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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危机公关 ...


  •   老板谈恋爱了,这是洛不争可以肯定的。不是她敏感,也不是她八卦,而是江临月手上那戒指,实在太闪。

      从家里搬出去的第二天,洛不争早上上班就看见了江临月这戒指。心想可以啊,任小姐速度真快。不用问,肯定是点灯熬油的生米煮了熟饭。

      你还别说,人恋爱了心情自然是好。江临月那唇角的笑意比之前多了些,清冷疏离少了点。之前办公室的同事如果碰见她,都低头不敢对视。可现在,一个个的居然敢抬眼偷看。

      斩男还是斩女,这个事儿江临月没考虑过,她只知道她现在很幸福,甚至比小时候,更幸福了一点。

      白天上班,任宵送她出门,会在她唇上留下一个吻。而晚上,任宵会在家里等她下班。

      那很久不练的大提琴,现在江临月也会陪着任宵练。只是任宵拉的永远比她更好,她不介意,她就是喜欢静静地看着任宵的侧脸。

      手拉手去了小时候的公园,两个人买了碰碰车的票。可任宵却不跟她对撞,反而平行着陪她开,把其他靠近江临月的人都撞走,回头冲她笑,又轻轻挑眉。

      小时候的她可不是这样,总是要把江临月撞哭,然后又用棒棒糖哄她,蔫坏。

      看了电影,买了大份的爆米花,她俩傻傻的做着年轻时该做而未做的事。去滑冰场,江临月带着任宵滑冰,那冰面透过来寒意,可两个人却笑的很甜。

      遗憾是可以修补的,可却不是回头望。而是……一起去创造新的回忆。

      在对彼此的渴望面前,矜持不值一提。身影遍布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而吻,描摹着彼此身体的每一个细节。

      可……当幸福来的太快,太猛烈。你总担心有什么会藏在转角,出来狠狠的把你绊倒。

      而这转折总是来的不经意,却又似一石激起千层浪,推着人越走越远。

      “江总,您快看这个!”洛不争拿着手机冲进江临月办公室,连门都忘了敲。

      “怎么了?”江临月放下手里的文件,“别慌。”

      举过来的手机,是媒体的头条,上面是江临月的照片,还有她跟无数女人的合照,看上去都极其亲密。有洛不争,是江临月拉着她手从咖啡店走那张;沉瑟,跟江临月在餐厅,靠的近极了;任宵,两个人在电影院头靠在肩膀;甚至还有尹止戈,扶着江临月肩膀。那天……江临月不过是应酬喝高,没走稳崴了脚,这也算?

      标题更过分,是江海集团太子女集美如集邮,文章不仅添油加醋,还把之前江临月开除吴组长的事也写了,说她此举,根本不是为了保护女员工免于骚扰,而是为了方便自己选后宫。

      洛不争看了消息气的肝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可江临月只是笑笑,“照片拍的挺好。”

      “江总,您不生气?要不要去查是谁干的?让信息科赶紧把消息压下去。”洛不争看着江临月,急得不行。

      “既然消息发出来,说明信息科压不下去。”江临月看着她,“叫沉瑟来。”

      “江总……”洛不争想问,出了之前那事儿,她怎么还能见沉瑟。而且说不准,这事儿就是沉瑟干的。可她只是秘书,没立场支招,哪怕照片里有自己。

      沉瑟来的挺快,依旧是红唇短裙。她进屋前,特意扫了眼洛不争,又看了眼坐在一边的尹止戈,唇角的笑意分明。

      江临月在等她,茶几上甚至提前泡好了咖啡。

      “江总,倒是体贴。”沉瑟贴着江临月坐下,伸手拉开她衬衣领子,“还疼吗?”

      “沉小姐指什么?”江临月却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唇角是不变的笑意。

      “当然是指那天晚上……我上了你。”沉瑟凑在她耳边,吹气,故意。

      “可能是沉小姐记错了。”江临月笑着说,“毕竟,人太多,是会记混的。”

      沉瑟目光冷了几分,却又绽开笑意,伸手捏着江临月下巴,“江总让我来干什么,难不成,又是投怀送抱,却中途落跑?”

      眼看着唇要想碰,江临月伸手,拉开了沉瑟的手,那钻,晃了沉瑟的眼睛。

      “哈,我说……江总怎么急吼吼的找我来,又倒了咖啡。原来是怕自己干的好事儿,让心上人知道。”沉瑟靠在沙发上,坐姿慵懒,甚至解开了几颗纽扣,露出轮廓,“这次……江总想怎么换?”

