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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四次 第二章：用魔法打败魔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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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打草惊蛇，就要表现得像平时的窦汀雨，就要兢兢业业、忍气吞声、准时上班、好好完成工作、心甘情愿为别人兜底。
她一手夹着包，一手举着伞在雨中狂奔，想要早些到地铁站，好赶上平时到办公室的时间。
终于到达站口，她已经累得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头发和衣服也被雨打湿，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收好伞，抬头正好看到那个穿酒红色夹克的男生。他站在路边，刚刚抽完烟，将烟头往地上一弹，朝地铁站走来。
窦汀雨连忙转身，在他之前加入缓慢前移的队伍。
不出所料，穿酒红色夹克的小伙还是不肯老老实实地接在队尾，而是一边用手大力扒开人群，一边叫着“让让啊，赶时间赶时间”往前硬挤。
马上就挤到窦汀雨这儿了，她抬头瞄了眼前面墙上的监控录像，又侧过脸去看越来越接近的酒红色，头脑风暴着要如何避开监控让这人渣吃点苦头。
这时，穿酒红色夹克的小伙的手伸了过来，直接按在她的肩膀上往旁边推，随着她侧过身去，那小伙的身体重心前倾，准备以同样的方式挤开站在窦汀雨前面的小个子女生。
那一刹那，窦汀雨感觉自己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下意识地把腿支到路中间。同时，小伙抬起的腿在她的脚面上绊了一下，加之重心本来就在前面，他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倒下去。
窦汀雨急忙把她前面的小个子女生往旁边扯，以免她变成那小伙的肉垫。
穿酒红色夹克的小伙就这样脸着地倒在队伍里。
窦汀雨假装毫不知情，大声叫了句“哎哟，你没事吧”急忙往前走，几步以后才敢回头看。
也许是对刚才小伙推拉自己往前挤的行为心有芥蒂，也许是早高峰的乘客本身就只能将人性压缩到最小，大家一个接一个地从他身边路过，并没有人想要拉他一把。穿酒红色夹克的小伙在狭小的空间中挣扎着，试图站起身来。
走到拐角处，窦汀雨又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此时的小伙还在原地，但已经站起来了，正怒目四顾想要找到罪魁祸首。
太好了，终于让这人渣吃了次瘪。她心中一阵喜悦。
回想上次揪这个人渣去警察那儿，他宁愿给不相关的保安道歉、给警察装孙子，都不愿意给她这个真正的受害者说句对不起，最后甚至还人身攻击。
这次她选择玩阴的，结果却让人舒适，自己还毫发未损。
终于理解了大家说的：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小小的胜利给了窦汀雨许多信心，况且她这次穿越的目的本身就是让恶人吃点苦头，所以她决定也教训教训这趟地铁里的另一个恶人。
她站到之前被性骚扰的那个月台。列车到站，夹在队伍中上车。
站定后她环顾四周，努力确认眼前的是不是原班人马。
错不了吧……闭目养神那男的脸上大得像月球洼地的痘坑、举着手机看视频那男的肥壮的体形和深重的呼吸声、盯着地铁线路图的男的头上睡出涡旋的头发……这就是之前那群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对她的反抗表示扫兴的垃圾男。
于是她打开手机摄像功能，镜头从侧面伸出对着自己屁股的方向，守株待兔。
一路上她观察着这群男的，每个人都穿着普通，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百无聊赖，要是同窦汀雨偶有目光交错，也是立马面无表情地望向另一边。
她感觉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有嫌疑。
第六站刚过，变态出现了，先是在窦汀雨屁股上一阵轻微磨蹭，然后用力一抓。
“谁他妈抓我屁股？！”她厉声大叫。
这些男的被她的声音震了一下，多少改变了站立的姿势。
她立马想到上次也是这样，那个变态是趁着这个大家都在动的时机将手抽回去的。
“我问谁他妈抓我屁股？！”她又问了一次。
想也能想到，不会有人回话的。
