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破镜重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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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太过炽热，任宵低着头，也能感觉到江临月的视线。像是奇怪的默契，任宵没有抬头，没有制止，只是静静的帮江临月擦洗着身体，动作，更轻了点。
说起来，小时候她们也会一起洗澡，两个人裹着泡沫打打闹闹，没什么不好意思。
可现在……两个人都成年了，这样的亲密，总归不合适。再纯洁的思想，遇到姣好的身体，也总会变了颜色。斑斑点点，却让江临月的躯体多了分禁忌破碎的美感。像……完美无瑕的花跌进了凡尘，无辜又无措，任君采撷。
可任宵不会这样对她，她舍不得。
就像……她知道，如果现在身份对调，江临月也会如自己这般，悉心呵护。
她们明明那么舍不得对方。
“临月，等我一下。”任宵抬头，对江临月笑了一下。
她没把江临月从水里捞出来，反而脱了自己的衣服。晚礼服滑落，身上不着寸缕，那美浑然天成。江临月看着她，呼吸却乱，她分析不出任宵在做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面对任宵，她总是手足无措，完全没了往日的聪明。
打开水冲洗着自己，演奏会任宵没来及洗澡换衣服就被拉去了庆功宴，自然觉得不舒服。
她今晚没打算走，她不放心江临月，想寸步不离守着她。算是补偿吗？任宵不想给自己这举动定性。
关了水，任宵拿了毛巾擦着头发，又自然的拿过一条，帮江临月擦着发，像小时候一样
“能走吗？还是需要尹小姐进来帮忙。”她轻声问。
“我自己可以……”江临月不知道任宵想干什么，她怔怔看着任宵，却没躲开任宵的手。
头发被擦干，身体也被擦拭干净。任宵裹着毛巾，笑着问，“临月，衣服在哪，我去拿给你？”
“在……衣帽间……”江临月却突然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等我一下，乖乖的别动。”这是小时候……任宵经常跟她说的话。
任宵比她大了几个月，经常自诩为姐姐。江临月不服，说不过几个月而已。可任宵却说，她是姐姐的话，就可以保护江临月了。
可在江临月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没在江临月身边，就这么……食言了。
衣柜里衣服并不多，任宵一眼就看见了那件白衬衣。她的那件也还留着，小心的放在衣柜里，不舍穿，偶尔拿出来看，都怕碰坏了。
她没想到，江临月的，竟然也还在……
任宵伸手，拿起那件衬衣，又小心穿好。顺手拿了一件浅色的给江临月，她向来喜欢穿的宽松些，睡觉时不会被束缚到。
“换这个吧。”任宵回了浴室，把衣服挂在门后，“伸手，我帮你穿。”
像……小时候一样。
那个时候任宵总是喜欢像打扮娃娃似的，給江临月换不一样的衣服、裙子，还说她比娃娃好看。
可现在两个人……这样……还合适吗？
本来低着头的江临月听到这话，终于抬了头，却看见任宵穿着那件白色衬衣。
她们已经不是十五岁了，那衬衣不再宽松，却恰好的勾勒着曲线。当年的青涩，现在的成熟，哪个更美，江临月比较不出。
她乖乖抬起手，让任宵帮她穿上衣服。系扣子时，那指尖碰到她的肌肤，江临月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冷？马上就好了。”任宵却看着她笑，表情温柔。
卧室的光线很暗，只有床头灯。任宵让江临月坐在床上，目光恰好落到床头那相片上，是她和江临月，在演唱会的合影。
她伸手拿起那照片，轻轻的抚摸着上面江临月的脸，气鼓鼓，可爱的不行。
“这张照片，也在我床头。”任宵看着江临月，笑着说，“那天你可生气了，都没吃最喜欢的冰激凌。”
江临月红了眼眶，紧抿着唇，她不知道任宵是什么意思。
可任宵却蹲下身子，抬头看着她，“临月……我欠你一个回答。”
什么……回答？
江临月的话还没问出口，任宵却起身吻住她。那唇很软，接触的小心翼翼，跟当年的她完全不一样。
江临月瞪大了眼睛。
“我那时……不该问你为什么吻我。”任宵看着她，伸手轻轻摸着她的唇，“我该问你，为什么不早些吻我。我的初吻，每个吻，都应该是你的。”
迟来的情话，还会甜蜜吗？江临月不知道，她脑子乱极了。
她依稀记得，自己刚才叫了阿寒的名字。她也知道，今晚她去找沉瑟，才弄出了这一身紫青。
她无法跟任宵解释这么多年她发生了什么，又是如何荒唐。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任宵，更何况，任宵那未婚夫，看上去跟她也登对的紧。
“你未婚夫……会介意的。”江临月开口，声音很轻。
