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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只是在照顾室友 ...

  •   一场雷阵雨来的,去的也快。

      拥挤在店门口的人群渐渐散去,最后起身的乌龙渊悄悄望过去,人早已离去,空空如也。

      没人知道这场雷阵雨下的小小故事,除了记录画面的手机。

      他也没心情在逛了,也不敢回宿舍,找了一个饮品店进去坐坐。

      点了一杯:“柠檬薄荷苏打水。”

      看着端上来的玻璃杯,薄薄的柠檬浮在杯中,点缀的几芽墨青色的薄荷叶飘着上面,苏打水的气泡不停地往上翻。

      他小心端起玻璃杯尝了一口。

      味道比以往喝的都要苦涩,或许是制作的人忘了放糖。忽然像是百香果的味道,也不知百香果的苏打水好不好喝?

      一向不浪费的乌龙渊也不愿意换,掏出手机开始剪辑视频。

      剪到银发少年的时候,指尖停顿十几秒,他犹豫了。

      最后发到网上的视频,关于银发少年的镜头只有短短两秒难以分辨的背影。

      他的账号粉丝不足一百人,大多都是同学朋友,其中有一个不认识的粉丝,从他初中就开始关注自己,网名叫:知白。

      头像是纯色的黑。

      他也反手关注了知白,但是他从没发过什么。

      夜晚的时针指向十点。

      玻璃杯的苏打水也被喝光了,再不回去宿舍要关门了。

      离开时随手拍了一张玻璃杯发在网上,配文:下次不喝柠檬,喝百香果。

      想了想又去吧台,买了一杯百香果的奶茶带回宿舍,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困扰,应该要道个歉,道歉就要有投其所好,买杯他喜欢的百香果的饮料带给他,没啥毛病吧。

      他叫了车回宿舍。

      进门前,徘徊在门口做了三次深呼吸,暗自壮胆:一定要把今天所有的误会解释清楚。

      掏出钥匙的手,失去了平日的灵敏,插了几次才插进门锁孔。

      屋里静悄悄的,漆黑一片。

      嗯?

      他还没回来?

      这么晚还没回来,他今天是不打算回来了么?

      那他肯定是讨厌极了我,才不愿意回宿舍的。

      乌龙渊心中闪过一丝落寞,关门进屋。

      刚到床边就看见,左边的床铺被子里蜷缩着一个人。

      大夏天,被子盖的严严实实。

      月光像散落人间的糖霜,撒进房间里,他白皙的脸庞在月光的映衬下莹莹发光,或许是因为夏天闷热的原因,他的脸颊隐隐泛着红。

      乌龙渊放慢了移动动作,踱步到自己的床边坐下。

      隔空看向他,发现他脖子上的红痕好像更肿了。

      发现放在他书桌上的碘伏和药膏丝毫没动,乌龙渊瞬间像一个做错事的大狗狗,耷拉着脑袋,失了精神。

      他肯定讨厌我,连带着我的东西也不肯用。

      他就这么坐在床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熟睡的人。

      他好像很热,额头鬓角有些细微的汗。

      可他的被子盖的很严实。

      总不能去掀他的被子吧...

      起身去找空调的遥控器,想把温度调低。

      书桌上没有。

      床板上没有。

      空调下面的书架还是没有。

      遥控器会在哪儿呢?

      站在中间的乌龙渊睁着一双眼睛开始四处扫射,终于在游凤明的床头里面看到了被黑色被罩盖住了一半的遥控器。

      乌龙渊猫着腰靠近他的床沿,他弯腰就能拿到,弯腰的瞬间他犹豫了,这样近的距离,万一他突然醒来看到趴在他上面,估计真把自己当成变态,会更讨厌我吧。

      他立在床前,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还在犹豫。

      床上的人仅在眼前,眉头紧皱,额头汗津津的,湿润的鬓角服帖的贴在他的泛红侧脸,月光覆在他的脸颊,下午撞在他掌心的酥麻感隐隐作祟,视力极佳的乌龙渊就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绒绒毛。

      他瓷白的脸上也没有一丝多余的肉。

      月光将立在床边的乌龙渊的影子投掷床上,与黑色的被子融为一体。

      看着床上的人眉头越皱越紧。

      乌龙渊伸手一臂搭在床沿上方,另一只手去拿他枕边遥控器。

      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游凤明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阿鸢,我没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不会要醒了吧?

