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蛊》望沙

9、《山风蛊》第十章 同僚

　　飞廉把夫人青蚨和孙女们都装在了紫晶印的封印山水中，因为私自带着青蚨他们上天宫的这种暗箱操作，是飞廉暗自揣测昊天的圣意所为。不是正大光明之法，不能在表面上破了天庭的规矩。之前飞廉只想着如何给昊天大帝干活，现在飞廉终于明白鸿钧老祖给自己的紫晶印的作用了。青蚨，孙女和以后泼天的财富，都可以装在这个紫晶印里面带到天庭。而不会被三清大圣仙，比如原始天尊探知，因为这个紫晶印是鸿钧老祖的法力打制的。
　　飞廉是风神乘着一片云，从南天门悄悄的回到了天庭。守卫南天门的赤龙感受到鸿钧的气息后，根本问都没有问的任由飞廉进入紫微垣。飞廉撒开无影脚刚一进家门，就看到恶来又在大宴宾客，家中一片喧闹和猜拳声。
　　没办法飞廉只好压下给儿子的好消息，让老婆青蚨和孙女，在紫晶印中的山水里面度假休息一阵。他要打起精神对付眼前，这些封神榜同僚在他们家发起第二拨的团建活动。因为现在来的这拨人几乎是原始天尊手下的人。
　　为首的是金灵圣母，那个以后飞廉要经常合作的大神之首之一。这些人听说了原始天尊居然把诸天庆云赏赐给了飞廉，搞不清楚什么状况，远远地派人打探。当他们看到原来商纣的那些候伯众，神兴师问罪的进了飞廉家的大门后，离开出门时候都非常尊敬的给飞廉父子道别。还有那个西方教的大明轮王孔宣，也是对飞廉恭恭敬敬的。
　　天庭和人间一样，也是攀高踩低。这些刚上天庭的众神，害怕落后了，以后和飞廉父子暗暗结了梁子，就都纷纷地前来祝贺，拉关系和顺带打探情报。
　　看到飞廉进门，在封神榜排行第九名，身为截教五大圣母第一位，女仙之首，死后被封神为坎宫斗姆之神，马上眼波送上来热烈迎候。她是星宿之首，掌控八万四千群星恶煞，座下弟子有商朝太师闻仲、一气仙余元的。
　　先发出一轮眼波的轰炸后，作为12金仙的金灵圣母，隔着老远的热烈招呼：“飞廉将军，你散步消食回来了。”
　　眼观六路的飞廉心中预警，不敢怠慢的赶忙回了一个大礼致敬：“见过斗姆元君，我确实是上午喝多了酒，去到花园走走。您看，应该我先去拜见您，怎么您先来舍下，让我万分惭愧。”
　　金灵圣母今天身穿着明黄色的华丽长裙，红色的腰带和流苏从腰间垂落，腰间金色彩带系着的既是法宝，又是身份权力和法力象征的玉饰龙虎如意。这个宝贝谁人见了不胆寒三分，因为这个宝贝就是灭了龙吉公主的法器。想想龙吉公主乃天帝之女，一生是宝，她的战力在西岐阵营中已然堪比十二金仙，杨戬对其都相当尊敬。
　　飞廉恭敬的一个抱手礼，俯首的双目被金灵圣母的服饰几乎闪瞎了眼。虽然金灵圣母今天穿的是常服的仙裙，颜色整体的素雅，可是从露出脖颈的白色交领，看得出衣裳的材质非同一般，既彰显出女仙之首的威严又增添几分亲近。
　　银丝龙虎纹刺绣的透沙长袍随风舞动，尽显金灵圣母的神级至尊风范，又姿态温柔婉约。长袍下的淡绿色罗裙上绣着淡色七彩的各种花卉图案，裙边镶着银丝，脖子和手臂上披有几丈长的粉白色的彩帛，头上梳着高耸的发髻，有一朵非常大的金帛牡丹花插在云鬓正中。脖子上戴着的璎珞，也随着说话在微微的摆动。
　　飞廉脑补金灵圣母这套仙裙御空飞行起来，那个仙裙飘飘的气场和美感造型，可以说天庭也就帝后可以压得住她。
　　见过世面的飞廉，被钱神老婆青蚨普及过天宫的服饰贵重程度。青蚨说须弥山最底层的四天王天的衣服重半两，以二十四铢为一两，也就是说才重十二铢，再上一层的神仙的衣服，就要减少一半，重六铢，再往上的大圣级别的衣服重三铢，以此类推，越往上越轻。
