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纸鹤来信》不止长青

3、开学

　　“来一根儿不然哥？我从我爸那偷拿的。”杨帆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包软中华。
　　杨帆拆开包装，从里面抽出几根依次递给了除江言心外的几人。
　　程鹤然两只夹着烟，掏了掏口袋，没找到打火机。杨帆眼疾手快地递了个打火机上来。程鹤然瞥他一眼，伸手接过，把烟点燃，递到唇边吸了一口。
　　江言心蹙起眉，坐到了沙发的最边缘。
　　程鹤然把一只长腿屈起来，踩到凳子沿上。
　　不出一会儿，客厅里就烟雾缭绕起来。
　　蒋通行咬着烟问:“晚上要出去吃饭吗？”
　　杨帆:“去哪吃？”
　　江言心道:“还去上回那家呗，他们家那个蟹黄包真的很好吃。”
　　杨帆扭头:“然哥，你说呢？”
　　“随……”便字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几人顿时扭头看去，大门被人拉开，贺绥走了进来。
　　面面相觑，贺绥顿住了脚步，站在了玄关处。
　　程鹤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回来，像是个被大人抓到偷吃糖的孩子，掩耳盗铃般地将剩下的半截烟往身后一藏，原本曲着的腿也放了下来，端端正正的坐好。
　　“我回来拿点东西。”贺绥微一颔首，便不再理会众人，径直往楼上走去。
　　“哇，然哥，他好拽。”蒋通行啧啧两声。
　　程鹤然没理会他，愣愣地看着贺绥的背影，叹了口气，将烟头摁灭，丢到了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贺绥也从楼上下来了，他的视线只在程鹤然身上停留了一秒，便转了回去，大门再一次关上。
　　杨帆:“他是……贺绥？”
　　许喆白了他一眼:“那不是废话吗？能有然哥家门钥匙的，除了他还有谁？不过他这目中无人的架势，真的很让人不爽。”
　　江言心睨了许喆一眼:“人家这叫个性，何况人家有目中无人的资本。搁你，你有吗？”
　　“见色忘友！”许喆不满的扭过头。
　　江言心用看二傻子的眼神瞥了许喆一眼，懒得回答他。
　　见程鹤然还有点回不过神，杨帆轻轻推了他一下:“嗯？然哥，你怎么了？”
　　程鹤然揉了把脸，吐出一口气:“没什么。”
　　程鹤然心里有些烦燥，拿过电视遥控器按下开关键，电视机顺势打开，程鹤然切换到CCTV-8的频道，而CCTV-8正在播放一部讲述了80年代老革命区的电视剧，不过程鹤然没有看过，叫做《那山那海》
　　程鹤然想了想，没再切换频道，把遥控器扔在一边，偶尔看上两眼。
　　伴随着电视剧的声音，一下午的写作业时光飞快度过。
　　“写完了，出去吃饭吗？”蒋通行丢下笔，看着眼手表上的时间，随口问道。
　　“走吧。”程鹤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拎起外套。
　　“走喽走喽。”
　　一群人飞快的收拾好东西，离开了程鹤然家的别墅。
　　因为是五个人，一辆出租车坐不下，为了让单独多出来的那个人不那么孤独，众人决定再随机抽取一个人去陪他。
　　程鹤然道:“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坐一辆。”
　　杨帆搂住他的肩膀:“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孤零零的呢。”
　　杨帆扭头对江言心使了个眼色:“勉为其难让我们江大美女去陪你好了。”
　　程鹤然刚想拒绝，却见蒋通行和许喆已经拦下了两辆出租车，杨帆不容拒绝的把程赫然和江言心两人推上了出租车后座，砰的一下关上了车门。
　　两人一时无言，江言心有些拘谨，似乎很想找个话题和程鹤然聊聊，但一时又想不出要和他聊什么。
　　程鹤然似乎并不想说话，拉上帽子，跟出租车司机说道:“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吃惊的看了程鹤然两人一眼，看的二人莫名其妙。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大叔，对这样跟踪的行为跃跃欲试，推下了有客的牌子，一脚油门下去，跟上了杨帆他们的车。
　　程鹤然被司机忽快忽慢的速度整的有些头晕，他脸色发白:“叔，慢点，我有点晕。”
　　“娃，叔知道你们身份不一般，慢了可就跟不上了啊。”司机大叔好心的提醒。
　　程鹤然捂住额头，实在不想说话，干脆强压下胃里翻涌的恶心感，用外套的帽子拉下来盖住眼睛，闭眼靠在了靠背上。
　　另一旁的江言心也不好受，司机大叔开了空调，阵阵混着皮革味和烟灰味的凉风直往江言心脸上扑，为了凸显气氛，大叔甚至放了一首土味DJ。
　　过了15分钟，出租车才终于到了吃饭的地方。
　　程鹤然扫了二维码，立马打开车门下了车，江言心紧跟其后，生怕慢了一步。
　　杨帆几人站在饭店门口，看着江言心和程鹤然略带踉跄的步伐，笑着打趣问他们怎么了。
