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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第二天,称意醒来,只觉头晕眼花,试过很多次都很难站立,更别提走路了,于是她就继续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可恶,我怎么真撞了,嘶~~疼死了。唉!估计没我这么傻的人啦。”
      不一会儿,门开了,进来几个丫鬟,拿着饭食,其中一个丫鬟到床前说道:“姑娘该吃饭了。”
      这位丫鬟上前搀扶称意起床吃饭,吃过饭后,又让她喝了药汤,丫鬟说道:“因姑娘你撞到硬物,王爷命医官为诊治,每日除了要涂药膏外,还需喝下汤药,这样双管齐下,对姑娘的恢复有利。医官还说姑娘至少要卧床休养三日,才能完全恢复。”
      “原来如此,谢谢这位姐姐。”
      “对了,王爷下令,让你做他的贴身侍婢,他到哪里你就要跟到哪里,一刻都不得从他身边离开。”
      称意心想:得,这回啥也干不了了,乘风应是不信任我,觉得我与刺杀他的那拨人有关或者说他是查不清楚我的身份,认为我是敌国细作,唉~也不知道下一步他打算如何做。思索片刻后,她平静地答道:“好,我知道了。”
      三日后的早上,称意还在睡着,突然门外传来连续且震耳欲聋的敲门声,称意挤出满脸倦容,咆哮着“哪个混账扰我清梦”边发牢骚边朝门那里走去,一开门见到一身官服的人映入眼帘,这人就是乘风。
      许是清晨,正是露珠凝结的时刻,从门外传来一丝寒意,这寒意不单单是从外面的环境传来,还夹杂着乘风周身的冷意,不由得让称意浑身一哆嗦。
      “王爷,这一大早可有事?”
      “没人告诉你吗?三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婢,我所到之处你都要紧跟其后,换上这件衣服,跟我去上朝。”他从旁边人手中拿过衣服,吩咐她赶紧换上。
      屋内,她拿起衣服看,很像男人的衣服,嘟囔道:“不是~上朝,为何要我跟着去上朝啊?”
      门外催促声阵阵,她连忙换上衣服,用他给的沉香木簪子挽好头发,乍一看可真像个翩翩公子。
      随即,她就跟着他上了府中的马车,在车摇外面与马夫一同驾车,实际上主要是马夫在驾车,马车向着玉辰门走去。玉辰门是玉南国的宫殿大门。马车上称意问向马夫道:“宫中是不是只有王公大臣才会去,我这府中侍婢是不是进不去?”还未等马夫接话,乘风倒开口说道。“玉南国不必拘礼,除了大臣的府中小厮进不去宫殿外,只有王族才可带小厮进宫,只是数量不多罢了。你就不用担心自己进不去宫了。”
      “你就不怕混入歹徒或阴险之辈,起谋害之意吗?”
      “不怕,因为我会时刻盯着他,不会给他任何机会。”说罢,眼睛死死盯着称意。
      称意心想:上朝是多么重要和严谨的事,怎么盯着坏人呢?
      称意感觉被乘风这样盯着看浑身不舒服,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看他,也不再和他争辩。
      不一会儿就到了宫门口,称意自觉地先跳下马车,搀扶乘风下车,乘风来了一句:“还不错,挺有眼力见儿的。”
      这时,一位大人来到乘风身旁行礼,并示意一道入宫,乘风在前面走,称意在后面跟,直到接近宫门口,被侍卫拦下不让进,称意说道:“不是说王族小厮可以进吗?我是二殿下的小厮。”但还是被侍卫拦下。乘风见状,示意那位大人先行离开,自己则折返回去。称意说道:“王爷,他不让我进。”
      乘风说道:“他当然不让你进,否则他就掉脑袋了。”
      称意心急的辩解道:“你不是说要带我进宫吗。”
      “哼哼,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还当真了,你就先在宫外这里等我吧。”乘风满脸笑意地说完便进宫去了。
      留下称意愣在原地,心想“搞什么嘛,竟然还跟我开起玩笑来了,好笑吗,进宫又不是什么好事,我又不稀罕,好笑个屁。看他那个笑脸就来气。”
      (宫内大殿谈论战事计谋)
      此时宫内大殿中。玉南国陛下正威严地坐在高位,下面大臣说道:“大塬国真是欺人太甚,屡屡犯我国边境,前段日子竟然还有一路军马打着剿匪的旗号侵略我国疆土和百姓,边界百姓已苦不堪言,正待陛下与大塬国开战。”
      另一个大臣说道:“大塬国乃中原之地,诸多兵家必争之地,只有取下此地,方可安宁啊!”
