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刀之誓》雾水泽

3、狼妖钢牙

　　叶誓看着荫刀，他的黑发披散着，微微卷曲，从肩头自然垂落。只是，他低着头，叶誓实在无法看清表情。
　　“我以为……你只是受伤了才对我冷漠，原来你是……”荫刀有些哽咽，“不记得我……”
　　“我……”叶誓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荫刀的样子让她有些难受。
　　“你好好休息吧……”说完，荫刀便离开了。
　　叶誓看着关闭的门，久久没有离开视线。她动摇了，如果这就是荫刀的底线，那他对自己根本没有一点恶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重重地伤害了他？
　　整整一个晚上，叶誓都没有睡好，自然也没有梦到那只小狐狸。

　　天微微亮，叶誓就把秋葵喊起来了。
　　“我想去城外走走。”
　　“什么？”秋葵对叶誓的要求感到震惊，“您已经可以活动了吗？”
　　叶誓看着秋葵难以置信的眼神，张开手臂转了个圈，又跳了几下:“你看吧。”
　　秋葵暗自感叹:不愧是狐妖！
　　“好了，快走吧。”
　　“稍等，誓子小姐，我去禀报少主。”
　　叶誓赶忙拉住秋葵:“别……不，我的意思是，”她故作镇定:“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你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这样啊……”秋葵思索道:“那我为您准备一下，誓子小姐。”
　　叶誓默默地看着秋葵为自己穿上一身素雅的外衣，等待着她为自己梳理好头发。
　　“誓子小姐，您觉得这根簪子如何？”说着，秋葵将它递给叶誓。
　　叶誓把玩一番，觉得这就是普普通通的木簪，没什么花样，也没什么机关。
　　“就它吧。”
　　“好！”秋葵高兴地为叶誓插上簪子。
　　叶誓不懂秋葵为什么会这样，但她懒得问。从早晨醒来，她的心情就不太好，急需释放压力。

　　秋葵带着叶誓走出房屋，走出宫殿。
　　叶誓环顾四周，这座宫殿就只是一圈外墙围着几座房屋罢了。她有些失落，不过按战国时代的物质条件来说，也只能如此吧。
　　走到城墙口，秋葵将手牌给士兵看过，便顺利带着叶誓出城。
　　叶誓看着广阔的天地，深吸一口气，倍感舒畅。
　　城外不远处是一座村落，站在城门口就能清楚地看到有村民在农田耕作。大路的右边是一条小河往远方流去，更远处似乎是一片森林。
　　“秋葵，我们就沿着这条河走吧。”
　　“是，誓子小姐。”
　　一路上鸟语花香，秋葵摘了一些野花做成花环戴在叶誓头上。她们碰到许多从村里出来玩的孩子，看到叶誓的模样，孩子们围着她们吵着要学做花环。
　　从城门到森林的路上耽搁太久，叶誓和秋葵一直走到中午才刚刚到森林入口。
　　“我们到了。”
　　“是啊，誓子小姐……”
　　叶誓听到秋葵沉重的呼吸声，断定她已经走不动了，转过头对秋葵说:“我自己进去走走就好了，你在这里等我。”
　　“誓子小姐……”
　　“我想一个人走走，可以吗？”叶誓对秋葵笑笑。
　　“好的，我就在这里等您。”秋葵温柔地给予回应。

