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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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继续问沈淮：“知道明细之后呢？你总不会说，根据这些信息，去一家一家的盘查吧？沈家子，你刚刚可是说了此时不宜打草惊蛇，以防被奸细察觉的，这会子总不会推翻之前自己说的吧。”
沈淮回道：“皇上，上门查门户实在太过打草惊蛇，我们其实只是需要根据登记的人数，根据边关入境信息，再结合城门口登记的每日陌生来往人数，相互比较就好①。”
沈淮明白，他们虽然不清楚此时对手的目标是什么，但是有那么一句话，还是很符合时宜的，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若是不一网打尽，难道每次发生这些事，都要特意去防备吗，还不如趁这次机会，杀鸡儆猴，好好挫一挫那些不安分的人的威风，也是借此警告这些人少想些有的没的，毕竟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谁都是喜欢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沈淮才明白，皇帝的心底其实是不希望消息走漏的，毕竟皇帝的权势必然掌握着天下消息，若是边关真有异动，皇帝未必不知，他沈家能知道的能想到的，皇帝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怎么能想不到，当然，沈淮也很确信，皇帝是绝对不相信草原部落会安分守己过日子的，由此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和草原人沆瀣一气的“自己人”很有可能已经暴露在皇帝的眼前了，不排除是皇帝自己发现的。
现在虽说皇帝还问着自己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但其实，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皇帝私下已经派人去顺藤摸瓜的探查了，只是他沈淮此时来禀告这一事，已经坐实这一事实了。
皇帝听沈淮这么说，便认同了这个做法，说：“此事，朕会命人多加注意的。”
沈淮听皇帝这么说，就知道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了，那么重头戏来了，他打算把自己和沈窈的想法说出来，如果获得了皇帝的认可，也是令人很是欣慰的。
沈淮回道：“皇上，草民认为，既然对方来势汹汹，我们也不得不防。”
他还是像之前那样，停歇片刻，见皇帝没有出声喝止，继续说下去：“考虑到不能暴露消息，以免打草惊蛇，但为了百姓的安慰着想，可以先不要调动军队，草民建议，可以悄悄的组建一支不被外人得知的队伍。”
“沈家子，你的意思是？”皇帝问。
皇帝刚才还想着这孩子聪明，没想到这会儿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他说的容易，那毕竟是一支队伍，可不是养几只阿猫阿狗那么简单的事情，况且皇帝私下组建队伍，这是件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啊，更何况，此事一旦出了差错，他沈淮可是首当其冲，难辞其咎的啊！
沈淮看出了皇帝的动摇，继续加强力度，说：“皇上，既然对方有备而来，那咱们也应该有备无患，草民想着，可以先从值得信任的一些有资质的下人进行训练，一则，这些人都是生面孔，就算在国都生活多年，也不会太过引人注意，二则，这些人大多都是奴籍，是府上的家生子，亲族好友都是我月朝人，这样就不必担心会被背叛，三则，这些人世代为奴，并无任何出头之日，倘若此行立下功劳，还望皇上赏赐其一二。”
皇帝神色不明，问：“沈淮，你这是在替他人向朕讨未立功之赏吗？”
沈淮听皇帝这么说，赶紧跪下讨饶：“草民不敢。”
之前皇帝顾虑到沈默，一直唤他为沈家子，意为亲近，现在唤他为沈淮，怕是开始把他和他阿爹彻底分离开来了。
皇帝看着下方跪着的沈淮，淡淡发问：“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朕提这样的建议，你是在质疑，保卫皇宫的禁军，能力不够么！”
“还是说，你在质疑朕？”
虽说听声音没有发怒的迹象，但这样的问法，怎么能不让人心生警惕，何况，天子的想法，谁人能猜得透呢？
“草民惶恐。”沈淮回。
“沈淮，你都说出这样的话了，哪来的惶恐。”皇帝说。
