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光》禾森

9、过去

　　　　杜未倾的手术结束后，医生前脚刚迈出手术大门，辅导员、袁夏和章小半立马起身迎过去。

　　“医生，我们家学生没啥事吧？”

　　“是个急性胃穿孔啊，他中午吃了辣？”医生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对，吃的还挺多。”章小半点点头。

　　“知道他最近又吃其他东西你们还知道吗？”医生又问。

　　辅导员看向袁夏和章小半。“这个……”

　　三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的摇摇头。

　　“他之前请了一段时间的病假，有没有吃药，吃的什么药，这个我们都不太清楚。”辅导员如实说。

　　“行吧，那先和你们说一下手术后的注意事项啊……”

　　在医生还在说注意事项的时候，杜未倾被护士们推了出来。

　　袁夏看过去，杜未倾就那样躺在狭窄的病床上，床身晃动时，他的头也跟着轻轻晃动。

　　等医生走后，三人来到杜未倾所在的病房内。

　　杜未倾的麻药效果还没褪去，辅导员搬出凳子坐在他的床边，袁夏和章小半就站在他身后，三个人就这样干巴巴的等着杜未倾醒来。

　　袁夏想走，但是辅导员还在这里，他不好意思先走。

　　章小半则是想等杜未倾醒来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辅导员等杜未倾醒来后，好给他点人文关怀。

　　护士来查房时，看到病房里这么多人，都惊了。

　　“你们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干嘛？一个人照看就够了。”护士推着小推车在门外。“你们商量一下啊，别都全在这里呆着了。”

　　三个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辅导员先反应过来，带着两个人走出房间外，对袁夏说：“你跟杜未倾关系好，要不你先在这里照顾他，等他醒了，你再让他打电话让他家里人过来，我还得忙别的事……”辅导员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看向袁夏。

　　袁夏心一沉，但还是点点头。

　　“陪我去大厅坐坐？”等辅导员走后，袁夏看着还站在原地的章小半。

　　“好啊。”章小半心里又冒出了很多问题。午饭前袁夏和他说自己跟杜未倾关系一般，现在他们的辅导员又说他们关系好。

　　他们之间是有发生了什么事不能说？

　　章小半跟着袁夏来到医院大厅，两个人并肩坐了下来。

　　袁夏并不想多说什么，双眼木纳的看着医院里的人们走过来走过去。

　　“我是不是很小气？”

　　袁夏突然开口，章小半疑惑的把头转向袁夏。“什么？”

　　“我觉得自己的性格，有点爱记仇。”袁夏自嘲的笑了声。

　　章小半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相处，真诚的摇摇头：“我没有感觉到。”

　　袁夏看着章小半的眼睛。“等你感觉到的话，我们也会变成陌生人。”

　　章小半半张着嘴，停顿半天，嗓子里除了“呃”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着章小半这呆呆的表情，袁夏胸腔闷笑两声。

　　“那你……”

　　“你先回去吧，你不是要看书吗？”

　　袁夏站起身，有意打断章小半。

　　“袁哥……”章小半也跟着站起身，嘟囔着还想说些什么。

　　“他醒了我会替你道歉的，别担心。回去看书吧。”袁夏排了排章小半的肩。“我先上去了。”

　　章小半明白袁夏不像过多的交谈他和杜未倾之间的事，章小半这才死心这个问题。“那你什么时候回学校，给我发消息，我骑你的小电驴来接你。”

　　“好的。”

　　袁夏来到病房内，杜未倾还没醒。

　　袁夏怎么也想不到，近一年的时间，自己和杜未倾会是这般模样。

　　是啊，已经快一年了，可袁夏就是忘不了当初杜未倾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忘不了，也原谅不了。

　　就如刚才说的，他真的很小气。

　　天黑之前，杜未倾醒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袁夏正坐在他的床边，头仰着靠着墙打盹。

　　杜未倾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袁夏了。就算两人在同一间教室，之间也隔了好几位同学。

　　杜未倾想抬手去触碰袁夏，但是手就是使不上劲，摆在被子里动弹不了。

　　罢了，就这么看着他，也已经很满足了。

　　好景不长，病房外边的走廊传来护士推着推车经过的声音，袁夏忽的一下睁开眼，通红的双眼环顾这四周，反应好会才看清自己在医院。

　　看了一眼杜未倾，对方正带着浅浅的笑意看向自己。

　　“早就醒了？”袁夏亚着嗓子问。

　　“没。”杜未倾同样有气无力的回。

　　袁夏咳两声，使自己的嗓子回复正常。“既然你醒了，就给你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过来照顾你吧。”袁夏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对杜未倾说。

　　杜未倾听完袁夏的话，眼里尽是失落，把头偏向一旁，略带哽咽的说：“我要是有你一半绝情就好了。”

　　“比绝情，谁比得过你？”

