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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最新报道,本市接连发生三起命案,警方已有眉目,预期不久就能将罪犯捉拿归案。”

      出租屋里,云禾倚靠在沙发上,手里握着瓶冰镇得恰恰好的可乐。南方地区,还没到四月份就有了些热气。她抿了口,气泡顺着喉管灌下去,燥热驱散了很多。电视上报道着潭阳市最近的连环凶杀案,电视里接受采访的刑警在记者的诘问下脸色稍有难堪,眼下乌青,胡茬密密麻麻冒出来。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看过电视了,准确来说现在信息网络发达后基本上也没几个人会看电视,都是刷着平板抱着手机。

      最让云从无语的是电视上看个什么东西都得要会员,所以上个电视坏了后她就说不用再买了,但是她先生说电视更多的是像个装饰,有个电视在客厅里这才显得像个客厅。

      云从不懂这是什么道理,只觉得他那本来就不多的薪水更加可怜了。

      哦,她先生就是那个刚刚电视上被诘问的刑警。

      昨天他还和她打电话发恼骚:“梁队突然胆囊炎住院了,现在我成了一把手,你说偏偏这时候......”

      云从一笑:“好好干,干好了升职加薪。”

      祁佑想继续和她再说两句,同事打断他的话,他只能作罢继续工作去了。

      云从关了电视,打开手机,搜了下这件案子,刚有一个吐槽的视频,虽然都是在抒发对办案人员的不满,但是妙语连珠。

      回过头来想再看一次学学这种表达能力,视频已经没了,显示违背相关法律法规。

      啊,还挺想发给他看看的。

      云从为自己恶趣味的落空感到有些失落。

      洗衣机的声响终于停止了,云从喝完最后一口可乐把罐子扔进垃圾桶,起身去晾衣服。晾完衣服,擦擦手转身跨进书房。

      因为她平日里爱看书写字,所以祁佑把客卧改成了书房。书架是祁佑亲自拼的,上面摆满了《二十四史》、《资治通鉴》等,还有些书法古帖,她平日用的宣纸,最下面两个三个盒子,一盒她的毛笔,一盒她的钢笔,一盒她的墨,都各有各的住所。

      铺纸,研磨,提笔,挥毫。

      黑色的墨落上去,一点点变得殷红,那也不是字,而是符......

      *

      夜里,月亮亮堂堂地挂着,光洒在湖面上。起了风,树叶莎莎响,湖面上一层层银弧荡开。

      近几年潭阳市致力于文明城市创建也算小有成效,空气质量都提高了不少,平日里湖旁都有一股接一股的人夜跑。但是这段时间夜里出门的人陡然减少不少,只因为夜里已经接连发生三起命案了。

      “真特么晦气!”男人把女人死死按在地上,猛得朝女人腹部踹上去,“又是个没把的,你是真想绝了我家的根对吧?”

      女人本来一直双手护着肚子,但这一脚太猛了,她吃痛地尖叫出声,感觉到体下有什么东西流出,一股血腥味窜进鼻腔。男的啐了一口,见女的一点动静也没有,用脚踢了踢头试探,发现女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有点心慌。

      他准备蹲下身子想去看人怎么样,手还没碰到女的就突然被一阵阴风带倒。

      说来也怪,树没响,他身前也没什么东西,但突然就是有股凉飕飕的力量把他往后推。他还没反应过来,喉咙突然被扼住,一股湿哒哒又腥臭的味侵入鼻腔。

      男人眼睛瞪得浑圆,脸越涨越红,手努力去抓但什么也抓不到,脚胡乱蹬来蹬去。

      等刑警赶来时,男人已经没了气息。庆幸的是女人还活着,刑警急忙叫救护车把人送去了医院。

      刑警大队副队长祁佑靠着湖边的铁栏,指间的火星忽闪忽闪,他深吸一口吐出烟,动动手磕掉烟灰。

      他其实没什么烟瘾,平时一个月也就两三根。但是光这半个月就已经七包了,比他前五年加起来的都要多。

      队里的蒋凡有烟瘾,这段时间基本一天一包,祁佑都担心他英年早逝。

      不过现在担心这个为时尚早,眼下的事才是最该担心的。

      法医周叙泽进行了初步尸检,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祁佑的肩膀,又重重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相信祁佑可以心领神会的。

      确实,祁佑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他懂周叙泽是什么意思,第四起了!还是像前三起一样,玄之又玄,连他们这群警察都恨不得去请个法师来做法算了。最恼人的是,连做法他们都不知道去哪里做,对谁做!

      回了局里,祁佑窝在位子上抱头,这几天别说回家,连眼都没怎么闭。本来大家就焦头烂额,队长梁赫还在医院躺着,他这个副队只能硬着头皮执掌全局。

      估计明天一早局长又要来问责!祁佑在心里叫苦连天,他们能怎么办?!这监控也给局长看了,甚至市长都来看了,看完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再说总不能现在让他们刑警队的人都滚去茅山辅修个捉妖拿鬼吧?

      “祁队祁队!饿了不?要不要点个外卖?”贺明戳了戳他胳膊,“你给我根烟吧,我烟没了!”

      祁佑从口袋里掏出烟,自己拿了根,直接把烟盒扔给了贺明。贺明识趣,掏出火机给祁佑点烟,然后才自己含了根,两人一起吞云吐雾。

      “你不是不抽烟吗?”祁佑瞥了他一眼,“这个点点外卖,估计没哪个骑手敢送吧。钱和命哪个更重要人家还是知道的。”

      贺明来队里两年多,刚开始呆呆愣愣总出岔子,多亏祁佑照顾他,所以他也喜欢跟在祁佑身边打趣,“这不是这段时间你们都在抽,我不抽岂不显得格格不入,怎么融入咱们刑警队这个大家庭。”顿了顿,又继续缓解气氛开玩笑:“你说我现在注册个骑手是不是还能赚不少外快?前段时间看见我一个高中同学发朋友圈,买了别墅还快当爹了。诶,祁队你什么时候和嫂子要一个......”