“草民不敢。”沈淮只能继续这样说。
“你的胆子这般大，朕怎么看不见你的不敢。”皇帝拧着眉头回他。
其实皇帝没有生气，毕竟除了沈家，谁还能这般的为他出谋划策。
他很明白，明面上的势力根本不宜有大动作，禁军也不能随意下达命令，军队更是不能随意调进国都，沈淮此人是真真的在为他盘算，这些也是目前能想到的办法了。
但是，他在刚听沈淮这样说是震惊的，这是掩饰不了的，只能这样发问，毕竟这种话是不能随意说出口的，尤其是身边服侍的这些宫女太监指不定是谁的眼线，一旦把沈淮的话传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为保其性命，只能训斥几句，迷惑他人。
“罢了罢了，你起身吧。”皇帝摆摆手，就让沈淮起身了。
沈淮刚站直身体，就听到皇帝说：“不过近日里干燥，恐是要换季，沈家子，你让你父亲要注意身体，让下人多准备一些滋润的汤品，缓解缓解身子还有心上的不爽利。”皇帝说。
在旁人看来，皇帝只是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毕竟无缘无故的，说起了季节，况且现在还只是在夏日头，因为地界的原因，并没有江南地区的闷热感，看来这些话，极具深意啊。
毕竟对他的称呼，又变回沈家子了，看来，皇帝是同意了他之前的建议了。
倘若真的因为他说的话恼怒了，只怕此时此刻，就是他被发落的时候了，还能站着听皇帝说话么。
不过沈淮见皇帝伸手揉向眉心，就知道皇帝已经深感疲惫，需要休息了，他极有眼力见的说出了告退的话：“草民记下了，多谢皇上挂念家父，草民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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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从皇帝处得到了准确的旨意，脚下生风，赶紧出宫回家，他想把这个消息赶紧通知妹妹沈窈，让她早作准备。
幸好平日里他都是驾马出行，总是比坐轿子的速度快。
而等在沈府的沈窈在今早和卓瑨商量晚点回去也是因为出嫁了就不好随意回家，借此机会正好可以陪一陪父母家人，毕竟出家后的她不再是沈窈，旁人对她的印象已经是卓沈氏了，二则，她知道她的兄长已经进宫禀报了，想来这个时辰，沈淮也该带着上意返还家中了。
初夏时分的日头向来是早早升起，晚晚落下，这个点倘若在冬日里，只怕天都已经全黑了，如今这般，昼长夜短，此时路上行人还是很多，人来人往的，大家还是有说有笑的在做着讨生活的买卖。
家人选在一个月前举办亲事也是很有远见的。
一则是合婚出来的好日子，二来是一个月前，天气还是很舒服的，贵族亲事理解繁琐，尚是需要一整天的，一整日下来，倘若天气如如今这般在中午时不时的闷热，对人来说也是很受罪的。
在屋里的沈窈心是一点都静不下来。
也是庆幸卓瑨此刻被她父亲沈默喊走去下棋了，不然见他这幅模样，肯定会生疑。
卓瑨此人本就心细，总能发现常人不能发现的点，要是他发问，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搪塞过去。
现在的沈窈可没想这些，其实她一开始只是想把奸细混入的消息传回来，至于后面她想做的那些事情，她其实并不打算告诉她兄长的，她只是想着自己如果做错了，甚至还让皇帝心生忌惮，对沈家有了猜疑，那就得不偿失了，为了以防万一，她这才如实告知她兄长沈淮的。
但她根本拿不准皇帝会不会同意。
到目前为止，从她怒回娘家开始，事情的走向已经和前世不一般了。
前世，成婚后的她告诫自己时时都需要注意，不能被他人抓住错处，所以并没有主动去书房，当然，也就没能发现书房内的无脸画像，也就没有发生如现在般，回娘家告知的事情，也是这些的不同，最后才发生了前世国都伤亡惨重的事件。
所以，当她发现能重新来一次的时候，她是下定决心想要付出自己的一切好好保卫国都的，如她当年保卫边关百姓那般，保卫国都的百姓。
也是这样，她才会重新拿起长剑。
原本，只是想找个由头在卓家操练下人，未来能有机会派上用场就更好了。
毕竟沈家的操练并不需要她操心，上一世的卓家更是相安无事，她这么做只是想弥补曾经的自己，想有机会能保护妇孺。
但是皇帝不同意的话，她也不能违背圣意。
总不能跑过去和皇帝说，是因为她前世发生了那些事情，她如今才会这样做的吧。
一旦说出来，旁人只会以为她得了失心疯，就连沈家，也不会相信她的只言片语。
刚回来的沈淮顾不上其他，在下人处得知沈窈此刻在自己的房中，他直接往这处行来。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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