　　森林边的树木并不高，草丛也不深，叶誓逐渐往深处走去，灌木变多了，条条小路也消失了。
　　“既然我是狐妖，那么应该会有些妖力吧，”叶誓停住脚步，环顾四周，高大的树木几乎遮蔽了天空，“好，就让我在这里试试……”
　　叶誓闭上双眼，放空大脑，感觉有一股气息指引着自己，她顺势抬起手臂，张开右手，大喊:“狐火！”
　　烧焦的味道传入叶誓的鼻子，她睁开双眼，面前的几棵大树已然被烧得只剩灰烬，在草地上随风翻滚。
　　“哈，看来我还是有些天赋嘛，”叶誓暗暗得意，“这样的话，那只小狐狸的心愿应该很快就能完成，我也能尽快回家……”
　　这时，一股不寻常的风向叶誓吹来，她在风中感受到了妖怪的气息。
　　“这么快就有展示的机会了吗……”叶誓心想，但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发抖，妖怪的直觉告诉她，对方并不好对付。
　　叶誓面向风吹来的方向，身体紧绷，右手背后，狐火蓄势待发。
　　她静静等待着，心跳越来越快，那阵风却突然柔和下来，风中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誓子……是你吗？”男人越靠越近。
　　“别过来！”叶誓打出一记狐火，却被男人侧身躲过。
　　男人停住脚步，叶誓紧盯着他。那男人瞳色发蓝，下身裹着皮毛，隐约能看到背后的尾巴。
　　到底是什么妖怪，叶誓飞速转动大脑，右手悄悄移到身后，随时准备再次攻击。
　　“别再躲我了，誓子！”
　　男人突然向叶誓冲过来，叶誓反应不及，惊呼一声，被男人抱在怀里。
　　“放开我！”叶誓试图挣开男人的双臂，可对方紧紧箍住她，不让她离开。
　　“誓子……回到我身边吧……”男人哀求道。
　　“我不认识你！快放开我！”
　　“你在说什么傻话！”男人抱住叶誓的胳膊，盯着叶誓的眼睛，愣住了，“你……你不是誓子……”
　　叶誓刚松一口气，男人再次紧紧抓住她，恶狠狠地问:“你是谁！你把誓子怎么了！”
　　“你先放开我，你这样让我怎么说啊！”
　　“快说！不然杀了你！”
　　杀了我？我还真是求之不得啊……摆烂的想法在叶誓的脑海中划过，不过只有一瞬。
　　“如果我没命了，你的誓子也就没命了，怎么样，还想杀了我吗？”
　　男人的爪子刺入叶誓的胳膊，语气更加凶狠:“你竟然威胁我……”
　　“啊……”叶誓忍不住喊出声，好疼……
　　“我说的是真的……”她哑火了，面对真正的妖怪，她没办法强撑下去，只能先缓和气氛试试了。
　　男人看叶誓难受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松开了她:“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誓把她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男人，男人先是震惊，然后表情凝重，最后好像平静地接受了。
　　“所以，她虽然说我们是同一个人，啊不，同一个妖，但我真的不是她，我也不想成为她，我现在的处境也很艰难……”看男人没有回应，叶誓又动之以情，“我知道你很想念她，但你也看出来了，我终究不是她，对吧？好女孩……好女妖还有很多，你没必要……”
　　“不，”男人终于开口:“你就是她。”
　　叶誓有些恼怒:“我说了这么多，你根本没听进去！”
　　“我听到了，但是……”男人轻轻抚上叶誓受伤的双肩:“我没办法把你们当作不同的妖，所以，你就是誓子，哪怕你现在的性格与以前不同，你也是誓子。”
　　“唉……”叶誓无言以对，“你是什么妖怪？”
　　“狼妖，钢牙。”男人认真地回应道。
　　“狗狗啊……难怪……”叶誓摇摇头，想要抬起胳膊摸摸钢牙的头，但双臂受伤处传来阵阵刺痛。
　　“对不起，让你受伤了。”钢牙避开叶誓受伤的地方，将她拥入怀中。
　　不知道为什么，叶誓对钢牙有一种亲近感，她好像天然地相信着钢牙。叶誓琢磨着，可能因为大家都是动物类的妖怪吧，而且狐狸和狼……也比较像？

　　“誓子，回去吧，跟我完婚。”钢牙的话打断了叶誓的思绪。
　　“什……什么！完婚！”叶誓大惊。
　　“你不记得了吗？在我们小时候，父母为我们订下的婚约。”钢牙轻抚叶誓脸颊旁的发丝。
　　“这种事情……”叶誓感到无语，“之前的誓子应该没有同意吧？不然你现在也不会追到这里。”
　　钢牙有些失落:“是啊……你没有同意，一直躲着我。”
　　“那现在的我更不可能同意了。”
　　“誓子……”钢牙紧紧抱住叶誓，“别再离开我了，求你……”钢牙感到叶誓有些呼吸困难，稍微卸了劲:“前段时间，你的气息消失了，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一直在外面找你。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不可能再放你走！”
　　“钢牙，你听我说……”叶誓轻轻移开钢牙的双臂，却被钢牙反握住手，叶誓觉得挣扎也没有用，就让他握着。
　　“我现在呢，被委托了任务，必须要守护一个人，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完成，”叶誓觉得钢牙的脸色越来越差，轻声安慰道:“等我完成任务，你的誓子应该就会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再……”
　　叶誓不敢再说下去，她能感受到钢牙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那双握着她的手也松开了。
　　“钢牙……”
　　“是谁？”钢牙猛地抬头问道:“你要守护的那个人，是谁？”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如果他不在了，你也不用守护他了，对吧？”钢牙焦急地问。
　　“你想做什么……”叶誓感觉不妙，她从钢牙眼中看出浓浓的杀意。
　　“我去帮你完成委托，”钢牙握紧双拳，“告诉我，他是谁！”
　　“钢牙！”叶誓想要阻止他危险的想法。

　　“誓子！”
　　“誓子小姐，你在哪里？”
　　“誓子大人———”
　　叶誓和钢牙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人来找她了，可她却更在意钢牙。
　　因为钢牙好像在确认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