      贺明话还没说完,头被祁佑拍了下,倒不是怪他话多,而是让他看监控。

      果不其然,这次监控又没有拍到凶手......

      “要我说这个男的也该死,打老婆算什么男人!杂碎!”沈淮冷不丢开口,只是说的是另一码事。

      其他几个人微微点头对这题外话表示赞同,但是目前的难题是所有受害者都死的玄乎其神的。

      监控里受害者在挣扎,颈部很明显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人瞪得眼珠子快掉下来,脸色逐渐青白,突然人被东西放开,瘫在地上大口喘气,脸色还没恢复如常人突然猛地一颤,胸口渗出殷红的血。接着,脖子处喷涌出血柱,几秒后就没了反应。

      人就这样死了......连个凶手都看不到。

      祁佑揉了揉太阳穴,眼睛胀痛,左脸牙龈连同左耳都觉得隐隐作痛,又涨又酸。沈淮那个花花公子说有约,他想都没想就放人了,本来人就是在温柔乡里被他叫过来的。

      贺明比较能和他患难与共,掏出放在办公室的小锅,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几袋方便面,开始展示自己的厨艺。

      祁佑一边吃面一边翻着三件案子的资料,其实很多东西他们都没有对为外界透漏,不是不敢,是不能。他也知道最近很多都在骂他们办事不力,说他们是在保哪个权贵。可他们也没办法啊,那些监控都只拍到了受害者的死亡过程,但是凶手的影子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在他们调查过程中,这些受害者基本上都劣迹斑斑。

      第一个受害者,男,45岁,下岗近十年,游手好闲沉迷赌博。刑警去家里调查时,冰箱里还放着老婆的尸块,听邻居的证词估计是要赌资时起了冲突。

      第二个受害者,男,37岁,曾经是初中老师,因为疑似性骚扰学生而被辞退。受害后在他家中发现不少拍的儿童色情照片,可以确定基本上不少于十个小孩都遭到了侵害。

      第三个受害者,女,43岁,主要是给人拉皮条,专门忽悠一些从农村来的没读过多少书的打工妹。基于前两个受害者的恶行,刑警在调查她时又仔细了几分,果不其然她身上也背着人命。问了在她手下工作的小姑娘,了解到之前有个十八左右的小姑娘,接客的时候有了。后来受害者带着去处理掉,再后来就没见过了。最后刑警在被害人别墅的后花园里发现了尸骨。

      他们一直没对外公布这些信息,因为他们也知道,这些人是“死得其所”。

      这个他们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凶手”反而是除害的英雄。

      难啊!可自己又不是神仙,这种案子应该归为超自然事件吧?

      不行不行,作为一个刑警怎么能这么封建迷信,还是应该相信唯物主义!

      贺明收拾着他们的残局,和祁佑想到了一块去,压低声神神秘秘道:“祁队,要不我们找个道士吧,我跟你说我认识一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祁佑打断,“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作为一名刑警总不能到时候人民问你凶手是谁,你让人家问道士吧,这不是糊弄人嘛。”

      贺明瘪瘪嘴,行,祁队说的都对。

      眼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两人直接在这这里将就一晚。休息室里两个沙发,刚好两人够分配。贺明一进门就躺在了就近的沙发,祁佑拍了拍让他起来,自己睡靠门口的沙发。

      祁佑还没睡着就听见传来阵阵呼噜声,他心烦意乱,打开手机又关上,反反复复七八次。

      倒不是觉得贺明吵,而是昨晚他回家发现云从不在,书房写了一半的字,毛笔放在笔架上没收,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匆忙离开的。

      今天给云从发消息也没回,打电话也没接。

      他不是一个喜欢发火的人,但是这个命案频发的时候,他完全联系不上云从,只觉得焦急担忧点燃了一股无名之火,惹得他焦躁难安,找不到一点发泄口只能硬生生压下,憋着一口气,胸口闷疼。

      *

      “祁队,祁队快醒醒!”

      贺明急迫的声音灌进耳朵里,把祁佑硬生生从梦里拽了出来。他睁开眼,有些胀痛,头也很浑,窝在沙发睡整个身子骨又酸又僵。

      “监控里有大发现!”

      “什么?!”如同被闪电劈过,祁佑一个激灵,这下彻底醒了。他脸也顾不上洗,跟着贺明疾步往外走。

      “你看这里有两个人。”沈淮倒是休息的不错,看起来神清气爽。他把电脑往祁佑面前偏转了下,方便他看的更清楚。然后把昨晚的第四个受害者案发现场的监控暂停,画面视频放大。

      祁佑突然屏住呼吸,脸色刷一下铁青。

      画面有些昏暗,但还是可以看见在离案发现场有一段距离的长椅前,一个女人被一个男的抱住。女人正面正好朝向镜头,一米六的身高,长发,吊带裙,外搭一件披肩。面容有些模糊,但是勉强可以辨认。

      贺明有些不知生死,还在一边小说嘟囔:“其实我昨晚也看见了,但是感觉他们应该也没看见什么,毕竟监控里都没拍到什么,找他们问应该也没用,就没和你说。”

      “我哪想到那个人竟然是......嫂子。”贺明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声如蚊蚋,噤了声。

      一股寒意在众人中漫延,而散发的源头的祁有。

      贺明没有见过云从,但是沈淮见过,所以他一眼认了出来。

      祁佑有些想笑,可是脸皮僵得扯不动一点。

      打开手机,昨晚睡前给云从发的消息到现在都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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