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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魏许闲来的时候,谢辞尘正在洗澡。

      因为这个原因,他不得不赶紧冲走身上的泡沫,裹着浴巾去开门,然后面对着一脸通红的某人,努力抑制住自己打人的欲望。

      不生气,不生气。

      谢辞尘觉得自己自从谈恋爱之后,脾气就暴躁多了,这样不好,不长寿。

      他自我劝慰着,面对拿着吹风机兴致勃勃的要给自己吹头发的人,摆出职业笑容。

      “你怎么过来了?”

      谢辞尘坐在凳子上,问后面认真操控吹风机的人。

      “我想你啊,就跑过来了。”

      魏许闲认真的捣鼓着谢辞尘半长的头发,乌黑细软带点小卷,手感很好。

      一般来说细软的头发都容易软塌塌的,但谢辞尘的头发吹干之后,意外的很蓬松,不会贴在头皮上。

      乌黑蓬松的头发,衬着雪白的肤,殷红的唇,映在了魏许闲的心头。

      他情不自禁,扔下手中的吹风机,低头亲吻。

      谢辞尘唇角勾起,露出一个可称艳丽的笑,然后抬头与他吻在一起。

      二人唇舌缠斗,在魏许闲把他推倒在床上时,谢辞尘才开口。

      他把一根手指抵在身上人的唇上,张口轻声道,“这可不行,我明天还要拍戏呢。”

      魏许闲攥住那根玉似的手指,看着他眼角笑意中带出的狡黠,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又全半点无办法。

      他那么爱他,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把那手指亲了又亲,又放到嘴巴里,咬出浅浅的牙印,以做泄愤。

      最后又悄悄凑到谢辞尘耳边,“等哥哥不拍戏了。”

      说罢笑了一声,尾音低沉。

      谢辞尘浑不在意,不拍戏还早着呢,遂高高翘起不存在的尾巴,全然忘了自己当初哭泣求饶的时候,“我等着。”

      “呵,”魏许闲低笑一声,“哥哥等着。”

      而后两人互道晚安,相拥而眠。

      “谢老师好。”

      谢辞尘站在化妆室里,两手敞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女声。

      谢辞尘被钉在原地,让人给他穿戴姬清树繁复的服饰,没有办法转身。

      倒是面前给他穿衣服的化妆师,一个满身肌肉留着络腮胡子的壮汉,一听这声音眼睛都亮起来,胸前的络腮胡子都好似黑亮了几分。

      “是小爱!”

      等到人绕到谢辞尘眼前,谢辞尘才认出来,陆小爱,应该是今天和他拍对手戏的演员。

      00后小花,以甜美闻名,拍了几部口碑不错的电视剧,算是新晋宅男女神,当红流量。

      也是这部戏的女主角。

      “谢老师,真的和十年前一样呢,一点都没有变老。”

      小姑娘笑得十分甜美,大大的眼睛弯成了一道缝,露出两个酒窝。

      而且她是化完妆过来的,扎着两个丸子头,穿着古代齐胸袄裙,粉粉嫩嫩的,特别可爱。

      她还特意歪头,凑到谢辞尘眼前,“我是看谢老师的片子长大的呢,特别喜欢谢老师。”

      谢辞尘笑,“谢谢小爱,叫我谢哥就成。”

      “嗯,谢哥。”

      陆小爱照例露出笑容,眉眼弯弯。

      正在这时,谢辞尘的衣服也穿好了,一身玄色长袍,头上带着冕旒,本就生的高,衣服一穿更是气势十足,皱眉向人看去的时候,真好像那个暴君从剧本里活过来了。

      一举一动,衣角眉头,陆小雪望着谢辞尘,思绪不自觉飘到了剧本和剧本里的姬清树。

      今天是《倾国》的第一场戏,拍的就是姬清树登基后下旨把男主抄家的戏。

      很明显这位导演和谢辞尘上部戏的导演陆鑫一样,是一个细节控。

      谢辞尘慢慢踏上布置好的场地上时想,虽然整本剧本中就没有几幕朝堂戏,但殿中雕梁画柱富丽堂皇的感觉确实一点没有少。

      这是一件好事。

      谢辞尘在大殿上黄金雕刻而成的九龙椅上坐定,调整了一下坐姿。

      本来板正的姿势变成了歪着身子,一手支颐歪在扶手上。

      姬清树是一个百无禁忌的昏君,暴君,幼时的经历和杀兄弑父得来的皇位给了他这样做的底气。

      他从骨子里,就是一个藐视权威,蔑视规矩的人,他自己就是规矩,他想做什么,没有人可以阻止。

      他是昏君,暴君,却绝不是软弱废物,反而是一个绝对强硬的铁血帝王,把自己手下的那些臣子压得死死的。

      他有能力把这个国家治理的更好,却选择了另一条在他看来“更有趣”的道路,他是一个清醒的疯子,亲手架着这架如同破烂马车一样的古老帝国,吱嘎作响的驶向他早已心知肚明的末路。

