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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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岸分水，七分朝天子，三分下江南。
这句江南民间口口相传的顺口溜，是林灿从前在纪录片的拍摄过程里，听见过一个村民老爷爷随口说的，她后来还交流过几句，在她的意识里，对这句话的理解，只是证实了她喜欢的龙龙很厉害，他御水的能力简直是日月可鉴！作为龙龙的粉丝她可自豪了。
但是今天，当王烁宇向她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知道的太肤浅了。
古代百姓们相信每一年的水，都由龙王来负责，洪涝灾害还是干旱缺水，都对他们的粮食生产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龙王分水，大家会觉得百分之七十给的是王朝，剩下来的是给到江南，所以江南才这么水灵。
其实从古至今，怎么去分水，一直是个重要的议题。
水利系统对生活的帮助是息息相关的。
王烁宇骑着单车，载着她从河堤一路往上，骑到了通往湖中央的路上，这条路直接通往湖中的小“岛”，两岸是垂杨柳风中摇曳，因为是上坡，他弯腰用力往上踩，风吹起他的风衣，鼓鼓的，碰到了她的脸。
一路上，他会时不时地跟她说水利相关的，听得她云里雾里，直到他跟她说到那句她曾听过的谚语。
到了小岛上，进了厂，厂门口写着：水利枢纽中心，他轻车熟路地骑到了停自行车的车棚子里，林灿从后座跳了下来。
今天不是工作日，厂子里没有什么人，传达室的老大爷正提着水经过，看见王烁宇乐呵呵地叫了声“小王吃过啦！”似乎对他过来加班这件事，习以为常了。只是这个大爷乐呵呵地看了一眼林灿，又道，“哟，谈朋友啦？”
王烁宇笑着回道：“吃过了。”
林灿没有因为误会恼怒，也笑而不语地冲着大爷笑了笑。
王烁宇带着林灿往里头走。
这是一处很“寻常”的厂子，可能比八九十年代的厂子新一些，但是比起林灿在上海总部的公司，自然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说上海总部的公司是白富美，那么这里的办公场所只能说是个身体健康。
但是随着逐步的深入，不同于外观的老旧朴实，越往里科技馆越足，直至走入到控制中心，林灿仿佛来到了好莱坞科幻大片的片场，全息投影屏幕，中间是复杂的触屏操作台。
她转身看见王烁宇在触屏操作台旁，停止了问他这是什么的问题，反倒是王烁宇先问了她，温柔地：“你有没有发现过来的路上，地势一路变高？”
林灿想了想，点点头，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在水利枢纽上，这里的地势链接湖和运河，它要扮演的是龙王岸分水的作用。”不等林灿发问，在林灿的面前的全息投影屏上，开始接二连三有序地出现湖和运河的场景，这一刻，林灿仿佛是谚语里的龙王。
抽水、蓄水、分水、保证运输，这座孤岛在五百年前就已经承担了这些功能，因为江南有水，更怕洪涝，所以这座孤岛是全中国最早的水利枢纽。
王烁宇的讲述并不是教条的，而是通过全息的投影，让林灿身处在了古代，水渠的流通，船只的运行，水利的灌溉，水位上升后的排水。她从前在古装剧里的烟火，原来都是依靠这些的稳定进行。这些古老的智慧，仿佛从来不彰显C位，却影响着千百年来的人类。
随着全息投影的变化，那些木头的、人力输出的工程变得愈发科技，随着现代的到来，工业机械的迭代，机器变得更加精密和高效。
画面中，林灿的左侧是烟雨江南，右侧是干涸的西北地貌，江南的俯瞰图里，运河仿佛游龙，很快在南北交接处，出现了重工，无数巨大的钢铁管道开始从地下快速但艰难地蔓延到了西北的地下，好似黑暗中的龙，贯穿了西北底下。随后随着链接打通数条水路，汹涌的南水开始北移，这一刻，汹涌流动的水仿佛小白龙，小白龙所到之处西北的地貌从灰黄变成了浅绿，最终变成了一片绿色。
龙王岸分水，七分朝天子，三分下江南。
如今的龙王分水，让更多的水涌向干涸的土地，让更多的人的家园变得更多更好更美。
沉浸其中的林灿被这样的科技工业彻底震撼了，她第一次这样沉浸式地感受，她转身看着王烁宇道：“所以，这些是你做的吗？”
王烁宇似乎有些害羞的样子，想了想道：“也不全是，因为每一次，我都遇到了最好的团队。”
“你……是学水利工程的？”
王烁宇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有点意外：“算是吧，也教过一些学生。”
“你带我见这个，是想告诉我，其实‘龙’的展现方式，有很多种？”
“对，因为龙活着的意义、护佑我们这个民族的方式，有很多种。水利也是其中一种。”王烁宇似乎是对自己说的，“放在五百年前，这样的技术是一种神话，就像我们看五年前的神话。”
他的话有点绕，但是林灿完全能理解他的意思和格局。
所以那天的洪水突发，因为排水泵的故障，导致差一点水漫过堤岸，王烁宇才只身跳入洪流去确认修理，因为所有岸上的检测，都显示出正常并无异样。
林灿见到水利运行基础工程和逻辑，又经历过大水蔓延时候的紧急，单单是这样的一点点了解就能被震撼和感动，林灿突然对选题有了灵感，她希望能用“龙”的切入口向国际展现这样的科技。
比起宏大的叙事，抽象的概念，这个小镇所承载的是民生日常，烟火俗事，但是这些背后需要的是这样高密度、精确和震撼的科技工业所支撑，这更让她感动和自豪。
不过仅仅是黑龙小白龙青龙还不够，她需要更多和龙相关的直观的具体的科技！
王烁宇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如果你感兴趣，我还可以给你看看，其它的科技。”
林灿仿佛是被灵感置身的作家，她迫切地需要将现有的东西都记录下来，她就近拿起桌面上的稿纸，开始打草稿，用自己常年锻炼出来的速记的方法开始书写。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写完三张正反A4纸张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身旁坐着的王烁宇温柔地注视着她。
“你看我很久哦？”不知道哪一刻开始，林灿觉得和他不必疏离客气，语气也似朋友。
王烁宇见她写完了，走了过去，靠近她，忍不住将她垂落到脸颊旁的头发别到了耳后，她抬头看他，林灿很想抬手握住他的手，但是他怕他缩回去，打断此刻的气氛。
王烁宇似乎想说些什么，喉咙滚了滚，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谢谢你给我的启发，这对我做龙的选题太有帮助了。”林灿发自内心地感谢，这的确是她没有想过的角度，只有说工作相关的话，才能克制自己的手，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浓烈的冲动，希望上前握住他的手。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打断了两人的暧昧氛围。
来者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打扮地很干净，甚至有些严谨过头，显得有些守旧。他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径直向王烁宇走去，只是快靠近他们俩时，他才注意到林灿，也不说话，抬手将林灿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不要以为说些耸人听闻的话就能转移注意力！”来人愤怒地说道，林灿自然一个字也不懂。
紧接着，林灿还没有来得及问你是谁，只见眼前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那人将一道符贴在了王烁宇的头上，呵道：“现原形吧，厂长！”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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