      “沉瑟……”江临月却看着她,“这不是你做的,对吧。”

      沉瑟眯了下眼睛,却笑,“江总怎么能确定?万一,我就是那种得不到,就要毁了你的小人呢?”

      “如果是你,可能会把自己的照片放在前面,把别人的……照的丑一点。”江临月把纸放在茶几上,是打印出来的新闻,铺天盖地,已经又多了不少,故事也越来越离奇。

      “你倒是了解我。”沉瑟拿过桌上的纸,扫了两眼,“这故事,写的太老套。”

      沉瑟看着她,“这些照片确实在我桌上,比刊登出来的这些多的多,从洛秘书接到你那刻的就有。是谁放在我那的……我不知道,但……不是我发出去的。我建议你小心身边的人,接近你的,不都是像我,只想要你的身子而已。”

      沉瑟往前倾身子,凑在江临月耳边,“枕边人啊,有时候,最不可信了。”

      这话让江临月的呼吸一滞,明知道沉瑟的话不可信,可这念头却还是让她难受。任宵会对她有所图吗?可即便是有,她也愿意把她有的一切都给任宵。

      “沉瑟…… 我一直在想,你到底要什么。”江临月看着她,“可我思来想去,也猜不到。”

      “我?”沉瑟愣了一下,“高高在上的太子女,居然会在意我想要什么?”

      她笑,笑的很大声,甚至笑出了眼泪,“我想要你们这群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有钱人,过的战战兢兢。我想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握着你们的脊梁。再大的商业帝国又怎么样?也会被舆论和唾沫碾压成尘。摧毁总是比建造来的容易,而我喜欢摧毁。人只会记得让他们痛的东西,而不会记得爱他们的。人性就是贱,改不了。”

      沉瑟的表情有几分狰狞,那语气也透着癫狂。她那目光紧紧的盯着江临月,想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可对方却平静的看着她,依旧带着浅笑。

      “你想摧毁江海集团,还是想摧毁我?”江临月轻声,“还是想摧毁你自己?”

      她伸手,拉过沉瑟的胳膊,反过来,摘下她的手表。而手腕处是一道清晰痕迹,才结痂不久。江临月又解开袖口,翻过自己的手腕,“痛……会让你好些吗?”

      同样的位置,相似的痕迹,只是……那疤痕渐渐在淡,最终将被时间治好。

      “你在可怜我?”沉瑟却笑,“你知道什么?你们有钱人的伤春悲秋,怎么可能跟我们一样。你们不是最喜欢用钱玩弄别人吗?觉得钱能解决一切。可这世界有时候,偏偏不让你们如意。”

      江临月却伸手,抱住了沉瑟,甚至轻轻拍着她后背。

      沉瑟身子一僵,那话堵在嘴里,突然心烦意乱,她用力推开江临月,“你干什么?”

      “给你个拥抱。”江临月看着她,“你需要一个真心实意的拥抱。”

      这话让沉瑟沉默了。

      这些年,她不停的换着伴侣,在不同身体间辗转。不是她不期待爱情,而是她根本不相信这种东西的存在。

      每个人都会被启蒙影响,而沉瑟关于爱和欲望的启蒙,有几分扭曲。唯唯诺诺的母亲,喝的烂醉对她动手动脚的父亲,不怀好意的兄长,和那永远跑不出去的大山。

      那是一个雨夜,没人能听得见她的尖叫。她只记得自己死在那个雨夜里,又痛的活过来。折磨和毒打,不断发泄的冲撞,她红了眼,拿着手边的烟灰缸砸在那男人的头上,没了命的往外跑。

      不知跑了多久,她倒在路上被人救起送到福利院。她谎称自己无父无母,却担心因为离家太近被找到,于是又跑。

      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如何在冰冷的城市里存活下去。没有人问过,也没有人在意。沉瑟的一路很苦,苦的无法设想。

      身体,精力,脑子,能换钱的,都会被拿来利用。

      哪有什么好心人啊,十六岁的沉瑟躺在床上,眼睛里已经没有泪了。钱扔在脸上,似乎在对待垃圾。那心,就一点点被冰冷的现实吞噬。

      活着的,呼吸的,就是人吗?

