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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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做这一些无用功，这些玩意对于高阶魔族根本不足为惧。”
自从跟眼前的男人签订契约被唤醒后，这已经是这周第不知道多少次跟随这个人类来到实验室探讨和研究能够抵御魔族进攻的魔法了。
好歹也是魔族的一方首领，平时对自己熟视无睹也就罢了，如今还若无其事的当着自己的面研究同族的弱点，完全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伊西斯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子上转动着四处摆放的各色实验瓶，不过想来也无所谓，自己如今被困在这里另外三个老家伙日子也别想过得太舒心了，能趁机让他们吃瘪又何乐而不为。
他随意扔起一个拿在手上把玩，透过瓶子里蓝色的液体望向那道坐在椅子上正低头翻阅助手送来试验报告的身影。
因为长时间没有得到休息，几缕银白色的碎发从绑住的发带上散落在耳畔。
“你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吗？”
别西卜听到后内心虽然有些不解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依旧没有理会对面的那条已经闲的无聊的烛龙。
没有得到回应的烛龙也不恼怒，自顾自地从桌子上跳下，走到他身边把散下来有些凌乱的头发贴心的帮忙别到耳后，却停住迟迟没有离开。
见他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别西卜皱了皱眉，刚想伸手将他的爪子拍开，却看到他凑近自己的耳边继续道： “即使真的研究出来，想必帝国也不会认可你的吧。”
感受到手上触碰的身型微微一僵，伊西斯冷哼一声，猜得果然没错。
“你怎么知道的。”那双浅蓝色的双眸像深潭一样波澜不惊，长时间久坐研究魔法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病态的苍白。
“还有，你不要再乱动我摆放好的试剂瓶。”
“你们不会以为魔族都只是会无脑进攻吧”伊西斯撇撇嘴，一边解释着一边撤回自己的手走回原处开始将试剂瓶规整的摆放到原来的位置上去。
“你应该有所了解，魔族首领不止我一个。魔族领地被分为东南西北四份，由四大首领所统治——东方的烛龙，南方的狮鹫，西方的龙雀，以及北方的蛟蛇。”
北方的蛟蛇，那不是千年前与人类签订契约的魔物么。这么重要的情报显然引起了别西卜的注意，看到那像绒团一样的脑袋终于肯抬起来关注自己。
伊西斯心里却有了更坏的主意，长叹一声：
“哎，有些人刚刚还高冷的爱答不理。哎？你。”结果话还没说完，刚抬起的脑袋又立马低了下去。
伊西斯连忙走过去趴在面前的桌子上，向前探过头去。
本来就对好看的人没什么抵触的别西卜，此时看着小男孩俊俏的脸贴过来，那双狭长妩媚的黑色的眼睛好像带着雾气，更惹人怜爱。也怪不得自己府上的侍女都自动请愿去伺候这个假少爷。
真是败给他了，别西卜摘掉金丝边框的眼镜，揉了揉眉心放下手上的工作，靠在了椅背上，问道：
“照你这么说，帝国内部有魔物奸细么？但每个魔物身上都会产生一定量的能力波动，水晶探测石不可能没有反应。”
“水晶探测石？啊，就是你们巡逻队天天举着的那个破石头吗？我刚刚不是说了么，你们所研究的魔法对于高阶魔物不起作用。”
伊西斯在心里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对眼前可以称之为绑定者的男人透露一点消息，眨了眨无辜的双眼： “我猜，你更想知道第一对签订契约的人类和魔物如何了吧。”
看他直接挑明了自己的心思，别西卜也不再隐瞒，摊开手嘴里默念了几句咒语，呼吸间一本泛黄甚至封面的字迹都有所模糊破损的《帝国史》赫然出现在了手掌中。
“第一对也是唯一一对签订契约的人类和魔物已是千年前发生的事情了，可是在我翻阅资料后发现甚少有所记载，更像是被人刻意隐瞒了起来。”
“唯独这一本也只是短短记载了几句话，”摊开的书页像是有了灵性一般自动翻到了有所记录的那一页。
“而签订契约的就是你刚刚所说的北方的领主蛟蛇。”
伊西斯伸手接过那本厚重的帝国史，仔细看了看上面对于蛟蛇的短短的几行描述，双肩开始疯狂颤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别西卜有些不明所以，看着眼前眼泪似乎都要被笑出来的少年，更是一头雾水： “这上面记载的有什么值得令人发笑的么?”