      有一个大臣讲道:“谁说不是呢,近些年来大塬国无非就是靠着兵强马壮的将士才苟延残喘,要是取下他们皇帝老儿的性命,让他们群龙无首,看他们怎么逍遥!”
      “切,你们就只会在这里像个野狗一样咆哮,也不看看咱们是个什么情况,跟人家开战如何能敌,是你,是你,还是你呀?”一个放荡不羁的老头好似讥笑旁人一般盘问着刚刚说话的人。他就是玉南国丞相玉无箫,是玉南国的三朝元老,向来为老不尊。玉南国本身就是个小国,论起礼仪来离大塬国还差得远,在此地讲求礼仪那简直就是狗屁,没人把礼仪当回事。这在玉无箫身上更是尽显无疑。
      陛下问大殿下乘邪关于刚刚大臣们讨论的事他是怎么想的,乘邪想都没想还是照搬着刚才那些逞口舌之快的人回答。
      陛下先是紧闭双眼,咬紧牙关,说了一声“没用的东西。”说罢看向二殿下乘风说道:“乘风,关于大塬国将士扰我国边界之事你怎么看?”
      “回陛下,据儿臣密报所知,此次大塬国陛下确实是派兵前来边界剿匪,可能是没能把握住火候才不慎打扰边界百姓,只要我国士兵严防以待,谅他不敢破坏两国和平。关于刚刚几位大臣谈论的事情,我有别的看法。”
      “哦?说说。”
      “大塬国兵强马壮,又处在中原之地,幅员辽阔,非本国可以匹敌,但我们可以用长远的眼光未雨绸缪,用好计策,比如本国可与大塬国和亲,到时大源国皇帝必会派一名皇子送亲,以和亲之名绑架公主与皇子,再威胁大塬国陛下,也可以假借公主与皇子之名在大塬国制造内乱,并控制公主与皇子,将各个城防营逐个击破,然后里应外合不愁取不下大塬国。”
      大殿上一片哗然,众臣纷纷叫好。
      陛下听了先是紧皱眉头,而后逐渐放松面部表情,说道:“丞相以为如何?”
      玉无箫说道:“此计策略妙,应该可行,但是需要长期筹谋,并深入敌国取得敌国的信任才能成事。”
      乘风说道:“丞相此言不错,此事还需好好筹划,请陛下静待佳音。”
      宫外,称意一等就是半晌。此时正值正午,烈日炎炎,称意始终站在马车前看向宫门口,心里埋怨着“那个乘风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啊,都快热死老娘我了。”现在她已汗流浃背,时不时地用手和胳膊拭汗。
      终于,乘风从宫内走出来,他大步跨向马车那里,看到称意满头大汗地站在原地,两边胳膊的袖子都能滴出水珠来。乘风径自上了马车,然后掀起马车前帘说道:“进来。”
      称意吃惊地用手指着自己疑问了一句“我?”
      乘风说道:“对,就是你,赶快给我上来。”
      称意小心翼翼地说道:“不不不,这不合规矩,奴婢还是在外面为驾车吧。”
      倏忽间,称意肩膀后面出现一只大手将称意拽进了马车,马车中放着一盆冰块,可以消暑。一进来马车里,称意就感觉到十分凉爽、畅快,不禁唏嘘道:“哇,居然还可以在马车里放冰块,是用来消暑的吗?”