　　江言心把司机大叔的行为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杨帆几人，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许喆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哈哈哈，笑死了，这大叔还是个中二少年。”
　　程鹤然有些无奈:“行了，别笑了，走了。”
　　“这就来这就来。”
　　程鹤然落在队伍最后面，刚准备走进去的时候，余光突然瞥见了转角对面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猛地扭头看去，只见转角处，贺绥手里提着书店的袋子，旁边跟着一个样貌精致的少女。
　　少女的气质清冷而孤傲，看起来和贺绥差不多大，穿着一条蓝色牛仔裤，手里拿着一杯奶茶，没什么表情的走在贺绥身边，二人至如出一辙的气质，仿佛能把周围的人冻成冰雕，却又莫名十分般配。
　　程鹤然呼吸窒了一下，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想要看清楚时，二人却已消失在了转角处。
　　“干嘛呢然哥？”听见杨帆催促的声音，程鹤然屈了屈手指，才恢复知觉般的走进了饭店中。
　　“您好，五位吗？大堂还是雅间？”服务员手里抱着点菜单，笑着问道。
　　“雅间吧。”
　　服务员的手指点了几下，面色一僵，略带歉意的说:“实在不好意思，雅间已经被订完了，只剩大堂了。”
　　杨帆的视线看向程鹤然，程鹤然心里想着事情，也没在意那么多，说:“那就大堂吧。”
　　“好勒，大堂七号桌五位，您们随我来，”服务员带着他们走到了七号桌。
　　“服务员，拿瓶饮料！”
　　服务员应了一声，把菜单放下:“几位先看看，点好了就叫我。”
　　杨帆打开笔冒，目不转睛的看着菜单:“吃什么啊你们？”
　　“糖醋鲤鱼！”
　　“水煮肉片！”
　　“我要那个蟹黄包！”
　　杨帆在菜单上勾了几个，看着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程鹤然，说:“然哥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老走神？”
　　“嗯？”程鹤然然扭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你们看着点就行，不用问我。”
　　“好吧。”杨帆挠了挠头，深感奇怪，但也没有深究，把打好勾的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那个……”程鹤然想起什么，清了清嗓，有些欲言又止。
　　众人的视线看向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程鹤然道:“我要去一班了。”
　　几人动作顿了一下，杨帆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搂住程鹤然的肩膀:“嗳，这有什么？又不是见不到了，我们下课去找你不就行了！”
　　蒋通行:“是啊，就隔了一栋楼而已嘛，下课两三分钟就到了。”
　　江言心把口红卸掉:“这也算个好事，不是吗？一班啊，那可是二中的尖子班，我想去还去不了呢。”
　　许喆头也不抬:“咱们照样是哥们，”他又看了一眼江言心，挑了挑眉:“还有……姐们儿！”
　　江言心笑着打了他一下:“滚呐你！”
　　程鹤然定定的看着几人，半晌，露出一个笑容。
　　一顿饭吃完后，已近傍晚。
　　“然哥，去网吧不？”蒋通行打了个饱嗝。
　　“我就不去了，先回了。”程鹤然转身，摆了摆手。
　　“我也先回了，明天上学，别玩太晚。”江言心揉了揉眼，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去，出租车很快启动，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
　　三人吃了一嘴汽车尾气，大眼瞪小眼:“我们还去吗？”
　　“去呗，玩儿上两局就回家。”
　　……
　　“谢谢你今天来陪我买书，麻烦了。”尹千绫晃了晃手里空掉的奶茶杯，扔到了垃圾桶里。
　　贺绥道:“没事。”
　　尹千绫把练习册装到书包里:“我请你吃个饭？”
　　“不了。”
　　尹千绫也不在意:“好吧。那我先走了？”
　　“嗯，明天见。”
　　“明天见。”
　　第二天一早，明立二中的校门就打开了。
　　王琪和顾哲就背着手站在了校门口，与此同行的还有一个戴着黑色墨镜，手拿大喇叭的德育处主任。
　　德育处主任拍了拍喇叭，照例开始了每日清晨必要的鼓励话语:“哎，同学们啊，俗话说，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同学们穿着经典的蓝色校服，满面困倦的听着来自学校的“辛勤教导”拎着早餐走进了校园。
　　尽管程鹤然已经十分努力的定了十多个闹钟，终于……还是迟到了。
　　程鹤然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姗姗来迟的时候，开学典礼已经开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