　　现在金灵圣母是准大圣级别，所以飞廉猜测她穿的这么多层的衣服也是非常轻薄飘逸，就比帝后的衣服重一点点。金灵圣母和飞廉说话的时候，整个人被仙服衬托的在日月之下熠熠生辉，就像是彩霞笼罩着五色神光，祥瑞的云在千丛花树中斗艳。
　　飞廉脑经飞快的转动着，自从回到天宫后，自己多次下凡被洗白的智商才回潮一些，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接二连三的遇到他没有料想的状况。他从今天金灵圣母穿着，看读出了一些背后的信息，不是金灵圣母看重自己，也不是她穿的这套仙服追求时髦，更不是显摆。
　　因为飞廉知道自己的这个小神，原本入不到她的法眼，更用不到她这么费心。但是今天她主动上门还穿的这样隆重，一定是和原始天尊有着关系。毕竟他被原始天尊送出了诸天庆云法宝，心中还是觉得吃大亏了吧。
　　气场万千的金灵圣母，看着穿着一身玄衣，腰系着红腰带的飞廉说：“现在大家都是在紫微宫中枢府任职的，天庭政府官员同僚了，就是来串串门，大家熟络一下。”
　　坐在飞廉家千亩莲花池凉亭宴席上，穿着黑色文官衣袍的闻仲走上来说：“师父，我旧日同僚东伯侯说，飞廉以前可是上古神兽，以前我们同朝为官，我居然都没有看出来，呵呵。”
　　飞廉再次躬身给金灵圣母，和闻仲以及在坐的大部分截教的神一个抱手礼。反正对任何社死场面的密招就是礼多人不怪，和保持笑脸狗皮膏药。飞廉猜出知道他们是看着他们师父原始天尊的风向来和自己套近乎的，也许有着原始天尊安排的任务，探知飞廉更深的秘密。
　　飞廉再次又大大方方的一个抱手礼说：“见过各位神仙，诸位都是在下佩服的神，如今能够作为同僚，真是荣幸。”
　　然后飞廉给儿子恶来点点头，赞赏他机智灵活地帮自己应酬。以前恶来是最烦这里事情，都是飞廉到处斡旋，帮助商纣王安抚被恶来打服的各个部落的人心。没有想到殷商第一大力战神的儿子经过一次死劫后，一下子成长起来，知道了让人心服比武力征服更有效。
　　闻仲被他师父金灵圣母使了眼色，他们专门等的飞廉出现了。他们几人马上端起了酒杯，说了把飞廉架在火上烤的场面话：“来来来，大家先喝一杯平安团结的酒，以后大家就都是飞廉将军的手下了，呵呵。”
　　飞廉一听警惕的马上头大：“闻太师，您可不能这么说，折煞我也。”
　　这时候金灵圣母的另一个徒弟，身高接近2米，湛蓝色脸，披着一头的红色头发，和有着一对大獠牙的余元站起来说：“飞廉将军，你看我像不像神兽，能不能赶上你的一半修为？”
　　身材高大肌肉爆棚的恶来，看到父亲被截教的人围猎。马上走到余元身边说：“你看我外形和你差不多，我们两个比如何？”
　　哪里知道余元不给面子还暗戳戳的贬低说：“我不和你比，你是个冰消瓦解神，我是水府星君神，你我相克，没有可比性。”
　　听出画外音的恶来怼他：“我父亲和我一个神位啊。”
　　余元骄傲地说：“你父亲和你不同，他是风神，无论下凡和历劫后回到天庭，这个位置就铁定是他的，要不是你们家在天庭能有这么大的宅子？看看这个莲花池都有万亩。我们这么多神一眼就瞧出了。你知道吗？再说我们都收到《风蛊历》了，上面有任务表，我们这些神看过后，终于搞明白了，原来天庭公务员最大的老大不是原始天尊，而是你父亲飞廉。”
　　恶来生气的惊呼：“这怎么可能？你这是污蔑，是挑拨离间。”
　　余元眼神和金灵圣母对了一眼说：“你知道什么是无冕之王？”
　　恶来一下子明白了，这些人都是元始天尊的手下。原来他们是来给他们师父打抱不平的，而不是一件诸天庆云宝贝的不公平。
　　心智逐渐成熟的恶来坚定地摇摇头：“天庭有昊天大帝，怎么会有无冕之王？”