“那不是我未婚夫，不过是我朋友。我刚才只是……气你当年不告而别，这些年又杳无音讯……故意说来气你的。”任宵看着她，那目光里满是愧疚。
“任宵，我……”江临月要说出口的话却被堵住，任宵第二次吻了她。
这一次，却不再那么小心翼翼。
藏在心里那么多年的人，现在就在面前。对这两个人来说，真实和虚幻同时存在，十三的时光，却远不能用一句轻轻松松的白驹过隙带过。悔恨和庆幸交织，足以把理智与矜持燃烧殆尽。
她们想要的，只有彼此，也只有彼此，才能解了这么多年的相思之苦。
任宵当然知道，江临月在外面孤身一人，一定吃了苦，发生了很多事儿。谁又不是如此？都有不愿意别人知道的过往。
任宵只希望，现在的江临月是她的，而以后的江临月也是。
只属于……她一个人，像小时候一样，跟她形影不离。
这十三年的思念，任宵抱着过去的回忆，把自己折磨的不行。她越回想，越发现那被深埋在心底的情意，早就爬满了整颗心。
是江临月明亮的眼睛？是她在操场上向自己跑来时的身影？还是落日下，她俩在窗台边拉琴，江临月脸上映着的霞光？她分不清。
趁对方睡着时，任宵曾轻轻触碰过江临月的脸。两个人的发纠缠在一起，那握手的力度也分外小心。
明明她们应该一起长大的，一起走向快乐圆满的大结局。
都是因为自己……
江临月胆小，自己，不也并不勇敢，推开了她吗？
任宵吻着江临月，很温柔，很细密。她在江临月耳边轻声，“诺诺……”
这是她对她的爱称。
春江花月夜，是人间难得的良宵美景，而风清月夜时，相应如唯诺。这明月、良宵，自古就该相伴左右，互相呼应。
这是小时候在教室里，摇头晃脑背书时，江临月对她说的话。
那时的江临月还是个绵软可爱的小团子，五官都凑在一起，完全看不出英气。
她唤她糯糯，因为觉得她白嫩可爱。
她却让她唤自己诺诺，因为……一诺千金。
江临月闭着眼，呼吸着任宵的呼吸。记忆被一点点带回来，任宵的手掌，肩膀，发梢的香气，都那么熟悉。
缠绵悱恻的吻，掺杂着泪滴。两个人都吻的那么认真，却又不敢用力。
任宵亲吻着江临月身上的这些紫痕，她不知道是谁弄的。可这人怎么忍心对江临月下这么重的手，难道不会心疼吗？
而江临月有些闪躲，她伸手轻轻拉过任宵的下巴，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那神态很像做错事的小孩，后悔夹杂着愧疚，满眼委屈。
任宵看到她红了的眼眶，紧抿的唇，心都要碎了。
她的诺诺不该是这样的，应该是儿时那个意气风发，会大笑，会气鼓鼓的少女。
而不是现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诺诺……”任宵轻轻吻着江临月的颈脖，“别怕，有我在，没人能再伤害你。”
她拉过江临月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她也环住江临月的腰，抱的，不留一丝空隙。
“你感受到我的心跳了吗？”任宵轻轻吻着江临月的发，“这颗心，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她一直在等自己回来，这是江临月听到的话。她的想念不是孤岛，她放在心里的那个人……也在等着自己。
失而复得的喜悦会不会更多，还是一直拥有更会让人觉得感激。人是复杂的动物，我们在得到和失去间反复横跳，不安于现状，又抓不住机遇。
可对于任宵，江临月却想紧紧抓住她，从一开始就想。
“阿惹……我好想你……每天……每天……都在想你。”江临月看着任宵的眼睛，那笑容依旧很淡，却让任宵甜进了心里。
她叫她阿惹，因为小时候她总喜欢逗她。故意惹她生气，看她变得气鼓鼓，然后再戳着她脸颊，笑她是气鼓鱼。
她也由着她叫自己阿惹，因为任字的读音拆开，便是两个字，惹你。
她早就招惹了她不是吗？她们的命运，早就纠缠不清。
她的承诺，她的招惹，命中注定。
听她这样唤自己，同之前一样亲呢，任宵笑了，她轻轻吻着江临月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 “我也好想你……每天，每天，就连梦里都是你。”
还用再多说什么吗？能穿越时间，历经沧桑仍把心连在一起的，只有爱意。
被子下的两具完美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一样的匀称好看，一样的莹白细腻。江临月的吻很轻柔，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而任宵环着她的脖子，笑着回吻她，那甜腻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跟爱的人共赴巫山，不光是躯体，更是灵魂的碰撞。
跟不爱的人，却不过是□□。
江临月瘫软着身子，而任宵也轻轻喘着气，平复着呼吸。额头抵着额头，像小时候一样。这次，却是十指紧扣。她们看着对方，却同时笑了，身影交错重合，那夜晚，还太年轻。
