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犹豫与问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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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何年定定的看着陆今夕，眼底的温柔褪去，寒意乍起。
“你知道的，我是个疯子，我不知道你再骗我我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别让我恨你。”
陆今夕缓缓松开了安何年的手。
是啊，他知道安何年最讨厌欺骗，可他，却一直在骗他。
安何年又怎么可能相信他呢，这次能再给他个机会都已经是仗着安何年喜欢他…
陆今夕猛的把安何年拉到身前，俯身吻了上去。
一个不带情欲的吻，如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却在安何年心中炸起一个惊雷。
“我知道了年年。你也了劳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陆今夕说话时是笑着的，但那笑意并未达底。
陆今夕想：恨就恨吧，他本来也该恨我，是我毁了他的一切。不论前世，还是今生。
喂药一事最终以安何年红着脸跑出厢房告终。有时候安何年自己都瞧不上自己，怎能因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就被哄好了，真是太没出息了。
陆今夕在安府住了一月有余，见他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安然就开始提搬出相府这件事。
“陆公子，既然你的伤势都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搬出相府了吧？”
“我说的对嘛？哥哥。”安然看着安和年笑道。
安何年现在只有一个感觉：脸疼，火辣辣的疼。
“咳咳，阿然说的没错，既然你伤好了，那便按当初说的做。”
“你舍得我吗？年年。”
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让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仿佛回到了从前。
安何年闻言直接怼了回去：“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挚友可多了，不缺你这一个。”
安何年本来就在气头上。昨晚陆今夕以打雷他会害怕的名义非要跟他一起睡，还把他压在身下一直要他保证说我安何年永远心悦陆今夕。
外面皓月当空，陆今夕睁着眼说瞎话还占他便宜，这谁能忍？安何年现在不想给陆今夕一点好脸色。
就一个陆今夕而已，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关他安何年什么事。
“当真只是把我当挚友吗？”他突然靠近安何年，被安然挡在了面前。
“有话说话，离我哥这么近作甚？”安然伸手拦住了陆今夕。
陆今夕没有在意，只是笑着盯着安何年看。
“当，当然，不是挚友是什么。”安何年知道陆今夕想让他说什么，但他就是不说，就要让陆今夕急。
“你忘了……”陆今夕刚想继续说便看到了安何年威胁的眼神，改口道：“不承认也没关系，迟早有一天是。”
陆今夕搬出相府的那天晚上安然拉着安何年喝了很多酒。
“哥哥，这是新出的桃花酿，你尝尝。”安然笑嘻嘻地给安何年倒满了酒。
安何年小抿了一口，说道：“阿然选的酒不错。”
“我做事哥哥你就放心吧。我可不像哥哥那个挚友，出府前还找了父亲，美其名曰商量要事，估计又是找父亲讨个一官半职。”
安何年闻言轻笑一声，说道：“他能力在此，就算真给了也能胜任，有何不妥？”
况且这正中安何年的下怀。
以陆今夕的能力如果不能为燕国所用那必杀之以除后患。
再者，陆今夕为燕国征战负伤，借左丞相向帝王讨点嘉赏又何妨。
“哥，你怎么向着那个莽夫啊！”安然一听到安何年这样说就不高兴了，又给安何年斟了一杯酒。
“来，罚你再陪我喝一杯！”安然显然喝醉了，脸颊微红，看着十分可爱。
安何年看着这样的安然没有一点抵抗力，感觉像在看一只又软又乖的小猫咪。
“阿然，你喝醉了。来人，扶二少爷回房。”
安何年没忍住揉了揉安然的头发，叫下人把安遇扶回房，而安然听到却站了起来。
“我没喝醉，我现在清醒的很。哥哥，你告诉我，你跟那陆某，是不是重归于好了？”
“阿然别闹”
听到安然这生气的质问安何年有些头疼。
“回答我，哥哥。”
安然就站在那儿一直盯着安何年，一点也不像个喝醉了的人。仿佛今天安何年不给个答案他就不走了一般。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答案，你我不都知晓吗？又何必再问呢，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安何年迎着安然那灼热的目光给出了这个冰冷的回答。
得到答案的安然突然笑了起来：“我就知道，自你把他接进府中我就料到会是如此。本以为他还须耗些时日，看来他手段了的啊。”
“阿然，我知道他瞒了我一些事情。但不去试探又怎知他的最终目的？你以为我是这么容易被欺负的？”
他承认他是心软了，但不代表他没脑子。自打陆今夕向他说出让他一直相信他的话语，他那点好不容易升起来的信任又大幅度下降。
他承认他还是喜欢陆今夕，但绝不会像以前那样无条件信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同样的，被欺骗过一次，不论有什么缘由，都不可能回到无条件信任的状态。
既然陆今夕想玩，那他就陪他玩玩。
这场闹剧最终以安然骂骂咧咧地被仆人扶回房告终。
安何年再次见到陆今夕是在三日后的朝会上。