　　闻仲看着飞廉不接茬，恶来有些糊涂的样子，于是掀开他们的考量说：“本来我们也是没有这么清楚，看到元始天尊送给你父亲诸天庆云，已经让我们震撼了。都说赏赐和功劳相当，你父亲在灭商战役中没有参加，而是远在霍泰山给帝辛运石材。被姜子牙在封神榜前斩了，虽然冤屈，可是也够不到诸天庆云的宝贝赏赐。我们左思右想的都没有找到任何缘由，后来看到风蛊历后，众神把各自的任务表合计了一下，才发觉你父亲是风蛊历的主角，就相当于大老板，所以元始天尊才给了你父亲诸天庆云法宝，呵呵。”
　　对付闻仲这样的太师级的人，恶来还是有些直肠子：“你们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我和我父亲共用一个小神位，本来就比你们差很多了，还是冰消瓦解之神，就是蟑螂，你们谁愿意管蟑螂蚊虫，我让给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说话？”
　　飞廉默默地坐在一旁吃着桌上的酒菜，不想参与到这些无聊的谈话中。他没有忘和桌上其他的截教众神频频地碰杯喝酒，听着儿子和闻仲他们掰扯。金灵圣母看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飞廉还是装傻的不愿意透底，因为元始天尊想知道飞廉最深的背景是什么？
　　作为他大弟子的金灵圣母觉得的任务没有完成，于是接着点火说：“诸天庆云是什么宝贝？一般人能接住吗？所有的大罗仙神在诸天庆云下都会现出元神。可是看看，你父亲穿上后元神都没有显，就是一个平常的马褂一样，可见他的修为是深不见底的。”
　　心敬重爱护父亲的恶来不干了，但是为了表面的和谐，机智老练的也学会了给金灵圣母戴高帽子转移话题：“金灵圣仙您这样说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说到宝贝，你们十二金仙的法宝，翻天印和五火七禽扇最厉害，阴阳镜也挺不错，还有我喜欢的捆仙绳。可是我最佩服您金灵圣母，是真的牛逼，自身功法最强，什么多宝道人，什么南极仙翁，燃灯，陆压还得往后排，其他十二金仙更菜。我父亲收到原始天尊赏赐的诸天庆云就是一个防御性的法宝。当初您如果穿上，也不会被燃灯用定海珠偷袭而死，说不定您现在和杨戬一样肉身成圣了。”
　　恶来的话一下子打在金灵圣母的痛楚，大家都在元始天尊敕令之中，听到他对金灵圣母极高的评价，称其为道德已全。什么叫做道德已全？在封神榜中，达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则标志进入金仙进阶。
　　封神榜上绝大多数神仙都没有到达朝元之境，在玉虚宫许多神仙中，姜子牙没有，邓华没有，箫臻没有，就连申公豹也没有。唯有十二代大弟子，即十二金仙，南极仙翁等极少数人到达了这个境界。在金仙之上还有大罗金仙，即准圣境界，达到准圣重要标志就是证道大罗，道德双全。
　　元始天尊敕令中，说闻太师已登大罗，但是道德未全，即是大罗初期。赵公明已证三乘根行，却未能道德双全。其他如三霄娘娘、一气仙余元等大都如此。换言之，金灵圣母不但有大罗金仙修为，并且已经是大罗金仙后期，道德双全，再前进一步就是成圣，成为混元大罗金仙。她的修行和本事就是准圣级别，可现实中死后入封神榜，比以前降级太多了。
　　恶来话一下子让金灵圣母的苦水都涌到嗓子眼，想到自己虽然拜在元始天尊门下，可是金灵圣母心中觉得，找导师就得找太乙真人这样的，对徒弟是十二万分的好。哪吒那样的人都能肉身成圣，而自己准圣的仙反而是被降级的命运。
