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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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监控的休息室固定角落弥漫着昂贵电子烟的残留气味，他在室内踱步折转几圈，最后还是没找到落座的地方，
躺椅和沙发上可疑的痕迹让人们窥见了学院隐藏的一角。
扶青有精神洁癖，他几乎是皱着眉一脸不爽地原封不动带回了所有东西。并跑去盥洗间将身上消毒了一遍。
他更不敢想象那暂存衣橱里又会有什么惊喜。上次好像是发现了一件湿答答的女仆装，被人发在rk建了高层求“认领”
再度回到教室，人还是一般乌泱泱的，铃声也恰巧响起。
正反方都回到了各自位置，蓄势待发。
只是，阿尔克那组似乎仍在讨论着什么，而那整场的淡然自若的小少爷眉头意外得紧促在一起。
最后一场很关键，将来到最终八人论辩，也会对观点开始进行浓缩和集中抨击，甚至出现不分伯仲的情况时会衍生成没有尽头的诡辩。
很快，阿尔克猛地抬头，眼神直射教室最后方，众人回首，顺着那带着不耐和埋怨的目光看去，对上半掩在人群中的扶青。
扶青眨巴着眼睛，假笑着，他早说过有些地方省略了。
阿尔克面色不好得起身，走去教授身旁低声交谈着什么。教授又再度新奇得看向扶青。
这引得众人目光更加焦灼了。
但没人敢轻举妄动，他们下意识地认为是苏扶青得罪了Yolanda。毕竟看起来阿尔克他们的文件好像出了问题。
这般猜测着，众人眼神开始变得复杂。
扶青隐约猜到了什么，他一直盯着辩论台，直到四辩下场，一切验证了他的猜测。
只见阿尔克坐会原位，走下台的四辩径直走向了教室后方，人群自觉让开了一条路。“苏扶青，你是四辩。”言简意赅得交代完，这个人高马大的四辩手坐回了教桌。
一瞬，周边的目光夹杂了太多，他们开始窃窃私语。
如果可以，扶青宁愿刚才晕在休息室里，他躲了一年就为了不和这群GYD扯上关系安然度过漫无天日的八年圣斯安生活。
皮靴踩在木阶上，墨绿色披风与雕花窗外的枝叶掩映，在一众红紫色中，犹如一道清新的风。
只是，扶青颇有些赴死的架势。
刚坐下，阿尔克暗含着威胁的森森声音便自耳边响起，“我希望你能发挥好。”
“好的。”扶青此时心中在腹诽，他抿唇笑着，却多少有些阴森。
照例是精彩的一辨，“可悲首先要先认知，正如对方辩友的例子，一条被拴了链子的狗，当他意识到自己被掌控时，开始反抗，咬断枷锁。这一切都是以它认知到自己被掌控，也就是被宿命左右才衍生出的一系列情绪……而如果……它无法认知，那么便无法产生相应情绪，对他而言，无形的宿命何来可悲性？”
众人听着蹙眉，将目光投向了正方，他们眼中迸射的期待使他们暂时忘却了久站或久坐的劳累，然而目光洗礼下，阿尔克一组却迟迟未站起身，倒计时在一秒一秒得过去，但他们仍在翻着文件。
“那么对于您方来说，认知宿命具有可控性？”清朗的陌生声音随着一阵衣料窸窣在室内响起。
不疾不徐的语调，甚至不带一丝攻击性，但却字字清晰不容忽略。
众人目光在这一刻停留在了扶青清瘦欣长的身影上。
是的，命题一开始的基础条件便是论，即已被认知。这一点，他们忽略了。
中规中矩的问题，甚至可以理解为捡漏，有些人不以为然。可是如果将时间线拉长，不断堆砌的大厦，在这限定的已经无限华丽的思维里，一瞬便能跳出呢。
其他人则是将目光投向了扶青本人，也许是聚光灯效应，扶青的气质有些脱出。
但他很快坐下了，没有留给人们遐想的时间。
但不消太久，人们注视的目光开始变了…
四辩作为最后总结的一环，是至关重要的角色，但他似乎出场的太早，太频繁了，就像是，在自己论述，自己总结。
“宿命论本身是对偶然性的否定，他否定了人的主观能动性，强调万物的必然性，及事件发生后的不可更改性。这本身是可悲的，因为人之于宿命不再是以生命的存在而存在，而是以既定的拥有着规律的死物而存在。”
“人类丧失反抗的动力，这不仅是对于人性的泯灭，亦是对文明的摧残。我方将宿命论看做一种控制，对人性的控制，当一件事情发生时，你想，啊，这是我的宿命，那就这样吧。当你选择放弃为前一刻的自由意志挣扎时，那么你已然在这一刻被所谓宿命所希望的控制着。你选择无条件接受他人的意志，你这一生将一直在被动接受，主动放弃。”
“这是名为宿命论，一个披着论点的假皮，看似强调自由选择实则中心操控。这意味着当宿命论成为普遍现象，那么所谓的宿命又是否是真的宿命的反问将成为新一个话题。而世界将被极端操控。”
“我方所言的文明之所以会被摧残，是因为文明需要流动性，当人类失去反抗就意味着失去打破既定规则的可能性。”
“您方认为当今社会已经足够完备，可是就举这些例子，战争仍在继续，生命仍在流逝，病痛，灾难，人为，法律，世界无时无刻都在预测中，而您方正或多或少因这个社会的不方便而苦恼。”
“人因自由意志的存在而称之为人，我方认为，动物无法和人类相比较，二者没有客观可比性，人的意志是基于人类社会此基础而存在的。”
反方一辨接着二辨，扶青从开始站起后入座而变作一直站着，他意气的身姿挺拔，温和的字句却铿锵有力。反方由一开始的放松到被挑起激情，再到一片死寂。
室内静得出奇，扶青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合上唇，轻轻闭目停顿了片刻，而后他如同林间清风的嗓音拂散了这片沉闷。
“正方四辩苏扶青，对我方做出总结。”
木椅轻轻摩挲着地板，他缓缓坐下松了口气。
