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情，今生许》爱吃喵呜

4、交易

　　魇兽，以噩梦为食，修为提升极快，却是不折不扣的凶兽。修道之人多年修为，被其盯上，一次噩梦，瞬间化为乌有，从此陷入幻境，无法自拔，沦为魇兽傀儡，源源不断为其提供食粮。魇兽及其善于隐藏，出生多藏于凡人梦境之中，伺机而食，从古至今不知多少修道人，被其盯上，成为它成长的粮食。
　　多年前，赤宵道长察觉到魇兽所在，为除祸害，以身为引，将魇兽关在自己识海之中，用自己的元神与魇兽日夜缠斗，布下重重阵法隐居逍遥阁，从此销声匿迹，再无人知晓赤霄道长现状，响当当的名声，随着时间消逝，岁月更替，就像从来没有这号人物存在一般。
　　“师父，你说这些做甚？”
　　岳青本来是问修行之事，逍遥仙人讲着讲着，不知为何转到魇兽身上去了，既然赤霄道长是在逍遥阁销声匿迹，也就是这里，莫非……
　　岳青问道：“师父，难道，这个阵法是赤霄道长布置的？”
　　“正是，赤宵是为师的同修好友，他的天赋远胜于为师，在修行时，他助我良多。我俩一同遨游四方，降妖除魔，好不痛快。没想到，在我闭关之时，他会独自一人去对付魇兽。那日，他与魇兽已缠斗多时，整个人已近崩溃，撑着所剩不多的意识，来到逍遥阁，将事情告知于我，我与他一同布置好阵法，以我自身为阵，为他护法，他从此陷入昏迷，全身心将魇兽困住。”
　　“那后来呢？”岳青好奇问道
　　“后来，赤宵修为有限，终被魇兽吞噬意识，好在因为之前设下的限制，魇兽只能在赤宵的身体里，不过，与之缠斗之人从赤宵换成了为师。之前与赤宵纠缠，它消耗不少修为，为师与它战斗并没有那么吃力，但也奈何不了它。本以为要在这孤独的战斗到死，没想到还有个报恩的机会，苍天带我不薄啊。”
　　“师父为何不请人帮忙？这样也不用如此辛苦了。”
　　“情况紧急，哪容得下时间思考，况且牺牲我俩，总比更多人困在此处的好。只是未能踏遍山河，遍寻古迹秘境，今生一大憾事也。”
　　追忆往事，好不快活，逍遥仙人面上浮现不同平时的意气风发的神态，深深印刻在岳青的脑海里。小时的岳青在家人的要求下饱读诗书，大门都很少出过，再大一些能长世面了，却因洪水，再回不去曾经困住他的地方。
　　正当岳青跟着逍遥仙人所述神游时，又听他说道：“你若学成，为世人除魔斩祟，也不枉阁主栽培之心。”
　　他又道：“修行最终是要与天地共生，入门需感知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人以五谷杂粮为生，也不过是转化万物之力为己用，五谷杂粮容易入口，与人相合，更易吸收。而修行者无非是把天地万物皆作食粮，以灵气为本，吸收转化，存入丹田，不断突破提升自身界限，以身入道，窥源成仙，我修行多年，虽号仙人，也不过只是道者而已，难登大道。”
　　随后又对岳青说道：“人身入道最难为知，天地万物自有其规律，修行则须参透其规则，知之而后行，逍遥阁灵气充裕，虽比不过蓬莱瀛洲，却也适合静心参悟。你寻一处所在，放弃五感，仅用心灵神识去描绘万物，接纳万物，感知到灵力的存在，方能踏入修行之门。”
　　岳青似有所感，照着逍遥仙人所说的静心打坐。逍遥仙人见状，欣慰的面容之下，隐藏着些许复杂，世事总难如愿，放不下，勘不破啊。唏嘘一声，逍遥仙人似下定决心，闭目拈诀，成败在此一举。