他手上这本正是藏在帝国图书馆里的那份《帝国史》，并没有发现书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伊西斯摇了摇头却依旧没有停止自己的嘲笑声:“要是阿斯尔发现自己曾经的所作只值这短短两行字，怕是要后悔死了吧。”
“阿斯尔？”
“嗯？你不知道吗？哈哈哈后人居然连名字也不知道。”伊西斯是真心为阿斯尔感到不值， “阿斯尔就是被你们人类誉为北方蛟蛇的那位。”
“他在八阶的时候遇到了那个女性人类，被她蛊惑并自愿签订了蛇印。甚至为了她不再回到魔族，导致北方无主一时大乱才在当时让人类有机可乘存活了下来。”
伊西斯越说越激动，身体也逐渐开始出现了龙化的现象，原本黑色的双瞳变成了金色的竖瞳，水晶般的红色龙角也有微微冒头的趋势。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书，像是要将它看穿一般。
“狮鹫和龙雀两个老家伙在四方大战中受了重伤，为了更好的修养也不再经常出来走动。而北方领地因地处极寒地带，魔物修炼的难度也大大增加，千年来也只有阿斯尔一人达到八阶，其他魔物都不能胜任其位，我虽列位东方只能替其值守，等待新人的成长。”
“那后来呢？你沉睡了千年，难道东方和北方领地一直无人看管么？所以如今魔物又开始到处纵横。”
听着人类迫切的追问，伊西斯像是无意识的捏碎了手中的书，书页的粉末散落了一地， “直到阿斯尔突然有一天回到了北方领地。”
“回来了？”别西卜更加疑惑了，但是签订契约后魔物不是不能擅自离开宿主么。
“那个人类死了。”伊西斯将手心残留的一些碎末拍了拍，平静的回应道“那时候阿斯尔已经成功突破九阶，并亲口说是自己杀了那个人类，再加之那时候我即将进入九阶已无心再多照料北方领地，因此阿斯尔重新获得了北方魔物的信任。”
腾，在听到千年前阿斯尔就已经突破了九阶时几乎要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立刻站了起来。
要知道据记载魔物八阶的破坏力就已经是毁天灭地的存在，那九阶的威力......完全无法预估和想象。
但是为何拥有这样的实力却不向人类发起进攻呢？毕竟人魔自古便是势不两立的存在。
别西卜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出去。
伊西斯像是将心中积攒已久的怨念宣泄了出去，龙化也随之逐渐的消失了。他瞥了一眼别西卜，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坐了下去，扭头盯着向窗外一闪而过的飞鸟。
“九阶又如何，他早就被那个人类所迷惑了。回去之后便一直闭关不出，与外界毫无联系。想必就是现在人类去进攻他的北方领地，他也能做到丝毫不抵抗吧。”
“人类是不会随意发起进攻的。”别西卜摇头反驳道，强迫症的他随即又看向那一地的碎屑粉末： “你又给我的实验室增加了新的工作量。”
“好好好，我来打扫可以了吧。”伊西斯举起双手学着他曾经的样子做了投降状，但依旧坐在椅子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行动。
即使别西卜有所强迫的想让伊西斯立刻打扫干净，但此时通过和伊西斯的对话，里面所获得的信息更是打的他措不及防。
他急需时间来缕清和消化这些内容，但是更让他在意的另一点：
“你知道阿斯尔为什么说是他亲手杀了和他签订契约的人么？”
周遭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外面盛夏时的蝉鸣声似乎在此时被放大了无数倍。
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在地上洒满金粉。不知过了多久，伊西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过身被对着光，因光照的角度他的身体的投影变得无比高大，将身形削瘦的魔法师全部笼罩包裹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血色的流光在伊西斯的眼底一闪而过，耳边也听到了他肯定的回答：
“啊，当然，我当然知道了。因为他的九阶就是依靠他恋人的血肉作为媒介所完成的啊。”
恋人的......血肉，别西卜心头一震，快速回想起了签订契约时脑海里回荡着的声音所说过的话：烛龙出世，混沌渐显。以此身饲龙，得其救赎。天命既定，契约已成。
以此身饲龙，难道说......但是眼前的烛龙已经进入了分化的末期，难道在九阶之上还有更高的进化么。
“怎么你现在感到害怕了？”在别西卜疯狂思索的期间，伊西斯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 拽了拽他的一角， “不过是你主动签订的契约，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别西卜如梦初醒，扭头看着少年，他似乎忘了眼前的烛龙是和他处在对立阵营的魔物。他所说的话有待自己去进一步考证，但这也表明他的计划不得不抓紧时间提前开始实施布置了。
“你。”就当他想再张开口继续询问些什么时，却被用手轻轻的捂住了嘴巴。少年看着被自己突然堵住话语而瞪大了双眼的男人，一脸坏笑的说明：
“想要知道更多的秘密，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又能用什么和我做交易呢？”
作者有话说第6章 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