      “不错。”
      “这是谁发明的呀?”
      “发明??是什么意思?这词有些奇怪。”
      “呃,就是说谁那么聪明,想到了这样的消暑办法。”称意心想“这不就是现代汽车中的空调吗?”
      “哼,这有什么,只是在生活中见得多了就有了这种想法与行为,然后大家都开始用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少见多怪。”
      称意不再说什么,静静地享受着凉爽带来的舒服感觉,让自己不再大汗淋漓。

      洛南郡(大塬国与玉南国交界处)成阴的驻军还在这里,此地的匪徒早已剿灭,距离宁徽失踪已经过了五个月左右。成阴还未找到宁徽,溯洄与方明在这几个月里不眠不休一个劲儿的找寻这个傻世子,但依旧毫无所获,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时从大塬国京城来信,催促大军回京受赏,成阴无法再在此地停留,他吩咐溯洄、方明先带领大军动身,两天后自会迎头赶上他们,他自己还有事要办。
      午后,大军整装待发。而成阴则瞒过众将士独自一人向另一边走了。过了一晚,成阴来到玉南国边境往西一点的曲水处,为何来这呢?原来是来见他的故友——云生,他是一个隐士,早已不问世事,近几年对道教颇为感兴趣,想要追逐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他和成阴自小就认识,互为知己,关系非常好。
      两人坐在桌前喝起茶来,“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云生先开口问道。
      “九年了。”
      “竟这么久了吗?”
      “是啊,竟这么久了。”
      “你这几年一直在大塬吗?”
      “是啊。”
      “只为护她?”
      成阴把茶杯放在嘴边稍作停留,眼神有些游离,很快便将茶喝下,缓缓将茶杯放在桌上。他说:“自从小时候她将我救起的那一刻,我就认定她了。”
      云生惋惜道:“可是她已经变傻了,既不认得你,也对你无半丝情谊,为她这么做值得吗?”
      “值不值得由我论断,她只接受便可。”而后,成阴有暗自发笑,笑得是那般温柔。
      这些都被云生看在眼里,想着他必定是想到了他和那人小时候的点滴。
      云生问道:“你来此是为了……”
      “她不见了。”
      “嗯?你是说那个傻世子?她,不见了?”
      “她被人掳走了,我派人找了好久又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她,我本想继续在这边找他,但大塬那边催得紧,我不得不回去,我想让你帮忙找她。”成阴说这话时低着头,阴着脸没有一丝表情。
      “掳走她的是帮什么人,可有查清?”
      “当日线索到了林子深处就断了,让那伙贼人逃脱了。”
      “既然三个月都没有消息,会不会……”
      “不会,不会,不会的,她不会死,她不可能死。”成阴崩溃地向云生大喊,眼神十分坚定,就好像认为她真的不会死一样,他自顾自地说道:“她既然小时候被人暗害没有性命之忧,那必然是有后福的,又怎么会轻易死去,我不信她这次也会死。”
      “你先别太激动,可能她没有性命之忧,又或者她被关起来了,没有了自由。你既然找了她那么久,也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只要一天没有找到尸体,她就暂时没有危险,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他。”
      “对,你说得对,我在这边都快把地块掘了、山头翻了,都没有发现她的尸体,她一定不会有事。我之前在玉南国边境的河边找到了我送她的匕首,但是没找到她的扇子,她随身携带着老夫人送她的扇子,还有我小时候送她的玉石项链,扇子是铁质的,纯白色,玉石项链是黑白相间的,你可以凭这些找人,你要是找到她务必传信给我。”
      云生答应了他。
      次日,成阴离开了,乘快马追赶大军。
      成阴走后,云生望着他的背影,眼神中有些孤傲又有些落寞,他想“那人原本是一国之储君,竟能放下一切远走他乡只为一世情缘,可惜、可悲、可叹呢。”

      称意来到玉南国已经有些时日了。这天玉南国的玉都(玉南国京城)迎来一年一度的“文雅诗会”,文人墨客都聚集在此。
      二殿下的王府内,也都忙活了起来。称意见状,倍感奇怪,便向乘风询问:“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府中人都忙里忙外的?”