人们的目光早已聚焦在他身上，但不再是局限于皮囊的赏玩。
教授曾翻过选课内一百个学生的名目，奇怪的是一直处于上游的苏扶青，在过去一直被忽略。
计时器来到零点，滴滴刺耳的声音成为室内唯一有着声响的“活物”
来到，提问环节。
学生们的心情复杂，Verdell的出生于圣斯安学院来说就像是在看一个平民，纸上的ssac不能成为高看他们一眼的理由，但摆到明面上就不一样了。
他们内心怪异，狭着眼看去，当然除去部分，更多的是惊讶。
而有人已经在半场时忽然惊觉，打开手机。随着室内的沉寂，他结束了录制，转手发在了rk上。
楼主：他杀疯了！【JPG.】
【MOV】
闲下来逛rk帖子的人先是被封面扶青侧脸直拍图吸睛进入，随手点开视频欲打字建楼八方盘问来者姓甚名谁。
扶青掷地有声的青葱声便自其中缓缓播放。
打字的手顿住，目光停在了方寸视频中的少年，再未离开。
墨绿色披风曾被无数次吐槽像一棵草，可当他半束在那人身上时，就像…
3楼：这谁家的斯莱特林里的赫奇帕奇间谍。
4楼：噗，楼上，你完美阐述了我苦思冥想都表达不出的感觉。
5楼：加一，通达了！
6楼：这是谁啊，好好看，这辨得太全能了吧。
7楼：可以进辩论队了，之前怎么没看到？新一年的？
8楼：艾特楼主，艾特楼主，发人不发名，天…天打…雷…！
9楼：是时候该通知我的管家了，三分钟，我要这人的全部资料。
15楼：他旁边是阿尔克吗？怎么都不发言？
16楼：你看阿尔克有要说话的架势吗？
17楼：不说，整个组就指望他一个人？？
20楼：在现场的剧透一下，他叫苏扶青，专业第一，终辨时，力排原四辨，刚上来就打得反方哑口无言。就是…说话太温柔了…嘿嘿。
36楼：等等！不会就是白聿恒在的那场吧！
还未等下方刷屏，楼主新的视频便又挤了进来。
教桌上，无一人起来追问，怎么问呢，又有什么可问的？优美的辞藻更像是来自东方古老的诗，切合的逻辑更是无从入手，反方都已然等待最后的倒计时结束。
“您方为何认为挣扎是必要的？”出人意料的声音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长身挺立的白聿恒像是生来的矛盾体，清冷的气息与温暖碰撞，那铃兰在微风中清漾。眼尾平缓而短的桃花眼因笑而微挑。
渡鸦，绅士般衔着铃兰的渡鸦。
扶青有一瞬愣神，他随白聿恒一同站起身，两相对望。
“……人的意志崛起。”扶青喃喃道。
“您方所持有的挣扎改正为自由意志存在？”白聿恒了然抿抿唇。
“…嗯。”扶青点点头。“！”他立刻反应过来。
颦笑皆生春风。“提问完毕。”白聿恒向教授示意，重又坐回。
视频到这结束。然而楼层却疯了。
75层：白聿恒！！！他真得在那！！
：啊，后悔我为什么不去！
：现场人太多了，起码三百以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什么扶青什么好福气！！！
：没听错，白学长应该是在提醒那个扶青辩词的缺漏。
：嗯，补充以后就够客观了。
：什么时候了，还聊这个！我现在就去那偶遇。
：！对啊！
：白学长真得太温柔了，谁懂啊，东方有个词叫什么…什么
：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柳永的。
：什么词人，玉堂金马，风流如画才贴切。
：不对，应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积石有玉，列松如翠。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原是秋水为神玉为骨…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
楼层俨然已经被a国人占领，一顿古诗词唬得b国人插不上话。
只是rk短暂的崩坏了，后面人发现怎么登都登不上去，干脆直接下公寓找人。
而正好辩论已然来到零点，正反方起立鞠躬致谢。
不顾众人纷杂的眼神，特别是身旁阿尔克含刀的目光，苏扶青目中不容一物，径直假笑着走到教室后抓起电脑背包就离开了现场，然而突如其来的人群将他堵在了后门，很明显他们向前门快步走去的举动不是是来看白聿恒的。
“不是说白聿恒在打辩论吗？”
“是啊，结束了？”
“谁说的…”
“不是吧，我以为是学长在辩论才从公寓爬起来的！”
“你们想看辩论的自己上官网搜大赛不就行了，能不能别赌了。”一人不耐烦道。
扶青挤在人群中，耳边是充斥的低语，好在虽说人多，但还是默契得让出了一条二人过的通道。他下了决心一头钻过去，久违的呼吸到了空气。
而白聿恒早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11点，午休时间，扶青将身上消毒完，决定先在花园里随处歇歇，整理下思绪。
午休的学院里人淅淅沥沥向各处散去，大多是往一致的餐厅方向走，散落的大草坪在阳光下细碎闪着成片金光。古典曲乐在上空悠璇，荡漾慵懒的午时。
一路沿着通达纵横的大小路，花式建筑时而疏离时而成拥布下破漏的灰影，古欧式落地窗里，厚实石壁中，草坪长椅上，细语杂着弦乐声。
手机轻微嗡鸣，扶青收回神，点开了宋连轰炸般的信息。
不用听那些冗长如同长便签一样的语音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暂且就关闭了界面。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