      但这毕竟是拍戏,而且姬清树又是从小金尊玉贵的皇子,仪态规矩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就算是侧身支颐的姿势,谢辞尘都挺直了腰杆,调动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所以不仅不会让人觉得猥琐,反而会有种十足风流的感觉。

      “众卿有事启奏。”

      皇帝漫不经心,九颗珠子穿成的冕旒遮住了他的眉眼,让下面站着的臣子难分喜怒。

      当然,就算是皇帝没戴冠冕,下面的臣子也不敢抬头看他啊,开玩笑,之前反对他的人的血还在殿外没干呢。

      “若是众卿无事,那孤有一事,可说给众爱卿听听。”

      皇帝高高嘴角上扬,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要与他们分享似的。

      然后就是一个太监站出来,当场宣旨,将男主家置于死地。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大臣们当庭怒斥者有之,悲愤难言者有之,当然也有垂首不言者和抚掌叫好者。

      甚至还有人以头撞柱,黄金殿上九龙柱,是苍茫深山中的参天古树,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月,被民夫以性命为代价,从山中伐出,又经过无数匠人手笔,装以金饰,雕上九龙,如今被人一头撞上,血溅三尺高,饰金以红。

      直到那个撞柱的大臣当场死亡,被人拖着尸体拉出去,姬清树都是一脸无聊的表情。

      对他来说,一个大臣的死亡,甚至比不上自己豹房里养的猫狗更重要。

      衷心耿耿的三朝老臣大喊着愧对江山,愧对先帝,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金色的龙椅之下。

      而高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只是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君臣之间的博弈,主强而臣弱,皇帝心硬如此,殿下的臣子们除了感到心寒,便是沉默无语。

      如同一群被吓破胆子的鹌鹑。

      帝国大厦将倾,他们是有预兆的,如今的王朝就像是悬在了蛛丝上了一滴水,一片叶子,摇摇欲坠。

      只差一只手,在后面一推,便就罢了。

      没有人反对,姬清树轻笑了一声,让这道明显荒诞到话本子里都写不出的谕旨从帝国的权利最中心出发出,几名内监穿着火红的官服,骑马沿着长长的官道奔向谢府。

      马蹄哒哒,从王朝的心脏出发,像是踩在了帝国的血管上,给这个已经像是坐落在了针尖上的国家,最后一击。

      姬清树的那声轻笑,是在笑话满朝文武尽无一人敢于抗争,还是在笑话这个被他的兄弟们挣来抢去满盘皆输的国家就快要完了。

      谁也不知道。

      “众卿,无事那便退朝吧。”

      帝王轻语,众臣诺诺。

      那便退朝。

      “卡,好。”

      导演柳酒九站起来,道。

      “谢老师拍的很好,今天的戏都完了,可以去卸妆休息一下,明天再拍。”

      这场戏不短,本来导演是想的要慢慢磨一天才能磨出来的,但谢辞尘实在叫他惊讶。

      “你不知给了我多少惊喜。”

      面对这一位和自己小男友差不多大的导演,谢辞尘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他也不能说让导演把自己以前的片子都看一遍,对自己的演技好有个判断。

      只能笑着回应。

      “多谢柳导厚爱。”

      其实谢辞尘还真是误会柳酒九了,他何止是看过谢辞尘的戏,柳酒九决定要当导演之前,就把他的片子都看的差不多了。

      甚至在学校里学习的时候,都有他的一两部片子当做教材被老师反复讲解过。

      只是柳酒九不是谢辞尘的粉丝罢了,这么说也不对,他可以算作谢辞尘的路人粉,毕竟谢辞尘之前拍的每部电影他都看了不止三遍,只是这位粉丝远不如普通粉丝狂热。

      只是作为一名初出茅庐的新手导演,柳酒九只和同学拍过片子,最多只和一些不出名的小流量合作过,完全没有如今和影帝拍戏的畅快淋漓。

      那种感觉,柳酒九想,谢辞尘就好像是他的一只笔,一把刀,一根可以棒自己实现法术的魔法棒。

      他是另外一个自己,不,他比自己更棒。

      这个人可以自然顺畅的表现出自己想要的任何感觉,甚至表现出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画面。

      虽然自己是导演,但柳酒九总觉得,并不是自己在控制这部剧,这个人,而是他在反过来影响自己。

      而且他还游刃有余,没有发挥出来全力。

      原来这就是和影帝拍戏的感觉吗?

      那可真是——太棒了!

      “谢老师,请等一下。”

      辞别导演,正一心想要回去找男朋友的谢影帝,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声。

      回头一看,正是那位让谢辞尘印象深刻的染着粉色头发的编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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