      “不仅府中忙,府外也是一片繁花胜景,比平时要热闹百倍。因为今日是玉南国一年一度的文雅诗会。”
      “文雅诗会,是文人雅士聚在一起吟诗作对的日子对吗?”
      “聪明。不过作对是什么?只有吟诗没有作对。”
      “噢!只是吟诗啊。”
      乘风皱起眉头瞥向称意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作对是什么?”
      称意微笑道:“作对是跟吟诗类似的一种叫法,通常人们都会把这两个词混用到一块讲。具体也没什么的。”称意想着他怕不是曲解了什么意思,把此作对认为成彼作对,就是跟人意见不合争锋相对甚至要吵架的意思。还真是古今异义。
      称意依旧穿着小厮的衣服跟着乘风来到了文雅馆。
      乘风看着面前的文雅馆道:“看,这就是我们玉南国的文雅馆,文雅诗会就是在这办。”
      “真是气派,好似玉宇琼楼之境。”称意答道。
      “好眼光。”
      “你是在说我好眼光?”
      “不。我是在说我。”
      “哦?难道这文雅馆是你建造的?”
      “什么我建造的!我是说我好眼光。”
      两人边走边谈,乘风留意到了称意的疑问,便说道:“这文雅馆的名字是我起的,它在建成的第一天我刚好经过,那时还未曾有名字,我看这里雍贵中不失俗气,金碧中不失典雅,就起名“文雅馆”,后来有许多文人墨客前来观赏、留宿、诗情画意,也算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文雅馆”了。”
      “原来是这样。王爷真是才高八斗。”称意认真地说道。
      “这才哪到哪,以后你会看到我更多好的。”乘风邪魅一笑。
      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三楼雅间入座。这里视野开阔,可以俯瞰一切。称意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将所有新奇事物都尽收眼底。
      乘风看称意注意力都集中在别处,未免心中有些烦躁,他轻咳了两下,想要称意为自己倒茶,但称意依旧看着别处,心不在焉。乘风接着又重重地咳了两三下,这才把称意的目光挪了过来。称意疑问地看向乘风,轻声问道:“王爷可是受了风寒?”
      乘风抬眼抛出疑问的眼神,说道:“谁受风寒了。”
      称意抿了抿嘴,瞬即给乘风倒茶。
      “王爷,这诗会什么时候开始啊?”
      只见乘风悠哉地吹着茶水的热气道:“急什么。”
      不一会儿,楼下大厅一位长者出现了,走到铜锣面前说道:“迎四方来客,会天下英才,广结诗篇盟友,相期云汉同游。今日是一年一度的文雅诗会,诗会同往年一样,分为三个回合,第一回合“杂诗”即诗句体裁不限,大家可以随意作诗,但不得将往年的诗句拿来充数,不得照搬或挪用他人诗作;第二回合“命题诗”,即给出一个字或词语,诗句中须有所提及;第三回合对诗,即一方给出一句诗,另一方答出最合适的诗句。三个回合最优者获胜,可得一对玉麒麟和玉佛宝珠。”
      话音刚落,隔壁间与楼下一盘沸腾,你一言我一语的,甚是嘈杂。
      称意不经意地问道:“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不用管他们。”这边乘风说着,而另一边称意早就将耳朵凑到了隔壁的屏风上。他们之中有人说道:“唉,你知道吗?那玉麒麟和玉佛宝珠可是前几年沙弥国进贡来的宝物,与本国的那些玉器十分的不同,听说有什么灵力之类的。”
      “你听说错了吧,哪有什么灵力。我听说那东西是进宫当官的敲门砖,可以入仕。”
      “对呀对呀,我也听说了,得那两样东西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这些话都被称意听到了,她小嘴嘟囔着“那东西居然还能当官,我怎么有点不信。”
      “他们说得没错,那东西确实能当官。”乘风说道。
      “这声音……”称意猛地转头,正看到乘风挡在身前,一只手扶着屏风上面,眼睛将称意的眼睛聚拢在一处,使她无法挣脱,这时阳光倾泻而下,光洒在了称意的头上、脸上,好像是被这光线突然打破了这一安静的气氛,称意说道:“你是什么时候从那里过来的?”