这三日他忍住了没去找陆今夕，倒是陆今夕每晚翻墙进入昔年居找安何年“秉烛夜谈”
“你又来干嘛？”安何年已经习惯了他每晚都偷偷地来，瞥了他一眼，眼里没有丝毫震惊。
“当然是找小年年培养培养感情了。小年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很想你，你有想我吗？”陆今夕笑嘻嘻地看着安何年，眼神未曾移动分毫。
安何年很诧异地看着陆今夕，感觉他变了个人似的。
“你…脑子被撞了？”
听到安何年这样说陆今夕微笑的嘴角一下子垮了下来。
他在心里骂道：“穆思涵，你好样的，是谁跟我说这样会让年年更加心悦于我？扣你三个月月例！”
而当安何年看向他时，他又伪装出一副受伤了的样子。
“如果我不这样，你还会看我一眼吗？”他低着头，像是在等待着审判。
看到陆今夕这样安何年心里像是被扎了一针，很疼，但他不能说出来。
陆今夕究竟有什么目的他还没打探清楚，他不敢赌。
为什么陆今夕非要挑燕国战乱频繁之时回来？又为何偏偏找了他这个相府的公子？他不信陆今夕之前在燕国待了这么久一个好友都没有。
他不是不愿相信陆今夕，就怕是他真的别有所图，而自己却成为他刺向父亲的一把利刃…
“只要你别无所图，我会。”安何年就这样看着陆今夕。眼睛不会说话，却能代替表达。
陆今夕闻言松了一口气，笑着将安何年拉到自己怀中。
“年年你放心，我肯定别无所图，我图谋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你的心。”
安何年听了实在忍不住，一脸无可奈何地对陆今夕说：“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登徒子言语？”
“思涵跟我说的，他跟我说这样才能讨你欢心，才能让你原谅我。回去就扣他三个月月例，看他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把我年年都惹来不高兴了。”陆今夕一脸认真地向安何年保证道。
安何年笑了，拿起一块桃花酥塞进他嘴里：“吃你的吧，快消消你嘴里的蜜”
得了便宜后的陆今夕缠着安何年抱了好久，后面几日甚至夜夜翻窗企图爬上安何年的床。
可惜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被安何年面红耳赤地赶出来。
安何年对陆今夕的戒备在陆今夕一次次的示弱中产生了裂痕，直到十日后的朝会…
“启禀皇上，此次两军交战之际，臣寻得一位虎将。”
“哦？安丞相所言何人？竟能得爱卿如此赞誉。”萧允饶有兴致地看着安遇。
“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平民百姓，陆今夕。此子武功了得，一人可抵十人之用。”安遇面不改色，仿佛丝毫未看透萧允眼底的戏谑。
“是吗？丞相大人就如此相信他？”
“臣不敢有半句虚言！”安遇依旧临危不乱，说的情真意切。
“那好，下次便叫他随陈大将军一同出征。倘若真有那本事，回来朕便封他为镇国大将军，你，可听清楚了？”
“臣遵旨。”
安丞相与萧允的谈话很快传遍了京城，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谈论萧允对安遇的态度和陆今夕究竟是何方神圣。
“哎，你听说了吗，安丞相竟然向皇帝引荐了一个平民百姓，也不知道是谁，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啊，竟然能被安丞相发现！”
“可不是嘛，而且听说皇上答应了安丞相，如果那个人真有那么厉害在下次得胜班师回朝时便封他做镇国大将军呢！”
“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有福气了”
有福气的陆今夕平白无故打了好几个喷嚏，正琢磨着怎样去讨好安何年。
“哎，这个我知道，那人好似是安小少爷一个月前带回府养伤的朋友。”
“哈哈哈，什么朋友，怕是人家安小少爷的‘夫君’呢”
安何年听到这些话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却不是因为“夫君”二字。
虽说他的确不介意陆今夕借父亲的权势进入仕途，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之前的种种猜测又涌上心头。
陆今夕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安何年心中烦闷，今日是陆今夕的生辰，但他再没心情给陆今夕挑选礼物，甚至连亲手制作的平安福也不想给那人了。
“公子，世人总是听信谣言，清者自清，您别放在心上”秦鸠察觉到他家阁主心情有点不太对，为安何年斟了一杯酒。
“秦鸠，你说，陆今夕他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安何年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孤寂。
他并不认为陆今夕回来就仅仅是想借他丞相府大公子的头衔在官场平步青云，他总觉得他还有更大的计谋。
这种强烈的不安感折磨着安何年。他试图让自己相信陆今夕，但死灰复燃的猜疑却又更胜一筹。
“也许，真的是为了公子你呢？”秦鸠又为安何年斟了一杯酒，那天打雷时陆今夕对安何年的在意他是看在眼里的。
“可是我总觉得他在谋划着什么。我想相信他，又怕孤注一掷后一无所有，再次沦为众人的笑柄。”接连喝了两杯酒的安何年脸颊已经微微泛红。
仅一次的欺骗，却足以刻骨铭心。
“公子，问问你的心。当你问我时，我相信你的心已经有了答案。”
听到这话安何年端起酒杯的手顿了顿，喃喃道：“问心嘛…”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犹豫与问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