卧室外的客厅，洛不争坐在那，旁边是尹止戈，两个人都没睡。
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她们听不到，可猜，也大概猜得出。
“去睡吧，任小姐今天会留宿。”尹止戈起身，语气平稳。
“你……究竟为什么接近江总。”洛不争看着她，缓声问。她不傻，她知道尹止戈不对劲。
“与你无关 。”尹止戈看着她，淡淡道。
“可你分明在意她。那天你连想碰她的脸颊都隔着空气，那么小心翼翼……”洛不争站起来，看着尹止戈的眼睛，“你又怎么能让沉瑟把她带走呢？”
是，洛不争不在意任宵跟江临月在屋里发生什么，成年人你情我愿，更何况那是江临月心里的人。可她却不能接受沉瑟对江临月做了……这种事。
而尹止戈，居然让这事儿发生了。
“与你无关。”尹止戈重复。
她紧盯着洛不争，往前一步，语气却透着淡淡的威胁，“还是……洛小姐睡不着？需要帮助？”
“你有病。”洛不争生气了，撞了尹止戈，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能感觉到，尹止戈对江临月确实在意，因为当她提沉瑟的时候，尹止戈的呼吸停滞了一下，身上迸发出寒意。
太子女招惹了太多人，洛不争替她头疼。这些女人一个二个都不是善茬，就连这个被她藏在心里的任宵，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会不会早已变了心。
时间的手，向来无情。
可……房间里没传出争吵声，大概……就是好结局吧。
洛不争甩甩脑袋，她就是个打工的，领工资而已。怎么还真把太子女的事儿放在心上，开始替人家豪门恩怨操心了呢。她跟尹止戈一样，哪怕被人间扳手偶然掰了一下，可终究跟人家没有什么太大交集。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今天对尹止戈的态度有点过分，都是江总下属，她没资格命令人家，也不该是这个语气。
于是她开门，往尹止戈的房间去，想着道个歉。可脚步停在门口，却听到里头细微的说话声。
洛不争听力很好，当秘书的必备要素。她听见里面说……好的老板，我知道了，一切都会按计划进行。
计划？什么计划？老板，又是谁？
针对太子女的？她这是惹了谁了？
洛不争还没思考完，门却突然开了，尹止戈站在门口，一把，就把洛不争拽进了房间，扔在床上。
“洛小姐既然睡不着，那我来帮你。”
洛不争不知道这所谓的帮忙，是一记手刀给她打晕，还是别的。她现在宁愿尹止戈把她打一顿，也不想尝试别的可能性。
可尹止戈的压迫感太明显，她手撑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洛不争，眼神依旧冰冷。
“那个……我是来道歉的，今天对你说话态度不好，实在对不起。”洛不争是聪明人，也是会审时度势的。她摆出了露八颗牙齿的笑脸，拿出来最大的亲和力和诚意。
尹止戈看着她，笑了一下，“洛小姐既然是来道歉，自然得拿出点诚意。”
这人居然会笑？还以为她没表情。难为洛不争居然还有心思神游，这松弛感大概是对人性的不了解导致的。
不过很快，这恐惧就大过了松弛感。因为尹止戈居然伸手要解她的扣子，那呼吸也逼近。
我靠，什么情况？洛不争脑袋嗡的一下。虽然尹止戈长的也算周正，但是，她洛不争是直的。被太子女撩也就算了，人家人间扳手掰的时候好歹温柔啊。你这硬掰，肯定是要掰断了的！
洛不争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受女人欢迎的主，而且现在身上这人，可能也不过是为了报复自己听门，没有保持好距离。
但是她挺慌的，她跟尹止戈别说打起来了，就两个她，也不够人家一个胳膊的力气。
于是她笑了一下，“尹小姐说的对，我明天烤了蛋糕再来道歉。”
手脚并用，从尹止戈撑着的身子下往左翻滚，跑的快极了。
尹止戈脸上的笑意收的极快，又恢复了没有表情的样子。她静静起身，撤掉了全部的床单被罩，然后把东西丢到了垃圾桶，又回屋换上了新的。
她坐在窗边，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来，闭着眼，不知是在冥想，还是睡着了。
而另一边的洛不争，回了屋，心怦怦直跳。尹止戈是个危险的人，也是她惹不起的存在。思考下来，她就是一个秘书，能惹得起谁啊。
不该管的事儿别管，踏踏实实挣钱，争取早日能给自己买个房，这是洛不争的目标。太子女跟她那没谱的约定，之前是因为厌世无聊，以后能不能兑现，她还真不知道。
好在，洛不争从小天性乐观，也就倒在床上睡着了。叫醒她的是饭菜的香味，让她一度以为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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