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儿胡同的女孩》寒塘瘦石

21、第二十一章 摩拳擦掌

　　在月亮坡逗留的期间，从北京来的四位姑娘在古老的山寨里，像真正的傣家人那样生活了一把。她们不但学会了采茶，而且也学会了制茶。此番来西双版纳，使她们经历了一场深刻的心灵之旅。
　　在她们将要离别月亮坡的时候，岩班和娜罕姆香在温馨的吊脚竹楼，为四位美女和四位美男举办了告别家宴。大家喝着闻之香甜的堆花酒，载歌载舞。具有傣家特色的八大菜，也一样不少的摆上了桌：火烧干巴、傣族手抓饭、撒撇、傣族柠檬鸡、傣族香茅草烤鱼、傣族鬼鸡、傣族茴香鸭、五香烤傣鲤。
　　“阿宛，”娜罕姆香问道，“你回到北京，真的要开一家茶苑吗？”
　　胡宛儿点头说：“真的！我不打妄语的。”
　　娜罕姆香又问：“她们呢？跟着你一块干？”
　　胡宛儿摇了摇头，说：“不，她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谁说的？”柳星儿插嘴说，“我偏要跟你一起开茶苑，当一个‘铜壶煮三江’的阿庆嫂，有什么不好？”
　　柳媚儿凑过来说：“羞不羞！连个男朋友还没有敲定，就想以‘阿嫂’自居了，乱弹琴吧！”
　　柳星儿红着脸说：“甭瞎抠字眼儿！我铁定了要去跟大姐开茶馆。‘摆开八仙桌，照待十六方’，多气派呀！”
　　胡可儿也凑了过来，说：“你以为开茶苑那么轻松啊，资金从哪儿来？”
　　“我！我！”臧天昊从胡可儿的身后冒了出来，说，“只要胡宛儿信得过我这个朋友，全部资金我都包啦！”
　　柳媚儿说：“哼！你哪里是在支持大姐的茶文化事业，分明是趁火打劫，希图得到大姐的爱情。这个近乎卖身的条件，你以为大姐能答应你？做梦去吧！”
　　臧天昊气急败坏地说：“你，你不要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倾囊相助，完全是出于诚心诚意，没有任何私心！”
　　“你们不要争论啦！”胡宛儿说道，“我打算开一家茶苑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普洱茶不但具有健身、治病的药物疗效，而且还能够帮助人修身养性、陶冶情操。就连詹姆森和伊莲娜都那么渴望学习中国茶道，可见中国的茶文化在海外有多么巨大的影响力。中国茶文化，涵盖着诸多方面的文化。例如中国的建筑、音乐、书画、陶器、服饰、礼仪，并糅合了中国儒、佛、道诸派思想，成为中国文化中独成一体的一朵奇葩，芬芳而甘醇。我开设茶苑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追寻中国传统的茶文化。当今一代青年，有很多人迷失了信仰，迷失了中国文化，盲目地追求西方的生活方式。我要在茶苑里，通过茶文化的普及，努力恢复民族的自信。”
　　臧天昊说：“不是我给你泼冷水，开茶馆能挣多少钱？”
　　胡宛儿笑了笑，说：“我压根儿就不想做一个大富大贵的人，能够解决基本温饱，达到小康水平，就很知足了。我希望有一天，那些沉迷在酒吧里的人，能走进茶苑，让一颗浮动的心安静下来，多为国家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娜罕姆香颇感动地说：“阿宛，我向你承诺，愿意为你的茶苑提供优质兼价的品牌名茶。”
　　“谢谢你，阿香姐！”胡宛儿紧紧地握住了娜罕姆香的手，“等我把茶苑建起来，你跟岩班哥一定要去做客。”
　　第二天，岩班和娜罕姆香两个人，一直把北京来的客人送到了景洪市，又帮着臧天昊卖掉了越野车。
　　他们一行人在机场安检处，恋恋不舍地分了手。直到飞往北京的航班起飞了，岩班和娜罕姆香还站在机场大厅的玻璃墙前，使劲地挥着手。送君千里，必有一别。那真是一番“举手何劳劳，离别常依依”的感人情景。
　　有一句颜语：“人是地行仙，一日不见走一千”。何况，现在的交通工具十分发达，人仿佛学会了孙悟空的缩地法似的。那会儿还在彩云之南，这会儿就看到了北国风光。
　　北京的什刹海景区，依然像往日一样，游人如织。岸边的垂柳，将仪态万方的身姿，倒映在平静的湖面。戏水的野鸭，悠闲地在水面上凫来又去。阔别多日的鸦儿胡同，重又出现了四位姑娘的身影。她们在给了母亲一个惊喜之后，便迫不及待地登上银锭桥，去看什刹海。此时，和煦的春风扑面而来，她们的心中禁不住荡漾着激情。
　　“大姐，”胡可儿说道，“说说你打算怎样实现自己的宏伟蓝图吧！”
　　胡宛儿说：“咱们先说一说我办茶苑，你们怎么办吧！”
　　柳星儿说：“不是已经讲过了嘛！二姐三姐继续考大专院校，我跟着你去开茶馆。”