      床上的人并没有睁眼,朝床里面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翻过身的左手恰巧搭乌龙渊的手背上。

      乌龙渊刚刚触摸到遥控器的手一动不敢动,下意识的背脊紧绷,不敢呼吸,小心翼翼地侧耳倾听。

      “他刚刚说什么?是叫我么?”

      乌龙渊感觉手背灼热感,顺着血液上窜。电流般的酥麻感直击心脏,让他忘记了呼吸。他的喉结不自然的滚动。

      他一紧张视线就会乱飘。

      随着翻身,游凤明脖子上的伤口完全暴露在乌龙渊的视线了,伤口的红肿比傍晚的时候更加严重,还伴有少量积液。

      乌龙渊的脑海的琴弦一绷,糟糕这是发炎了。

      想到他今天下午洗了澡,晚上还淋了雨,伤口肯定感染了。

      他脸颊这么红不会是伤口发炎导致发烧了吧?

      乌龙渊抬起扶着床沿的手,试探性的,轻柔的放在他的额头。

      果不其然,他发烧了。

      额头烫的很!

      确认他发烧了。

      乌龙渊立刻关了空调,打开窗户让夜晚的自然风吹进来。

      开了桌子上的台灯开始翻背包。

      他出门常备的药包有消炎退烧药,翻出药包找出药盒,又开始找水。

      可他找遍了宿舍,房间里除了洗手间的水龙头有水,就没有能喝的水。

      乌龙渊扫了一眼桌子上他带回来的那杯‘百香果’奶茶。

      用奶茶喝药没关系吧。

      他立刻掏出手机查了一下问题不大,果断的插上吸管。

      他扶起床上的游凤明,用了他自己都没感觉到的温柔语调:“游凤明起来吃药,你发烧了。”

      他的名字是今天从校内网页扒出来的,说起来两人到现在还没正式认识呢。

      乌龙渊先是挤了一颗药放在掌心,送进他唇瓣。

      柔然的唇瓣触碰到他的掌心,乌龙渊心头一荡,背脊一僵,绷的笔直,不敢动半分。

      许是发烧的原因,他的唇瓣干裂却不失柔软,灼热的气息顺着掌心蔓延,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心顺着静脉的血液一直爬到心脏。

      乌龙渊心跳如鼓,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他的唇瓣。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心脏的跳动在不停加重。

      耳边传来游凤明委屈巴巴的声音:“阿鸢,苦!”

      阿渊?

      这是他听清了,他叫我阿渊?

      难道他不讨厌我?

      还是说他真被我掰弯了?

      这......可能么..?

      虽然我的长相确实不错,人品也不错,家里条件还不错...可我们才刚认识,而且下午跟他在门口拉拉扯扯的那人,还没百分百确认他俩是不是...

      游凤明嘴里含着一片药,半天等不到水,怎么也咽不下,苦的他白净的小脸皱成一团,张口就把药吐了出来。

      一见他把药吐了,乌龙渊回过神,又掰了一颗,可怀里的人被苦怕了怎么也不能张嘴,“苦...苦,阿鸢。”

      乌龙渊见状赶紧把奶茶递上前,奈何他怎么也不张口了,没法子只能倒出一点,在指腹,抹在他的唇瓣,哄着他喝:“这是奶茶,很甜点。”

      迷迷糊糊的游凤明听到甜才肯张口,舔了一下唇瓣觉得不苦。

      乌龙渊这才趁机赶紧将退烧药塞进去,就在他刚想吐嘴里就被送进一根吸管。

      乌龙渊一只手捧着奶茶,一只手臂托着他的脖颈,方便他喝奶茶:“乖,再喝一口奶茶就不苦了。”

      他听话的咬住了吸管,糖分在口腔蔓延,果然不苦了,他又嘬了几大口。

      眼看半杯快没了。乌龙渊怕他一口气喝完了,强行从他嘴里拔出吸管。

      他立刻不高兴地道:“要..甜...还要。”

