约能感受到，但看不见。
灵王见到她来，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阿云却笑着，“哥哥怎么阴沉个脸，叫人害怕。”
随即，阿云的目光转向阿青，“阿青哥哥，听说你昨日带回来一个外族人，就想来问问你是在何时捡到他，是在何地捡到他，又是为何捡到他？”
阿青被阿云的三连问噎地说不出来话，灵王默不作声地走到阿青面前，缓缓道：“外族人只是为了向我等神明祈求能帮助他完成心愿而已，巫女若是无事可以离开了。”
阿云被他这话气得牙痒痒，她靠近阿青，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阿青瞳孔剧缩，不过马上就平静下来，但眼中仍有些不可置信。
灵王没有把阿青这些小变化放过，他依旧微笑，温柔地看着阿青。
阿云在受到灵王的排挤后果断选择了离开。
灵王也悄无声息的走开了。
阿青目送阿云离开后抬头看了眼天空，他低声喃喃道：“要变天了啊。”
……
穆知玉醒了，这一觉睡得浑身酸痛，他现在连抬一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今早看来天已经放晴了。
穆知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站在山顶上看着山下的人忙忙碌碌。
他要走了，临行前他回头看了眼神像，那不经意见露出的恶鬼好像动了，穆知玉心下一惊，快步走了出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恶鬼突然飞出，跟在他身后。
穆知玉看不见恶鬼，只能隐约感受到背后有阵阵凉风。
他想抢走了几步，回头，没有人。
这些日子，穆知玉快要精神衰退了，睁开眼，是那些东西，闭上眼，还是那些东西。
穆知玉一口气走到中午，镇子已经看不到了，他坐在树下，只觉得身上冷冷地，却不知是那恶鬼正趴在他身上吸取阳气。
他越发觉得脑袋沉，头重脚轻，用手一摸，发烧了。
穆知玉鼻子发酸，眼睛也热热的，他像丢了魂一样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一不小心”跌进河里。
在他失去意识的前，脚上像缠了什么东西一样把他往下拽，无论怎样都摆脱不了，穆知玉眼睛一闭，昏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