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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沈瑛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想起来自己是在翼王府——至于一同跟来的太子殿下,隐约记得他走了。

      沈统领站在护栏旁,迎着微乎其微的风,确实感到十分清爽。只是额头莫明有些痛,一摸,居然不明不白肿了。

      风过荷塘,将满池荷花摇曳得朵朵妩媚,亦将沈统领抚得心安来不少。

      他是醉了不是傻了,当然知道翼王和太子是拿自己开暗战。本来今天就不想来,还摊上这档子破事。

      身后传来脚步声,沈统领本能地朝腰间摸去——然而什么也没摸着,佩刀在王府门前已经卸下了。他于是化掌为拳,转身猛地推出去,也不管来者是谁,只是要打。

      来人接下沈统领的拳头,拳拳相交又过了几招,他才抽出空子喊道:“别打了!”

      沈统领定睛一看,此人是翼王身旁的近侍。

      沈统领心下觉得有些不妙,刚要道歉,近侍却压低了嗓子,盖不住他声音里的兴奋,说道:“班长,是我!”

      沈统领迟钝地眨了眨眼,“噢……你。”

      又是一阵风吹过,卷起了沈统领鬓边几绺散下来的碎发。突然他用力抓住近侍的手臂,也很惊讶地问道:“钟大炮?”

      “……对!就是我。”钟磐朝四周观望了一下,从腰囊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颗药丹在掌心,递到沈统领面前,“解酒丹,快吃下去。”

      沈统领捻起丹药丢进嘴里吞了下去,背靠着石扶栏,很快感到视线清明了不少,脑子也没那么混沌了。

      然后他看向钟磐,问:“翼王是?”

      “是。”

      “他叫你来找我?”沈统领觉得奇怪,理了理衣领,“为什么?”

      “他想拉拢你,班长。你和刘尚淳见过几面、在哪里见,见了多久,他都清清楚楚。”

      沈统领回想了一下上次刘大人约的茶楼,心道原来如此,“他们不是一伙的么?”

      “原来是,”钟磐顿了一下,眼睛扫视四方,“你出来有一段时间了,翼王可能已经坐不住了,这些事我找个时间跟你说清。班长,你现在先按我说的做……”

      正如钟磐所言,得知太子走人后的翼王已经受不了台下无聊的表演,尽管那些表演都是管家精心从各地甄选来的,可对于他而言,不过如此。

      “翠屏!”翼王唤道,“你去把秦争平找来。”

      秦争平原是个伶人,因为惯会模仿人而被翼王招纳入府。说白了,就是个替身。

      翼王从小门离开了,见到秦争平他点了点头道:“去吧。”

      又偏头问旁边的翠屏,“沈统领呢?”

      “回殿下的话,沈统领在内院东厢房歇着呢。”翠屏跟着翼王到了内院,一眼望见站在东厢房门口的钟磐,翼王就让她站在此处守着,只身走过去,与钟磐一同进了厢房。

      沈统领趴在圆桌上,两手枕着头,睡着了。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俩人,随后如弹簧般站起来,“见过殿下!”

      接着又一撩衣摆跪下,抱拳道:“臣祝殿下生辰大吉!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翼王殿下,臣给您唱个生日歌,如何?……”

      翼王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让人熬醒酒汤。

      “我已经叫人去煮醒酒汤了,应该一会就送来了。”好在这时钟磐开口道。

      这话头刚落下,醒酒汤就送到了门口,二人齐心协力把一整碗汤灌进沈统领嘴里,前前后后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沈统领才完全清醒过来。

      “沈统领,”翼王笑着问道,“我费这么大心思找你,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殿下和刘大人来找我是说同一件事的?”

      翼王点了点头,问:“我听说沈统领没有同意,所以特意来问问沈统领要怎么才肯同意呢?”

      “殿下,我跟您说句实话吧,”沈统领双手交叉枕在下巴下,“我其实没有那么想回去。所以刘大人说的那句话,对我吸引力不大。”

      翼王看了沈统领一会,问:“哦?那沈统领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沈统领摇了摇头,“如果在意的人死了,在这在那有什么区别呢。”

      翼王已隐约知道他想说什么了,袖中拳状的手慢慢舒展开来,继续听他讲。

      “我只有一个挂念的人,我弟弟。”他惨淡一笑,直盯着翼王说道:“我弟被车撞死了。”

      “我就那么一个亲人……”沈统领胡乱抹了一下脸,站起来往门外走,“抱歉,我有点……我会再考虑下的,先走一步。”

      翼王与钟磐相视一点头,钟磐也跟着出去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翼王浅饮了口茶。

      “怎么样?”沈统领双手紧了紧发带,问钟磐。

      钟磐酝酿了一番,最终吐出个“好”字,“班长,我差点都信了。特别是我们进去时你装作睡醒的样子,太逼真了!”