      沉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活一辈子,她够聪明,也够狠。反正都是利用身体,还不如找个出价最高的。她成了不光彩的第三者,又或者是第四第五。对方是新闻业高层,她就这么入了行。

      她发现,原来人都一样扭曲,不管贫富。只是少一个机会,都想试试,把别人踩在脚下的机会。

      她也不例外。

      十年耕耘,她积累了人脉,也不再用做那个活在阴影下的老鼠。她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又拥有足够多的人脉关系网。真相或谎言无人在意,给钱,就能达成目的。

      沉瑟也像当初对她的那些人一样,在年轻的身体上找寻着存在感,肆意用钱玩弄着别人的感情。

      她不在意,她已经烂透了。

      她没期待过真心实意的拥抱,她也不需要。

      “让我抱你一下,好么?”江临月看着她,展开双手,唇边是笑意,竟有几分真诚。

      “你是在恶心我吗?”沉瑟站起身,看着她,眼神冰冷,“你赢了。”

      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江临月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她本来也认为,这事儿可能是沉瑟干的,所以连夜调查她,竟查出了不少东西。可里面的内容,让她心疼,也让她想到自己。可她却……比沉瑟幸运一些。在最狼狈的时候,有阿寒在她身边。

      可沉瑟一无所有,在冰冷现实和她自己之间,甚至都没有遮羞的纱帘为隙。

      江临月不是烂好人,也没有那么多同情心。她对洛不争说过,是友,总好过是敌。沉瑟不能说是坏人,虽然她挺烂的。

      可……谁无过错,谁又配坐第一个扔石头的人?

      电话响,是任宵。看到她的名字,江临月呼出一口气,换了表情,语气也轻松了几分。

      照片的事,影响比想象的大,终于,也影响到了她跟任宵。

      “阿惹……”江临月火急火燎的回了家,任宵只是说让她回来,却没提是什么事。

      可门开了,不仅是任宵,还有任宵的父母,和自己的父亲,都铁青着脸,像是会审似的。

      “诺诺……爸妈和叔叔都看到了报道。”任宵拉着她站在门口,“还有很多别的照片,被寄到家里来。”

      江临月听沉瑟提了别的相片,可她没见到,也不知道都有什么。

      被握住的手一僵,任宵知道江临月在紧张,“诺诺……别怕,有我呢。”

      她对着她笑,眉眼里满是柔光。

      照片很多,确实从洛不争接到她就开始有。林林总总,每张都透着她跟别人关系匪浅,甚至连她裹着床单被尹止戈从楼里抱出来那幕,都拍的挺清楚的。而更多的,是她跟任宵的照片。两个人拉着手,笑着在吃冰激凌,玩碰碰车。还有在江畔,她吻了任宵,光线正好。

      “现在这些照片传出去,对你和宵宵的名声都有影响。临月,你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你好不容易回来,恢复了联系,走动的近,关系亲些,我们做长辈的都可以理解。但这种玩笑,开不得。”任寄望看着江临月和任宵,开口,那语气是不容置疑。

      “没错,任意和江海都是上市公司,你们这样,不仅是对两个家庭,对集团的影响也很不好。”江怀北点头,“现在网上舆论发酵的厉害,根本压制不住,临月,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担心子女的安慰,还是担心股价收益,这个问题江临月不想问,也不必问。亲情无价,但得看与之相比较的是多少砝码。只要钱够多,亲生子女,也会被置换掉。

      “照片上的人,除了宵宵,都是公司员工。秘书,保镖,信息科负责人,爸,有哪个你不认识吗?”江临月开口,那声音没有起伏波澜,“我就算要解释这些照片,也该是向宵宵解释,而不是你们。”

      她转头看着任宵,“阿惹,有什么你想问我的吗?”

      任宵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摇摇头。她刚开始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确实也生了气。可细想下来,不过是卡角度抓拍,江临月心里,只有她自己。

      而身上满是伤痕那晚,江临月去了哪,她大概也猜到。可……是自己推走她的,又能怪她吗?任宵不忍心。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儿?”江怀北只觉得血冲脑门,他让江临月回来,是继承家业,而不是搞垮公司。他不是迂腐,也不是老顽固,只是现在这情势失控。他跟任寄望也算多年好友,亡妻跟他太太曾经联系也很紧密。他这……又怎么跟老友交代呢?