      “当然是你在目不转睛看别的男人时吧!我竟不知你还有偷窥男人的癖好?”
      称意尴尬地一脸好笑,道:“我不是在偷窥,我是在明目张胆地听,我想知道能让他们如此激烈讨论的原因。”
      “偷听,这可不是好习惯。”
      “是。在下,不,奴婢知错了。”称意诚挚地向乘风行礼道歉。
      随着三声铜锣声响起,文雅诗会开始了。整个文雅馆鸦雀无声,乘风带着称意回到了他们的雅间座位。
      (第一回合,杂诗)
      称意好奇地问道:“王爷,您刚刚说的“那东西确实能当官”呃~何出此言啊?”
      乘风坐定后,答道:“想必你刚刚听到了那两件宝贝是前朝沙弥国进贡的,在此我就不再多说了。原先本国就对才艺俱佳的人十分中意,可谓是千金求财,但奈何本国能人志士少之又少,这几年正是有了文雅诗会,才能将这天下英才聚集此地,陛下欲以本国珍宝招才引智。”
      “如此说来,看来那两件宝贝确实能当官。”称意若有所思道。
      “你莫不是想大展身手一番。”
      “啊?我,可以吗?”称意机灵地问道。
      “给你机会,我倒想看看你都有什么本事。我就不信你能搞出好名堂来。”
      称意自信满满地微笑道:“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楼下大厅的人喊道:“第一回合,杂诗,现在开始~~”
      楼上雅间文人公子们纷纷摩拳擦掌,正待大展身手。
      “北风呼啸烟袅袅,奈何趁势上九天?”
      ……
      “倚烛坐窗前,夜读到天明。”
      ……
      “夸父焉能逐烈日,丈夫怎能无志气?”
      ……
      “来者见我朱颜改,我笑他人未可清。”
      ……
      此刻,称意正坐着听得津津有味,由衷地在心里发出慨叹:这儿的人怎么都写这种志气满满,但好像壮志未酬的诗句呢?倒像个“怨男”一样(同怨妇)。
      “啧啧啧,俗,俗,俗,太俗了,真是表现得太过明显了。都是一群空有志气身无清气的人。唉~~”乘风正襟危坐地发出慨叹。
      突然,乘风猛地抬眼,望向称意说道:“我倒想听听你的诗句。”
      “啊?我呀,行吗?”称意惊讶地问道。
      “当然。”
      听到乘风的肯定后,称意决定自己试着作诗。称意决定不用古人的诗,自己现场即兴发挥作诗,好歹她也是文学专业出身的人,至少胸中有一些墨水。
      称意走到栏杆旁,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说道:“风雨飘摇天地间,乌云出行万仞山。一朝身处庙堂侧,不见真面不见颜。”
      此句一出,整个文雅馆变得鸦雀无声,就连乘风也吓了一跳,端着茶杯怔在那里。
      称意见没人继续接着说,就又说道:“独坐广厦间,倚烛读圣贤。市闹多喧嚣,皓月当空照。”
      依然没有声音。此时乘风已然将刚才杯中的茶喝光了。
      乘风心想:“她竟然能有如此心境,前两句都能看出些许野心,但后两句又避开了野心,仿佛想离开那喧嚣之地。她如果是男人就好了,为何偏偏是女人?”
      称意连着作了两首诗,都不见丝毫回应,也没有兴趣再作诗了,转头坐了回去。
      乘风诧异道:“为何不接着作诗了?”