      他本就是南方人,虽然在北城生活了十几年,但是语调比地方人要吴侬软语些,平时对着莫语鸢撒娇时就会软糯婉转。

      “那你乖乖听话,再把消炎药吃了,就给你喝。”乌龙渊被他软的不行,轻柔哄着他吃药,又掰了一颗药都放在手心。

      他脖子上的伤洗澡沾了水,傍晚又被雨淋了,现在都产生积液了,必须吃了消炎药清理伤口。

      他好像更迷糊了,竟然在他怀里蹭了蹭,语气竟然略略有些撒娇道:“不吃,苦...药”

      “阿鸢,我疼...”游凤明侧了个身半趴在他怀里,像小孩一样抓着他的衣襟,跟他撒娇。

      觉得这家伙肯定烧迷糊了,现在的他跟下午判若两人。乌龙渊被他弄的越来越僵硬,一动不敢动。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摸了摸他发烫的额头,只能细声软语的哄着他:“乖,你把这个吃了,我就给你喝甜甜的奶茶。”

      “不要...要..”

      他语气低喃,有些字听不清,结合刚刚也很好理解,他不要吃药,要喝奶茶。好像是被苦怕了,将头撇到一边,撇头的动作牵扯到伤口。

      “嘶~~”

      乌龙渊听见他疼的倒吸一口冷气,竟然有些心疼了。

      这要是他以前的室友生病了不吃药,他肯定会直接把药扔给对方,再道一声爱生不吃,了事。

      “那你先喝一口就吃药好不好?”

      “你把药吃了,我以后天天给你买奶茶。”

      “乖,你最听话了。”

      “吃了药,就不疼了。”

      乌龙渊轻声细语,连哄带骗终于让他把药吃了,还把他揽在怀里,给他捧着奶茶让他喝。

      他本来发烧就体热,背后的人肉靠垫虽然靠着舒服,可这肉垫怎么越来越烫,就像一个火炉一样烤的他难受。

      “热。”

      他踢了被子,想找空调遥控器。

      乌龙渊单手扣住他乱动的两只手,“不能开,你发烧了不能吹空调。”

      他更委屈了:“热`~~”

      他像一只为了莫大委屈的猫咪,下巴微扬,趴在怀里乱蹭,可怜极了。

      唇瓣还挂着奶茶的水珠,柔顺的他的摇摆流淌至下巴,看起来让人真的很想收拾他。

      乌龙渊被他眉目流转的无辜状再次击中心脏,强制性的忍耐让他的喉结不停地滚动,手却不受控制的替他擦去挂在下巴的奶渍,鬼使神差的指腹竟然向上一寸,蹭过他的下唇。

      触感比想象中柔软,许是因为他发烧的缘故,连唇瓣都是滚烫的,烧红了乌龙渊的耳尖。

      迷迷糊糊的游凤明以为是奶茶吸管,不自觉的启唇含住,吸了两次都没吸到奶茶,撇撇嘴吐了出来,嘟囔道:“没有...甜”

      来不及反应,直觉腹部一紧,在他吸允的时候,指尖被湿湿热热的柔软紧紧包裹,乌龙渊‘啊’了一声,是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轻呼,呼吸也重了几分。

      意识到不对劲,马上捂住了嘴,将声音捂回去,脸色涨的潮红。

      马上把怀里的人往床上一推,结结巴巴的说:“我..弯了...”

      这个重新定义他人生的念想炸开后,他就在风中凌乱,再也不敢靠近床上那人半步。

      乌龙渊迷离的桃花眼,正直勾勾地望着床上生病发烧的他。

      “不不不,我没弯,我只是在照顾室友而已。”

      他病了,我作为共产主义接班人,理应照顾伤残病患。

      “对对对,我只是在发扬雷锋精神。”

      乌龙渊看他热的脖子上都是汗,汗渍要是流到脖子上的伤,肯定会加重伤口发炎发脓。

      床上的人被他猛然推开,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腰,眉头紧蹙,小声又委屈道:“疼...阿鸢。”

      乌龙渊以为是他脖子上的伤口疼,犹豫再三,拿了药过来:“侧下身,我帮你清理伤口。”

      也许是药效上来,他睡的可沉了。

      他的伤口必须上药,见叫不醒他的乌龙渊只能把手伸进他的身下,一手穿过他的肩颈,另一手穿过他的腰身,想让他侧躺露出脖子上的伤,好上药。

      他的骨架不大,入手的皮肤细滑如缎。

      乌龙渊刚触碰到他的皮肤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马抽回。

      我这样不好吧?