　　袁夏受不了这种相互埋冤折磨的环境，抬腿就离开了这病房。

　　到医院大门口时，袁夏拿出手机，给慕容芷打去电话。

　　“人死了吗？”慕容芷开口问。

　　“人醒了，我回学校了。”袁夏听到电话那边很嘈杂，不由提高自己的声量。

　　“关我什么事。”慕容芷挂了电话。

　　袁夏收起手机，一步一步离开医院，

　　电话的另一边，慕容芷放下手机后，身旁一位天蓝色发系的女生，双眼朦胧的往她身上靠了靠。“怎么了？”

　　“杜未倾醒了？”慕容芷闻着身边女生身上的酒味。

　　女生眼神一下清澈起来，坐正身体，板着脸看向慕容芷。“你想去？”

　　慕容芷抿了一下嘴唇。

　　“你没事吧！”女生满脸不可置信，“你不是盼着他死吗？我还以为这次你是认真的呢。”

　　“萧韵……”慕容芷扯出一个十分牵强的笑。“我怎样，你都会站在我这边的事是吧。”

　　“不是，我不会站在你这边，杜未倾就是一条狗，他死了都用不到你去给他收尸。”萧韵用手指戳着慕容芷的脑门。“你能不能言出即行？你这么盼望着他死，你就只需要去参加他的葬礼，不是去医院看他，照顾他。他领你的情吗？有点出息行不行。”

　　原本还挺热闹的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四五位女孩走都看向慕容芷和萧韵。

　　“想去就去吧，不撞南墙不回头。”另一个女生坐在不远处听全了两人的对话，趁安静的间隙说。

　　“姐？”萧韵看向那个女生，她是没想打竟然有人支持慕容芷。

　　“拦得住她？”女生瞥了一眼萧韵。再看着慕容芷，继续说：“你自己心里还是要有点分寸，别再像以前那样把全身心都放在一条狗身上。”

　　“我知道。谢谢你们。”慕容芷感激的对这帮好姐妹们笑着，然后拿起包，走出这个包间。

　　“喝酒别开车，打车过去。”萧韵对着慕容芷翻着白眼。

　　等慕容芷走了一会，包间里开有人开口说话。

　　“萧韵姐，慕容芷她这是什么情况啊？”

　　“我他妈，提到这事我真是对慕容芷这娘们恨铁不成钢。”萧韵气的直接爆粗口。

　　“我能吃个瓜么？”

　　“这么给你说吧，慕容芷和杜未倾两人从小长到大，慕容芷情窦初开的年纪，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杜未倾。我看那狗东西长的也很一般，不知道慕容芷为什么就能那么喜欢他……”

　　喜欢这种情愫，谁有能说的清楚，喜欢就是喜欢了，哪有那么多原因啊。

　　几年前，袁夏的爸爸应为工作原因，被调到浙江，袁夏高中三年也是在浙江度过的。

　　高一那会他的成绩虽然能进尖子班，但是也只能在尖子班排中下游。

　　袁爸换工作，袁夏被迫和要好的朋友分开，袁夏心里事有怨气的。

　　这种怨气就被表现在成绩上，袁夏整日吊儿郎当的，成绩也不像当初。

　　仅仅半个学期，袁夏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跟不上班上大多数同学的学习进度，不甘油然而生。埋冤的爸爸的心理也慢慢减弱。袁夏开始埋头苦学，一改之前的气质。

　　在高二上学期，袁夏在其中考试时夺得第一，可把他高兴坏了。

　　“没想到啊，你竟然考到第一。”前桌转过身来，看着袁夏的卷子。

　　袁夏一副我很牛的样子，看着他说：“怎么，看到自己的名字——杜未倾排第三，是不是也没想到？”

　　“哈哈哈哈，他还说他这次一定会考第一，结果连我都没考过。”慕容芷这是也转过身。“但是你考第一我估计班上没多少人想的到，到时候化学试卷发下来，你可以借我看看吗？”

　　“可以，随便看。”袁夏身体往后靠，双手抬起来放在脖子后，一副王者养的看向他们两。

　　“你这表情，你真的欠揍。”杜未倾白了他一眼，拉着慕容芷转过身去。“别问他，瞧把他得瑟的。”

　　结果晚上自习课时，杜未倾和慕容芷还是转过身来，三个人讨论了几个题目。

　　要么说聪明人爱和聪明人一块玩呢。有共同话题，还聊得来，还能在相互提升成绩。

　　三个人没多久就熟了。

　　经常一块学习，放假也会一块去图书馆。

　　“快放寒假了，袁夏你要回成都吗？”

　　周五放学，三人成排走出校门，慕容芷隔着杜未倾问袁夏。

　　“不知道，应该不回去吧。”

　　“别回去了呗，到时候我们几个一块出去跨年，咳热闹了。”

　　“到时候看呀，我爸妈要是回去的话，我总不能一个人留在这吧。”

　　“怕什么，到时候你住杜未倾家啊。这样我们三个人一块学习一块玩，多方便。”

　　“我觉得可以。”杜未倾在中间听着两人的谈话，点点头。

　　一路上袁夏脸上洋溢着笑容，新的朋友似乎都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