　　眼中湿漉漉的金灵圣母将眼前的满满一壶，飞廉自己家窖藏千年的冰清玉消酒仰脖子喝完，也顾不得什么女仙之首的体面了。金灵圣母的徒弟闻仲看到自己的师父上了恶来的当了，赶忙说：“师父不要难过，想想云中子，南极仙翁，白鹤童子和姜尚也是元始天尊的徒弟啊，他们都不在十二金仙之列不说，特别是那个姜子牙只能在人间寿终正寝，根本连封神的机会都没有呢。肉身成圣也就杨戬等几个人，我们都是死后封神的。”
　　闻仲果然老辣，一番话让金灵圣母感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可是飞廉家这个酒完全是有着符合神位的名称，让理智冰消瓦解的功能，谁喝多了，都会一股脑的倒真言。金灵圣母喝了满满一壶酒下肚，就是修为功法再高也让她有些醉酒神智不清，整个人软瘫趴在桌上，一只手指着天空说醉话：“……翻天印，半截不周山，不周山压顶之势神仙也挡不住……杨戬厉害肉身成圣是因为出身，他是玉帝的外甥，玉帝是鸿钧老祖的童子，肯定得了秘法，……接引、准提、陆压、云中子，非阐截教系最强四大外援。”
　　闻仲提醒：“师父，您喝多了，我送您回去？”
　　金灵圣母摇摇头：“我没醉，我清醒着呢。为啥我和赵公明、三霄抱团，说啥子十二金仙，就是有二十四金仙也整不住，整个事情就是个阴谋，阴谋，……你想单打独斗，人家偏偏群殴你，还神仙，跟二流子一个套路……。”
　　恶来看到父亲身上焦点转移了，赶忙接着添油加醋拐弯话题：“圣母说的好，还有姜子牙的前妻马氏是上吊自缢也能被封神的。是不是姜子牙看到自己封不了神，让他老婆给他们家占个位置，天上有神，人间后人好办事。”
　　“……，对，你爹飞廉被封为冰销瓦解之神的飞廉，也是在被姜子牙找了个借口斩杀了之后才被封神的，所以封神的基本门槛就是不能寿终正寝。只有文王姬昌的死亡是寿终正寝的，……”
　　在坐的截教众神听到金灵圣母的肺腑苦水，都触动了各自的心事。截教，通天教和殷商三方大将级别的人至少有二百多人，战争结束的时候就剩下了七人，李靖、金吒、木吒、哪吒、杨戬、雷震子和韦护。肉身不死是不能被封神的，因此，这七人多年后全部肉身成圣，被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保送，免试被天庭录取，一步入了天庭，神仙的级别也比他们高很多。他们这些战死的神中，也只有雷震子被安排到了西方教，做了护法金刚。
　　就在众神赖在飞廉府里酒宴上，还在前尘往事中纠缠不清时候，一位仙尊及时的从天而降，手握拂尘丰姿清秀，宽袍大袖仙风道骨，一副世外仙人模样。他抱手给金灵圣母和闻仲等人施以礼数：“众神都在这啊，我受紫微君委托，替他传令，宣各位大神上朝。”
　　众位神都不知道他是谁，看着气度不凡的也不敢打听叫什么名字，因为大家都喝了酒，说了很多的胡话。混过世界吃过大亏的他们一起都默契的集体装傻，万一这个仙道是紫微君或是昊天大帝纪委主任怎么办？于是众神一起整理衣冠纷纷地告别飞廉父子，驾驶着各自的金辇座驾，朝着紫微垣的中枢府宫奔去。
　　飞廉让儿子穿好朝服跟着众神去紫微宫的中枢府去上朝，这是紫微帝君入住紫微天宫的第一次天庭正式政府工作的动员大会。看到众神走了，飞廉也不敢掉以轻心，知道原始天尊还盯着自己，这个事还没有完，于是没有敢把青蚨和孙女放出紫晶印。正在飞廉发愁和头痛时候，彩龙宝前来拜访，并暗中送来了昊天大帝的旨意 ，飞廉一看后大大的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