      好像有点趁人之危的感觉,万一他讨厌我的触碰怎么办?

      想到这里的,他把被子往他身上一裹,隔着被子抱起他侧了个身,面朝里,将受伤的地方挪了出来。

      忙完翻身的动作,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稳住心神,打着台灯的光给他清理伤口处的积液。

      他疼的呢喃不清,嘴里时不时的抱怨:“阿鸢,疼...”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絮叨。

      乌龙渊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妈妈太忙都是哥哥照顾自己,学着哥哥的模样,轻柔的拍拍他头发,温言细语的哄着他。

      “我轻一点,你乖乖睡觉,睡醒就不疼了。”

      语气是极尽的温柔,手里的动作更是轻柔。

      这种类型的伤口要是平常他十分钟肯定搞定了,这次他半跪在床边弄了半个多小时才上好药,再拿来纱布看给他包伤口,伤口太长了,又在脖子上,只能一圈一圈的缠在脖子上。

      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尽量保持君子之风不碰的他的肌肤,就是这个简单的包扎操作,他又弄了一刻钟。

      全部结束之后已经是满身大汗。

      见床上的人也是满头大汗,他发着烧空调是不能开了,想了想替他将被子掀开了一些,被子裹动间,将他的衣角上带。

      乌龙渊凝眉一看。

      他的后腰淤青一大片,难怪他刚刚又捂着腰说疼。脑海回想起在火车上撑着腰离开的背影,那他站在座位边上戳醒我是不是就是腰疼,想让我给他让位?

      那从南城到北城5个小时的火车,他后面有没有找到位置,还是撑着腰伤站了一路?

      他脖子上的伤应该是指甲挠的,后腰上的伤应该撞在钝器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下午跟他在门口拉扯的人他俩不是那种关系,而是在打架?

      那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乌龙渊一阵匪夷,想检查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刚想撩衣服的手悬在半空,内心天人交战:脱别人衣服不好吧?

      他收回手,尴尬的摸摸鼻子。

      既然腰上的伤看见了就不能不管,毕竟作为共产主义接班人,关爱老弱病残是应该的。

      好在他打球的时候,经常磕磕碰碰处理这些外伤有经验,附身仔细看了看受伤的地方,指腹轻触感觉到有微微青肿,乌龙渊暗暗点头:“好在没有破皮。”

      他从包里取出两条毛巾,沾了水放进冰箱,过了十来分钟取出一条,仔细折叠好,轻柔出声提醒:“有些凉哈。”

      游凤明闭着眼,睡的很沉,还保持着面朝里的侧卧睡姿。

      乌龙渊也不拖慢,抬指捻起他的衣摆,露出他的整个腰线,月色之下,少年人侧卧的曲线展现的玲珑紧致,乌龙渊心脏又开始怦怦作祟,一双眼睛撇向了别处,可视线有时候不是很受自己控制。

      他清瘦白皙,侧躺时的侧腰弯出一道月牙的弧线,按说乌龙渊在球场上见过不少光着上身的男生,他之前的大学室友也经常光着膀子在宿舍乱晃,应该早就免疫了才是,从没有过这般局促无措的模样。

      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动。

      面红耳赤的燥热,让他迅速的又将衣摆又放下,隔着他的睡衣给他冰敷。

      忙了半宿,体温不在滚烫了,记不清换了多少次毛巾,后腰也不肿了,但是淤血还在最好是能揉开。

      他从包里翻找红花油,红花油在掌心擦热,再揉在后腰那片淤青的地方。

      才刚碰到受伤的地方,游凤明就抽疼了一下,下意识的往里缩。

      “别动,我帮你把淤血揉开。”乌龙渊伸手把住他侧腰,不让他翻身。

      游凤明疼的眉头紧皱,不配合的扭动,嘴里呢喃不清的说着,“疼...,疼...阿鸢。”

      这次乌龙渊没有心软,强行箍住他的腰,“听话,淤血不揉开你会更疼。”话虽这么说,手上的力道倒是疼惜的轻了几分。

      忙碌了半宿,乌龙渊终于撑不住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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