      “我见都没人应了,就不扫大家的兴了。”称意勉强地笑道。
      乘风示意楼下大厅的人继续。
      而后,大家又作了一些诗句,刚好规定的时间到了。接下来就是第二回合——“命题诗”,题目为动物。
      大家又是兴致勃勃地作诗。
      “夏日炎炎,牛耕满地”
      ……
      “河水汤汤,鲤鱼腾跃”
      ……
      称意坐在位子上,头脑中突然冒出来一首诗作:“窗外乌鸦三两只,秋风寒气人已知。但问冬日何时俱,连赶冬衣把丝织。”
      说完后,不仅惹得堂下鸦雀无声,连称意都吓了一跳,自己居然能说出来这个。
      此时,其他人都对刚刚称意作的诗进行了讨论,有的说好,也有的说不好,如“既有动物,又有叙事,不错”、“有押韵,好”、“我们这里哪里有冬日啊,他怎么能说出来这些呢?看他挺年轻的,该不会是抄袭的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第二回合将要结束。一个雅间里坐着一个人,只见他小抿了一口茶,嘴角弯出了一个弧度,而后说道:“原来你在这。”
      马上就到第三回合了。对诗。
      乘风说道:“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
      “王爷谬赞了,我这也是歪打正着,嘿嘿!不过,这对诗我倒不精通,还得看王爷您了。”
      “你在假谦虚什么?我是真的夸你,又不是在敷衍。”
      这下,称意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沉默。
      大家的对诗十分激烈,就好像在你争我抢的竞争一样。
      这时,一个雅间里的公子向称意他们雅间发出了一句诗,“谁家鞭炮齐鸣声,震天摧地轰隆隆。这位小公子可否作答?”
      称意用手指了指自己,问道:“我?”
      雅间里的公子轻轻点头。
      称意想了想,脱口而出:“万物生机齐迎阵,原是金榜又提名。”
      那位公子露出了满意的笑脸,还冲称意点了点头。
      有人发出疑问,想要知道称意答得是什么意思。那位公子想替称意回答,但被乘风抢先了,说道:“万物生机自是代表人以及万物的夹道欢迎,后面的“又”字突出金榜与提名二字,说明此人备受考官尊崇。既上了榜,又被君王特意提名嘉奖。”
      堂下又是一片议论之声。整个文雅诗会到这里就算结束了。
      楼下大厅长者说道:“此次文雅诗会到此结束,大家稍作休息,稍后公布获胜者。”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一些人在一旁休息。
      称意想出去上厕所,便起身出去。
      乘风拦道:“你去哪?”
      称意答道:“我要去茅厕。”
      乘风这才放下手,淡淡说道:“去吧。”
      乘风到楼梯拐角处向人询问茅厕的所在之处,知道地方后,就独自一人去了。因为现在称意是女扮男装,不想被人知道,只能独自去。
      快要到茅厕处,突然一人飞身落在称意后面将她带走。
      落地后,称意见此人正是刚才在雅间的那位公子。
      “你,呃,你是刚才楼上隔壁雅间与我对诗的公子,你为何突然把我带到这来?”称意说道。
      “我叫云生,是成阴的朋友,他因为你的事很担心你,托我找你,没想到在这里竟让我遇到了你。”云生焦急地说道。
      “成阴,是谁啊?”称意好奇地问道。
      “你不记得他了?你怎么回事?你丢了,他如此担心你,恨不得将山海平了,发疯似地到处找你,你居然不记得他了,还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在那作诗,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啊!”云生生气地说道。
      见他如此说,称意不再随意对待,认真地说道:“我之前失忆了,曾在玉南国边境的一处河边被一位老者救下,昏迷了好久,醒来时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在梦中有人唤我‘阿默’此后我就用了阿默的名字生活,后来因为中间出现了小插曲,纯属意外,这才在二殿下府中过活。”