　　胡宛儿说道：“别老是开茶馆开荼馆的！我要办的茶苑，既不是老舍先生笔下的‘茶馆’，也跟阿庆嫂的‘春来茶馆’不一样。自古以来，茶馆一直是社会经济文化发展的一个标志。不同的时代，造就了不同的茶馆。当下，是一个改革开放的年代。我要办一家精彩纷呈的茶艺馆，将更多的时尚元素融入到茶馆之中。不仅在选茶、选器具上要讲究，连茶馆中的装饰也要特别有特色。茶苑不但要推出各式各样的休闲模式，而且品茶的顾客，同时还能享受到个性化的服务。我的目的，就是努力要让中国博大精深的茶文化，更加辉煌。”
　　柳星儿说：“大姐，我激动的恨不能跳起来！你既然有这么灿烂的计划，为什么要把我拒之门外？”
　　胡宛儿说：“目前，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来了反而添乱。再说，老二的理想是当一名画家，老三的理想是当一名歌星。”
　　胡可儿说：“你不是也梦想着当一名作家吗？”
　　胡宛儿说：“作家不需要大学培养，那太浪费国家资源了。我要的是生活，是千锤百炼的磨砺。有了这样的生活，还把我写不出优秀的文学作品吗？”
　　柳星儿说：“我从来就没有成名成家的想法，正好跟了你去开丰富多彩的茶艺馆。”
　　胡宛儿说：“正因为你没有成名成家的梦想，非常适合去考师范学院，将来做一名人民教师，哺育着祖国的花朵。”
　　“不行！”柳星儿叫喊了起来，“我就非要跟你去办茶艺苑，这就是我的远大理想！”
　　胡可儿笑了起来，说：“你哪儿来的这股子爆发力？惊着我们不要紧，别把游客吓得掉进湖里。”
　　柳媚儿说：“小四儿的事咱们先放一放。大姐，办茶苑的资金怎么解决？”
　　胡宛儿说：“这就要跟你们商量了。在‘月光美人’期间，咱们挣了几十万元。我想，老二老三的培训费，如今用不了多少，剩下的借我去办茶苑。将来开店收回成本，我连本带利息还给你们。或者算你们入了股，日后挣了钱，参与分红。”
　　“大姐，你说什么呢？”胡可儿不高兴地说道，“你跟我们怎么分得那么清？我自从拜在梵石老人的门下，绘画大有长进。除了给他老人家送些礼品，根本用不着给谁打点培训费。”
　　柳媚儿说：“我有个芦笛给做辅导，到时候送他一身演出服，也不用再给哪位教授送培训费了。那些钱，你都拿去办茶苑吧！”
　　胡宛儿感动地说：“有你们的大力支持，不怕办不成茶苑！”
　　胡可儿说：“最麻烦的事儿，就是选址了。大姐，你打算把店址选在哪儿？”
　　胡宛儿说：“后海酒吧街，是北京夜生活的腹地。我想借着这个优势，发展茶艺苑。你们说呢？”
　　柳媚儿说：“这个想不错，我支持！”
　　柳星儿说：“可沿着湖畔的酒吧，一家挨着一家，连个插针的地方都没有。”
　　胡可儿说：“咱们回头好好访一访，看看哪家酒吧经营不善，或者想去别的地方大发展，咱们把店给盘下来。”
　　柳星儿说：“这倒是个好主意！”
　　柳媚儿说：“走！咱们现在就去遛一圈儿，把所有的酒吧都?上一眼。”
　　于是，姐妹四人走下银锭桥，沿着湖畔缓缓地走着。每经过一家酒吧，就仔细地打量一番。酒吧的侍员还以为她们是消费者，一个个热情地招呼她们。眼看着来到了“月光美人”酒吧，她们刚要往回走，便见卢迪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几位姐姐，遛弯呐！”卢迪说道，“我正要去找你们，这就碰上了。”
　　柳媚儿问：“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卢迪说：“秋月娥听说你们要开茶苑，非常感兴趣，想约你们谈一淡。”
　　胡宛儿说：“她是想利用开茶苑，拴住我们吧？”
　　卢迪说：“秋月娥实在舍不得你们离开她，这倒是实情。不过，我听她的口气，好像是想跟你们做合伙人。她出店堂，出资金，茶苑由你们创办、经营。”
　　柳媚儿说：“大姐，刚才咱们转了不少家酒吧，没有一家有歇业迹象。秋月娥又出资金又出店堂，何乐而不为呢！”
　　胡宛儿说：“老三，天上是不会掉下来馅饼的。别听秋月娥说得好，到时候她能把咱们捏出花样来。”
　　卢迪说：“大姐，臧天昊私下里跟我说，他或许永远不能与你走在一起，但他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不，”胡宛儿说道，“芦笛，你替我谢谢臧天昊的好意。我宁愿去向银行贷款，也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投资。”
　　什刹海的黄昏美得令人着迷。天上的红霞，将湖面染成了绚丽的金色。望着湖畔古老的屋舍，在夕阳下披着霞光，彰显着老北京独有的神韵。随着阵阵的鸽哨声渐渐远去，天色也慢慢地暗了下来。刹那间，一片灯火辉煌，什刹海的夜生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