      “我们订婚了。”任宵却开口,拉起了江临月的手,展示了一下新买的钻戒,“老师去世前,让我照顾诺诺。我能想到最好的照顾,就是娶了她,只爱她一个。”

      “你!”任寄望一听自己女儿这样说,气的差点没晕过去,可旁边的江怀北却沉默。

      当年妻子去世前,任宵的确来探望。他也记得,妻子拉着任宵的手,让她一定要好好照顾江临月。她说临月心性不成熟,性子又软。宵宵啊,你多护着她些,别让她被人欺负了。

      江怀北是大男人,哪品的出话间的意味。只当是妻子对女儿不放心,而任宵又是女儿最好的朋友。可现在回想,怕不是当初妻子就看出了些什么,只是没说。

      可妻子病故的突然,让他们都措手不及。

      江怀北本想让任宵陪陪女儿,怕失去母亲的痛对她来说打击太大。可江临月执意要走,这一去,就是八年不回。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偶尔电话,也会收到成绩单和照片。江临月一点点长大,变得更像亡妻。而他,也在失去妻子的痛中沉沦,几年也走不出去。

      原来热闹的家最后只剩了自己一个,江怀北才意识到,钱,买不来幸福。现在江临月回来了,他这心才好受一点。

      如果……能让女儿快乐,他又为什么要反对?

      “临月,你们是……认真的吗?”江怀北开口,却似一下苍老了不少。

      “是。”江临月看着他,“我非阿惹不娶。”

      “老任……”江怀北拍拍任寄望的肩膀,“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就别管了。”

      “老江你……”任寄望瞪着眼,满脸吃惊。

      “江海集团还是下的起聘礼的,”江怀北看着他,“男女可以联姻,女儿之间自然也行。既然舆论收不住,索性就公布婚讯吧。我就临月这一个女儿,我答应了素锦,要让临月开心。”

      话说到这份上,任寄望也再说不出什么反对。他是父亲,也是商人。跟江海联姻,这买卖不亏。而临月,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个女孩从小青梅竹马,也算……门当户对的紧。

      “就这么办吧,我回去让公司发公告,到时候提前对接。”任寄望揉着太阳穴,“你们俩,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提前跟家里说一声。我们是你们最亲近的人,却最晚才知道。”

      语气不善,却……不那么责怪。

      “爸,妈,我跟诺诺只顾着开心了,还没来得及。”任宵却笑,过去抱了下任寄望。

      江怀北看着人家父女俩的互动,又看了下江临月,轻了下嗓子,“我们先走了,那个……临月啊,有时间带宵宵回家吃饭,也好讨论一下细节。既然是订婚,订婚宴总要办,还要计划婚礼。两家人得坐下来,慢慢聊。”

      “好……”江临月看着他,点点头,站着没动。

      “诺诺,还不赶紧谢谢叔叔。”任宵拉了江临月一下,示意她去抱一下江怀北。

      “阿惹……”江临月站着没动,又被推了一下。

      父女俩这拥抱,生分也别扭,却还是让江怀北红了眼眶。

      哐当关门的声音,房子里只剩江临月和任宵,她俩对视一眼,瘫坐在椅子上,又看着对方笑。

      “阿惹……他们这是同意了?”江临月问。

      “不然呢?”任宵却笑,“其实,这照片只寄给了我,他们那两份,是我送过去的。”

      “你送的?”江临月愣了一下,“为什么?”

      “不然还得花时间做工作,太麻烦了。在危机面前,人会慌不择路,只要有个出口,就比掉下悬崖强。”任宵凑过去,环住江临月脖子,又坐在她腿上,“再说,咱俩是亲生的,肯定会赢的。”

      任宵的眼睛很亮,唇角的笑意很柔,带着些狡黠的话,透露着小心思,可江临月却觉得她那么可爱。

      从小那些对抗父母的坏事儿,都是任宵带着她做的。从逃课,到打游戏,任宵说,她就会听。而就算被抓包,也是任宵护着她。虽然最后往往是两个人一起罚站,可任宵都笑着跟她说,你看,咱俩不还是赚了?亲生的,他们狠不下心。

      “阿惹……”江临月抬头,吻着任宵的唇,“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我当然愿意,除非……你答应过要娶别人。”任宵笑。

      可江临月的身子却僵了一下,她看着任宵,那眼里分明带了一丝愧疚。

      “诺诺……”任宵看着她,“你答应过……要娶别人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危机公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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