      “原来如此,你本是大塬国宁溪侯府世子宁徽,阿墨是你的小名,你因为被人陷害才到洛南郡剿匪,途中被人掳走暗杀,我刚刚说的成阴是你府中的护卫,如今是大将军,若你此次回到大塬国应该也会被封为将军,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你现在就与我回家,过几日我送你回大源国。”云生说道。
      “不,不是,还没说清楚呢,先别急,你说我是谁?侯府世子,世子不应该是男的吗?我一女子不应该是郡主吗?怎会是世子呢?你可真能吹。再说了你说我是谁就是谁啊,我凭什么信你,我还怕拐卖呢。你有何凭证能证明我的身份?”称意义正言辞地说道。
      “看来你真是失忆了,你腰间的扇子是铁质的,里面有飞针可作暗器,是你外出剿匪时你祖母给你的。还有你脖子上戴有玉石项链,黑白相间,是小时候成阴送你的。至于你为何是世子身份,这具体我也不甚清楚,应该与你家族有关,其中厉害你回到大塬宁溪侯府自会有你祖母告知,若你真的不想在这世间白活一遭,想弄清自己的身份,不如回到大塬亲自弄清楚。”
      听他说得这么清楚,称意背过身去下意识地摸了摸扇子与脖子上的项链,扇子自是不奇怪,倒是这玉石项链,称意仔细一看,吃了一惊“这不是我在现代的那天晚上脖子上戴的那个玉石项链吗,就是这个项链,引来了月亮之光,把我带到了这里,不应该啊,这玉石项链是我在南方小镇地摊上随意淘的,怎么会有如此神力,刚才那人说这玉石项链是小时候成阴送我的,难道这有什么关联,这可真是千奇百怪,什么都让我给碰上了,还白捡了个世子的便宜来当。”
      “喂,你到底想好了没有,时间不等人。”云生不耐烦地说道。
      称意心想:也好,与其在这玉南国和二殿下纠缠,不如回到原主自己的家好歹也安全些。正好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主为何在边境掳走,还遭遇暗杀。
      称意下定决心说道:“好,我跟你走。”
      恰好在这时,乘风带人赶到,云生不想招惹是非连忙用衣袖捂住脸不让人看到。
      乘风说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我府中的人,不想活了,我劝你赶快放人,不然让你血溅当场。”
      称意转过头小声对云生说道:“你假意掳走我,快!”
      云生照做,云生用手抓住称意的胳膊,不料乘风抽起鞭子朝称意甩去,借着鞭子的缠绕惯性,将称意的腰牢牢地缠绕起来,便将称意拉了过来,云生见状,不好再耽搁时间,只能再找机会带宁徽离开了,正巧此时他的护卫赶来,用了迷烟才得以脱身。在这迷烟之中,乘风的手死死地抓着称意,生怕她又离开。待迷烟全部散去,乘风关心道:“有没有受伤?”还浑身上下打量着她,想找出一处有血的地方。
      称意说道:“没有,没有,我没有受伤。”
      “怎么会没有受伤,刚刚我用鞭子抽到你身上,疼吗?”
      “哦,你是说这个呀,唔,有一点,不过应该不会出血,顶多有点勒痕罢了。”
      “是吗,那就好,回去给你抹点上好的伤药,定不会让你留疤或者痕迹。”
      “嗯。”
      “对了,你可认识那人,他为何要掳走你。”
      “不知道,我不认识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掳走我,呀!——”
      “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差点吓到我,怎么了?”
      “他会不会是之前刺杀你的人,贼心不死,看刺杀你不成,我又是你的贴身侍婢,就掳走我我,想用我威胁你。”
      听到这里,乘风驻足愣神,心想:可恶,难道上次的教训他还没尝够,现在又出来作妖,看来我之前对我这位弟弟还是太过仁慈。转身向称意说道:“是我连累你了。”
      称意瞪大眼睛吃惊道:“啊?什么?”
      还没等到称意反应过来,就听到乘风说了句“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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