“不说是吧？不说我就看视频了，看是哪个变态王八孙子！”
窦汀雨举起手机，停止了还在录制的视频，再重新播放。
空气中突然滋生出紧张的气氛，所有男的都斜过头来看。
镜头是拍到了窦汀雨身后的情况的，光线也大概可辨。可惜的是，当她第一次问是谁抓她屁股时，她的手也随着周围人改变动作抖动了一下，结果只拍到一只手的一半从镜头上面闪现一下又快速抽开，手上没有痣之类的明显特征，根本没法辨认。
那些男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决定既然辨别不出，就当没发生过，目光又收了回去。
只有看视频的那胖子“切”地哼了一声，以表达对窦汀雨虚张声势的不满。
听到了，她恶狠狠地盯着这个有着如同救生圈般肿胀脖子的男人。
这男的也知道窦汀雨在盯着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刷自己的视频。
越来越感觉，就是这个胖子。
换乘站到了，窦汀雨收回目光，爽快地下了车。
不急，她有的是时间，下回再慢慢弄他。
换乘的通道里，迎面而来的乘客一个接一个。窦汀雨一个都没让，要是别人瞪过来，她就瞪过去，要是别人说“看路”，她就骂“你才看路好吧”。
只要自己气势足，没有人和你计较，毕竟谁都没那时间和精力，这大早上能准时到公司就很不错了。
所以酒红色夹克那小伙才敢那样横冲直闯。
所以为了不吃亏，原本好脾气的人也只能凶恶起来。
真是个恶性循环呐……
到达第一段换乘月台，窦汀雨站着安安静静地等车，实际上却在尖着耳朵听身后对面列车的情况。
“列车到站，此趟列车的终点站是森林公园，请乘客们排队有序上车。”
“列车即将关门，请乘客们站稳扶好。”
窦汀雨这边的列车也到了，她上车抓稳后转过身来，对面的地铁正好疾驰而出。
在森林公园度过的时光、在大隐于市中心的游戏机厅度过的时光，现在想来是如此遥远和陌生，就跟上辈子一样……呵，同这样从一个世界跳跃到另一个世界相比，上辈子也很难说是更遥远的距离了。
原来人生的本质不是绿野上杨柳在风中摇曳，而是地下金属和金属的碰撞，发出隆隆响声，摩擦出无数火星。
是人造的、对抗的、冰冷的。
人生的胜利者也不会是善良的、温柔的——也许在不久之后，这些品性就会被物竞天择、淘汰出人类种族，好像短脖子的长颈鹿一样。
人生的胜利者永冷静、狡猾、圆融，以名利地位将人踩在脚下为赢。
如邹霄霄所说，要转换方式、要修改目标，回到大多数人的游戏规则中来。
会做到的，窦汀雨对自己说。
后面的通勤很顺利，没有出什么岔子。办公楼电梯门打开，她走出来准备往公司方向去，突然听到身后有个人说“喂”。
是苗凤阿姨，她点着脚，抱着手靠墙站在电梯门边，眼神冷冰冰的。既不像四十多岁的妇女，也不想前几次穿越中那个蹦蹦跳跳的年轻人。现在的她像是要约窦汀雨出去打一架的小混混。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她走在前面让窦汀雨跟着，绕到了消防楼梯间。
“说说吧，”苗凤阿姨舒了口气，说，“你昨天去哪儿了？”
这时门正好关上，发出“哐”一声巨大声响。
窦汀雨微笑着说：“昨天？昨天我不是来上班的吗？”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苗凤阿姨压低嗓门严肃地说，“我有没有给你说过，好好来上班，过好你这天的生活？！”
“哈！这么说你承认我是在穿越中咯？”
苗凤阿姨没有回话，脸色仍旧很不好看。
“你让我在这天里穿来穿去，又不告诉我目的，那我只能自己寻找目的了，昨天擅自离职也是这寻找过程中的一部分。不过你放心，后面应该都会好好来上班。”
苗凤阿姨仰起头，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说：
“嗯，我确实更喜欢刚认识那会儿的你。”
“刚认识那会儿，你是说两年前吗？”
对于讽刺她不承认穿越，苗凤阿姨不以理会，于是窦汀雨继续：
“或者如果你告诉我这么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按照你的方式玩也不是不行。”
苗凤阿姨叹了口气：“不是所有事都是只要想要，都会实现的。要是那样，这个世界就简单了。我已经说了太多，不妨再说一点，我出现在这里绝对是为了你好。也许不是以你想象中的形式，但绝对是。”
窦汀雨垂下眼：“我知道。”
“好吧，就说这么多……哦，还有一件事，那包纸巾，第二天就过期了哦，千万不要留到第二天。”
“什么意思？”
苗凤阿姨不准备再透露任何信息，拉开门要离开。
“我的生日礼物呢？”窦汀雨问
“礼物只给好朋友的。”苗凤阿姨答。
门又“哐”一声关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