      沈统领眨了眨眼,“嗯?我那时候真的睡了,等你们等太久了,顺便就睡会儿。”

      钟磐再多溢美之词也夸不出来了,他又问:“班长,没听说过你有弟弟啊?”

      沈统领把手搭钟磐肩膀上,亲亲热热地回答道:“不是叫我编凄惨点的吗,好弟弟?”

      钟磐:……

      他要来两匹马,沈统领担心道:“这么明目张胆,他不怀疑你么?”

      “他让我跟你出来,就是想我把你叫去酒楼再聊聊,而且,他是绝对不会怀疑我的。”

      沈统领听罢没有上马,他手搭上马背,顺着马毛,道:“但是钟磐,你这样,我可能会怀疑你。”

      钟磐脸色一变,“班长,我怎么可能害你……”

      “我们有几年没见了吧,”沈统领又顺了顺马的颈毛,“我知道我不该怀疑你,但是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解释,我怎么会放心?”

      钟磐想到沈瑛刚才毫不犹豫地配合,以及他们的一些过往时光,最终还是回答道:“班长,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吹嘘过我有一个大伯是金融巨鳄?”

      “我没印象,只记得你是个傻冒富二代。”

      “其实吧,我真有这么一个大伯,但是他并不是什么金融大鳄。他年轻时就是一凤凰男,他老婆家里才是搞金融的,他靠老丈人的人脉发家的,后来离婚了。”

      “所以……”沈统领眼里流露出不解,在未完全消散的酒精作用下,说出了一句自己都不想承认是从自己嘴里吐出的蠢话,“翼王是你大伯啊?”

      钟磐瞪大了双眼,露出了比他更困惑的表情,“啊?!”

      钟磐赶紧补上剩下的内容,“他们有个儿子,离婚后随母姓,叫李习越。”

      当今翼王,姓李,名习越。

      “这下合理了吧?”钟磐望向沈统领。

      “'这么说,翼王是你表哥,但是你好像更信我——这岂不是……更可疑?”沈统领手呈拳状置在下巴上,作思考状。

      钟磐已经看出来他在打趣自己,还是假装愤慨道:“天地良心,他虽然是我亲戚,但是我是帮理不帮亲的好同志,并非吃里扒外,这是大义灭亲!”

      沈统领拍了拍他肩膀,笑了一下,“行了,我开玩笑的,走吧!”

      两人利落地翻身上马,到了街市便把马牵着走。

      “班长,那个啊,我好奇一下,刚才太子找你干了什么?”

      “嘶——”沈统领细细回想了一下,却始终想不起来,“不记得,你没看见吗?”

      他想真该死,以前喝酒从来没有如此断片,万一他喝醉了不小心冒犯了那皇帝儿子怎么办呢?

      “我倒想看……他的侍卫把周围包着,我哪敢靠近。”钟磐住脚,抬头看见了牌匾,“到了。”

      门口有人认得钟磐的脸,立马跑过来牵走了马,把俩人迎进雅间。

      钟磐沏了壶茶,把他所知的娓娓道来……

      几年前,李习越穿成了这个时代的三皇子——也就是后来的翼王,偶然间他发现不止自己一个人穿越,于是他凭着自己的身份把人都拢到一起,就是这个过程中发现了自己的堂弟钟磐,以及刘尚淳白宴他们。

      平日里他对这些同样是现代人的同胞多加关照,大部分人都很感激他。

      他也常常想要如何回去,苦于念想无门。

      直到一年前的某一天,一个受过他恩惠的老人在垂死之际找到他,告诉了他一个惊天消息:穿越过来的人可以回去。

      他得到这个消息自然十分兴奋,不忘问老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人回复道:“我是第二次穿来。”

      所有穿越来的人无形地捆在一起了。只要有一个人跳进奇潭里,所有穿越者都会传送回去。

      这就是分裂的来源。

      这样一来,这件事就像拔河绳上的标记,哪边拔赢了,所有参与者都会倾倒往这个方向。

      老人说,想要回去必须找到奇潭,这个奇潭在每个世界地点是不固定的,但是他记得那附近有一个特点——什么都是反季的。

      夏天潭面结冰,冬天潭周生花。

      一开始李习越表现出很浓烈的欲望要找到这个潭,派了许多人手去搜寻相关地方,却都没有结果。

      从半年前开始,他渐渐消磨了期望。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改想回去的想法,开始暗戳戳给大家灌溉待着这里也不错的观念。

      直到有人反对,他告诉大家,其实当初那个老人还有话他瞒着没说。

      “奇潭只有一个,但是与奇谭特征一样的死潭却有很多,穿越者跳入死潭,即便是善水者,也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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