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在下》茶间客

5、第五章-师父

　　五长老樊不染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他本来就是家族那最擅长炼丹的人，那么启蒙长公子的事舍他其谁？

　　刚刚接到这个孩子时，闻人凡一安静的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如果是同龄的孩童，就应该去玩，去打闹，去犯犯傻呀！闻人凡一可是一样都没有，安静又有礼貌：五长老好。还伴随着一个恭恭敬敬的礼。

　　“凡一，不要这么叫。”五长老扮个鬼脸“叫哥哥！我可年轻着呢，跟那些年纪大的人完全不一样！”他是想要闻人凡一被逗笑一点的，但是闻人凡一一点都不笑。不过日后还是改叫他五长老哥哥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闻人凡一确实炼丹天赋极高，但就是不愿意用是用“丹妖”试药。“五张老哥哥，阿娘讲廿，大长老爷爷也讲过。万物有灵，用话物试药太残忍了！”

　　“啊！”五长老终于意识到了带小孩儿有多么的不容易“凡一啊，丹妖是最好的验丹物，因为便宜吗！山庄里的经济六长老不是给你讲了吗？咱们买不起更好的东西！”

　　“那更好的东西是什么？”

　　“析丹瓶。唔……一种死贵死贵的东西！和丹妖不多但不仅贵还不如丹妖验药效果好。”

　　“五长老哥哥，那……为什么不用析单瓶啊？”

　　“啊——节俭！节俭啊凡一！昨日不是向你讲过了吗，成为丹师关键中的关键就是节俭！节俭乃丹师之美德……通俗来讲，就是能少花多少钱就少花多少钱！一个铜板掰成两半儿用！”

　　“节俭又是什么？五长老哥哥，我们不可以自己炼制析丹瓶吗？”

　　“凡一，咱们是丹师又不是器师。不能自己炼造出来法宝的！丹师与器师不同……二者皆具者可谓是可遇不可求。除了……”五长老特意的卖了个关子。

　　“除了什么啊？五长老哥哥。”

　　“除了天赋高至一定境界者。啊！对了！凡一你等我一下啊！”五张老随之弹坐起一阵翻箱倒柜“找到了！当年从长老阁中借的析丹瓶方子”

　　“五长老哥哥，偷东西不好。”

　　“哎~但是怎么能用“偷呢”？是“窃”！来，凡一你看这房子上的宝贝咱们山庄密宝库里都有。就是少了一种芸京石……待一年后你掌握了隔空御火，五长老哥哥把它送给凡一当出师礼物好不好？”

　　“五长老哥哥最好了！”

　　这一次事件后，五长老专门儿向长老们申请了自主去照顾闻人凡一的起居，理由十分的直白“这个孩子太善良了，我害怕他被欺负。”别的长老有耐心也顶不住五长老三番五次的请求，最终五长老欢天喜地的搬去了别人嘴里鸟不拉屎的潜心阁边上的小屋。

　　一次风雪交加的夜里，解环山又刮了大风，交杂着大雪。五长老冷的瑟瑟发抖，将炉火又添旺了一点就准备裹着被子睡觉。偏偏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五长老暗叫不好，只顾得披上外袍就翻了出去：潜心阁出事了！

　　好不容易到了闻人凡一的房间，闻人凡一却不见人影。五长老轻车熟路的去床底下看了看：果然，闻人凡一正抱着双腿躺在那里，缩成小小一团。

　　“凡一，凡一？听得到吗？”

　　“嗯。”闻人凡一带着哭腔抽了一声，五长老这才放心的长出一口气，柔声道“凡一，天气冷，咱们先出来好不好？”

　　闻人凡一不为所动，五长老实在是冷的受不了了，轻轻“啧”了一声，又去拿了四床被子，两床铺在地上，然后自己拿着一条被子进去把自己的倒霉徒弟掏出来。然后迅速的裹成一只小粽子，自己则裹成一只大粽子。

　　小……不点！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床底下干嘛？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感冒？！你自己身体不好自己没点数？五张老一通话到了嘴边儿却变成了“凡一，到底发生什么了？告诉我好吗？”——因为闻人凡一哭了，那个坚强的孩子居然在哭，他一定是艰受到极致了。

　　“我……我看见阿爹死了，妹妹，阿娘在哭……山庄不要我们了。”

　　“诶呀，我的个小家主哟！”樊不染这个大粽子心疼地“吞掉”了小粽子“你这么可爱，他们不要我要啊！只要我还要，六长老必须要！然后九长老，三长老……谁会不想要你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团子呀？别多想了~”

　　闻人凡一抽抽噎噎“可是五长老……哥哥，我梦见你不要我了，你走了，却把我丢下了。”

　　“凡一。”五长老正色道“还记得我们的秘密吗？你不是要叫我师父的？”

　　“好……师父。”

　　“哎~乖徒儿”樊不染这个老不要脸的感激涕零“你都叫我一声师父，我绝对不会不要你了！以后的师父重出江湖，我还要带上凡一和六长老，让你们两个看看这江山多娇美如画！”

　　五长老还说，凡一一定会变强的，家主大人一定也会醒的，至于夫人和小姐，也一定会开开心心的；就像，就像太阳升起，落下一样正常。

　　“凡一，用谦词会讨人喜欢哟！以后就自称在下吧。”

　　“好，师父。”

　　“来来来，我给你讲讲我的见闻！话说那也是一天风雪夜，我跟着你们六长老……对了以后不要叫他六长老，私底下叫他小六子就好！”

　　“可是师父这样真的好不礼貌啊。”

　　“哎~丹师的事怎么能说是不礼貌，是你师傅太过潇洒不羁，不拘小节罢了。”

　　“好的师父！”

　　从那一天起，闻人凡一每天都收到一颗小小的糖果在枕头边；每一次都能偷偷的吃到好吃的东西，五长老自掏腰包的——甚至越来越喜欢炼丹：因为五长老一定会教他新玩意……

　　就这样，这个孩子的笑容越来越多。也是就这样，这个孩子渐渐的长大了。他喜欢他师父，坚定不一的相信师傅绝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抛弃他，绝对不会的。

　　这一切一直像这样上演着，直到，直到闻人凡一十岁那个寒风凛冽的冬天。那个冬天似乎那么久运，冰雪永远不会融化一样，给闻人凡一的心创下了永恒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