　　是夜，岳青连着几天的修炼，说是修炼，也不过听师父讲些故事，师父说，领悟了才能精进，修道本修心。岳青觉得太过高深了，想破头也无所进展，只是已经适应了休息时打坐。似乎今夜格外的冷，另岳青不禁拢了拢身上的衣物，眼皮再也睁不开，昏沉地睡过去了。
　　见岳青已熟睡，为防止醒来，逍遥仙人捏了个诀，确保无误后，闭目起阵，以灵识融入阵法。
　　再睁眼，之间眼前多条拇指粗细的红线紧紧捆住中间一团火焰，任他怎么挣扎，都逃不出红线的缠绕。逍遥仙人瞬间了解，这是赤霄设下的阵法内部，逍遥仙人感受到，红线中除了自己的功力，还有赤霄微弱的气息。再走近，发现火焰中间正是赤霄的面容，这团火想必是魇兽吞食众人道行所化，熟悉的面孔被这恶火灼烧的满目狰狞。
　　逍遥仙人咽下愤怒不甘，神识微动，几日前谈焰给的聚灵珠浮现手中，将其置于阵法中间，心神微动，手拈法诀，原本温顺的红线，化为利器，卷起风暴，将魇兽层层包裹，拖入聚灵珠之中。
　　任凭魇兽挣扎，也逃不过聚灵珠的巨大威力。最后一刻，逍遥仙人仿佛看到了赤霄的不解懊恼。定了定心神，说服自己那都是魇兽幻化出来的，赤霄早已在阵法中耗尽心力，怎有可能存活。
　　屏息凝神，逍遥仙人静心等待聚灵珠吞噬完成，只待最后击碎灵珠，魇兽，便就此消亡。
　　依着谈焰给的方法，逍遥仙人幻化出长剑，找准灵珠最脆的一点，给出最后一击。灵珠瞬间变成齑粉。
　　忽然间，漫天大火扑面而来，逍遥仙人必知不及，瞬间陷入火海，逐渐失去意识，只留下一句：怎会如此。难道……
　　不远处，谈焰专注观察着阵法的变动，怀中穗子在火焰冲天瞬间，燃烧殆尽。身后传来沉闷的声音，笑道：“哈哈哈哈哈，狐主的能耐，着实让本座惊喜，魇回来了，这天下定然会被焚烧殆尽。”
　　谈焰面无表情回道：“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妥，他呢？”
　　“不急，魂魄重伤至此，需要更多的血气滋养，他诞生需要多少，修补只会更多。”
　　“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谈焰不再言语，继续将心神放在不远处，只见漫天大火中，隐隐散发紫色光芒，包裹着那位少年。面色不动，心下大惊，龙悠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倒是自己多此一举了。
　　身边血雾蔓延开来，极速包裹住层层火焰，离开瞬间，听见一声龙吟，再回首，只见龙悠把少年抱在怀里，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只不过，眼神冷到极致，谈焰知道，这次，龙悠是真的怒了，逆鳞，果然触碰不得。但，事已至此，容不得回头了，只愿还有一个道歉的机会吧。
　　“魇，醒来吧。”
　　谈焰静看魇兽占据赤霄身躯，睁眼只见狠戾赤眸，赤发血纹，仙风道骨、正气凌然全然不见。惋惜也无济于事，赤霄魂元早已消散，只留一丝神识护住封印之阵，阵破神消。不知逍遥仙人知晓是因他赤霄才……阵法被破瞬间，想必他已然知晓。
　　“魇，如何，这个躯体可还满意？”
　　他环顾四周四周，只余眼前之人，随即问道：“你是谁，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谈焰回道：“在下谈生，只是受制于人，奉命行事罢了。”
　　说罢，拿出腰间锦囊，递给眼前人，继而说道：“融合好了就出发吧，北国雪乡，他在哪儿等着你。”
　　魇兽有些迷茫，问道：“雪乡？那是哪里，他又是谁？”
　　谈焰面上闪过一瞬讶异，随后便理解了，这么多年，谁又能一直记得呢。执念到头终是空，可叹可笑。他回道：“你随我一起，去到便知。”
　　“我为何要听你的？”
　　“听与不听，我左右不了，只是，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何费尽心思救你出来，甚至不惜得罪一方霸主。”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在跟我说笑？我是魔，魔只会弱肉强食，没有朋友，也不会有同伴，谈何感情？”
　　“魔与魔也不尽相同，信不信由你，我只是陈述事实。”
　　“你这样说，我倒是要去会一会这位为我牺牲如此大的人物了。”随后说道：“谈生，你的身份也很让人好奇，真是有趣。”
　　“一位受制于人的小妖怪而已，不劳惦记。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谈焰拈诀通知远在雪乡之人，随后掏出两件黑袍两个斗笠，说道：“你的模样太过扎眼，还是稍加掩饰吧，免得遇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他的人。”
　　“他？就是你说的那位一方霸主？真有如此能耐，我倒是想会一会了。”
　　“好大的口气，他搅动三届之时，你连个影子都没有，真见了他，怕是连句话都别想说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谈生，越聊越觉得你不简单，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会好好挖掘你的秘密的。”
　　谈焰盯着魇兽眸子，仿佛能看透内心最深处的黑暗，掩去浮在心头的烦躁，谈焰直说道：“既然是伙伴，需要告知的谈某绝不隐瞒，若是你动用不该用的法子，谈某人也非任人欺凌之辈。”
　　“自然，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吧。”
　　说罢，谈焰披上黑袍，戴上斗笠，掩去周身气息，仿佛却是一位平凡旅人，魇兽学着他，跟在其后也不言语，只当是一位尽职护卫，淹没在人群之中。